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5、壕氣衝天!
眼見著司馬懷瑾就要發飆暴走,司馬青檸趕忙迎上前拉住了他,連聲勸慰。
“二哥你冷靜點!別生氣啊,這……阿言她、她也是好心嘛……”
“她好心?嗬……”司馬懷瑾怒極反笑,一把甩開司馬青檸的手,氣得連肩膀都在微微地顫抖,“我都已經被她羞辱到這種地步了,你還幫她說話?她到底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讓你這麽對她死心塌地?!”
“羞辱?”微挑眉梢,百裏月修勾起嘴角淺淺一笑,不以為然,“你以為你值得我花這麽多銀子羞辱嗎?”
聽到百裏月修這麽說,一直作壁上觀摸不清楚狀況的眾人這才察覺到了些許端倪。
本來他們一開始也覺得奇怪,白司顏雖然喜歡惹是生非,但一般不會主動去招惹別人,眼下莫名其妙地就跟司馬懷瑾針鋒相對了起來,確實有些反常。
然而,即便是猜到了白司顏這樣做有她自己的目的和理由,眾人還是不知道她到底要幹什麽,隻好繼續雙手抱胸,站在一旁隔岸觀火。
司馬懷瑾被氣得不輕,幾乎已經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所以並沒有想太多,哪怕有什麽別的聯想,也絕對不會往好的方向去思考,故而聽到百裏月修那麽說,隻當他是偏袒白司顏,即便不屑地冷哼了一聲。
“哼!既然覺得不值得,那就讓她閉嘴!”
聞言,白司顏頓時也不痛快了,當下轉過頭來,剔著眉梢哂然一笑。
“白癡!該閉嘴的是你好嗎?!”
生平頭一遭被人罵成是“白癡”,司馬懷瑾的臉色氣得青了黑,黑了白,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勁兒來……然而,大概是因為從小受到的都是名門望族的優良禮教,沒有接觸過什麽粗俗鄙陋的髒話,所以就算被白司顏氣出了內傷,司馬懷瑾一下子卻是不知道該怎麽反擊,憋了好半天,才咬牙切齒地憋出了一句。
“你……你怎麽能罵人呢?!”
“噗!”
東傾夜一個沒忍住,噴了一口水。
“真可憐,”北辰元烈搖了搖頭,俊酷的麵龐上隨之流露出了幾分同情的神色,“看得我都想教他幾句粗話了……好歹是個爺們,怎麽連粗口都不會呢?還沒阿言說得溜,也是蠻醉人的……”
對上司馬懷瑾憤怒的目光,像是要噴出火星子一樣,白司顏斜斜地扯了兩下嘴角,繼而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眼。
“因為你該罵啊!你該罵我就罵咯,這麽簡單的道理還用得著我解釋給你聽嗎?”
話音落下,司馬懷瑾的臉色頓時就黑成了一片,像是快要被氣炸了!
“百裏司言,你不要太過分!”
“啊?這樣就過分了?那我應該還可以更過分一點,”見他氣得像極了被踩了尾巴的小貓,白司顏卻是玩上癮了一般,抬起手來輕輕地打了一個響著,笑著轉向百裏月修,“二哥,我想靜靜。”
百裏月修果然是跟她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都不用怎麽明示,立刻就心有靈犀一點就通,趁著司馬懷瑾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即便眼疾手快地往他身上“啪啪啪”迅速地點了幾下,徹底封住了他的穴道。
冷不防被製住,司馬懷瑾險些沒被氣死,卻是什麽都做不得,說不得,隻能瞪大眼睛怨恨地盯著白司顏……如果視線可以殺人的話,白司顏恐怕早就死了一萬次不止了!
隻可惜,司馬懷瑾並沒有得償所願,白司顏依然完好無缺地活著,甚至一邊沐浴著他的怒火,一邊眉飛色舞地繼續湊熱鬧。
因著先前拍賣的加價基本上都是以一百兩為單位的,故而在聽到白司顏橫空爆出“三千兩”的高價後,幾乎整個觀月樓都為之虎軀一震,安靜了片刻。
隨後才有人陸陸續續地交頭接耳議論了起來,隻是一時半會兒卻是沒有人再加價。
一來,三千兩不是個小數目,已經遠遠超過了初始低價,連翻了好幾倍,在場之人雖不乏土豪富商,但也不至於揮金如土,花錢如流水。
二來,白司顏的這三千兩喊得來勢洶洶,可以看出她對那幅畫是勢在必得,所以就算有人加價,她勢必也會跟著爭搶,到頭來你爭我奪,除了把價格越抬越高,並不見得一定能把那幅畫收入自己的囊中,搞不好還有可能會得罪什麽貴人。
礙於這兩點考慮因素,觀月樓內接連不斷的叫價聲硬生生地就被白司顏的這一嗓子給打斷了,刹那間戛然而止,顯得有些突兀。
摸著下巴,白司顏得意洋洋地趴在窗口,一邊想著有個提款機給她當二哥,人生還是相當愜意的,一邊胸有成竹地坐等台上的拍賣司儀敲定價格,乖乖地把那幅畫送到她這邊的雅間裏來。
然而,在默了一陣之後,還不等司儀敲定白司顏的那三千兩銀子,就有人報出更高的價格,而且一張口,又是一個天價,霎時間震得全場都傻了眼。
就連白司顏都忍不住瞠目結舌,緩緩地站直了身子。
因為那個天價是——
“一萬兩。”
霎時間,全場鴉雀無聲,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開口說話,所有的目光都在同一時間聚焦到了右上方的一個雅間裏,隻是那雅間拉著簾子,叫人看不清裏麵的情形。
愣了好一會兒,拍賣司儀才回過神來,他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可這一回還是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吞了吞口水才顫顫巍巍地開了口。
“還、還有人要加價啊?”
