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暗處偷聽紅發老祖和青囊公主、雪心公主談話的人正是風魂。
他對自己的五行遁甲本是極有信心,卻沒想到仍然被人輕易發現,立時知道這些人本事不小,不敢再作逗留,悄悄遁走。
他來到瀑布之下,隻見眼前身影一晃,許飛瓊已帶著隱娘來到他的麵前。
風魂問:“找到紅線沒有?”
隱娘搖頭:“附近都搜遍了,也沒看到大師姐躲在哪裏?”
風魂見周圍的僵屍已被他們泄出的生氣吸引而來,於是說道:“我們先離開這裏。”
這五裏大霧雖然亂人方位,卻是難不住他。風魂腳踏七星,以一道青煙罩住許飛瓊和聶隱娘,帶著她們借木氣遁出五裏大霧。
脫出迷霧,三人飛到無人之處。風魂先讓隱娘守在附近,然後才把偷聽到的那幾句告訴許飛瓊。他笑道:“難怪李太白曾說過寧可去歸墟也不要去女兒國這樣的話,我看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帶著醜陋的麵具,又都長著尾巴,敢情那不是什麽女兒國,而是女妖國?”
許飛瓊瞪他一眼,道:“不可亂說。淩波海女兒國上住的都是女媧娘娘的後裔,自然是人身蛇尾。女媧娘娘雖是妖族,卻是萬靈之母。她在仙妖之戰中兩不相幫,又在妖王共工觸不周山後采石補天,救百姓於業火與陰水之中,便是仙界中人,對她亦是無限尊崇。那淩波海七公主雖然不在仙列表上,亦不入神道,卻實與仙靈無異。”
風魂沒有想到那七位公主竟還有這樣的來曆,倒是不敢再拿她們開玩笑。畢竟沒有女媧捏土造人,這世上哪來的他?王母娘娘隻是名義上的三界之母,女媧娘娘卻是真正的人類先祖,雖然女媧娘娘早已不知所蹤,但一個人再怎麽輕浮,對自己的先祖也該保持著最起碼的尊重。
“我聽那位二公主提到太素赤霄劍,這把劍我以前好像也多次聽人提過,”風魂向許飛瓊說道,“雲光師太要你來取的,多半就是此劍……你怎麽了?”
“如果真是太素赤霄劍,”許飛瓊輕歎一聲,“恐怕我隻有放棄它了。”
“這是為何?”
“首先,赤霄劍原是太素天女媧娘娘所佩寶劍,淩波七公主身為女媧後裔,自然有得到它的資格。”許飛瓊道,“其次,淩波海亦歸蒼天所轄,你若真的能夠成為東皇,那她們日後便是你的子民,以她們的能力和身份,如果願意助你,那對你自然大有用處。你怎可在這個時候為了一支劍去和她們生起衝突?”
風魂沉吟片晌,不得不承認許飛瓊說的有道理。隻是許飛瓊原先的那支劍是為了與他一同抵抗月夜見尊的天之瓊矛才被毀去的,若不能替她尋到一支好劍,他總覺得過意不去。
“更何況,就算得到了太素赤霄劍,我也不敢去用它。”許飛瓊道,“太素赤霄劍與王母娘娘的太微分景劍、上元夫人的上元破虛劍,以及昔日應龍公子所用的東海秀霸劍合稱為分天四劍,俱有分天裂地之能。當年上元夫人與王母娘娘反目為仇,正是使用種種手段,甚至誘走了玉帝和王母娘娘的第六個女兒瑞和仙子,才聚齊這四支上古神劍,以無上道法布下分天之陣,帶著她的女兒縈塵仙子和整個上元天破天而去。這四支神劍也在上元夫人離開後散落各處,直到現在,王母娘娘也隻找回了她自己的太微分景劍。試想,這樣的神劍落在我的手中,我又怎敢私自占有?還不得馬上帶著它前往瑤池獻給王母娘娘?”
