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最美最瘦最聰明!(月票!
“怎麽樣,”等了一陣,聞人海棠立在一邊袖手旁觀,大概是嫌那幾具白骨髒,所以完全沒有蹲下來親自動手查看的意思,“有什麽端倪沒有?”
對於他的頤指氣使,白司顏習慣歸習慣,但心下多少有些不平衡,便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暫時沒有。”
聽出了她口吻之中的不爽,聞人海棠倒是沒介意,隻搖著團扇勾起眉梢,看她輕車熟路地把一具完整的骨架一根一根掰了開,然後又整整齊齊地湊了回去,不免好奇地問了一聲。
“剛才看你嚇得魂不守舍的,怕鬼怕得要死要活,這會兒摸著死人的骨頭,怎麽就突然愛不釋手起來了?”
“這哪能一樣?鬼是鬼,人是人,鬼我可鬥不過,可是人嘛,多少能有點兒勝算,更何況還是些沒有一丁點威脅的死人……”
對於白司顏這樣的解釋,聞人海棠微微勾起嘴角,不置可否。
“一般人見到這種陰氣森森的白骨,總會覺得害怕,而且死者為大,亂動屍骸是為大不敬……你倒好,把骨頭都給拆散了。”
“話不能這麽說,我這是在幫他們找死因,揪出害死他們的凶手,他們就算在九泉之下有知,也會感激我的!”
“嗬,”停下手裏搖扇子的動作,聞人海棠見拐彎抹角不成,便直接開口探問,“看你拆骨頭的方式,好像很熟練嘛?”
“那是!”白司顏就是經不起誇,一誇就容易自滿,一自滿就容易露餡兒,“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
然而,話一出口,白司顏就立刻反應了過來,當下微微變了臉色,暗罵了一句陰險……剛才聞人海棠繞來繞去說了那麽多廢話,敢情就是為了誆她這句話!
果不出所料,聞人海棠很快就接了話頭,眼尾上揚的弧度隨之深了三分。
“拿手絕活?怪了,這天底下還有拆骨頭這樣奇特的行當?我怎麽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你當然沒有聽說過,”白司顏一回過神來,就抬頭瞟了聞人海棠一眼,繼而機智地陰笑了兩聲,四兩撥千斤地避過了這個話題,“就算你學富五車無所不曉,也不可能知道我每天晚上都在夢裏把你的骨頭一根根地掰彎吧?嘖嘖,那聲音,哢嚓哢嚓……清脆極了,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天籟。”
微垂眼瞼,秀麗的黑眸中倒映著白司顏陶醉的表情,仿佛當真有那麽一回事似的,聞人海棠卻是輕輕一哂,並沒相信她的鬼話。
“身為大家閨秀,驗骨的手法卻比衙門裏的仵作還要熟悉,別說你叫百裏司言,就說你是百裏長歌,我都不信。”
沒想到聞人海棠會冷不丁地來上這麽一句,白司顏不由微微頓了一頓,心想聞人老師果然不是蓋的,心細如發,明察秋毫,什麽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這段時間他沒有戳穿她的身份,恐怕並不是沒有懷疑,而是在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好在白司顏本來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把自己的身份一直掩藏到底,所以在聽到聞人海棠猝不及防地戳穿她時,臉上也沒有露出太過驚慌的表情,隻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扭過頭來抬眸看著聞人海棠。
自下往上,目光清澈,頰帶笑意,有恃無恐而無半分心虛。
“可實際上,百裏司言確實是我,百裏長歌……也是我。”
聽到白司顏這麽快就親口承認了下來,連半句辯解都沒有,聞人海棠不由微抬眉頭,表示有些意外……他還以為像她那種死皮賴臉的性子,肯定又會編出一大堆的理由來誆他。
但事實上,白司顏沒有狡辯。
而且,聽她那語氣甚篤的說辭,與其說是無法狡辯,不如說是不屑於狡辯。
然而……並不是她一口咬定她是百裏長歌,聞人海棠就會相信她。
“百裏長歌天生癡傻愚鈍,三歲才會走路,五歲才會說話,性格時而柔軟懦弱,時而任性驕縱,一見到美人就狂奔撲之,是為天下之笑談,數月之前曾被人劫持,回府之後即性情大變,當日便將素來交好的姑母表姐趕出王府……這些,你怎麽解釋?”
