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老頭,你偏我,你根本不是我爹爹,晨兒有爹爹的,晨兒的家是將軍府,我不是你的女兒,放我走。”我盡量的朝著他咆哮,不管傷害娘親的人是不是他,既然撞上來了的人,就不是無辜的。

皇帝俊挺的身姿有著瞬間的顫抖,半天喃喃道:“這麽說,你就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一直藏匿在將軍府內。”話落,他眉間的皺紋加深,幾乎可以看到是擰成了一股麻繩。

“臭老頭,什麽藏匿不藏匿的,我本來就是將軍府的三小姐,你快放了我,你這是強搶民女,知道不,我不是你的女兒。”我繼續咆哮,哼,這個人還挺能裝的,將軍府那麽多的暗探,難道就沒有他的人嗎?說出去誰信呢?

“臭丫頭,不許無禮,我是你的親爹,姓苑的那小子隻是你舅舅,現在知道了吧。”皇帝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道。

底下的那群人看到我的表現,無不瞪大了雙眸,肩膀顫抖不已,皆惶惶的看著我,或許他們從未見過有人在皇帝麵前喊他臭老頭吧。

好吧,在皇帝的眼神的壓迫下,他們全都惶惶的退下了。

可是我不怕,我分明看到他的眸中是某種濃濃的寵溺的味道,再加上我從他的神情中已經得知,他和娘親之間的貓膩還不少,但是僅對不起娘親這一項,他就不敢把我怎麽樣?

“你才是騙人,將軍府就是我的家。”我賭氣的絞起衣角,不理他。

“是嗎?恐怕姓苑的小子沒有告訴過你,你的娘親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妹妹吧。你的娘親叫做苑銘語,知道嗎?臭丫頭。”皇帝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威嚴氣息,也是一副調侃的模樣。

哼,本小姐早就知道了,但是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爹,還有待考證。

“那又怎麽樣?也不能證明你就是我親爹,是不是啊,皇上?”我冷靜的問他,明顯我長得很像我娘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跟別的什麽人有什麽關係。

果然,皇帝的神情有些古怪,但是很快恢複正常,臉卻有些微紅,“哼,我說你是我的孩子你就是的。”他拋給我個濃濃威脅的眼神,呃,這個時候又拿出皇帝的威嚴了。

“我為什麽要是你的孩子,那麽我的娘親呢?她為什麽沒有和你在一起,是你對不起她的對不對,為什麽會離開你,再說了,你要不要臉了,這個皇宮內你有那麽多的女人,哪裏有我娘親的位置了,開什麽玩笑,打死我都不承認!”好吧,既然你執意,我就堵死你。

皇帝的臉被我說得有些不自然的味道,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帶些凶意的瞪著我。

哼,看你有什麽話說,理虧了吧?若是真的有個好男人好好的對待娘親,她怎麽會失蹤呢?哎,我要到哪裏找她去呢?

“臭老頭,你怎麽不說話?”哼,擺明就是心虛了,“快放我出去,我不要留在這個吃人的地方做什麽公主。”跟個牢籠似的,有什麽好的。

“你真的很想回將軍府嗎?你難道忘記了將軍府的三小姐據說是傻了嗎?這可是欺君之罪,你知道嗎?你想連累他們嗎?”呃,欺君之罪不就是誅九族嗎?又威脅我?這難道不是由他決定的嗎?

我凶凶的瞪了他一眼,“這還不是你決定的嗎?”難道不是他想抄誰的家就抄誰的家嗎?

“小丫頭,你太天真了,朝中勢力派係林立,你知道姓苑的小子有多少仇家嗎?這若是可以我一個人說了算,就罷了,回將軍府,你覺得可以嗎?”皇帝長長歎了口,不再說話。

呃,他說的應當都是真的,作為一個皇帝也不是許多事情可以決定的,我是不能任意而為的。

“那你放我離開,我要去找娘親。”這個理由總是可以的吧?

“哼,笑話,你個小丫頭,能找到嗎?我們已經派出去那麽多的人了,到處都沒有找到你的娘親,就憑你。”他的語氣輕蔑而傷感。

“那如果找到了呢?你要將她一輩子禁錮在皇宮中嗎?”像這宮裏所有的女人一樣嗎?我冷冷的問。

他沒有說話,他們曾經何嚐不是因為這個問題而分開的呢?他不願意跟著進宮,從一開始就不願意的,不然他們怎麽會分開呢?