“這倒不用擔心,”風魂笑道,“仙家講的便是機緣,它要真的落在你的手中,那就是它和你有緣,想來就算是王母娘娘也不會隨便要走。就算她要走了,也必定會拿些其它寶貝來補償你。其實我們也不用去想太多,天賜不取,反受其咎,那太素赤霄劍若不是你的,你想得也得不到,它若是你的,你不取它,說不定反而會生出禍事來。”
許飛瓊疑惑地看他一眼:“你什麽時候這麽相信機緣這種事了?”
“我從來就沒信過,”風魂攤手,“我隻是在安慰安慰你……”
許飛瓊一腳向他踹去。
“好了,還是說正經的,”風魂閃開,道,“反正我們還要找回紅線,也不可能就這樣離開,還不如留在這裏多看看。如果太素赤霄劍實在不該被我們得到,那我們就助上女妖國……咳、女兒國的那幾位公主一臂之力,留些人情也是好的。我見那紅頭發的老家夥與那兩位公主說話時過於客氣,暗地裏隻怕會弄出什麽名堂出來。”
許飛瓊點了點頭,道:“其實不管是助人助己,我們也該幫她們得到太素赤霄劍。伊奘諾尊的勢力正在侵蝕東方蒼天,我們卻隻能派靈凝去守護大荒境一處,隻怕蒼天邊緣的仙境都已開始依附高天原了。我聽說伊奘諾尊的妹妹兼妻子伊邪那美便是因為死在女兒國的先人手中,才被迫墜入黃泉國,屍身腐爛,再也無法出來。女兒國既與伊奘諾尊結有仇怨,那自然隻好與他作對到底,我看她們如此急切地想找到太素赤霄劍,必是要用它來鎮守采石島,並與伊奘諾尊的天之瓊矛相抗衡。幫助她們,其實也是幫助我們自己。”
風魂想起王妙想生前曾說過許飛瓊身為靈寶派仙人,表麵雖惡,心地卻好,知道她多半是對女兒國的這些女媧後裔生出同情,寧可自己不要太素赤霄劍也要幫助她們,於是表麵附和她的意見,心中開始暗暗計較……
*
紅線在那陰冷的暗道裏走了一段後,眼前豁然亮了起來。
這是一個狹長的通道,四壁散出五色棱光,地麵有流沙翻湧,通道間還不時透著刃光。
那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女娃兒,你師父是誰,出身哪個門派?”
紅線撇撇嘴,正想說關你什麽事?隻是又想到不管怎麽說也是這人救了自己,隻好說道:“我姓薛,叫薛紅線。我師父叫風魂,也沒有什麽門派。”
那女子沉默了一陣,大約是實在不記得自己有聽過風魂這個人物,於是又道:“罷了,你進來吧。”
也不是那女子動了什麽機關,通道間刃光消退,流沙也停止流動。紅線縱著劍光一躍而過,等她到達前方大殿,身後通道再次恢複成原樣。
殿中放著不少寶箱,又有夜明珠和各種珍寶散落在地。
前方喀的一響,再次現出一個暗門。那女子的聲音又傳進紅線的耳中:“繼續往前走。”
紅線接著走去,經過大殿的中央時,她發現地上隱約劃著許多玉蟬和字符,顯然這是一個陣勢,若是那女人有心殺她,隻要讓其轉動,自己多半便會死在這裏。
進入暗門,便是向下的階梯,走了幾層,其中路過不少陣勢和禁製。紅線對這方麵本就不甚了解,心想這人要害自己的話,也不用這麽麻煩,於是也就不管那麽多,對方讓她怎麽走,她就怎麽走。
又下了幾層,直至來到一個古怪的所在,周圍是焦黑的石壁,中央有一個火池,池中陰火不斷燃燒。火池的正中間是一個正方形的玉台,玉台上竟坐著一個又黑又瘦的女人。在她身邊,又飛著許多幽魂,陰火炙烤著這些幽魂,發出淒厲的慘叫。
這女人雖然黑瘦,卻與陰火無關,顯然是她本就長成這樣。隻是她坐在蓮台之上,雙腿不知被什麽東西緊緊纏住,無法動彈。紅線看著她,問:“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桀桀怪笑:“我是辰家門的辰瑩姑,你既然是道門中人,想必也曾聽過我的名字。”