“什麽怎麽解釋?你又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娘,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連父王母後都沒說什麽,你一個外人,把我的底細調查得這麽清楚,是不是太多管閑事了?”
看樣子,聞人海棠還真是費了不少心思,把她的老底全都挖了出來,想要借此給她狠狠地一擊,叫她措手不及潰不成軍。
隻可惜……她確實是百裏長歌,如假包換,假一賠十!
奈何聞人海棠查來查去,除了懷疑,卻也抓不到什麽切實的把柄可以揭穿她的真麵目,所以他才一直裝作不知情,沒有提起這檔子事兒。
直到現在,眼疾手快地揪住了她的一條小尾巴,聞人海棠自以為勝券在握,可以逼她親口說出真相。
但是那種天方夜譚般的真相,恐怕就算白司顏主動坦白了,聞人海棠也不見得會相信。
所以,她就幹脆什麽都不說,他愛怎麽猜就讓他猜好了,反正她的身子本身就是最強有力的鐵證,聞人海棠再怎麽折騰也拿她沒辦法,她又何必多費口舌?
聽到白司顏這樣說,聞人海棠不免噎了一噎,意識到眼前這隻小狐狸也算得上是有些道行,沒那麽容易套出話,心底下的懷疑卻是隨之更深了三分。
“你別得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地上,哭著求我幫你保守秘密。”
對此,白司顏不以為然。
“保守秘密?保守什麽秘密?揭穿我是女兒身?你想說就去說好了,我肯定不會求你的,被趕出書院就被趕出書院,本來我就呆膩了……不僅要被你施加肉體上的折磨和壓榨,還要被你進行上的人身攻擊,不是說我胖,就是說我天生癡傻愚鈍,再這麽下去,我就是不瘋也得瘋了!”
越說越火大,白司顏忽然一甩袖子,扔掉了手頭上的骨頭,站起身就打算歇活兒。
他大爺的,她不幹了還不行嗎?
說什麽都要被人針對,做什麽都要被人挑骨頭,一個人活得那麽累那麽不開心有什麽意思?
“啪!”的一下,諾大的一個腿骨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在靜謐而幽深的空間裏顯得特別的突兀。
沒想到白司顏會突然翻臉,一臉氣鼓鼓的表情,聞人海棠先是被她嚇了一跳,繼而美眸輕掃,以為她是心虛。
“你別緊張,我沒說要出賣你,你們王府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是不是百裏長歌,於我而言也是無關痛癢……隻是聽說在回府之後,你跟月修走得比較近,所以我隻是想知道,你那麽處心積慮接近他的目的……是什麽?”
“靠!”
聽到他這麽說,白司顏更不能忍了。
“什麽叫我處心積慮的接近他?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處心積慮地接近他了?明明就是他巴著我不放好嗎?再說了,我真要想接近他,幹嘛還要千裏迢迢地跑到天岐山來?”
聞人海棠自有自己的考量。
“俗話說,欲迎還拒,難道你不是在欲擒故縱?”
“欲迎還拒泥煤!”
白司顏表示完全無法理解他的腦回路。
“你是不是陰謀論看多了?還欲擒故縱呢!對付百裏月修那樣的家夥還用得著欲擒故縱嗎?我勾勾手指頭他就屁顛屁顛地跑過來,乖乖地洗一白白跑上床給我暖被窩了……倒是你,要是真的這麽擔心二哥他老人家的話,幹脆將他綁過來係在褲腰帶上,時時刻刻同我保持一百步以外的距離,這樣就安全了!”
聞言,聞人海棠沒有馬上回話,甚至還認真地考慮了一番白司顏那個提議的可行性,看得白司顏差點把鼻子氣歪,無力吐槽!
他那種謹慎警戒的表情,就好像她真的覬覦百裏月修什麽似的,難道她看起來就這麽讓人沒有安全感嗎?
