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這是彩雲居中所有的丫鬟奴婢,還有財產清單,請太子殿下過目。”王彩君走進了彩雲居,從桌子上拿起了兩個裝訂的非常立正的賬本然後在放倒了桌子之上。

“那些東西都入賬了麽?”太子殿下隨手一指彩君規格裏麵的東西。

“都已經入賬了!”王彩君淡淡的說道。

“這上麵都寫得清清楚楚的。”王彩君的臉色沒有半點的變化,似乎說的不是她的東西一樣。

“就連那些子東西也已經入賬了?”太子似乎有意要為難王彩君一樣,用手輕輕的一點王彩君床上的被褥,嘴角掛著促狹的笑。

按照大齊國的律法規定,抄家之時祭祀祖宗的田產,還有個人的隨身衣物,以及被褥是不計算在內的,這些子東西是可以讓犯人帶走的。

但是這些子東西同樣是要經過檢查的,衣服不可過於華貴,比如那衣服是金絲銀線織成的,或者是珍珠衫之類的一樣要入官的。

甚至有的時候被子都會被抄家之人用寶劍劃開,看看裏麵有沒有藏著掖著的東西。但是對於閨閣之中的女子卻是寬待了幾分,一個是因為閨閣女子身上沒那麽多的銀錢,另外就是閨閣女子大部分對錢物的管理比較零散,基本都是放在了箱子之中,很少有那麽多的彎彎心眼,偷偷的藏了起來,另外就是女子閨房之中總有一些貼身的衣物,這些對於男子來說,尤其是一些還想再仕途上進一步發展的男人來說多少是有些忌諱的。

最重要的也是想給那些犯官留下一點生活的希望,這也是大齊國仁慈的地方,一般被殺的就是被殺了,但是僅僅隻是抄家的話,給閨女的閨房之中留下了一點子財物,雖然不能讓這家子大富大貴的衣食無憂,但是至少能讓這家人活了下去。

但是王彩君卻是不知道這些彎彎繞的東西,她做事情都是用的陽謀,陰謀卻是從來沒有想過要怎麽去用,殊不知這卻是讓東方默然最頭疼的地方,因為王彩君算計他算計的堂堂正正。

就算是讓下人抬走了五箱子東西,卻也抬走的高明正大,太子知道王彩君的眼睛之中雖然有了祈求自己的目光,但是卻是為了更加的穩妥罷了,當時那種情況,他怎麽好派人去攔截那些已經走遠的人,再說了,就算去攔截又有什麽用,他其實剛才已經派了人去暗中查探了,但是查探的結果卻是那些箱子什麽的都拋在了地上,箱子裏麵空空如也,由此可見,那箱子裏麵定然裝了不多的東西,甚至可以說隻是裝了金銀細軟之物。

所以太子要來看看王彩君的東西,他想看看王彩君是不是把她所有的細軟都轉移走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太子對付王彩君,卻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了,是王彩君現行破壞了遊戲的規則。

可是一進來了,太子卻覺得跟他腦海之中想象的完全不同,彩雲居整齊異常,香爐之中甚至還飄揚著淡淡的香味,所有的東西都很規整,幾大箱子東西在王彩君的房間之中整齊的一字排開,箱子上麵都一本小小的賬冊,而王彩君放在了桌子上的賬冊則是所有東西的匯總。

這讓太子殿下一下子有些接受不過來,那王彩君費盡心機弄出去的那五箱子東西到底是什麽啊?隻是為了放那十個奴才?太子的腦海有些跟不上了。

“這些子東西都是我還沒有帶走的東西,至於嫁妝是在齊王府中的,那些子東西太子隻要去齊王府要也就是了。”王彩君似乎看到了太子眼睛中的疑惑,慢慢的將箱籠打開,這些子箱籠,有的裏麵裝滿了書畫,有的裏麵裝滿了古董擺設,有的裏麵裝滿了布料子,有的裏麵則是裝滿了適時的擺設,但是統共有一點,這些子東西都非常的名貴,卻都不是什麽尋常的物品。

除此之外,桌麵上擺放著一個常用的首飾匣子,王彩君也都一一的打開。

“|不用了,帶走吧!”太子殿下實在是不忍看下去了,王彩君笑語盈盈的目光之中讓他卻是覺得非常的狼狽。

“萬中山,你來處理吧,我去鬆柏居看看。”太子轉身就走,似乎像是要逃離彩雲居一樣。

萬中山看著整理的整整齊齊的地方,也是有些無語了,他可是抄過不少犯官的家,女人哭著鬧著不讓往外抱東西的比比皆是,甚至不顧廉恥的將銀子藏在了胸裏,或者其他的隱私的地方,但是都被帶來的女監給搜出來了。

要不然就銀票子那麽一點的東西,藏在哪裏不能藏?卻是當那些男人身後的虎背熊腰的女人當了擺設不成?