紅線哼了一聲:“沒聽過。”
她連辰家門也不知道是什麽,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風魂雖是太乙東皇的傳人,與人間的各門各派本就沒有太多接觸,認識的一些人也大多是天界仙人,對人間道教的了解也僅限於淨明宗和茅山宗這幾個知名的正宗道派,對其它外道和魔道所知較少。
風魂自己都了解不多,紅線是他徒弟,知道的就更有限了。
“也罷,”辰瑩姑也不惱怒,隻是冷笑道,“但你現在落在這裏,沒有我的幫助,你根本沒有本事離開。你既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長白山,想必也是為了此間的寶物而來。我亦是在數百年前為了尋寶,一不小心被困在這業火之中。倒不如你我互相幫助,我助你得到寶物,你幫我脫困。你看如何?”
紅線道:“我該怎麽做?”
“現在時辰未到,不妨再多等等,”辰瑩姑道,“再過一日,下麵一層的寶室便會打開,裏麵的陰蛟和火螭也會暫時被凍在那裏,無法傷人。助我脫困的機關便在那寶室之中,此外,裏麵還有許多上古魔神天隱子的寶物,以及五百年前上元夫人分天破虛之後飛到此間、被此間磁氣所吸引的太素赤霄劍。天隱子所收集的寶物良莠不齊,你不可能全都帶走,最緊要是帶出其中的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至於太素赤霄劍,你若有機會摘到手中,倒不妨試試,若是無法得到,亦不可強求,以免自傷。此等神兵,不是你想得到便能得到的,切記。”
紅線聽到太素赤霄劍這個名字,心中一動,想到:“我這趟陪著師父前來,就是為了替飛瓊仙子尋找好劍,這太素赤霄劍的名頭,我記得以前在妖靈界中也曾聽小方提到過,那是真正的仙家名劍,比小方的軒轅劍也不知高了多少個層次,我若是能替飛瓊仙子把它弄到手中,師父必會誇我。”
心中存了這樣一個念頭,紅線自然便答應了辰瑩姑的互助之言。辰瑩姑又將解除上麵幾層機關和禁製的真言告訴了她,紅線試了試,果然有效。她見自己還沒有幫辰瑩姑脫困,辰瑩姑便已將解開這一路禁製的辦法告訴自己,倒像是言而有信的樣子,也就不再擔心。
那幾層中,亦放著不少仙家法寶和人間奇珍,若是隱娘在這,多半還會不好意思拿,紅線卻沒那麽多想法,找了個百寶囊,扔了不少珍寶進去,又想到自己前些日子花了隱娘不少銀子,身為大師姐,沒有見麵禮送給師妹也就算了,還花光了師妹的錢,著實沒有麵子。
她花錢的時候不會想這麽多,甚至還買了一大桶酒去淹那個李太白,現在既然想到了,幹脆又找了個百寶囊,替隱娘也扔進一些。反正這個地方滿地都是珍寶,浪費的不過是伸手撿它們的力氣罷了。
時間就這樣慢慢度過,她所中的“釘頭五箭”雖然厲害,但隻要沒有中上最後釘頭的那箭,倒也沒有性命之憂,時間一長,雙臂不再發麻,小腹也不再隱痛,已是基本無礙。
由於看不到日月星辰,也沒有計量時間的東西,她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頂上傳來一連串的轟隆炸響,震得室頂塵土飛揚。
辰瑩姑怪笑道:“府門已開,上麵有人闖了進來,你快做好準備。”
果然,一處石壁上現出兩儀門,兩儀門慢慢地旋開,門內水火互撞,溢出一團團霧氣。
紅線這幾個時辰中已聽辰瑩姑說過進入寶庫所應該注意的事,她盯著兩儀門內的情景,耐心等待,果然,裏麵的水火漸漸消退,化作三條冰雕似的蛟龍,和兩隻赤紅的螭龍。見這三條陰蛟和兩隻火螭果然如辰瑩姑所說定在那裏一動不動,紅線立時縱入寶庫,往下直飛。