兩人說著,忽然間就沉默了起來,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打破沉寂。
“哼……”
幹站了會兒來,白司顏有些無聊,又有些憋悶,即便不屑地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見她身子一晃就要走出去,聞人海棠不由叫住了她。
“你要去哪裏?”
白司顏口吻沉然,神色寡淡。
“去沒有你的地方。”
聽到這話,聞人海棠有些不高興了。
“你不是怕鬼嗎?”
“現在不怕了,膽子被你氣壯了。”
一邊說著,白司顏沒有頓下步子,自顧自就閃身走了出去,沒入了暗黑色的陰影裏。
看到白司顏的衣擺徹底消失的那一瞬,聞人海棠不由自主地覺得心頭緊了一下,下意識想要伸手拉住她,但似乎又沒有什麽立場……他確實是在懷疑她,因為她真的很可疑啊!
但看眼下這情形,白司顏又不像是因為秘密被揭破而惱羞成怒,她那種憋悶,看起來似乎更像是一種不被認同的委屈,甚至是有些受傷。
不,不對!
捏了捏扇子,聞人海棠頓時又收斂了心神,不能上了白司顏的當!
她那隻小狐狸,狡猾得很,說不定這麽做隻是為了博取他的同情,轉移他的注意力!
靜下心,見白司顏甩手不幹了,聞人海棠隻好自己動手,但是低頭看了眼那些積滿了灰塵的骨頭,猶豫了幾番又下不了手,思來想去,頓時就後悔了起來——
早知道白司顏會直接跟他翻臉,他就不會選在這時候跟她談論這種沉重的話題了!
沉思了片刻,為了把這幾具屍體的來龍去脈盡快調查清楚,不得已之下,聞人海棠第一次服了軟,點起火折子朝白司顏剛才走開的方向尋了出去。
然而,一連轉了好幾圈,也沒看見白司顏的身影。
聞人海棠這才有些慌了,立刻開口喊了起來。
“百裏司言?百裏長歌?你跑哪裏去了?別鬧了……快出來!你還要不要出去了?!你再不出來,我就自己走了!喂?人呢?!百裏司言?!我真的自己走了啊?!”
終於,被他喊得耳朵嗡嗡響,白司顏忍不住難耐地哼了一聲。
“別嚎了,我還沒死了。”
聽到她的聲音,聞人海棠不禁一喜,立刻轉過身來,舉著火折子循聲找了過去,卻見白司顏抱著雙膝靠坐在牆邊,把頭埋進了膝蓋裏,一副特別孤苦無依的樣子。
見她這樣,聞人海棠忽然間有些不習慣。
在他的印象裏,百裏司言一直都是張牙舞爪,動如脫韁的野馬……從來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得好像石雕一樣,要不是她剛才應了一聲,他都快要以為她那是被人封印了。
“喂,”走上前,聞人海棠忍不住抬手推了一下她,“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白司顏沒有吭聲,也沒有動。
“別這樣,快起來,為師很需要你。”
白司顏還是沒有絲毫的反應。
從來沒有哄過別人,尤其還是女人,聞人海棠沒來由地就焦慮了起來,默了一陣之後,終於開始妥協了。
“大不了,你的事我不插手了,本來就是無關緊要的事兒,我不過是好奇才多問了兩句,你要是不想講……我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你還是百裏司言,聖宣王府四公子,天岐書院黃字閣的學生。”
然而,回應他的,除了沉默,還是沉默。
站起身,聞人海棠頭疼了,比遇上北辰元烈還頭疼,搖著扇子在白司顏麵前來來回回地走了好幾圈,才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又迅速蹲了下來,特別誠心誠意地誇獎道。
“阿言,你是我見過的最溫柔單純,最心地善良,最不挑食,最任勞任怨,最樂於助人,最團結友善,最勤奮好學,最……”
就在聞人海棠最不下去的時候,白司顏終於開了金口,冷不丁地冒出了兩個字。
“最瘦。”
“對,最瘦!”
“最聰明。”
“對對,最聰明!”
“最美。”
“這個不行,最美的是我。”
“……”
“好吧,是你……你最美,行了吧?”
