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帝師人選

阿史那邏鶻低沉道:“此人名叫鳳耀靈!”

“鳳耀靈?”商淩月怔了一怔,來了商姒帝國近兩年,她怎麽從沒聽過此人?詫異問:“他是什麽人?”

阿史那邏鶻端著酒杯笑道:“此人現在是豐州豐縣的縣令。,最新章節訪問:?。”

難道不該是和諸葛亮一類神乎其神的隱士或是什麽大儒?商淩月臉上的期待僵了僵:“縣令?”

阿史那邏鶻看出她在想什麽,忍不住笑起來:“若他隻是個尋常縣令,臣和房相自然不會推薦給陛下,但因為他姓鳳,故另當別論,陛下信不過臣麽?”

商淩月微微尷尬,紅著臉笑道:“怎會,朕自然信得過郡王,隻是不懂這姓鳳有何說法。”

阿史那邏鶻道:“鳳氏之貴本足可與皇族相媲,商姒帝國建國六百年後,‘門’閥世家都以能和鳳氏聯姻為榮,反而不願與皇族有瓜葛。”

商淩月大吃了一驚:“這鳳氏什麽來曆?”

阿史那邏鶻隨即詳細給她說道:“臣從與商姒帝國關係匪淺的鳳耀靈祖先說起。鳳耀靈其先祖名喚鳳蘇,是以一介商人身份輔佐始皇帝吞滅六國建立帝國的大功臣之一,當年被賜爵鳳國公,身居大司商之位,爵位世襲罔替,采邑三千五百戶,是帝國第一皇商,家資富可敵國,長‘女’後來嫁予始皇太子為太子妃,做了皇後,長子後迎娶公主為妻,陛下也算是身有鳳氏血緣。

鳳氏之後八年多年,每一代都會與皇族聯姻,非嫁即娶,世世代代效忠皇帝,第一皇商的地位也因此沒動搖過,隻是到了代宗後鳳氏人丁單薄,隻得一子就是這個鳳耀靈,他福分薄,十五歲上父母雙亡,繼承了家業,可惜受人教唆不學無術一夕賭博幾乎把家產輸得‘精’光,僅留著幾個小鋪麵,後來‘浪’子回頭,雖還有爵位,但已是徹底淪落為普通商人,後他專心參加科舉,就是次次不中,代宗念其父輩豐功,給了個正六品的秘書郎職,蘇朝恩掌權後,清除異己,又將他貶出京外,就是現在豐州豐縣的縣令。”

商淩月聽完後臉都皺成了一團,她還以為會聽到什麽能人傳奇,敢情這鳳耀靈平庸無能,也算是半個紈絝子弟,還一敗家子兒,他先祖風光可跟他沒什麽關係,他要是他祖先鳳蘇多好:“你和房相為何選這麽個”皺皺眉“沒什麽能為的人做帝師?”

阿史那邏鶻看她大失所望,微微笑道:“蘇伯‘玉’鏟除了蘇朝恩,平反的平反,昭雪的昭雪,受蘇朝恩所累的官員或官複原職,或得到了遷升,乘此機會,鳳耀靈容易被調回宮中,也不會引起懷疑。”

原來如此,商淩月暗歎了口氣,勉強擠出絲笑點點頭:“好吧,再平庸也好過朕一個人單槍匹馬。”

阿史那邏鶻聞言笑意變濃:“這鳳耀靈其實並不簡單,陛下不要被臣剛才所言表象所‘迷’‘惑’。”

商淩月愣了下,看他不是說笑,皺眉無語:“郡王能一次把話說完麽!”

阿史那邏鶻笑著恭敬道:“請陛下恕罪,整個商姒帝國所知的鳳耀靈事跡確實如臣所言,但個中內情臣不甚了解,隻有房老丞相清楚,本打算等陛下見到人後再說,隻是看陛下方才失望,臣又不忍,所以……”

經他這麽一折騰,商淩月對鳳耀靈的期待是足足被吊了起來,蹙著眉頭笑衝著他道:“朕還以為郡王無所不能,無所不知呢,你也有不知道的。”

阿史那邏鶻聞言驟然大笑起來,商淩月看他含笑的碧眸中柔光萬丈,不知他笑什麽,臉又一紅端起酒杯就喝,有什麽好笑的?

阿史那邏鶻看出她羞窘,襯得她初有‘女’子風華的麵容嬌柔生姿,眸光深處溫柔浮現,平和道:“陛下一心信任臣,臣日後定不能讓陛下失望。”

如今能做的也就是讓她能輕鬆些當好傀儡,韜光養晦,其他的還需步步為營,一步一步為她鋪路。

商淩月感覺自己心裏不那麽怪怪的了,才回眸看了他一眼,笑道:“為人臣子就該如此。”

阿史那邏鶻笑端起酒杯,恭敬笑著領命:“是,臣遵旨。”

片刻後,商淩月才想起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沒說,當即告知了他那夜蘇伯‘玉’所言‘陰’謀篡位的事情,隻是隱瞞了關於她身份的謠言,餘光暗瞥底下監視他們的太監和宮婢,臉上依然帶著笑道:“你和房崇日後要小心,朕怕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端倪,他已經幾次三番提醒過朕不要太過信任你,朕也猜測不出他想要做什麽。”

阿史那邏鶻眸底驟然冷芒一閃,笑道:“陛下不必擔心,臣和房相自有應對。您在宮中照顧好自己就好,以後蘇伯‘玉’無論對陛下說什麽,陛下隻當耳旁風,不必放在心上。”

商淩月看他‘胸’有成竹應對,放了心,笑點點頭:“嗯。”

宴會一直持續到黃昏才結束,商淩月親自起身送阿史那邏鶻和宓兒出了殿‘門’,目送他們離宮。

夜‘色’降臨後,紫雲殿中。

“什麽都沒聽到?”周昌邑倚靠在貴妃榻上,斜睨著榻前跪著的太監,順手將茶杯扔向了他:“廢物!”

