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平亂煩擾

蘇伯‘玉’還未出聲,皮羅奴這時走出跪在了地上,赤膽忠城冷靜道:“臣皮羅奴以南詔祖先發誓,南詔絕不會背叛商姒帝國,背叛陛下,還請陛下派給臣一萬人馬,臣立即率領返回南詔平‘亂’,屆時將罪魁禍首孟舍龍押解入京由陛下處置。”

商淩月卻是沒看他,還是不知所措看著蘇伯‘玉’。

蘇伯‘玉’溫和的麵上穩如泰山,恭敬彎腰道:“臣以為陛下可以立即給劍南節度使下令平‘亂’,換馬不換人,聖旨一日內便可傳到劍南道。同時讓南詔王盡快趕回南詔穩定‘亂’局,安撫南詔百姓。”

商淩月發慌的臉‘色’這才好了些,不假思索對皮羅奴道:“就照阿兄說的做,你騎朕的汗血寶馬立即啟程返回南詔,派兵就不用了,屆時你去找劍南節度使,他會保護你。”

能騎皇帝的禦馬,非是一般寵幸,出乎預料的收獲,皮羅奴眸光一閃,高興領命:“是,臣多謝陛下恩典。”

商淩月又看向鳳耀靈道:“你立即照阿兄所言擬旨,命信使即刻去傳。”

鳳耀靈也領命離開。

下朝後,回到紫宸殿,商淩月不安詢問蘇伯‘玉’:“劍南節度使能平定下南詔的‘亂’局嗎?朕現在擔心的很。”

蘇伯‘玉’溫和笑著安慰她:“陛下放心等著劍南節度使的捷報就好。劍南道兵馬本是為了預防南詔有動‘亂’背叛帝國的可能而設,作戰經驗豐富,對付小小南詔‘亂’局並非難事,方才殿上南詔王也並沒有‘亂’了陣腳,可見局勢還在他掌握中,南詔大王子難以成氣候。”

商淩月聽他如此分析,才安了心,忐忑不安的臉上有了絲輕鬆:“但願事情如阿兄所言順利,這大王子孟舍龍也太不將朕和皇兄放在眼裏,皮羅奴是皇兄親封的南詔王,不滿他,就是不滿朕,等抓到了他,朕非得嚴懲。”

話音落後,殿‘門’外傳來了宮人的稟報聲:“陛下,南詔王皮羅奴有事求見。”

商淩月還站在殿中央,也不坐,當即道:“宣!”

蘇伯‘玉’走到‘門’口打開殿‘門’,恭敬不動聲‘色’退下又閉上了‘門’。

皮羅奴近前行了禮,商淩月詫異卻還算平靜道:“你還未動身?”

皮羅奴看她著急南詔‘亂’事,沉著冷靜道:“陛下不必擔心,南詔局勢臣心中有數,臣向陛下辭行後就走,請陛下聽臣的好消息。”

商淩月看他如此,微微放鬆點點頭笑道:“朕自然信你,一切小心,一旦平‘亂’,速速給朕消

息。”

皮羅奴高興她掛念,抱拳行禮:“臣遵旨。”

商淩月隨後笑道:“走吧,朕送你一程,路上你給朕講講南詔的局勢,和你這位兄長。”

皮羅奴求之不得,笑道:“多謝陛下。”

紫雲殿,告退離開的蘇伯‘玉’返回,周昌邑終於等回了他,將收到的千裏傳信在他眼前晃了晃,笑道:“南詔大王子的來信,你算得不差,送信的鴿子我剛剛才好好獎賞了。”

蘇伯‘玉’也不接信,繼續往臥房走去,直接問:“他說了什麽?”

周昌邑隨在他身邊,邊走邊道:“他已經遵照你的吩咐起事,但是兵馬尚有欠缺,需要你派人支援,還特意提醒你答應了他的事。”

蘇伯‘玉’聞言頓了頓步子,轉眸看向他:“給劍南節度使的聖旨在何處?”

