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蝶閣和我走的時候一般無二,好像我從未離開過一樣,大概是小溪之前吩咐過了,若蝶閣的丫鬟太監們見到我都恭敬的叫一聲“主子”,而非原來的蝶貴妃,對此,南宮徭倒也一笑置之,沒有說什麽。
“姐姐。”小溪挽著我的胳膊說著我離開之後若蝶閣的事情,“姐姐,你看,若蝶閣是不是被我照顧的很好?”
看見小溪好像是等待愛撫的小狗一樣眼睛閃亮亮的望著,我失笑出聲,在小溪的額上輕點,“恩,很好,真是謝謝我們的溪郡主了。”
“嘿嘿。”小溪假笑幾聲,“其實也不用謝我了,主要是自姐姐離開之後,皇上還是如以往那般,下朝便往若蝶閣來,那些個丫頭見到皇上來,還不乖乖的收拾好若蝶閣啊。皇上離開的時候也吩咐了下去,不讓人動若蝶閣的一草一木。當然,我也是有功勞的,我可是在旁看著他們的。”
我應了一聲,往自己的臥室走去。視線拂過各個角落,心中竟是無比的感動和安定。早已熟悉了若蝶閣的一切,在外的時候,總是想著在若蝶閣的日子,想著若蝶閣的一草一木。
在外的時候心中雖是對南宮徭心有芥蒂不願回來,但真當回到了這裏,心中反倒是未有過的輕鬆。
想起花亦修到殷月國為上官清解毒的時候說過,自從我離開之後,南宮徭總是坐在我常做的地方,做著我常做的地方。
我走到窗邊坐下,像是以往沒有離開的時候那般透過窗望著天空。肩膀突然被一隻厚實的手掌握住,我回首望著南宮徭輕笑,“徭。”
好似,以往那般,我還是徭的妻子,見到下朝回來的徭……
那一瞬間,我肯定我看見了南宮徭眼中有水光閃過,微彎的眼角又將那水光斂住。南宮徭俯下身,如我一同望著天空,似感歎,“剛才我以為你從未離開,你還是我的蝶兒,我還是你的徭。”
你還是我的蝶兒,我還是你的徭……卻是,物是人非……
與南宮徭很久都沒有這種溫馨寧靜的氣氛,仿佛這世間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日耀國,沒有朝堂國事,沒有皇帝身份,更沒有王貴妃和她還沒出世的孩子。
見南宮徭亦是一臉的向往與陶醉,怕是他此刻也如我一般。隻願一刻永遠……
隻是,終究是隻願,一聲“王貴妃駕到”將我從此刻的靜謐中拉出,同時也警告著我,我與南宮徭早已不似從前,我們之間還有太多阻礙。
我冷笑一聲,是笑王貴妃亦是在笑自己,即便是卸去了貴妃的身份,做了王爺,卻也是逃不出這後宮,卻也要與後宮妃嬪周旋麽?
終究不再是那個可以因愛放棄一切的女人了。
聽見“王貴妃駕到”,屋內的人都變了臉色,南宮徭雙眉緊皺,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小溪還有一旁伺候的小丫頭是一臉的氣憤,就連宋瑩瑩也是一臉的忐忑。
見眾人如臨大敵的模樣,我到覺得可笑,盡管南宮徭和王貴妃發生過什麽,盡管王貴妃現在懷著龍嗣,盡管我因此離開過,但是,我亦不是弱勢之人。
況且,就算是為了我腹中的孩兒,這事到底還是要解決的。我手掌在自己的腹上來回輕撫,現在已經能隱約感覺到胎動。
我的穿著現在已經以肥大舒適為主,三個多月的胎兒因我的奔波凸顯的並不大,現在雖是瞞住,但……
我瞥了一眼南宮徭,待瞞不下去的時候,如果南宮徭對我一如現在,我便與他盡釋前嫌。
南宮徭見我聽見“王貴妃駕到“時,來回撫著小腹的動作,眼底氤氳著苦澀和寒氣。那王貴妃用計設計他,他心中本是氣憤非常,但念著她腹中懷著第一個皇子留著她一命。
在離開的時候,南宮徭確實是要一氣之下想著直接將王貴妃斬殺,即使是皇子又怎樣,相對於心中那人來說也不過爾爾。
對於我離宮這件事,南宮徭也想了很多,我心中對自由的向往他一直都知道,以為在宮中亦能恩愛永遠,到底還是小看了宮中的女人。
發生了這樣的事,南宮徭也期盼著有一日能真正與我執子之手,再無任何的阻礙和意外的與子偕老,所以,對王貴妃肚中的皇子就另多了一分想法。
“蝶兒,再等我七個月。”南宮徭在心中念道,“七個月,待王貴妃生下繼承人之後,就放下日耀國,放下皇位,與你依劍天涯。”
南宮徭心中的想法並沒有和我說,我也一直都以為南宮徭明知道當吃是王貴妃的設計仍然留著王貴妃是因為舍不得她腹中的孩子。雖然孩子是無辜的,但南宮徭的態度還是讓我有些失望。
王貴妃似乎比以前更加漂亮,大約是因為懷孕的關係,更顯得圓潤優雅,相比於以前更加豐腴了,與我懷孕了之後還瘦了些更讓我覺得嘲諷。
“皇上萬福。”王貴妃對著南宮徭嫋嫋的行了一禮,得體的微笑,滿臉的愛慕。“聽說妹妹回來了,臣妾來看望妹妹。”
王貴妃說著走過來牽過我的手,關心之情溢於言表,倒似真的與她姐妹情深一般。我將手抽出,雖不至於有多厭惡,但也疏離。
“多謝貴妃娘娘關心,若蝶一切都好。”
小溪看不慣王貴妃的惺惺作態,兩步走過來,“王貴妃,姐姐現在已經不做貴妃,今個早,皇兄已經下旨封了姐姐做王爺,現在姐姐是可是當朝的珍王爺,啊,對啦,皇兄,皇兄為什麽姐姐的封號是珍王爺呢?”
南宮徭握起我的手放在嘴邊輕吻,無比的虔誠,滿含愛意,“因為,蝶兒是我此生最重要也是唯一的……珍寶!”
聽聞南宮徭這般回答,王貴妃臉色忽的變得蒼白,我也有些詫異,倒沒想到我的封號竟還有這一層意思。
王貴妃有些尷尬的附著的笑了幾聲,“原來現在是皇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