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魂被困在秀霸劍生出的無數劍影中,不得不全力閃避。
眼見這樣下去,不但降伏不了赤霸劍,隻怕自己也早晚傷在劍下,於是,他怒喝一聲,青陽之氣在身周擴散出一個圓,硬將這些劍影迫退。
他急躍而去,想一舉摘下秀霸劍,還沒等他接近,秀霸劍的劍鋒便抹過寒光,自動向他劈開。
他對自己的青陽之氣能否擋住秀霸劍並沒有多少把握,隻好以移形換位之術避了開來。
如此纏鬥許久,風魂發現襲向秀霸劍的青陽之氣越強,秀霸劍生出的反應也越大,自己如果隻是定在那裏不動,雖然它也會以劍影傷人,自身卻也不動。
風魂知道這是因為秀霸劍無主,並非主動傷人,之所以自動襲擊靠近之人,不過是其劍性生出反應罷了。於是,他便站在那裏,隻以青陽之氣護身,秀霸劍雖然淩厲,單靠劍影卻無法傷他。
他就這樣定定地看著秀霸劍,將青陽之氣凝成氣絲緩緩探過去,由於靠近秀霸劍的氣絲不但緩慢而且量少,秀霸劍雖然仍是鏘鏘作響,卻不再試圖傷他。
青陽氣絲集少成多,隱隱地將秀霸劍罩在其中。
他幹脆坐在地上,不聽不聞,隻將自己的意念透過青陽之氣與秀霸劍進行試探性接觸。
遠處的趙蕪女隻看到他坐在那裏,身上覆著一層青氣,卻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麽。頭頂的轟聲越來越響,增長天王等人已是快要破頂而入。
忽地,又是一聲怒喝,風魂猛然睜開眼睛盯著秀霸劍,而秀霸劍已被青陽之氣纏了個通透,開始左突右衝,宛如魚兒一般。而風魂就像釣魚之人,任它亂飛,隻以青陽之氣牽係著它,讓它無法逃走。
秀霸劍暴出精光,閃電般劈向風魂。
風魂卻不閃不避。
趙蕪女看得心神一顫,隻以為這次風魂定會被它劈中。
誰知秀霸劍卻凝在風魂的頭頂半尺之處,劍身顫動不休,卻沒有再劈下去。而風魂竟完全閉上眼睛,對它不理不會。
劍心,即是我心。
一道火光現出,緩緩地在秀霸劍的劍身抹了一道,這是風魂以太乙白玉輪從靈凝那聚來的燭龍離火。
東海秀霸劍乃是上古神劍,自然不是被燭龍離火輕易融化,雖然如此,風魂以自身心神直通劍心,又將他的五行之火祭燒劍身,等於是將秀霸劍祭燒了一遍。
秀霸劍光芒仍在,卻已不再掙紮。
風魂睜開眼睛,伸出手,慢慢握在了劍柄上。
劍光大盛,耀得滿室通明。
秀霸劍已認他為主。
他右手持劍,將其放在眼前,左手二指輕輕抹過劍身,劍身散出寒意,是一種仿若大海般深邃的冷。
趙蕪女見他真的能夠如此輕易地收服秀霸劍,心裏也不知是什麽樣的一種滋味,既有些欣喜,又有些遺憾。再一想到這個男人明明算是自己的敵人,卻不但拚死救過自己,在她昏迷之時,顯然還曾脫去她的衣服,替她治療傷口,清洗血跡。
她半是幽怨半是苦澀地想道:“在我因桃花煞情迷意亂的時候,他隻要存了歹意,便可以輕易占去我的身子,而我還無法怪他。其實我雖然曾將他視作我的敵人,但平心而論,他真的沒有對我做過什麽,就算他在泰山腳下打過我耳光,那也是我自取其辱,明知道他關心婉兒,卻仍當著他的麵撕下婉兒的耳朵。”
沉思間,風魂已手持東海秀霸劍掠到了她的麵前,沉聲道:“我們走。”
趙蕪女愕然道:“什麽?”