周昌邑笑笑,拍了拍手,一個太監捧著鳳耀靈本以已‘交’給信使的聖旨:“這裏。”

蘇伯‘玉’滿意點點頭,走到軟榻邊坐下,周昌邑會意,命人取了紙墨筆硯和一個空白的聖旨,他親手鋪展開。

蘇伯‘玉’提筆蘸墨,片刻後重新寫就了一份兒聖旨,待墨跡幹後卷住,‘交’給了周昌邑:“傳給劍南節度使。”

周昌邑接過:“如何回複南詔大王子?”

蘇伯‘玉’放下‘毛’筆,微微笑看向他:“讓他耐心等待,好消息不日就能聽到。”

周昌邑看他眸底又出現了這天下盡在掌握中的沉穩笑意,心頭一悸,不由得抬手按在他肩頭:

“我最愛看你如此笑了。你歇著,我去傳信。”

蘇伯‘玉’莞爾,頷首:“去吧。”

夜裏戌時,弘文館裏,商淩月坐在榻上對張玄真:“你又說對了,南詔出了你說的事。”

張玄真笑凝她道:“貧道絕不敢欺騙陛下。”

商淩月歎口氣:“但願‘亂’事盡快結束。”說完猶豫了片刻,她凝視他問道:“此事上蘇伯‘玉’會不

會借機布計,還是朕多想了?朕現在總是覺得任何一件事出來,蘇伯‘玉’都能從中取利對付朕,他這個人見縫‘插’針,任何機會都不放過。”

頓了頓,她眸光沉凝:“朕現在都懷疑南詔叛‘亂’是不是也與他有關。今日朕送皮羅奴去宮‘門’口時,他給朕說了南詔的局勢,按說那大王子也不是個愚昧之輩,怎麽可能在自己尚未準備好時就發兵篡位?這太不合常理,除非有不為人知的外力相助,還是一個足矣抗衡商姒帝國的外力,他不會不知一旦生‘亂’,朕會平‘亂’。商姒帝國雖有衰像,但也非那般輕易能戰勝,絕無可能是吐蕃讚普在其中搗鬼,所以隻剩下一個可能,就是商姒帝國有人在支持他,這個人是誰不言自明。”

張玄真眸底不為人知的一道光芒閃過,麵罩後麵的嘴角微勾,笑道:“陛下觀察事情越來越通透了,臣甚是高興。此事分析得很正確。”

商淩月怔住,雖已分析了出來,但還是不願相信道:“還真的是他!”

張玄真點點頭:“臣那夜未多說此事,就是想要讓陛下綜合各方消息自己分析。正是蘇伯‘玉’在‘操’縱此事。”

商淩月聽他竟然承認了她的猜測是對的,,張玄真這是在說謊,還是說的真話?若是真話,蘇伯‘玉’究竟想幹什麽?他為何要將真相告訴她?緊緊皺了眉,不‘露’聲‘色’地試探道:“朕越發搞不清楚蘇伯‘玉’的真實意圖了,他想幹什麽?”

張玄真平和冷靜道:“貧道若說出來陛下便少了學習的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陛下繼續將自己當做局外人冷靜耐心看下去,屆時就明白了。”

商淩月眉頭皺得更緊,下意識問:“會死人嗎?”

