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誤入皇子書院
下到山腳,攤開聞人海棠給出了地圖,白司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最後隻想問一句——
“這是什麽鬼?”
“讓我看看?”
見白司顏皺著眉頭一臉為難,白倚竹不由淡笑著開了口,伸手從白司顏手裏接過地圖,瞄了一眼之後,便將地圖轉了一百八十度,道。
“你拿反了。”
“怎麽可能!”白司顏瞪大眼睛,不相信自己的智商已經低到了那種程度,“這些凸起來的,難道不是山嗎?”
“是山。”
“既然是山,那就是向上的啊!”
對此,白倚竹隻能說——
“你太不了解聞人海棠了,他畫的地圖,山都是用倒三角標注的。”
“哼……”白司顏不自然地撇了撇嘴角,還是有些不甘心就這樣被鄙視,“我跟他又不熟,幹嘛要了解他那麽深……”
“不,這叫做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白倚竹的口吻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連表情也從未有過太大的起伏,好像什麽事情在他眼裏,都不足掛齒一般,“比如說,你知道聞人海棠最怕什麽嗎?”
“他那麽愛惜自己的羽毛,應該是最怕毀容吧?”
搖搖頭,白倚竹眉似遠月,人淡如菊。
“今天他被傷到了臉,也隻不過是把你們幾個教訓了一頓,雖然氣惱歸氣惱,卻也沒有多驚慌失措。”
聽白倚竹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麽一回事,聞人海棠本來就是個表情比較豐富,情感波動比較大的性子,即便尋常總是一副睥睨的架勢,但一有什麽情緒就立刻都寫在了臉上,而且自我調節能力很好,被她傷得最狠的一次,似乎就是被她剪了衣服。
“最怕……被人燒了衣櫃?”
“這種事,你不是做過了嗎?”
“咳……你又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噗……不要說得這麽曖昧啦!搞得好像我們真的有什麽一樣……”看著白倚竹認真的表情,白司顏都快要當真了,即便立刻側開了腦子,從他的蠱惑中掙脫了出來,“那你說,聞人海棠最怕什麽?”
見狀,白倚竹也不介意,繼續剛才的話題。
“聞人海棠……最怕的是下山。”
“哈?!為什麽?!”
“這個……”說到了最關鍵的地方,白倚竹卻偏偏要賣關子,“等他不得不下山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可是,”白司顏被他撩撥得好奇心大起,忍不住開始憧憬了起來,“怎麽才能讓他下山啊?”
白倚竹微微一笑。
“我有辦法。”
白司顏立刻狗眼大亮!
“快說!”
白倚竹卻是耍得一手好心機。
“不告訴你。”
“靠!不帶你這樣的,勾起了別人的好奇心,結果丟過來一個大坑!你要是不說,我今天晚上都睡不著了!不!我這個月都睡不著了!”
聞言,白倚竹這才鬆了口,丟過來一個更大的坑。
“想要我告訴你也可以,隻不過……”
“隻不過什麽?你說!隻要你說得到,我就能做得到!”
看到白司顏迫不及待地上鉤,白倚竹露出了陰謀得逞的笑容,但就算是這樣的笑,也是淡如薄雲的。
“跟我學彈琴,等你學會了一首曲子,彈給我聽之後,我再告訴你怎麽才能把聞人海棠逼下山。”
“啊,還要學彈琴啊……”白司顏興奮的表情瞬間就垮了下來,“你不知道,我五音不全的,連宮商角徵羽都分不清,怎麽學啊……這要學到猴年馬月才能學會一首曲子啊……”
“放心,”白倚竹還是一臉的從容不迫,胸有成竹,“所謂名師出高徒,有我在,一定能把你調教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望門千金。”
白司顏還是很不樂意。
“你們這些人真是夠了,一個說自己是天下第一美人,一個說自己是名師……就知道往自己臉上貼金。”
聽到這話,白倚竹麵不改色,說了句跟聞人海棠一樣的話。
“因為這是事實,你要學會接受事實。”
“可是我不想學彈琴,那麽優雅的東西跟我的氣質不符啊……你還是教我武功吧!對,教我輕功!我也要霸氣側漏地飛來飛去,瞬間轉移!”
“不行,”白倚竹淡淡地拒絕了她,語調很輕,卻是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彈琴你要學,畫畫你也要學,書法,下棋,焚香,煮茶……這些你都要學會。”
一聽這話,還沒開始沾手呢,白司顏就覺得整個腦袋都快炸了!
“天啊!為什麽?!我又不進宮選秀女,為什麽要學這些東西?小竹子你不要逼我,我會瘋掉的!”
看她反應那麽激烈,白倚竹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操之過急,不由開口哄了一句。
“那好吧,其他可以先不管,把琴練好就行了。”
白司顏心細如發,一下子就抓住了他這句話的重點——
“什麽叫做先不管?那就是說以後還是要學的?!小竹子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嗎?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
剛剛才說他好呢,現在看他暴露了本性,白司顏才知道白竹公子的可怕!
甚至比聞人海棠還更讓人毛骨悚然!