“他們馬上就要進來了,”風魂麵容冷峻,“他們定會以為我們躲在這裏麵不敢出去,我們卻偏偏在他們即將破頂而下的那一刻先往外闖,攻他們一個出奇不意。”
他轉過身蹲了下來:“你傷還沒好,暫時不宜動手,我背你。”
趙蕪女沉默了一下,臉色慢慢轉冷:“不用了,那四人太過厲害,就算你手中有了東海秀霸劍,也很難敵得過他們。倒不如你一個人自己闖出去……你、你這人……”
風魂竟然就這樣往後一拱,將背部貼在趙蕪女的小腹處,同時將左手一撈,托住她的香臀。趙蕪女哪想到他竟然如此霸道,一時間反應不過來,隻是任他把自己背在背上。
風魂背著趙蕪女站起身子,微微一笑:“別鬧了。”
身子一閃,往外急掠。
趙蕪女隻得用雙手摟住他的肩膀,心裏無由地生出一股子甜蜜。表麵卻是堅強狠辣的女人,心裏其實越是隱藏著脆弱的一麵,她本是一個內心纖細敏感的女子,卻因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強迫自己變得心狠手辣,四處算計。然而,在南海龍宮時不但身邊的人為了保護她一一死去,自己也差點無法活下來。
及至逃到了這座島上,以為自己安全了,沒想到遇上的卻是心月狐的出賣和風、調、雨、順四大天王的追殺。
就算是再堅強的女子,麵對這種絕境,也難免會生出山窮水盡的絕望和痛苦。
就是在這樣一個時候,有人突然站了出來,冒著危險保護她。
一個男人。
雖然明知道這種情感不合時宜,但她仍覺得自己心中的硬殼像是被這個男人輕輕敲碎了一般,那種被人保護的溫暖慢慢滲了進來,讓她心動,讓她喜歡。
卻也讓她不安!
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跟這個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風魂卻沒有意識到背上女子那複雜的心情,他掠到清池旁邊,冷冷地傾聽著外麵的聲音。青陽之氣提升至極點,凝而不泄,心靈卻保持在至空至寂的狀態中。
這一刻,奇妙的感覺出現了。
隨著自身青陽之氣與天地元氣的內外交感,近近遠遠的每一個畫麵,每一點聲響都不受任何影響地映到了他的心頭。水珠滴在池麵的聲音,背上女子的心跳,洞府外增長天王等人因為即將衝進來而露出的冷笑,天空中混元珠傘的旋動……
耳朵聽到的聲音,或許會因空氣的傳播而被扭曲。
眼睛看到的畫麵,也可能隻是海市蜃樓般的幻像。
唯有直接用“心”映出來、不加以任何意念的景象,才是不受任何東西蒙蔽的“真實”!
無善無惡,不思不想。
舍心之外,再無它物!
忽地,他長嘯一聲,東海秀霸劍驟然一揮,將洞頂破出一個大口,背著趙蕪女連人帶劍飛了出去。
*
增長天王等人沒有想到風魂和趙蕪女竟然就這樣衝了出來。
他們以混元珠傘的徹地之能查出此處藏有秘密洞府,卻因為洞府周圍布有禁製,未能洞察其中虛實。及至增長天王以青鋒寶劍,廣目天王用碧玉琵琶聯手破開地麵,並做好了闖進去的準備時,風魂卻先以東海秀霸劍破頂而出,攻了他們一個出其不意。
增長天王大喝一聲“好膽”,青鋒寶劍如電光般朝風魂橫掃而去。
誰知鏘的一聲震響,青鋒寶劍竟被風魂以秀霸劍從從容容地接了下來。
緊接著,風魂背著趙蕪女身如幻影,虛虛實實地衝上天空,廣目天王和持國天王各以秘寶向他攻去,竟都無法將他截住。
增長天王心中一凜,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風魂的身法突然變得如此玄奇,手中更是多了一支神劍。他將自己的青鋒寶劍收回眼前,發現隨著剛才的雙劍相交,青鋒寶劍的劍刃上竟多了一個缺口,不由又驚又怒。
廣目天王見風魂持劍衝向以混元珠傘覆住整個孤島的多聞天王,擔心多聞天王吃虧,立時挑動碧玉琵琶。火、火、風、地四種仙術輪番施出,將風魂緊緊困住。