“本來就是,我現在隻是因為年紀小,模樣還沒張開,才會被你這個老男人比下去,都說女大十八變,等我再長大三歲,你的天下第一美人的稱號,肯定就歸我了!”
“好,你的你的,都是你的……現在開心了嗎?可以把頭抬起來了吧?”
“哼。”
可傲嬌地哼了一聲,白司顏這才恢複了心理平衡,倏地抬起了腦袋。
“啊!”在看清楚她麵龐的時候,聞人海棠突然驚聲叫了一句,嚇得花容失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鬼……”
“對不起啊,”抬起手來,緩緩地把扭曲成詭異模樣的臉龐擰正,白司顏淡淡地解釋了一句,“剛才太開心了,所以一不小心把臉笑歪了。”
聞人海棠:“……”她絕對是故意的!
於是,接下來,就變成了聞人海棠臭著一張天下第一的美人臉。
不過,白司顏才懶得哄他,反正她不管,她就是最美最瘦最聰明!
走回到剛才那具白骨邊,白司顏沒再擺弄骨頭,剛才她都仔細檢查了一遍,頭骨和脊柱上都沒有什麽致命的損傷,隻有腿骨摔骨折了,但不至於摔死,所以有很大可能這些人都是餓死的……可那樣又不是很科學,如果他們在摔下來之前沒死的話,應該會四處爬開,不會都聚集在這個狹窄的空間裏。
白司顏記得,剛才把腿骨扔開的時候,好像聽到了一聲細微的金屬摩擦聲。
回頭,把爪子往聞人海棠麵前一攤。
“把火折子給我。”
聞人海棠黑著一張臉,沒有理她。
“美人,別生氣了,生氣容易長皺紋的,”白司顏笑得像個鼻子,湊上去捏了捏他的臉皮,調戲道,“來,給爺笑一個?”
撇開臉,聞人海棠還是沒有理她……被一個黃毛丫頭幾次三番耍弄,他的老臉都丟盡了好嗎!
“笑一個唄?”白司顏扯起嘴角,學著地痞流氓那樣油腔滑調,“不笑的話我親你咯?我真親哦?”
聞人海棠依然沒有吱聲,微抬著下顎一臉不快。
本以為白司顏隻是那麽說說,卻不想……她竟然真的湊了過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快地在他的嘴唇上擦了一下。
“喂你……”聞人海棠被她大膽的舉動驚了一下,美眸怒睜,耳根卻是不由自主地紅了起來,“你幹什麽?”
白司顏還是笑眯眯地彎著眼睛,宛如一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子。
“輕薄你呀,你不是說我見了美人就衝上去撲倒嗎?那遇上你這麽一隻天下第一的大美人,我要是不做點什麽,豈不是太埋沒你了?”
“就你歪理多!拿去吧!”一把將火折子塞到白司顏的手裏,聞人海棠還是有些氣悶,但也沒有再說些什麽,隻是覺得嘴巴裏的味道有點奇怪,“等等……為什麽這麽辣?”
悄悄地收手,將辣椒粉藏回了袖子裏,白司顏笑嘻嘻地舔了一下嘴唇,將罪證消滅得不露痕跡。
“因為我是辣妹紙呀。”
小樣兒,居然跟她玩心理戰術,玩陰謀詭計?別以為隨口哄上兩句就能算了,她以前不動手,那是因為她善良,但不代表她沒手段。
隻要她願意,別說一個聞人海棠,就是十個聞人海棠,她也能妥妥地玩死他們!
怎麽說,插刀教裏一半以上棘手的任務都是交給她完成的,她和紀小腰負責保質,而狗妞和韓山雞則負責保量,當然太過變態的任務,還是得靠聖母月親自出馬。
勾起嘴角邪氣一笑,白司顏點起火折子,湊到剛才那根骨頭邊來回照了幾番,果然在地上發現了一根細長的鋼針。
撿起來對著火折子照了一下,雖然隔得時間長,鋼針已經有些生鏽了,但還是能依稀辨別出上麵斑駁的血跡,可以推測出那是在人的血肉腐爛了以後,從屍體上掉下來的。
鋼針很細,但比一般的繡花針要粗上三四倍,長度也要長許多,大概有中指那樣長。
很顯然,這樣的鋼針,已經足以構成殺人的凶器。
“喂,別皺著臉了,看這個。”伸手將鋼針遞到聞人海棠的勉強,白司顏一邊欣賞著他辣得不停哈氣的紅唇,一邊努力端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問道,“在你的印象裏,有沒有人會用這種暗器?”
