367、小竹子壞起來簡直不是人

“滾!誰要跟你湊一塊!”北辰元烈不甘示弱地罵了回去,“你不蠢,你聰明,那就滾遠一點,別纏著老子不放!”

一邊說著,北辰元烈抖抖袖子,就要站起身來,轉身朝白司顏走去。

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就被白倚竹從身後偷襲成功,劈手點了穴!

驀地僵住身子,北辰元烈當下惱羞成怒,幾乎是用吼的,一張口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白倚竹!你這個陰險卑鄙的小人!簡直無恥!我數三下,你要是不解開我的穴道,我就跟你勢不兩立!除非你有種殺了我,不然我一定會不擇手段地弄死你!三、二……一!”

話音落下的刹那,白倚竹劈手又點了他的啞穴!

霎時間,屋子裏寂靜無聲,恢複了平靜,若不是從北辰元烈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越來越濃烈,還真能算得上是花好月圓的一個晚上。

“你放心,”走上前,白倚竹笑盈盈地湊到北辰元烈的麵前,抬眸對上他那雙怒氣衝衝的虎目,卻是完全沒有將他的威脅放在眼裏,“我是不會給你解開穴道的,當然……我也不會殺你,你大可以放馬過來,我絕對奉陪到底。”

見不得他得意,北辰元烈氣得要死,就差頭頂冒煙了,隻是礙於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連罵人也出不了聲,隻能使命地睜大眼睛瞪他,仿佛用目光可以殺死人一樣!

刺激完北辰元烈,白倚竹自是沒有那個閑情逸致陪著他玩幹瞪眼的遊戲,畢竟……他的心情也不是很好。

扯了扯嘴角,欣賞了一陣北辰元烈憤怒的表情後,白倚竹才在他身上稍稍找到了幾分優越感,找回了一絲絲的心理平衡,隨即轉身走到桌子邊,想去吹滅蠟燭。

然而……

剛一俯下身,就在白倚竹開口要嗬氣的一刹那,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浮現出了一個主意。

坦白來說,白倚竹雖然喜歡一人獨處,宛若空穀幽蘭那樣不惹塵埃,遠離塵囂,但是……很顯然,清貴並不代表善良,孤高更不代表純真,相反,白倚竹是個很有心機的人,甚至……並不能算得上是一個好人。

他隻是獨善其身,懶於插手那些庸人自擾的權鬥,然而……一旦白倚竹想要對付誰,那絕對是一肚子黑水兒往外冒,能活生生地淹死對方!

而現在,北辰元烈就是被他盯上的那個倒黴蛋。

微微勾起嘴角,白倚竹收住了氣息,直起了身,並沒有吹滅蠟燭,而是走到窗子邊,將窗戶逐一關了起來,繼而在北辰元烈惱火的怒瞪中,拿起燭台,將屋子裏所有的蠟燭都點了起來,並且悉數擺在了離床不遠的四周,前後左右,東南西北,都閃爍著搖曳的燭火,霎時將將整張床照得十分明亮。

感覺到燭光的照射,白司顏不由動了動眼珠子,撐開了一道細縫。

一睜眼,就看到屋子裏亮堂了好幾倍,白司顏不由微微一驚,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隨後往四下轉了一圈。

見白倚竹安放好最後一支蠟燭,像是擺什麽迷魂陣一般,不說北辰元烈看不懂,白司顏也是一頭霧水,覺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小竹子,你這是在幹什麽?又不是燭光晚餐,睡覺就睡覺嘍,還要講究什麽情調嗎?萬一到時候戰得太過火熱,一個激動不小心打翻了蠟燭,著火了怎麽辦?乖……快把蠟燭滅掉,大半夜玩火是不好的……”

“情調?”

白倚竹成功地避重就輕,捕捉到了這個奇妙的字眼,不由開口重複了一遍,繼而笑著點點頭,附和道。

“不錯,就是情調……要是不把屋子照得亮堂一點,那個家夥又怎麽能看得清楚,你和我是如何水乳膠融,情意綿綿的?”

說這番話的時候,白倚竹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淡然自若,仿佛如此大恥度的言論就跟平日裏隨口打招呼一樣稀鬆尋常,並沒有什麽讓人臉紅心跳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裏被西冥蘭諾刺激過了頭,總之不管是言行還是舉止,白倚竹都鎮定得有些令人發指!

倒是白司顏,好不容易捱過了一個晚上,結果今兒個又要玩火,心底下真的是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表示心情十分之複雜,一時間難以用語言表達!

那廂,聽到白倚竹說出這種喪心病狂的話來,北辰元烈頓時氣紅了眼睛,隻覺得心血攻心,險些就要眼皮子一番直接氣暈過去!