“你們進去吧,記住,不要冒犯了彩君小姐!”萬中山幹脆的退了出來,讓幾個女官進來了,這些子女官也是從來沒看見過這樣的官家小姐,以前她們搜過身的小姐不僅要受了她們的汙言穢語,甚至還要搶奪那些管家小姐頭發上的朱釵、發簪、耳環和一些配飾,甚至有些連小姐親手繡的香包和手帕也都搶走了,要知道這些官家小姐的香包和手帕用的布料子和繡工都是一等一的好,拿出去不管是送人還是換了銀錢都是好的。

“大人放心呢,我們自然會伺候好王小姐的!”其中的一個婆子不以為然的說道。

萬中山眉頭一皺,卻也沒多說了什麽,對於這些子婆子他也是沒辦法的,隻要做的不太過分,也就隨他們去了。

“老奴伺候彩君小姐!”未等其餘的幾個婆子都進來,先是走出來了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這個婆子最愛打秋風,也是最喜歡搜查大戶人家的小姐,一邊搜查一邊能在小姐細嫩的肌膚留下深紅的印子也是最喜歡的。

那些子老虔婆本來一個個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眼黑的隻認識錢財了,但是除了這個婆子以外,其餘的婆子卻不像她這麽個沒眼色,這王彩君是誰?以前可是在京城之中有名的跋扈小姐,看誰不順眼賞一頓鞭子都是輕的,今天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但是你看那位小姐的氣度,還有萬大人對王彩君的尊重,讓那些久經事情的老婆子都多了一個心眼,卻沒像這位被豬油蒙心的人去趁此機會欺負王彩君。

“嗯,進來吧!”王彩君淡淡的說道,讓惜花和惜月等人先將珠簾子放了下來,然後讓那位膀大腰圓的婆子進了來。

“喲,都被查抄了,還要什麽小姐的尊貴?真真當你還是侯府的千金?齊王的王妃呢?”那婆子見了王彩君這份做派忍不住的譏諷道。

“可是呢,周姐姐,你去抄王小姐可是要仔細了那位千金小姐細皮嫩肉呢。”其餘的婆子立刻哄笑了起來。

“你這媽媽這是什麽話?”惜月等人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這媽媽未免太不知好歹,就算是侯府抄家,但是太子尚給了三分顏色,這媽媽卻是如此的不知道好歹。

“惜月,罷了!”王彩君淡淡的一笑,什麽是牆倒眾人推,王彩君心中在明白不過的。

“哎呦呦,還當自己是主子呢,別瞧你今日還是穿金戴銀的,怕是一會子出了侯府,連吃飯睡覺的地方都沒有了。”那婆子狠狠的一撇嘴。

“可是呢還有你個小賤人,你可知道侯府家的財產都充公了,你不過是個丫鬟身子,瞧你長的還有幾分顏色,不定被誰買了去,說不定到最後千人騎,萬人跨的。”周婆子說話卻是一點都沒有客氣,直接對著惜月罵了起來。

“你這老虔婆,真真的好不要臉,且不論你今天羞辱我家小姐,便是我也容不得你說了這樣放肆的話!”惜月揮起手就給了那老婆子一耳光,厲聲訓斥了起來。

“你竟然敢打官差?”那群婆子一下子亂了起來。

“真真的反了天了。”周婆子立刻要五哭大號。

“打你又如何?你且去看看侯府的下人名單可是有我姐妹,我姐妹可都是平民之身起容你侮辱?”惜月對著老婆子放聲大罵。

“平民之身?”那婆子一下子愣住了,手捂著發紅的臉,有些吃驚的看著惜月等人,卻見那四個丫鬟義憤填膺的麵龐,嚇的那婆子忍不住後退了一步,這,這些人竟然是平民之身?

要知道在古代平民和賤民是完全不是一個身份的,三姑六婆都屬於賤民,至於賣身的丫鬟奴婢則是屬於奴而不是民。這個婆子屬於女監雖然收入豐盈些,但是卻是賤民之中的其中之一。

本來惜月等為奴,是比賤民還要低的人,那婆子自以為高了人家一等,卻不知道惜月等人竟然是平民,這怎麽能不讓那婆子吃驚。

“平民?”那群婆子麵麵相覷,除了王彩君是代罪之身,惜月等人是那群婆子根本就不能搜身的。要知道賤民無緣故的搜查平民是要被重重的責罰的。

“就算你是平民,但是她是待罪之身,我要搜查她,你們敢攔著麽?”周婆子鼓了鼓勇氣,幹脆的站了出來聲色內荏的說道。

“惜月,她說的對,我是待罪之身。”王彩君的目光微微的一掃。

“哼!”惜月不肯再多說了什麽。

“收!”周婆子二話不說,上前就要拽王彩君的衣衫,憤怒的臉上似乎露著猙獰,對著王彩君細嫩的胳膊上就是狠狠的一擰,王彩君疼的暗自皺眉,就算她是習武之身,但是她練的也不是金鍾罩鐵布衫之類,怎麽會不疼呢。

“啪!”惜月在也忍不住了,上前對著那不知道好歹的婆子就是一巴掌。

“你,你還敢打我?敢打官差!”這下子那婆子可不怕了,要知道周婆子雖然是賤民,但是卻因為是官差,卻也不是讓人肆意辱打的,這也是大齊國的法律對這些賤民的保護。

“天煞的,我今天不讓你知道厲害,可是……”

“我今天不讓你知道我的厲害,你卻是不知道什麽叫厲害!”惜月可不管亂七八糟的,耳刮子又要煽了過去。

“惜月……”王彩君的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