周圍飄飛著大大小小的玉蟬,這些玉蟬原本都發著亮光,現在卻慢慢變得黯淡。
紅線落到底部,見果然堆了一地的寶物在那。她知道上麵的兩儀門很快就會關上,不敢逗留太長時間,先按辰螢姑所說,尋到了一塊刻著“兩界”二字的玉牌,以及一朵晶瑩剔透的蓮花。緊接著,她看到壁上有一個凸點,知道這就是能夠放出辰螢姑的機關,於是便按了一按,上方立時傳來一連串輕響。
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都已找到,機關也按了,剩下的便是尋找太素赤霄劍。然而她尋了一陣,雖然那成堆寶物中也有幾支劍,但她用紫綃劍使勁一斬,那些劍便都折斷。那太素赤霄劍既然如此出名,自然不可能連自己的紫綃劍都比不過,於是她繼續尋找,卻怎麽也無法找到。
頭頂上的玉蟬漸漸由暗轉亮,辰瑩姑的聲音從寶庫之外傳來:“丫頭,再不出來,門就要關了。”
紅線也知道再不離開,恐怕就要一輩子被關在這裏麵了,隻是要她就這樣扔下太素赤霄劍,她又著實不太甘心。這時,她心生一計,騰到空中,將太陰真氣提到極致,緊接著便將紫綃劍往下一斬。
劍氣淩厲地掃過,那些寶物大部分都在這一劍之威下化成了飛灰。
這時,一道赤光閃過,有支仙劍從地底鑽出,刹那間掠過她的身邊。她知道這必定就是太素赤霄劍,趕緊追去。隻是太素赤霄劍飛得竟比她的金光縱還快,等她飛出兩儀門,連它的影子都看不見了。
身後那些陰蛟和火螭已開始有些動彈,兩儀門卻沒有馬上封閉,紅線回頭看去,還以為是自己動作夠快,心裏暗自後悔,想著早知道還有時間的話,就不該如此匆忙地逼出太素赤霄劍。
此時,困住辰瑩姑的業火已經消退,纏住她的那些東西也都不見了。辰瑩姑朝紅線叫道:“上麵的人馬上就要闖進來了,我被困在這裏多年,下身已經殘廢,你先把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放在地上,過來幫我躍過火池。”
紅線剛才什麽都按著她說的做,果然得到了寶物,雖然太素赤霄劍已經飛走,卻也並非是辰瑩姑的錯,因此對辰瑩姑已經生出信任。再加上辰瑩姑又在聲音中暗藏了惑人心神的魅術,紅線大意之下,竟也沒想太多,真的就放下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躍過火池,想要將辰瑩姑背在背上。
辰瑩姑怪笑一聲:“傻丫頭,你就留在這裏吧。”
她將手在紅線肩頭一按,紅線立時跌坐在玉台上,一根根烏黑的繩索從台下鑽出,將紅線完全纏住。而辰瑩姑自己卻躍過火池,也不知她做了什麽,火池裏的業火竟再次生出,朝紅線卷去。
紅線心知上當,卻已太遲,隻得以心禦劍,讓紫綃劍護在自己身邊,將業火勉強逼退,同時衝著辰瑩姑大罵。
辰瑩姑撿起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冷笑道:“是你自己太蠢,我為這兩件寶物受了幾百年的苦,你竟真的以為我會將它們就這樣送給你?你還是留在這裏喂陰蛟吧。”
紅線看去,見陰蛟和火螭果然已快要出來,而兩儀門卻仍未關上,知道辰螢姑從一開始就在欺騙自己,心中更是氣惱。
其實像這樣的洞府大多都是某個地仙飛升或是應劫後遺留下來的,每隔固定的時候便會對外開放,隻要別人有本事,就可以進來取寶,亦即所謂的“留待有緣人”。
既然是有意讓有緣人前來取寶,寶庫之門又怎會隻打開那麽短的時間便馬上關閉?若是真的隻打開那麽一下,府外的人連突破禁製到達這裏的時間都沒有,那這些寶物還“留待”給誰?
