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遠侯府之中張燈結彩,人來人往,王飛遠端坐在侯府的正廳之中,手中拿著一對翡翠的玉球在手中不斷的旋轉。卻是詭異的不發出一點的聲音,和往常的乒乓作響完全不同。

老爺子今天渾身上下換了一身寶藍色的衣衫,腳上穿著一雙深藍色的布鞋,頭發整齊,沒有戴冠,隻是一支碧綠的翡翠發簪橫插在頭發之中,腰上係著同色的絲絛。雙目微閉,似乎正在閉目養神。

身後則是站著一身玄色的黑鷹,懷中抱著他從不離身的寶劍,一張@萬@年不變的冰臉,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這一老一少,兩個人的氣息都有些微微的冰冷,也許因為冰冷的氣息而更加的相通,竟然讓這個原本應該喧嘩的大廳顯得格外的寂靜。

下麵再是坐著幾位朝中的大將,這些將軍也都是跟著老侯爺轉戰沙場,出生入死過的,有些和黑鷹甚至也是過命的交情,可是就在這詭異的氣憤之中,這些子大將軍竟然一個個都在那端坐無語,就像是一顆木頭樁子一樣。

有的心思活泛的,將目光投向了黑鷹的身上,但是黑鷹那張老黑臉又實在看不出來什麽,以前的老元帥又沒發話誰敢多說什麽?這些人也是偶爾在大街上聽說了定遠侯要將府中的二姑娘嫁給齊王府中為妾,所以這些人早早的準備了厚禮,一大清早就趕來了,誰想到剛到了大門口,就被告知所有給侯府送禮的人原路抬了回去,給王權送禮的人請走偏門,這些人能來的誰不是看著侯府的麵子?這王權又是誰?正當這些人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王彩君出現了,先是叔叔伯伯的叫了一通,然後恭敬的將人請了進去喝茶,東西則是命人原路的抬了回去,說是老爺子的吩咐。

這些子久跟隨老侯爺的人,誰不知道老侯治軍之嚴,有些人還挨過老爺子不止一次的軍棍,自然不敢多說了什麽,雖然命人將禮物帶了回去,卻也不準入庫,隻等了老侯爺開了口在送回來了呢,卻不想一進了這侯府大廳卻是見老侯爺陰沉個臉,這些久在老侯爺帳下的人自然不敢多問,隻能一個個戰戰兢兢的在一旁坐著,甚至連茶也不敢喝。

而外麵大小的請基本就全交給王彩君了,那些子京城的貴婦,凡是來這的基本都是奔著王月容這個側妃去的,王彩君也不以為意,隻是名人將貴婦人送到了王月容的小院子之中了,這下子王月容的小院倒是熱鬧非凡,各色的鶯鶯燕燕也都聚在那了。

有的羨慕的,也有的譏諷的,還有的則是巴結的,讓王月容一時風光兩無,但是時間一久那些貴婦人就發現,凡是來了王月容這小院子之中侯府別說茶水了,連椅子都沒有準備一把,倒是讓平時那些坐著都閑累的大小姐、太太們狠狠的享受了一把丫鬟的待遇,不一會有的受不了的老太太就先告辭了。

這次卻發現竟然送都沒有送的,有些人幹脆的就從王月容這邊的側門之中走了。

王彩君這麽做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可是就算你不滿又如何?王彩君見到人的時候大方得體,在前院不管是什麽東西那是半點不差的,至於說王月容的小院,人家王家的丫鬟早就放話了,表姑娘家的事情大小姐怎好插手多問呢?一句話將所有人都打發到了姥姥家了。

這時候才有人知道,原來這個在外麵已經瘋傳了不知道多久的侯府二小姐,根本就是侯府不知奧隔了幾輩子親的遠房表妹,和侯府根本就扯不上半點子關係。

登時有些人添妝的熱情立刻就下降了幾分,但是轉念一想,這王月容要嫁入齊王府當側妃娘娘了,這妝還是真的不能不添呢,卻也隻能哭笑不得的給這個假的侯府二小姐準備東西。

“惜月,要添磚的東西準備好了麽?”王彩君剛剛的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問道。

"回姑娘,準備好了,是一股赤金五鳳朝陽金釵。"惜月連忙讓小丫鬟將托盤捧了過來給王彩君過目。

王彩君微微的一掃,這東西也算是夠名貴的了,或者說著股子金釵還是東方默然當初送給她的東西,雖然隻是讓下人將這金釵端進了屋子之中,但是卻是讓王彩君高興不已,這東西王彩君卻是一直放在了自己梳妝盒的底層,平時都是不戴的。

所以王彩君被休回家後,惜貌將屬於王彩君的首飾盒子,衣服什麽的都帶了回來,那這股子金釵自然也被夾帶了回來了。

醒來以後的王彩君一直不太管自己的首飾之物品,倒是前幾天收拾東西的時候才將此物翻出,倒是惹的王彩君心中暗自鄙夷,幹脆的將此物放到一旁,因為王月容倉促成親,本來不想理會王月容的王彩君卻是覺得此事正好將不屬於自己的物品一一歸還,所以讓四個大丫頭在將東西整理一次,卻是除了這隻金釵再也沒有別的東西,至於衣物什麽的,王彩君陪嫁的衣服本來就多,倒是也沒有在做新衣,所以倒是沒用了王府中的什麽東西。