全都是因為他,二十年前那場慘烈的鬥爭,情勢所迫,他不得不回歸宮廷,因為他的父皇說過,生在帝王家,有那個人會置身世外呢?怎麽逃都逃不開宿命。置於後來的他隻知道她出了些事情,其他的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怎麽舍得囚禁她呢?不過,目前的形勢這麽的危險,你還是留在這裏的好,我是不會放你出去的,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兒。“話落,他甩開寬大的明黃袍子,大步離開,臉上的表情不辨,後麵的太監宮女也跟著上去。

哎,我也不知道說什麽了,長長的舒了口氣,便無聊的在殿裏來回的轉悠。

“公主,你剛才可嚇死老奴了。”老太監李慶走過來,抹著額頭滲出來的汗水,“不過啊,我看皇上是真的寵愛公主的,就是以前的睿瑾公主都沒有這樣的榮寵。”呃,被人罵做臭老頭的,她可是第一個啊,想到這裏,李慶又是惶惶的抹了抹汗水。

“哼,我說的難道很過分嗎?”看他們的表情,像是我做了多麽大的錯事似地。

“公主,說實話確實有些過分,不過,依老奴看,皇上倒是不在意的,隻不過在這皇宮內,還是小心為好,若是被有心人聽到了,怕是又得費一番波折了。”靜下心裏想想,他說得很有道理,這裏是皇宮,被譽為自古以來看不見硝煙的戰場的地方,有什麽事情是不會發生的呢?我的心裏也是害怕的,不過既然暫時出不去了,就這樣吧。

“李公公,最近我是不是不能出這個院子。”我問,好像門口有很多人在把守。

“公主,這是皇上吩咐的,一切要等到冊封大典的時候。”難道會有什麽危險嗎?不過我沒有問出口,看起來也沒有幾天了。

“公主,從明天開始,皇上會派人來教習禮儀。”聽到他的話,我隻覺得脊背一陣的發麻,毛的?為什麽還要學習該死的禮儀。這讓我想到了久違的李夫子,想想那段痛不欲生的日子,我是怎麽熬過來的呢?人生為什麽還會重來呢?

“李公公,我可不可以不學呢?”李公公有些不自然的垂下頭,不語,當然是不能的。

一個下午連著晚上,我就在恐慌中度過,都是被破禮儀害的,好吧,我當然知道私底下自己是很不淑女的,跟那個公主什麽的那更是不搭邊的,可是,真的要學嗎?呃,會不會被鞭打呢?我的小心肝忍不住開始顫抖,大晚上的還做了個噩夢。

寂靜的夜晚,黑乎乎的一片,京城內一處商家的燈還昏黃的亮著,屋內站立的是兩個人。

而坐著的那位,一身月白色的長袍,襯得他英俊絕倫的麵容越發的搶眼,微微一笑,輕輕的勾起唇角,“確定她真的在皇宮內嗎?”

“是的,主子,據傳最近皇帝突然宣布找到失散已久的思語公主,雖然保護的比較嚴密,但是我們的探子說公主的容貌世間罕有。”夜風平靜的開口,看了看主子,微微動了動嘴,卻沒有說什麽話。

另外一個人亦是安靜的跟隨在夜風的後麵,更是一言不發的模樣。

“這樣的話,我們也得變一變計劃了。”赫連睿寒冷靜的說道,將手中的紙張遞給夜風,交待怎麽做,而後快速提筆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了什麽。

“主子,你真的決定要這麽做嗎?”他不明白主子次次犯險是為了什麽,而究竟是本來的目的還是早已經變了,那個女人在主子心中的地位早非當初了。

在赫連睿寒的心裏他其實也不知道,這麽做究竟是為了什麽?他對她一直都在布一個局,因為他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藍族人不為外人知道的秘密,可是就像師父說的,這天下是未知的變數,所有的一切是要看天機的,但是個人的能力卻是最大的,事情的成敗與否與自己的能力是息息相關的。

就算早已知道她是聖女又如何?所有的一切還在自己的掌控中的。二十年前的那場糾葛,家族的使命,他終於不得不走上這條路。

“你們先下去吧,我再想想。”等夜風他們下去,他走至窗前,看著烏黑一片的天空,長長舒了口氣,他要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包括她吧?什麽時候開始一切都在變化之中。

不知道她是否已經知道了這一切,在那場爆炸中,他隻看到她被女魔頭帶走了,其他的什麽都不知道。

她的心中是有他的吧,想到這裏他的心中忽然有種異樣的甜蜜圍繞在心間,說不出的好受,此刻非常的想念她,這次他是一定會去的,沒人可以阻止。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一切都盤旋在他的眼前,叫人舍不得移開目光。從前種種的惡劣玩笑,還有他戲謔的親吻,直到她離開,他才知道一切已經完了,那顆心早已經墜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