但是他也不笨,他知道白倚竹之所以這麽說,這麽做,就是特地為了刺激他,如果他真的氣死了,豈不是遂了這個卑鄙小人的心意?

所以……就算咬碎了一口牙齒,他也絕對不會讓他陰謀得逞,至少表麵上看起來,絕對不會讓他達到目的!

緩緩閉上眼睛,北辰元烈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嘲諷的冷笑。

仿佛在說——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量他把屋子照得再亮,再通透,哪怕是把太陽從天上摘下來掛到屋子裏,隻要自己閉上眼睛不看,北辰元烈就不信……丫還能拿小樹枝將他的眼皮撐起來!

當然,白倚竹並沒有拿什麽東西撐起他的眼皮,這種幼稚的舉動,西冥蘭諾也許會做,東傾夜偶爾可能也會犯個傻,但他不會。

而且,也用不著多此一舉。

北辰元烈是什麽樣的性子,別人不了解,他還不看透嗎?

丫就是一個火藥桶,隻要給他一點點的火苗子,根本用不著別人動手,他自己一準兒就炸了!

所以,白倚竹完全不擔心……到時候他和白司顏在這頭你儂我儂纏綿不休,一旦那些羞恥的聲音傳到了北辰元烈的耳裏,他還能穩得住?

除非他能把耳朵也閉上!但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勾起眼角,白倚竹抬眸朝北辰元烈輕飄飄地睨了一眼,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甚至還有幾分奸詐的味道,便是連白司顏看了,都忍不住抖了兩下小心肝兒,忍不住替北辰元烈默哀了三秒……慘,太慘了!北辰元烈真是沒眼界,招惹誰不好,偏偏跟白倚竹這隻心機鬼杠上了?

難道他不知道嗎……白倚竹壞起來的時候,那簡直不是人!

思來想去,白司顏還是覺得白倚竹這一招太狠了一些,本來烈哥就已經很可憐了,還要遭受這樣的折磨和虐待,萬一一個不小心……心理扭曲了怎麽辦?就算心理承受住了,這般惹火撩人的刺激,隻怕也會對身體造成難以恢複的創傷!

為了北辰元烈的身心健康著想,白司顏決定,還是得幫他一把!

這麽想著,白司顏便就一躍而起,縱身跳到了地上。

隻可惜,才走出兩步,就被白倚竹麵帶警惕地攔了下來。

“你要做什麽?”

白司顏當然不能直接說她要去給北辰元烈解開穴道,要是說得這麽坦白,白倚竹肯定不會答應,畢竟他剛才費了那麽多的心思才把房間布置好,哪能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讓她搞破壞?而且,看白倚竹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而且還是很認真地在玩火!

“咳……”

輕咳了一聲,白司顏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為了表明自己並沒有其他的目的,一雙眼睛睜得又大又無辜,說起謊來,卻是連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那個,我有點渴了,想去倒杯水喝……”

“你坐下吧,我幫你去倒。”

白倚竹幾乎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回了這麽一句,不知道是看出了她的意圖,還是隨口應的聲,但不管出於哪一種原因,白司顏的這個借口都毫無疑問地夭折了!非常迅速,非常慘烈!

“哦。”

點點頭,為了不引起白倚竹的懷疑,白司顏隻好暫時坐回了床上。

很快,白倚竹就倒了一杯水,走回來遞到了她麵前。

接過杯子,白司顏立刻仰起頭,咕嚕咕嚕地喝了兩大口,佯裝自己確實是非常渴的樣子,一邊喝,一邊在心底下暗暗琢磨。

這樣的理由,好像是不太妥當,或者說……任何可以假手他人的理由,十有八九都會以失敗告終!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就隻有最後一個殺手鐧了!

一口氣喝完了整杯茶,白司顏忽而又站起了身。

白倚竹以為她是要放杯子,不由微勾嘴角,笑著伸過手來。

“把杯子給我就行。”

“不是……”蹙了蹙眉頭,白司顏略顯尷尬,“剛才好像一下子喝了太多的水,忽然間有點兒內急……”

聞言,白倚竹不動聲色,四兩撥千斤地將她擋了回來。

“床底下有夜壺。”

“啊?”白司顏一驚,“那不是你們男人用的嗎?”

“也有女人用的。”

“可是……你們都在屋子裏看著,怪別扭的……”

“我不看就好了,反正他的眼睛也閉著。”

“可是你們在,我就覺得不太對勁……”

“那……要不然這樣,我先把北辰元烈扛出去?等你解決了,我再把他扛回來。”

“不用不用!這樣多麻煩啊!還是我出去一趟吧!”

“也行,”白倚竹終於鬆了口,卻在白司顏吐了半口氣的當口兒,緊跟著又追加了一句,“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