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南詔求婚
商淩月蹙了蹙眉,他想要幹什麽?嗯了一聲。
蘇伯玉斟好酒後,雙手捧起看向台下又敬酒的南詔王,依然平穩笑道:“郡王請!”絲毫不見醉態。
南詔王皮羅奴沒想到他酒量居然好到這般田地,他已是再飲數杯就要醉了,留著剩下的酒量還要應付其他大臣,隻能暫時壓下心頭謀算,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統軍好酒量,本王許久沒有喝過這麽痛快了,改日一定要請統軍陪本王再喝個痛快。”
蘇伯玉舉杯敬意,與他一同仰頭喝盡了杯中酒。
皮羅奴麵色如常,一擦嘴角,滿麵盡興的歡暢笑看向商淩月:“臣謝陛下恩寵。”說完將酒杯交給了身邊伺候的人。
商淩月詫異用餘光望了眼蘇伯玉,蘇伯玉將用過的酒杯以黃色錦緞擦拭過後,重新放回她麵前,斟滿了酒,對她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南詔王有意與臣拚酒。”
商淩月登時恍然大悟,轉看了眼回到座位的皮羅奴,敢情他這是認敗了。
宴會到了尾聲,商淩月絲毫看不出來皮羅奴有醉態,酒宴結束後還有另一場宴會設在馬球場。
一行人全部移座到那裏,商淩月坐在靠南搭建的台子上正中央,上有帳篷,明黃色的帳幔隨風飄動,身前梯子形擺放著桌子,上麵放著各色茶點,供人邊看馬球賽邊用。
場地中央穿著藍紫色不同隊服的兩隊人馬早已各自就位,馬球手精神抖擻,身下坐騎不時打著響鼻,呼出的氣息在空氣中凝結成一團團白霧。
商淩月看向左下手坐著的皮羅奴:“愛卿看看這馬球隊和五年前你來時所見有何區別?”
皮羅奴笑了笑,恭敬道:“與當初一樣威勇。”
商淩月笑凝他:“隻看他們在這擺架子不中用,還得真正上場了才算數。”
說罷便要下令,皮羅奴卻是搶在她開口前,出聲懇請道:“陛下所言甚是,隻是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陛下答應。”
商淩月詫異笑道:“愛卿直言便可。”
皮羅奴如實道:“臣五年前所帶的人敗在他們手下,回去南詔後,就下了獎懲令,嚴加苦練,這數年寒暑不停,就為了能再與陛下的馬球隊切磋切磋,看看他們球技是否有所提高,還請陛下能滿足臣這個小小心願。”
商淩月大笑:“如此簡單,朕自然不會讓愛卿失望。南詔的馬球隊現在何處?”
皮羅奴恭順道:“正在宮外隨時候命,隻等陛下允準入宮。”
商淩月當即轉頭告知蘇伯玉,讓他派人去下令傳召。
眾臣和她等待了不多時候,穿著南詔服的馬球隊員相繼進入,雖不全高大勇猛,但看得出也是久經訓練的人,先向她行了大禮,得了她和皮羅奴的允許才各自上馬,而原來的商姒帝國隊員重新組合,多餘的人員全部撤下。
商淩月笑看在場的所有人:“今日馬球賽以高興為首,不論輸贏都有賞賜。”
兩隊人馬皆領旨謝了恩,商淩月一聲令下,馬球賽開始,霎時馬蹄聲呐喊聲擊鼓聲一齊響徹雲霄。
本以為隻是尋常的切磋,沒想到雙方打到最後,塵土飛揚中疾馳的眾人都打紅了臉,皇宮的馬球隊落後南詔數十球,商淩月看著未多想,隻是大臣們卻是臉色漸漸不好看起來,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覺得皇宮的馬球隊怎麽能輸給南詔,也太有損皇帝威嚴。
聲音雖然刻意壓低了,但在比賽聲中還是傳入了她耳裏,一旁的皮羅奴臉上自得暢快的笑意也說明了此點。商淩月看著,雖用現代的眼光看來沒什麽,可如今在這商姒帝國,皇帝的臉麵還是頗為重要,也不能把這等閑視之,眸底的趣味散去,也變得嚴肅起來,挺直身子,一眨不眨眼看著泥土中滾動的球在眾人手中的球杆中翻飛。
又是一球進了,可進球的是南詔王訓練下的馬球手。再這麽下去,還有不到一刻的時間這場比賽就結束了,皇帝馬球隊要慘敗,差了足足六個球,他們何時變得如此不濟事?
商淩月眉頭皺了起來,南詔王果然是有備而來,這可要怎麽才能剩了他們?
