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情權糾纏

蘇伯玉鬆開了手,低頭凝視她:“走吧。{我們不寫小說,我們隻是網絡文字搬運工。-”

商淩月眼睛泛紅看了他一眼,又低下緊緊抱著他片刻,才戀戀不舍得收回,擦了擦眼睛:“你答應我的,我等你。”

蘇伯玉看她眸中泄露的情意,淡淡笑撫了下她的臉:“嗯。”

阿史那蘇羅看見他扶著商淩月走下馬車,商淩月眼睛還泛紅,餘光見鳳耀靈還在隊尾做最後檢查,看向蘇伯玉道:“你安心在盤鎬做你的事,我會服侍好陛下的。”

蘇伯玉頷首,凝向商淩月:“上馬車吧。”

商淩月壓著眼淚,點點頭便轉身離開,向她乘的馬車走去,阿史那蘇羅趕緊追上去,扶著她上了車,隨後落下的簾帷遮擋了他們的身影。

蘇伯玉這才收回視線,轉身走向隊尾的鳳耀靈,彎腰施了一禮:“陛下和皇子安危就交給鳳相了。”

鳳耀靈回眸望了眼夜空下黑黢黢高聳的城門樓影,歎了口氣,收回視線抱拳回禮:“盤鎬就有勞統軍,鳳某這就告辭。”說完轉身在書童的攙扶下登上了馬車。

蘇伯玉一斂披風,退後幾步,站在了路邊緣,隨行的數名禁衛軍隨他退後。

鳳耀靈掀起車窗簾帷,一聲令下:“出發!”

由百名禁衛軍偽裝的仆從押運的數十輛貨車開始前行,咯吱咯吱交織著車輪滾動的隆隆聲音在夜色中回蕩著,緊接著鳳耀靈乘坐的車從身前離開,他對他頷首致意後放下了簾帷,未幾便遠離。

第二輛馬車緩緩駛近,簾帷垂著,隨著馬車的顛簸微微飄動著,蘇伯玉靜靜目送,就在馬車快要駛離時,一隻手突然伸出掀起,露出了商淩月再也忍不住回望的麵容,閃爍不定的火光照得她眼中別離的情緒清晰可見。

蘇伯玉納入眼底,心頭也不由沉了沉,麵上卻不見任何波動,隻是平靜望著她越來越遠,越來越晦暗模糊,直到徹底被夜色淹沒不見蹤影,才收回視線,斂緊披風,轉身:“回宮。”

禁衛軍齊刷刷轉身,護衛在他左右片刻就消失在了夜色中,官道上又恢複了夜的寧靜,晦暗的星空下,隻有夜風微微吹拂著,不時飛卷起地上的點點沙塵。

第二日到了早朝時辰,天際已經大明,富麗堂皇的殿裏文武大臣列位左右,眼巴巴望著空蕩蕩的龍椅,這已經過了一刻,陛下怎麽還不出現?

竊竊私語聲漸漸在殿裏響起,就在此時,“統軍到!”一聲小太監尖利的聲音瞬間靜了宣政殿。

各個大臣趕緊各歸各位,低頭肅立不動,噤若寒蟬。

隻聽蘇伯玉從殿門走入的腳步聲,片刻後便行過他們,到了皇台之下,旁邊的小太監趕緊給他撩起衣擺,蘇伯玉拾級而上,走到空龍椅前轉身,打開一份兒聖旨俯視殿下眾臣:“皇帝陛下四月初六詔曰:蝗災、瘟疫接連發生,今又吐蕃入侵,必是她君德有虧,從今日起齋戒,停朝二十日入天廟祭禮,以求上天寬恕,期間一切國事皆由姒國公禁軍統軍蘇伯玉處理,欽此。”

眾臣當即都跪下領旨:“臣等領旨。”

蘇伯玉環視他們道:“如今吐蕃入犯,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從今日起諸位大人不必再來上早朝,有何事直接入宮到安仁殿麵奏。”

下朝後,蘇伯玉召了禮部戶部吏部尚書單獨在安仁殿見麵,拿出了另一份聖旨讓他們看:“三位大人立即回府準備,今晚攜家眷秘密離開京都,前往陝州與陛下、鳳相匯合,我會派禁軍護送諸位。”

三部尚書看完聖旨全都愣住了,蘇伯玉隨即給他們詳細解釋了是怎麽回事,三人才恍然大悟,難怪早朝時他下了那樣的令,當即領旨:“吾皇萬歲萬萬歲,臣等明白。”

十日後,偽裝的商隊舟車勞頓,終於順利到達了陝州行宮。

商淩月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好多時日在皇宮不見的周昌邑,他們剛安頓好,他便請求來覲見,她將孩子交給了芮娘,起身走到大廳中,看向跟隨她來此伺候的高盡國:“傳!”