辰瑩姑之所以要騙紅線,隻是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師弟辰鍾鋁和他的一眾徒弟就在外頭,想要進來找她當初盜用的辰家門三件法器,若不早點脫困避開他們,總是不免麻煩,因此才故意將兩儀門打開的時間說短,以便讓紅線動作快些。
眼見自己不但脫困而出,兩界牌和六時含景蓮也到了手中,隻要再利用通往瀑布的那條暗道悄悄避開辰鍾鋁,便是大功告成,辰瑩姑不由得發出得意的桀笑聲。誰知身後傳來一聲嬌叱,緊接著便有殺氣逼來。
她趕緊回頭,隻見紅線仍然被纏在玉台上,那支紅劍卻筆直地衝向自己。辰瑩姑大吃一驚,她心知火池裏的這些業火極是霸道,便是連仙人的元神也可焚化成灰,自己隻是在辰家門三件法器中的鎮靈珠的保護下,這幾百年才能無事。
在她想象中,紅線既然被困在玉台上,隻怕一轉身就將被焚成火人,誰知紅線以劍光護身,竟能逼退業火,這已是讓她大出意外,而現在紅線居然還敢撤了護身劍光,直接一劍向她刺來,更是讓她瞠目結舌。
紅線原本也確實是想著先用劍光護住自己再說,隻是她性子本倔,聽到辰英姑那得意萬分的怪笑,恨得咬牙切齒,直想著我就算被火燒死,也絕不讓這惡婆娘逃了,立時便不顧自身安危,讓仙劍離開自己身邊,刺向辰螢姑。
紫綃劍才飛到半途,業火便已卷到紅線身上,卻不燥不熱,不痛不癢。紅線怔了一怔,不由也罵起自己:“難怪這女人說我是傻丫頭,我還真是有夠笨的。我練的是專積陰氣的太陰劍訣,連燭龍毒火都傷不了我,這火再厲害,難道還能比燭龍更厲害不成?”
立時放下心來,一心操控劍光去取辰螢姑性命。
辰螢姑雖被攻了個措手不及,但她畢竟也是修了上千年的魔道中人,一邊閃躲一邊祭出攝靈旗和鎮靈珠與紅線相抗。然而這個時候,原本被她利用來奪取紅線性命的業火,無形中反而成了紅線的護身之火,變得紅線隻須強攻,不用防守,再加上紅線恨極了辰螢姑對自己的欺騙,紫綃劍招招奪命,竟是讓辰螢姑慌手慌腳,無法脫身。
辰螢姑聽到上方風雷之聲越來越響,心知再不趕緊離去,就不免與辰鍾鋁和其他辰家門弟子撞個正著,無奈之下,隻好忍痛將六時含景蓮朝紫綃劍擲去。她剛剛將六時含景蓮弄到手,還不能完全掌握它的妙用,但六時含景蓮畢竟是真正的仙家寶物,立時替她將紫綃劍阻了一阻。而她則舍了六時含景蓮,往出口掠去。
她一離開,出口處的石門便已閉上,將紅線關在裏麵。而那三條陰蛟和兩隻火螭也從寶庫飛了出來,咬向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