就在此時,場中一聲鑼鼓急響,比賽中止,馬球隊員可以休息一炷香的時辰再繼續比賽,雙方也可以調整隊員。
商淩月餘光又瞥了眼皮羅奴,他現在是紅光滿麵,高興得很,這才又看向旁邊伺候的蘇伯玉,對他招了招手,蘇伯玉趕緊靠近,低頭行禮:“陛下有何吩咐?”
商淩月道:“阿兄可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們轉敗為勝?朕要是敗給了南詔王,臉麵上也不好看,說出去多難聽,堂堂商姒帝國馬球隊竟然還打不過一個小小的反綁朝貢之地。”
蘇伯玉聞言輕輕頷首:“臣有辦法,但是臣要離開一會兒去安排,臣讓劉常近身伺候陛下。”
商淩月就知道他有方法,急忙點頭笑道:“去吧。”
一炷香的時辰後,蘇伯玉還沒回來,雙方馬球隊員同時就位,各自隊員都有替換過的。
隻是商淩月怎麽也想不到他的所謂方法,竟然會是。
看著坐在異常醒目的一匹黑色汗血寶馬上的蘇伯玉,穿著一身錦服,手執馬球趕兒,艇坐馬上,風姿絕代,飄逸出塵,真是優雅的很,估計能把馬球服穿得如此好的也就是他,商淩月詫異怔了下,他居然還會打馬球!這還是她頭一回見。她穿越來這麽長時間也沒見聽他幹過。
皮羅奴也同樣看見了他,臉上的笑意變成了同樣的吃驚,他怎麽從沒聽過蘇伯玉還會打馬球?
唯獨人群中的鳳耀靈,阿史那邏鶻,周昌邑並沒多少驚訝,一切好似都是本應該如此的神色。
接著又是一聲鑼想後,最後一局比賽開,開始前,蘇伯玉召集所有隊員開了個簡短的會,悄然說了數句隻有他們才會懂的話。
眾人霎時士氣就生了變化,看著對麵的南詔對手有了昂然鬥誌。
蘇伯玉在場子上是出盡了風頭,引得無數宮女忍不住叫他的名字,一炷香燃到了盡頭時,蘇伯玉又進了一顆球,比賽終於結束,雙方打成了平手。蘇伯玉和南詔王手下各自率領各自的人馬到了皇台前:“臣等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商淩月笑抬了抬手:“都下去領賞吧,阿兄的賞賜隨後送入紫雲殿。”
蘇伯玉當即落馬,彎腰行禮:“臣謝旨隆恩。”
皮羅奴笑得意味深暗,端起也準備的酒杯道:“統軍真是深藏不漏,今日這一手,轉敗為勝,扭轉乾坤,讓本王大開眼界。統軍請,本王敬你一杯。”
蘇伯玉笑著接過他命婢女端給他的酒杯,笑道:“請!”
皮羅奴喝完放下酒杯後,卻突然起身走到她麵前的桌子前,單膝跪下,行了一個南詔禮的大節:“皇帝陛下,臣又有一事相求,還請陛下允準。”
一言落下,大臣們視線瞬間全部都被吸引了他身上。
商淩月當即收回思緒,狐疑笑看他道:“愛卿有事直言,何必行此大禮,起來吧,朕若能滿足愛卿心願自然樂意成人之美。”
皮羅奴抬眸凝望著她:“臣自四年前在哀宗皇帝陛下的的登基大典上見過陛下,就為陛下的絕代風姿所傾倒,回到南詔後日日不能忘卻,夜夜都會夢到陛下,茶不思飯不想,臣本不知這是為什麽,直到某一日才幡然醒悟過來,臣想是深深得愛上了陛下。臣懇請陛下能允許臣未來服侍您,臣什麽都不要,隻要能在您身邊伺候您飲食起居便此心足矣。”
商淩月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這是求她納了他做後宮,還好在預料中,商淩月的臉色比較正常,該怎麽回答他?餘光看向蘇伯玉。
蘇伯玉本看著皇台下的皮羅奴好像知道她在看他,恰好收回視線,對上她求助但實際想拒絕的眸色,湊近貼在她耳邊,垂眸恭敬勸慰道:“陛下的婚事當以對帝國有利為要,個人喜好和想法隻能犧牲。
南詔地處我帝國西南邊陲,本是外族,雖臣服於帝國上百年,但距離盤鎬數千裏之遠,再加上他左臨吐蕃,吐蕃讚普時時引誘,一旦商姒帝國不能滿足其利益,便會有叛出之心,若能納了南詔王,日後南詔君臣則會死心塌地臣服陛下,我帝國西南邊陲便可安穩無憂,還請陛下定奪。”
他分析的在理,可商淩月卻暗有防備,警惕在心,蘇伯玉所言所行表麵是為帝國著想,可總有他陰險不為人知的目的隱藏,一不留神,他們就中計了,轉眸凝視著他,輕輕歎了口氣,“阿兄所言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