片刻後,周昌邑跟隨高盡國進入,跪下行禮:“臣開國郡公周昌邑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萬歲。”

商淩月道:“平身吧。”

周昌邑謝過恩後站起,商淩月給他賜坐:“你何時來了陝州,朕未聽阿兄說你也在這裏。”

周昌邑恭敬道:“是統軍安排臣提前到此地等待陛下。”

商淩月怔了下,周昌邑在這裏也不是什麽大事,他為什麽不告訴她?“他為什麽讓你提前來?”

周昌邑聞言,笑著起身:“統軍讓臣將一物交給陛下。”

商淩月狐疑:“是什麽?”

周昌邑從袖口拿出來一個紫色繡著白玉蘭的錦囊,高盡國去取呈給了她,商淩月接過打開取出了裏麵的東西,卻不料是,怔了一怔:“令牌。”過往記憶湧入腦海中,不由摩挲著上麵的紋路,那日鳳台宮發現真相後,她明明將它扔了,連她也不記得扔到了何處。

周昌邑起身走近她,躬身道:“統軍找到了它,讓臣交給陛下。並讓臣問,您是否還記得當日他說過的話?”

憑它可調動他手下的任何人,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她都記得,如何能忘得了,商淩月握住,有些失而複得的珍惜,壓著心頭波動,抬眸暗含警惕看他:“記得如何?不記得如何?”

周昌邑恭恭敬敬道:“統軍說禁軍要保衛盤鎬和皇宮不能擅動。他提前命臣調遣了一萬人駐紮在陝州保護陛下和小皇子。臣隻有把他們調來此處的權力,到陝州後便無權指揮。他們現在隻認拿著令牌的人。”

這一萬人是什麽來頭,商淩月心知肚明,隻是沒想到蘇伯玉竟然做了這種安排,可卻不告訴她,心頭複雜,垂眸盯著掌心的令牌半晌不說話。

周昌邑見狀語重心長道:“陛下想必知道這兩萬人的來曆,自古爭權奪利有之,統軍不惜暴露自己護衛陛下,他對陛下的心意,陛下現在可願意明白一二?”

商淩月依然沉默。

周昌邑輕歎一聲,突然跪下:“爭權勢必血流成河,成王敗寇千古不變,臣為了統軍懇求陛下一件事。”

商淩月聞言抬起了頭看他。

周昌邑曉得她這是應允了,直言不諱道:“若是來日統軍得勝,還請陛下能放下過往一切,願意以新的身份陪伴在其左右,不要棄他於不顧。他自幼喪母,孤苦伶仃,於蘇朝恩身邊長大沒有體會過半點兒人世情義,連他也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得到這些。陛下給了他這些,他從沒想過隻是做戲卻弄假成真深陷其中,而不願自拔。”

話音剛落,商淩月突然嗬嗬笑了笑,笑聲在殿內回蕩,卻聽得人心泛酸苦澀。

周昌邑依然望著她,絲毫不曾受了影響:“陛下恨他騙了陛下,但從他立場而言卻沒有什麽錯。非要說錯,也隻能怪說造化弄人。”

頓了頓,他接著道,“陛下細想想,自從你們二人坦誠相見後,他可曾再做過一件傷害您的事?甚至有些本不該陛下立場知道的事情,他都告知了您。我曾勸過他,可惜他為了讓您在他麵前舒服,相信他不會傷害你,做了許多對自己不利的事。”

商淩月聽到這裏收住了笑,不想泄露自己波動的心緒,淡淡道:“這是他自己心甘情願。”

周昌邑看著她漠然的眸光,也並沒有生氣,反苦笑了笑:“陛下如此想,也是對的,他終究是您的敵人。臣方才隻說了他取勝後的奢望,但若是敗了,他和臣都會死無葬身之地,而陛下可以坐擁天下。無論何種結果,您和小皇子都很安全。臣隻希望陛下日後能對統軍好些,現在和未來隻有您能傷到他,他再也舍不得,也不會傷您分毫。”

商淩月聞言看著他略帶怨恨她無情的臉,雖然他隱藏得好,但她還是能感覺到,心頭倏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氣悶,不想再看見他,抓緊了令牌起身,轉身背對他:“朕累了,你下去吧。”

周昌邑聞言收回了視線,恭恭敬敬伏拜在地:“是。”

片刻後,他的腳步聲消失,殿門關閉聲響起,商淩月才轉回了身,目光落在他剛才跪著的地方,重新看了眼掌心中靜靜躺著的令牌,心頭突然沉沉得難受。

他手下的私軍應該不少,他能用兩萬人來保護她,卻不願用兩萬人主動打退吐蕃,因為會消耗戰力,徹底暴露自己,來日無法與阿史那邏鶻相抗衡。

而鳳耀靈也是出於同樣的考慮,所以不願意動用阿史那邏鶻的軍隊,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些理由。他們當真以為她什麽都不懂麽……

就在此時,殿門外又傳來了鳳耀靈來覲見的稟報聲,商淩月闔眸平複了翻滾的心緒,也給賜了坐,道:“所有人都安頓好了?”

鳳耀靈頷首:“是。”說完接著問:“臣方才聽開國郡公來見陛下,不知他對陛下說了些什麽?” 穿越之太監皇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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