太監疼得臉‘色’煞白,不敢躲,額頭瞬間破了塊兒皮,還有茶葉末,茶水順著臉頰流下,他也不敢擦,顫巍巍跪著。

坐在一旁書案前的蘇伯‘玉’翻了一頁,書擋住了他的臉,看不見表情,聲音卻在此時響起:“下去吧,去太醫署治治傷口,傳我的令,用最好的‘藥’,明日歇一天,不必當值。”

太監終於聽見蘇伯‘玉’發話了,沒想到不治罪還有恩典,恐懼了一夜的身子驟然放鬆,感‘激’難抑,急忙行禮:“是,是,奴才多謝公公。”

周昌邑看他離開後,臉上的怒氣瞬間變成了慵懶的肆意笑容,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會裝好人,惡人全讓我做了。”

蘇伯‘玉’微微傾斜了書,‘露’出了一如既往溫潤的麵:“你生他的氣也無用,陛下今日要聽樂賞舞著實出乎你我預料。”

周昌邑哼了一聲:“小皇帝倒是聰明的緊,在大行皇帝的喪期內設宴享樂,果真是個無情的,若是換了真公主,自然不會如此目無兄長。”

蘇伯‘玉’歎息道:“真公主早已在那夜悲慟過度魂飛魄散了。”

周昌邑諷刺笑了起來,眸光落在他麵上:“商姒帝國有大好江山,卻無賢孫聖子,也是該終結的時候了。”

說罷問他:“阿史那邏鶻必然與小皇帝談了要事,你打算怎麽辦?“

蘇伯‘玉’平靜闔住書,起身看了眼宮人,伺候的太監會意急忙取來外袍服‘侍’他穿戴,蘇伯‘玉’伸出雙臂站著:“他們隨後必然會有所動作,靜觀其變,我去服‘侍’陛下,你不必等我,早些安置。”

周昌邑無限怨念的輕輕歎了口氣,斜躺在貴妃榻上:“我一個人人睡不著,等你回來吧。”

話音落後,太監們也給他穿好了外袍,蘇伯‘玉’未再說什麽,由得他去,離開去往紫宸殿。

紫宸殿,蘇伯‘玉’將這天處理過的朝事一一稟報,商淩月暗暗記著,麵上卻是裝著昏昏‘欲’睡,毫無興致,恨不得他快點兒說完,足足一個時辰就在聽稟報中渡過,終於等到他說完,商淩月鬆了口氣,打著哈欠,苦臉趴在案上看著他:“阿兄,以後處理過的事你不用全稟報,就挑揀些重要的說說就成,朕聽得無趣得很,快睡著了。”

蘇伯‘玉’合上奏折,看她眸光已然不似數月前的心事一覽無餘,不動聲‘色’,笑著恭敬領旨:“是,臣遵旨。”

商淩月就知道他是裝模作樣,反正還是不死心在試探她,頓時高興‘精’氣神都有了些,坐直身子道:“阿兄不用繼續陪著朕了,早些回去休息,明天還有一大攤子事要勞心,朕有其他人伺候。”

蘇伯‘玉’也未要留,恭敬領命:“臣多謝陛下。”隨即就命人抱好折子告退離開。

商淩月在殿‘門’關閉後,臉上的笑又是刷得就消失了,擰眉歎了口氣,從決定留下來在這個朝代到現在一件事接著一件事,明天蘇朝恩被處死,過去的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以後的路是她和蘇伯‘玉’雙方勢力的博弈,阿史那邏鶻他們已經開始著輔佐她,她也該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轉眸看向抱著臭臭的芮娘道:“朕要去弘文館,回來不會太早,你給臭臭洗了澡就回去歇著吧。”

芮娘領命離開,商淩月看向殿下恭敬佇立的劉常這個死太監,壓著反感,笑了笑:“你和一個宮婢隨朕去即可,不用其他人跟著。”

劉常恭順領命:“是。”

弘文館置修在‘門’下省內,聚書二十餘萬卷,如今晚上,弘文館的學士早已經下朝回了府邸,空‘蕩’‘蕩’黑漆漆的,鴉雀無聲,走到殿‘門’口隻有夜風呼呼吹著,並沒有守衛,唯一閃爍的亮光就是劉常和宮婢手中提著的燈籠。

劉常先打著燈籠進入,給燃起了館內的宮燈,弘文館霎時亮了起來,商淩月這才不覺得裏麵‘陰’森森的,隨即對他和宮婢溫和道:“你們到外麵候著吧,沒有朕的傳喚不得進來,朕看書不喜人打攪。”

劉常和宮婢恭恭敬敬領了命:“是,陛下。”

二人出去後關閉了房‘門’,商淩月這才凝眸細細看去一直聽月兒提起的弘文館,一排排不知是什麽木材的書架鱗次櫛比,整齊挨著排成三列,每個上麵都有七格,擺放著線裝好的書冊,每個木櫃上都貼著手寫的紙條,上有書目歸類,雖是繁體字,但幸好她不會寫,但能辨認,

她直接走到了曆史類處,一本一本翻著找到想要的,至今對這個異時空的了解都非常零散片麵,必須看曆史書係統歸納下,她總覺得這地方有些像唐朝,可又跟唐朝不太一樣。

卻不料就在她找到了想要的書往出‘抽’時,本什麽都沒有的書架對麵驟然出現一雙黑漆漆的眼珠子,一動不動死死盯著她。

商淩月瞬間被嚇得汗‘毛’倒豎,書從手裏滑落,雙‘腿’跟灌了鉛似的,想逃都邁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