"咱們走吧!"王彩君淡然的一笑,轉身帶著惜月往王月容的小院走了進去了。

惜貌則是在外麵幫著惜花惜容的忙,不是王彩君不喜歡帶惜貌,可是惜月的伶牙俐齒,比起惜貌的沉默是金,對付那先三八的貴婦女卻是比惜貌更加有效的。

"是!"惜月一擺手,小丫頭碎玉連忙跟上,這個小丫頭可是機靈的很呢,說話又是伶牙俐齒的,惜月看的出王彩君很是喜歡碎玉這個丫頭,但是礙於現在整個侯府處於不利的局麵,小丫頭又是戚嬤嬤的外甥女,就想放了小丫頭自由。

可是王彩君也想不到的是,就這個小丫頭因為見識了王彩君的厲害後,已經把王彩君當成了偶像了,不要說戚嬤嬤本來就想把碎玉放在了王彩君的身邊,小丫頭自己也是說什麽都不願意離開王彩君的。

王彩君因為走在前麵,倒是也沒注意後麵捧著托盤的小丫頭換了人。

轉過一道走廊之後,就聽見小院子之中人聲鼎沸,似乎裏麵在開小丫頭的玩笑,何氏今天也忙的很,她也沒想到今天竟然會來了那麽多有頭有臉的貴婦人,連忙費勁了心力去招待,但是一來何氏的眼界不來就小,在何氏看來人隻要有小凳子坐也就足夠了,一時情急就讓人弄來了許多小杌子,卻不想那些子貴婦人誰也不願意低了身份坐在那,何氏此舉倒是惹來了一些人的猜疑和恥笑,後來一些丈夫和定遠侯關係不一般的貴婦人覺得不對勁,幹脆帶著小丫鬟也沒給王月容添妝悄悄的溜走了,還有的添妝將原來準備的東西留下,隻是添了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也帶著小丫鬟離開了。這些人走的都是侯府正門,一回到前院就有王彩君帶著人前去迎接,有的人若有若無的問了幾句,這才知道所謂的侯府二小姐到底是什麽東西,這些貴婦人最看不上的就是王月容這樣奪姐姐良人的人,所以對王月容更沒什麽好感了。

剩下的人不是來巴結王月容這個側妃身份的人,就是想趁著齊王迎親的時候也讓自己的女兒在一旁露個臉兒,最好齊王也能看上自己的女兒一並娶了去做妾才是最好的呢,所以這些人自然是能夠忍受那樣的苦楚了。還有一部分就是王權的狐朋狗友了,自然是希望王權的女兒能當了側妃,王權自然會得了天大的好處,到時候隻要王權高興,自己也是受用無窮的。

這樣一來王月容的小院之中竟然沒有侯府前院中的冷清,卻是更加顯得熱鬧了呢。

“喲,王大小姐來了呢,大小姐怎麽有空了呢?”王彩君剛走到小院子之中,何氏刻薄的話就傳到了王彩君的耳朵之中,何氏今天本來就有些不太高興,自己的女兒可是側妃呢,可是一早沐浴的時候,侯府的大廚房竟然連水都沒準備,仔細一問才知道,王彩君並沒有吩咐下來,大廚房還以為小廚房已經準備水了呢。

何氏氣的要命,王月容知道後更是氣的要咬碎了銀牙,無奈之下,何氏隻能在自己的小院子中急忙點火燒水,因為時間有限,王月容也隻能用了不涼不熱的水,用毛巾草草的擦了擦就了事了,什麽沐浴的規矩卻是全省了。

何氏隻能勸道:“好在到了王府臨睡前也是要沐浴的,卻是不用過多於糾結。”

王月容對於王彩君更是恨之入骨,何氏也是對王彩君千般不滿,可是王彩君無事不會來這個小院子,她們也不敢無緣無故的走出這小院子,不要說今天本來就是王月容大喜的日子,若是說出了新娘子沒沐浴就穿了嫁衣,怕是齊王對王月容也是回有意見的,於是這個啞巴虧她們也隻能咽到了肚子裏去。

王彩君是答應王月容從侯府之中嫁了出去,但是對於一個殺人凶手,你讓王彩君怎麽能夠心無芥蒂的將王月容嫁了出去?表麵上大辦其實已經是很給齊王麵子了,若是再讓王月容這個小賤人爬到了自己的頭上對自己趾高氣昂的,王彩君絕對會壓製不住自己的火氣一劍宰了王月榮,畢竟王月容就是一個平民,或者說是一個賤民罷了,對於這種小人嘴臉,王彩君就認為就不該讓她過的舒服,所以在她有意無意的示意下,侯府之中凡是有點知道好歹的人對王月容一家子都不太好,甚至還有意無意的給點小磨難,王月容雖然恨的要命,卻也不敢多做什麽。

要知道現在的侯府可不是以前的侯府了,現在的定遠侯府可是王彩君做主,王彩君隨時都可以將他們一家子都趕了出去,沒有定遠侯這顆大樹,那麽她王月容就算能嫁給齊王還會是側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