風魂卻毫無懼意,一邊以青陽之氣護身,一邊將東海秀霸劍朝天一指。
一道電光衝天而上,再直折而下。
這是太陰劍訣。
太陰真氣雖然隻有女子才可以修煉出來,但在與紅線一同被困蒼梧山的那三百年裏,他與紅線元氣交感,陰陽對流,紅線所煉出的太陰真氣,早已聚了不少在他體內。
太陰劍訣劍走極端,至陰至寒,這一劍下去,有若雷霆。
廣目天王來不及避開,不得不以碧玉琵琶擋去。
隻聽轟的一聲巨響,碧玉琵琶上的四根琴弦盡皆斷去。
這還是因為它自身亦是仙界著名的秘寶,換了尋常法寶,隻怕當場便被轟了個粉碎,絕不僅僅是斷去琴弦。
持國天王見廣目天王受挫,立時大怒,讓花狐貂化作紫金龍衝向風魂。
增長天王亦緩過神來,將青鋒寶劍隔空一劈,一道劍風將空間劈出裂縫,直往風魂和趙蕪女襲去。
風魂心知自己隻是靠著東海秀霸劍攻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若是真的讓他們形成配合,自己必死無疑,也不敢再回身交手,置紫金龍與劍風而不顧,隻將自身心意和入劍中,直旋向空中的多聞天王。
心即是劍,劍即是心。
紫金龍與青鋒寶劍劈出的劍風竟連他的影子也無法觸到。
多聞天王見風魂背著趙蕪女向自己衝來,冷喝一聲:“來得好。”
身子往下一沉,混元珠傘開始收擾。
強勁的吸力將風魂和趙蕪女收了進去。
多聞天王見自己已將風魂二人困住傘中,正自有些得意,卻聽增長天王和廣目天王同時叫道:“小心……”
劍光一閃。
劍氣透傘而出,直上雲霄。
多聞天王倒吸一口涼氣,心知自己四人已是無法再將風魂留住。
他們本是靠著混元珠傘所化的蕩邪罹風網將風魂二人困住,令其無法借奇門遁甲之術逃出這座島嶼。如今風魂已穿傘而過,甚至還將混元珠傘刺了個窟窿出來,縱上雲端,再想留住他談何容易?
風魂背著趙蕪女,長笑一聲:“四位將軍果然厲害,今日得罪了,日後有空,風某再親往靈霄寶殿向四位將軍賠罪。”
他話一說完,正要腳踩九宮,借風而遁,背上的趙蕪女卻突然叫道:“小心!”
有道紅光從暗雲中直刺而來。
風魂心中一驚,心知自己剛才得意忘形,實在是大意過頭了。
這島上的敵人並不隻有風、調、雨、順四大天王。
還有心月狐。
他雖然沒有見過心月狐與人動手,然而她畢竟也是鬥部二十八宿中的著名惡煞,又豈是易與?
然而此時再躲的話,那四大天王已齊追而來,自己一旦再被纏住,隻怕已是難以脫身。無奈之下,風魂隻好一邊以青陽之氣護身,硬挨了那紅光一擊,一邊繼續踩著九宮。
天盤乙奇,中盤生門,地盤坎一。
這是龍遁。
等四大天王和心月狐圍來,他已化作一條飛龍,背著趙蕪女瞬間失了蹤影。
……
*
風魂借龍遁逃出數十裏之外,又飛了一陣,忽地身子一沉,往大海墜去。
趙蕪女身子一轉,化成帶翼青龍,將他卷住。
風魂趴在她的身上,全身燥熱。
“你怎麽樣?”趙蕪女問。
“還好,”風魂的聲音有些沙啞,“隻是中了桃花煞。”
趙蕪女心中一驚。
桃花煞也有許多種,有些如同春風細雨,悄悄然潛入他人心頭,還有的卻像是利刃一般,如果不能及時解開,便可輕易地害人性命。
趙蕪女深知心月狐種煞的本事,她自己便曾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中了心月狐的桃花春。
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
桃花春是四柱桃花中最溫和卻也最不容易被人察覺的一種,隻是在不知不覺中影響中煞之人的心智,所以她雖然中了桃花煞,卻還不至於因此而失去性命。
然而風魂所中的,卻顯然不是桃花春,而是桃花刀。
色字頭上一把刀。