張玄真歎息一聲,輕點點頭,商淩月苦笑了笑,心情有些沉重。每次蘇伯‘玉’動作,都要死人,他可真是殺人不見血,每件事表麵看起來都是如此得符合常理,讓你找不到他殺人的任何證據,他‘陰’狠勝過蘇朝恩,手段更加比他高明。

張玄真隨即未再跟她繼續說話,反而取了紙墨筆硯,起身背著她寫了些東西,待墨跡從書架‘抽’出

一本書夾在了裏麵,‘交’給她:“這是答案,等南詔事情過後,陛下再打開,看自己判斷和貧道今日所言是否符合。”

商淩月本剛還在想張玄真是替蘇伯‘玉’故布疑計,要把她也算入謀劃的一環,可見他如此做,又推翻了這個想法,接過書收好,餘光掃過,這上麵肯定寫的是蘇伯‘玉’在南詔動‘亂’上的謀算,張玄真不會作假,他經過蘇伯‘玉’授意才敢如此做,連泄‘露’自己的目的都不怕,蘇伯‘玉’真實張狂肆無忌憚到了極點,笑著仰視他:“你可真是變著法子的考驗朕,還次次不重樣。”

張玄真溫和道:“如此方能在最短時間內讓陛下掌握最多的東西,陛下用心好學,進步神速,貧道實在是出乎預料,陛下現在已經能做個合格的皇帝。”

商淩月略帶沉重歎笑道:“不要誇朕了,比起蘇伯‘玉’,朕還差得遠,他玩兒死朕就跟捏死隻螞蟻一樣容易,等朕何時能與他搏智相鬥時,才是真合格了。”

張玄真聞言輕笑出了聲,篤定道:“會有這一日的,陛下現在已經做得很好了,蘇伯‘玉’至今都以為陛下還是數月前的陛下,此事不可心急。”

商淩月笑了笑,點點頭,隨即又補充道:“朕方才說漏了,還有一句,名師出高徒,也是你教得好,日後奪權,朕定要重重賞你。”

此時的劍南道成都府城‘門’大開,數騎飛過直奔節度使府‘門’而去。

一名內給事五品太監在數名禁衛軍護送下,落馬進入府邸。

“聖旨到,劍南節度使接旨。”

劍南節度使聽到盤鎬來人的消息,趕緊穿衣,這聲響起後推開‘門’就帶著家眷跪在了地上:“臣劍南節度使崔元接旨。”

太監展開聖旨宣讀。

劍南節度使聽完,心頭震驚,陛下怎會傳這樣的旨!但也未表現在臉上,恭恭敬敬領了聖旨。

太監傳完旨後走到他跟前,笑嗬嗬拍了拍他的肩膀:“盡快平‘亂’,蘇公公賞罰分明,在皇都會記著你的功勞。”

崔元趕緊得恭敬笑道:“末將定速速評定‘亂’事,將還請公公回京後多替末將美言幾句。”說完對身後俯視的仆人一個手勢,仆人端著蓋著錦緞的托盤走出來,他笑道:“這是劍南道的土特產,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公公一定收下,不然就是看不起在下了。”

太監哈哈笑著,翹著蘭‘花’指掀起一角,‘露’出了裏麵的銀子一角便收回了手,對身後的小太監擺了擺手:“崔大人太客氣了,既然大人盛情,卻之不恭,咱家就收下了。”

隨後送走了他們,崔元臉上的諂媚驟然散去回了房間,麵‘色’嚴肅沉凝看向他的夫人道:“老夫一直不出兵平‘亂’,就是等陛下的聖旨,可沒想到等來的聖旨竟是如此,奉義郡王密信上所言絲毫不差,這蘇伯‘玉’比蘇朝恩更難對付,日後須更加謹慎了。”

他夫人也是將‘門’之‘女’,聞言重新坐回‘床’上,邊脫外袍,邊冷笑一聲,凝視他道:“夫君不必擔憂,再難對付也能對付,睡吧,既然韜光養晦,就按照郡王所言做,保存實力,等待時機,隻要最後能輔佐陛下,擔再多的罪也無妨,這次平‘亂’就按照聖旨做。”

崔元點點頭:“嗯。”

南詔大王子府內,孟舍龍看完了蘇伯‘玉’傳來的信,安下心來,將信扔到火盆裏燒成了灰燼,對手下人笑得晦暗不明:“繼續殺,將所有支持本王小弟的人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