擰了擰眉梢,白司顏不信邪,咬咬牙試探著又報出了一個數字。
“一萬……萬……二千兩!”
結果話音還沒落下,對方就殺過來一句。
“一萬五千兩。”
仿佛在那人的眼裏,銀子不是銀子,是遍地都能撿到的石頭一樣。
白司顏果斷軟了膝蓋,有種想跪下的衝動。
“靠……二哥,大勢不妙!好像遇上變態了……”
微蹙眉梢,百裏月修顯然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倒不是他拿不出那一萬五千兩銀子,而是他們兩人要是這麽掐下去的話,到最後很有可能會演變成拚家產的局勢,要真是那樣的話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最多二萬兩,他要是還加,就讓給他吧。”
身為精明的商人,百裏月修到底還是理性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默默地存了個私心,不想讓白司顏在司馬懷瑾的身上砸那麽多銀子,雖然不知道她要幹什麽,但直覺告訴百裏月修,事情的發展方向絕對不會是他希望看見的那種!
要不然,別說是二萬兩,就是二百萬兩,他也能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地拿出來給白司顏揮霍!
隻要阿言開心,錢財這種身外之物,完全可以再賺嘛!
“好吧……二萬兩就二萬兩。”
白司顏並不知道百裏月修私底下算計的那些小九九,但也覺得二萬兩買一副畫實在是太奢侈了,更何況對方就跟瘋子一樣,跟她杠上了似的,沒完沒了的。
要是繼續這麽僵持下去,十有八九就是在比誰先破產的節奏,萬一對方跟秦川李府有什麽瓜葛,那她豈不就成了冤大頭,白白把自己宰好了送上門去?
風險這麽大的事情,白司顏顯然是不會幹的,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隻是不等她開口,白倚竹就不以為然地輕哂了一聲。
“二萬兩?嗬……還以為你多有錢,眼下看來也不過如此。”
淡淡的一句話,並沒有過多的強調,可是聽在耳裏,那種財大氣粗的氣息幾乎快要滿得溢了出來!
白司顏不由轉頭看了他一眼,終於開始好奇他的出身來曆了。
百裏月修卻是不為所動,俊臉上的表情自始至終都十分的蛋定,一開口,更是四兩撥千斤。
“你要是有那麽多閑錢砸在這個家夥身上,我當然不會反對。”
一心想著能踩百裏月修一次,白倚竹這回卻是失算了,聽到他這樣說,瞬間就明了了個中深意,即便不緊不慢地改了口,神情依舊從容,語調依然不迫,仿佛剛才那個找茬的人不是他一般。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錯怪你了……為了幫懷瑾博個名聲,你這二萬兩出得倒是闊綽,白某望塵莫及。”
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司馬懷瑾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到了什麽,俊臉上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輕輕地抽搐了兩下——
他們這群人到底把他當成什麽了?!
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一定會趕在拍賣之前把那幅畫買回來,然後撕碎了燒幹淨!
見白倚竹並沒有友情讚助的意思,白司顏眼眸中的亮光一閃而過,轉瞬又暗了下去,繼而有些心塞塞地回過頭,深深地覺得這一局他們是贏不了了。
果然。
——“二萬兩。”
——“三萬兩。”
對方加錢就跟玩兒似的,把“有錢任性”這四個字詮釋得淋漓盡致,刹那間沸騰了整個觀月樓!
“艾瑪!果然是個變態,還是個壕氣衝天的變態……不玩了不玩了,玩不過他……”
甩甩手,白司顏捂著胸口走回位置上,嗑了個瓜子壓壓驚。
結果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侍從推門而入。
“百裏公子,東方城主命小人將這幅畫贈與您,以償還公子您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