“嘶……好辣……”
聞人海棠不停地搖著扇子,非常篤定白司顏暗地裏對他下了毒手,但看她一臉無辜的表情,知道她不會承認,也就沒跟她計較,轉而從懷裏抽出了一方繡著牡丹花的手巾,覆在手上之後,才抬手去接白司顏遞來的鋼針。
拿到麵前仔細看了兩眼,聞人海棠微蹙眉頭,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沒有見過這麽長的鋼針,倘若用作飛射的暗器,細小一點會讓人更難防備,這麽長顯然不適合。”
眯了眯眼睛,白司顏若有所思,但一下子有理不出什麽頭緒。
“那如果……不用做飛射呢?”
“什麽意思?”
“等等,我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線索。”
跨過剛才的那具骸骨,白司顏匆匆走到另外幾具白骨邊,仔細地翻找了起來,果然不出所料,幾乎每一具骸骨的身邊都有一枚同樣的鋼針,甚至連兩年前那具屍骸身上,也有一枚!
這樣的話就很明顯了,這五個人雖然是分批掛掉的,但可以肯定……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毒手!
而殺人的凶器,就是那枚鋼針。
伸手從最後一具屍骸的脖子上,輕輕地拔下入骨的鋼針,白司顏微抬眉梢,大致可以腦補出來當時的情形。
收起剩下的鋼針走回到聞人海棠身邊,白司顏輕輕地掂了兩下,笑道。
“我知道他們是怎麽死的了。”
聞人海棠還在研究鋼針的來曆,聞言不由抬起頭。
“怎麽說?”
“雖然另外四根鋼針都是從地上撿的,但是這一枚……插在了靠近脖子的骨頭上,可能是因為凶手當時情緒太激動,所以沒控製住,下重了手。”
聞人海棠微挑鳳眼,不用白司顏過多的點撥,很快就明白了什麽。
“脖子?哪個位置?”
“這裏。”
揚手在聞人海棠靠近左側鎖骨上方的頸窩上作勢一紮,如果可以……白司顏其實是很想把鋼針紮進去的,隻可惜被聞人海棠出手如電地擋住了。
“如果是這個位置的話,那麽凶手應該是個左撇子。”
“不錯,”不動聲色地收回爪子,仿佛剛才什麽都沒發生,白司顏繼續掂量了兩下,把玩道,“而且,凶手跟被害的這幾個家夥應該都很熟,至少是認識……要不然以他們的警覺性,不會讓對方靠得這麽近,凶手之所以能夠得逞,絕大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被害之人沒有任何的警戒,除了這個。”
拖過拔下鋼針的那具屍骸,白司顏像是拎著一根芹菜那樣拎到了聞人海棠的麵前,繼而在對方厭惡的視線下,笑盈盈地湊上前去,指給他看。
“你看他的脖子,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有被扭動的痕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家夥在死之前應該是有過反抗的,但是凶手出手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ko了。”
“ko?”
“哦,就是幹掉的意思。”
微斂眼瞼,聞人海棠垂眸看了眼白司顏手裏提著的那根芹菜,不對,是那具屍骸,仿佛能想象得到當初那個少年慘死的模樣。
“我知道了。”
聞言,白司顏不由微挑眉梢,露出崇拜的表情。
“這麽快就知道凶手是誰了?好棒!”
“不,我是說,我大概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怎麽回事?”
“這四個人的死,是栽贓嫁禍,至於這個……應該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所以被殺人滅口。”
“切,”甩甩手,白司顏滿臉無趣,“這不是廢話嗎?不過,如果這小子真的撞見了不該看的場麵,為什麽凶手沒有當場就殺了他,反而拖了整整一年,才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