當初人皇李治便曾中過心月狐的辛酉桃花刀,如果不是被謫下凡間的太白星君李太白以心星神咒替他解煞,此刻李治早就死了。
李治身為天命所歸的人皇,自有五色之氣護身,卻仍然差點死在桃花刀之下,由此可知,心月狐種煞的本事如何了得。
趙蕪女擔心形蹤被人發現,不敢以真身在空中飛行太久,於是破海而入,背著風魂在海中遊了一陣,直至發現前方有個礁石島,這才回歸人身,將風魂拖到島上。
雖然隻是一個礁石島,方圓卻有數裏,島上怪石叢生,又因為時常被海潮淹沒,到處都是海苔和藻類植物。
她正自查看著周圍地形,心中忽有所感,回過頭來,卻見風魂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身子仿佛被一股熱流憋在那裏,皮膚通紅,甚至隱約散著熱氣。
“你快走。”他嘶啞著吼了一聲。
“你怎麽了?”趙蕪女想要將他撲住,然而身上一重,風魂竟已將她撲倒在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左乳便已一痛,被身上這男子握在手中使勁揉搓。
趙蕪女又驚又怒,卻又想道:“他如果真的想占有我,在那府中的時候便可以做到,又何必等到現在?”
正想著,風魂的手已移了下去,掀起她的裙子,撫摸那光滑豐腴的大腿。而其跨下更是有一股火熱和堅挺頂著趙蕪女。
風魂強迫自己保持清醒,緊咬牙關撐起身子:“快走,這是淫欲桃花……煞中有毒。”
趙蕪女臉色一變。
她終於明白了,心月狐給風魂種煞的目的,並不是要讓風魂死。
而是要讓她死。
說到底,心月狐和風、調、雨、順四大天王此行的真正目的是奉王母娘娘之命前來殺她,而風魂不過是為了救她而被卷入其中,風魂是生是死,對心月狐來說顯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趙蕪女必須死。
心月狐看到風魂二人逃出混元珠傘,知道無法將他們留下,於是暗中偷襲,給風魂種下了淫欲桃花刀。這淫欲桃花刀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來時霸道有如烈火,讓人神昏智迷,但隻要與人**,便又可輕易解煞。
然而心月狐又在這淫欲桃花刀中做了手腳,在煞中暗藏毒愫。風魂隻要與人**便可解煞,然而被他**的人,隻怕卻會受這桃花煞的影響,毒氣直闖內牝,毀人真陰。
等風魂**完畢,那女子隻怕不死也成了殘廢。
這一瞬間,趙蕪女陷入了兩難。
如果就這樣不顧而去,她固然沒事,風魂卻難免因血氣賁張,暴體而完。然而她若是留下來,等風魂完全失去理智,死的卻多半會是她……
很簡明的選擇。
卻也是她一生中最難的選擇。
她不是良善的女子,否則也不會帶領著來自各地的妖魔和魔道中人在暗中與天庭作對,甚至攻打龍宮。她將衛承莊斷去手足做成人甕,還當著風魂的麵撕下婉兒的一隻耳朵。
她的性格中自有其心狠手辣的一麵。
然而此時此刻,她竟是無法坐看這個男人死去。
不管是敵是友,風魂在最關鍵的時候出現在她的身邊保護她,單是這點便足於打動她那顆雖然孤傲卻又敏感而纖細的心靈。更何況,如果不是為她,風魂根本就不會被心月狐種上淫欲桃花煞。
這個男人……早已闖入了她的心。
她看著風魂,見這人仍在拚死壓製著體內的淫欲桃花,他的額頭盡是冷汗,喉間發出幹燥而艱難的吞咽聲。
心中一歎,趙蕪女緩緩伸手,將他抱住。
風魂本就撐得艱難,趙蕪女這麽一摟,被那柔軟美妙的嬌軀貼在身上,腦海中立時像是有某根弦突然斷去,整個人也陷入瘋狂。他有如野獸般撲在趙蕪女身上,扒光衣裙,啃咬酥乳。
最終他將那凝成一團的火熱狠狠地摜進了趙蕪女體內。
趙蕪女痛得慘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