因為她和他的智商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妥妥的就是被耍得團團轉的節奏,眼下就已經被他扔出來的一個大坑砸暈了,白司顏簡直不能想象……白倚竹以後還會變出什麽花樣來折騰她!
而且她幾乎可以預感到,自己肯定是會中招的!就算明知道他心懷不軌!
這就是天下人聞之變色的白竹公子,這就是連獨孤鳳凜都會對其心生忌憚的白竹公子,這就是能在一招之內秒殺玄子閣兩位師兄、將自己的大哥氣得暴跳如雷的……白竹公子!
突然之間,白司顏有些後悔招惹上這個少年了!
因為她發現,就算她什麽都不做,僅僅是跟他呆在一起,就是在作死……更可怕的是,比起東傾夜那塊牛皮糖,她根本就不知道該用什麽方法才能把他甩開!
至少她知道,東傾夜在乎她,不敢惹她不高興!
但是白倚竹對她究竟是個什麽態度,目前還不明確,暗戀什麽的……顯然是在扯淡,他對她的好,更像是一種強迫,強迫她接受,強迫她無法拒絕。
所以——
“白司顏,幹嘛對我這麽上心?”
“因為……”微揚嘴角,露出臉頰邊一個細碎的小梨渦的,白倚竹清雅一笑,宛如天際高高飄揚的浮雲,令人望而卻步,遙不可及,“隻有把你變好了,你才能有資格,站在我的身邊。”
“啪!”
白司顏一個跟頭栽在了地上,把腦袋深深地埋進了土裏。
這又是為什麽……
她遇上的都是什麽鬼啊!
末了,一路上見白司顏再沒開口說話,白倚竹還非常的不能理解,甚至還有些小委屈。
“阿言,你是不是不開心了?”
“這還用問嗎?”
“為什麽?跟我在一起不好嗎?”
“好,很好……”回過頭來,白司顏使勁兒扯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對他遞過去一個高興得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好到我想投湖!”
“那就好,”白倚竹心滿意足地點點頭,笑得一臉單純,“我會好好指導你的,想必用不了兩個月,你就能來天字閣,跟我住一起了。”
“……!”
天啊!白司顏仰頭長歎,來一道閃電劈死她吧!感覺就是完全活不下去的節奏啊!
懷著相當複雜的心情,在白倚竹的帶領下,兩人終於找到了那片一望無際的沼澤地……這其中,白司顏還跟白倚竹有過不下十次的歧義和爭論,但結果無一例外,小竹子永遠都是正確的!
白司顏深深地覺得,如果放到現代,白倚竹絕對就是那種可以把考卷當成標準答案的天才學生,如果標準答案跟他的答案有差,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標準答案印刷有誤!
所以白司顏特別無法理解,為什麽世界上會有這種逆天的生物存在?是為了讓其他人知道什麽叫做自卑嗎!
好想……毒死……他。
沼澤地白司顏不是沒有見過,以前跟聖母月她們玩野外生存的遊戲時,還特地挑了亞馬遜熱帶雨林那邊沼澤地進行過實戰演習,但就算是那邊的沼澤地,也沒有眼前的環境這麽惡劣。
看到浮在水麵上伺機而動的鱷魚,纏在樹枝吐著信子的毒舌,還有垂掛在半空的手掌大的毒蜘蛛……白司顏頓時恍然醒悟過來。
聞人海棠確實對她偏心了,但絕對不是往好的那一方麵!
讓她一個人來這種地方,嗬嗬……那個家夥絕對是不想看到她活著回去了!
扯了扯嘴角,白司顏表示非常不想進到那片沼澤地裏,如果不是因為白倚竹在,她肯定扭頭就走,然後去一趟城裏,隨便買幾顆交差……要是聞人海棠不承認那幾顆珍珠,她就說最近氣候變化大,珠蚌的生存環境受到了極大的影響,所以再也吐不出他想要的那種珍珠了!
可偏偏,白倚竹跟來了,他跟來了。
她要是在這時候打了退堂鼓,就永遠都別想在他麵前抬起頭來了!
所以……她不能退!
卸下肩頭的自製登山包,白司顏從裏麵拿出了一捆繩子,然後將其綁在了四爪箭上,架起小弓將其射到了不遠處了一根樹幹上,牢牢紮緊。
隨後,抓起繩子的一段,像蕩秋千一樣,嘩啦啦地蕩到了沼澤地裏的一棵大樹上,抓住樹枝晃了兩下,即便站穩在其下的樹幹上。
回過頭,白司顏揚起手臂對白倚竹招了招爪子。
“喂!小竹子,你要是不方便進來,就在那裏等著好了,我一個人應該沒問題的!”
然而,話音才一落地,就見白倚竹的輪椅上倏然射出一條鐵鏈,飛快地纏到了樹枝上,緊跟著白倚竹連人帶輪椅騰空飛了過來。
下一秒,不等白倚竹落地,又見第二條鏈子飛射了出來,纏住了更深處的樹枝,而先前那條鏈子則迅速收了回來……如此來回反複,不過眨眼的功夫,白司顏就看到一個淡青色的影子從眼前晃了過去,遠遠地將她甩在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