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屋子女人閑話家常,時間倒也過的快,有個丫頭來傳大夫到了,夫人便命人領了進來。看著大家好奇的目光,我再一次有想毀容的衝動。

紗布一層一層的揭開,我呆呆的望著鏡中的自己,瞬間窒息。這,是怎樣的一張臉。

鏡中的小女孩黑漆漆的長發如瀑布般垂在身後,白色絲袍罩在纖巧的小身子上。肌膚勝雪,微微透著粉光,眉如霧蒙蒙的遠山,輕輕觸碰仿若就消失不見了似的,小巧瑤鼻微微上翹,唇若花瓣,時而嬌,時而柔,微抿時更為惹人憐愛,尤其是那雙盈盈水眸,仿若星辰般誘人沉溺,舍不得移開半步。小小年紀,一襲白衣輕靈飄逸,宛若九天下凡的小仙女,氣質高華如神抵般讓人不敢褻瀆。一屋子人全都呆住了,攝人心魄的美大概就是這樣,不經意間就輕易侵入人的心裏。

我徹底無語,穿越到這具身體裏,是幸運呢?還是不幸?

命運給了我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可是卻如此讓人琢磨不透。

看著眾人變幻莫測的臉,有驚訝、欣賞、嫉妒、驚豔等等諸多表情,我再一次在心底默默歎息。

“好了,都別再傻站著了,該看的都看了,晨兒也沒什麽大礙了,大家散了吧,快晌午了,該回去準備了,晨兒也累了,這身子骨還需要多休息。”夫人一開口,大家也不再說什麽,領著自家的人走了。

“晨兒,還要多休息啊,過幾天你爹爹就回來了。”夫人走時還不忘了交代。

爹爹,我在心裏默念,是什麽樣的人,所有的這些情況我充滿了重重疑問。娘親又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從來沒有人提到娘親?

“小姐,中午想吃什麽,奴婢這就去吩咐。”

良久過後,聽到小梅的聲音我才回過神來,“什麽都好。”

“晨兒妹妹,什麽都好嗎?”一道清亮的男聲突然響起。

隻見來人朗眉星目,溫文爾雅,一抹淡淡的笑容掛在嘴邊,嘴角微微上翹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有那麽一瞬間的失神。我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

“慶文哥哥。”我甜甜的向他跑過去,不料被繁重的衣服給絆倒,但是卻沒感覺到痛,怎麽回事?回頭一看,已經儼然被滿身英武之氣的慶武哥哥給攬在懷裏。

我拍拍小胸脯,轉過頭撩過裙子,低頭一拜,:“晨兒謝謝慶武哥哥。”這大概是我頭一次和他說話,他好像不怎麽喜歡說話。

“下次小心點。”他皺皺眉,言簡意賅。

“恩,晨兒記住了。”甜甜一笑,不出意外的他也有瞬間的失神,但很快便消失不見。

“哎,晨兒,都不理我,哥哥好可憐啊。”某人在無病呻吟。

“壞哥哥,是你害晨兒跌倒的。”假裝嗔怒的望著他。我覺得扮演一個六歲小女孩,現在是越來越順當,隻不過心裏無數次的嘲笑過自己。但是現在來說自己就是一個六歲的小女孩。我還要在這努力生活下去,不是嗎?

“晨兒想抱住哥哥嘛。”雞皮疙瘩抖掉一地。我認為隻要哪一天我不再惡心了,可能就真的適應這古代的生活了。

“小晨兒,再過幾天哥哥們帶你出去逛逛。”

“今天不行嗎?好哥哥。。。。”拉住他的胳膊使勁的搖晃,星星般的水眸直直的望著他。

“小晨兒的撒嬌,哥哥真是很難拒絕,哎,”歎了口氣,“可是我們小晨兒,據大夫說還得再靜養幾天。”說完不懷好意的看著我。接著又把頭轉向慶武,說道:“慶武,我現在終於能清楚的知道古書中說的美人凝眸是怎麽回事。”

臭哥哥,心裏暗罵,淨是逗我玩呢。看來今天是出不去了,來了這些天還沒有好好看看這裏,心裏還是很期待的。尤其聽小丫頭們說這京城還是很繁華的,十裏長街,應有盡有。古代的女人緊緊地被困於自己的小宅院,出門的機會非常的少。

轉過身子,吩咐小梅去廚房,不再理那個嬉皮笑臉的人,哼,誰讓你不帶我出去。

“小丫頭,這也要生氣。”拉過我的小身板,繼續說:“好了,好了,哥哥答應你以後什麽時候想出去,哥哥都帶你,可不可以,若是哥哥不在,讓慶武陪你,好不好。”話未說完,慶武就白了他一眼,那意思明顯是幹嗎拖我下水。

我嘻嘻一笑道:“哥哥,我們拉鉤。”不由分說拉起慶文和慶武的手,拉了兩次鉤。

“好了,誰要是反悔的話,就是小狗。”兩人同時頭大,怎麽就心甘情願的被小丫頭騙。

“小丫頭真是美,經常出去太危險了,哥哥著實不放心。”慶文一臉擔憂。

“夏侯王朝的很多達官顯貴通通都是衣冠禽獸,看上什麽東西,通常都是暗地裏必須搶回去。”少言的慶武也是滿臉擔憂。

“小丫頭,聽到了嗎,出了將軍府就很危險,以後不論去哪都得跟我們一起。”

“這個世界沒有王法嗎?這麽明目張膽嗎?”這雖然是封建王朝,但也講求一定的秩序的吧。

“夏侯王朝的上層階級都享有很大的特權,這點都不算什麽。女人隻是男人的附屬品而已,誰也不會為這些事而鬧的很過分,頂多做等價交換而已。”

我不禁黯然,還能有什麽期待,女人從來都隻是附屬品,是政治聯姻的籌碼,是供男人在飯後茶餘恣意玩樂的工具。

“小丫頭別擔心啦,哥哥絕對會保護你的,再說我們偌大的將軍府將來還能讓人欺負妹妹嗎?”

“別擔心,將軍府的存在還是舉足輕重的。”

“爹爹又立了戰功,即將班師回朝了。”

望著兩個哥哥真摯的笑臉,似乎也沒那麽難受。隻是心裏的那一絲絲惆悵,久久揮之不去,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在意的是什麽,在這個世界有著這樣一幅皮囊,我要以什麽樣的方式生存下去。

我想低調生活,是遠遠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