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腿還疼嗎?”

“一點點痛,沒關係!”

“小姐,你別逞強,我看你臉色很不好。”

我剛到門,便聽見屋內傳隱隱傳出說話聲。由於剛才不費什麽功夫就拿回了琥珀觀音,也當是為自己出了一個惡氣,我心情大佳,此時倒是有興趣聽聽這女扮男裝的主仆二人會說些什麽,於是停在了門外。

“小姐,你……我們這一次出門,一路北上,受了那麽多的苦,就為了那個負心的唐伯虎,到底值不值的?”

發話的是琴兒,我聽她提到唐伯虎,一時間更有興趣了,早先在綠柳莊,我還當過幾天“唐伯虎”,隻不是知屋內二女與那真的唐伯虎有何關係。

陸小姐淡淡地說道:“琴兒,你這丫頭當初可是嚷著要跟我一起去找唐伯虎的,怎麽現在走到一半,又開始抱怨起來了?”

“小姐,琴兒這是替你不值啊!我現在都還弄不明白。當日你們兩個明明都已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了,那唐伯虎他為什麽突然要逃婚,而且還留下一封信,說小姐你長得奇醜無比,他要去另娶個漂亮老婆回來……”

我聽到這裏,心裏都有些納悶,那陸小姐雖作男裝打扮,但我也能瞧出她算是個有級數的美女了,就連她身邊跟著的小丫環也換回女裝後,一樣是俏麗可人,難說是曆史上那風流才子唐伯虎的品味太高?不過也高得太離譜了吧?

小說電視裏,唐伯虎的故事倒是演的多了,但真正的唐伯虎到底是怎麽樣一個人,卻不得而知,他看不上陸小姐,說不定不是因他口味高,而是太另類,搞不好還有可能是個基佬?想到這裏,我不由得暗笑。

但聽琴兒又接著說道:“小姐啊!我不敢說您是傾城傾國的絕代佳人,但你也絕對是花容貌、國色天香了。若說到琴棋書畫,在蘇州城怕人沒有哪家女子比得上您。您才貌雙全,要般配那唐伯虎也是綴綴有餘了。可是……可是那唐伯虎在信上說……他竟然說小姐您長得奇醜,而且還是瘸子……那姓唐的是不是瞎了眼啊?”

“這事我也一直沒想明白……琴兒,記得當日拜堂的時候,你扶著我,一不小心踢到門檻,把腳拐到了,所以走的一瘸一拐,當時讓唐伯虎見了,才會以為我是瘸的……”

“可是……小姐,他那信上除了說你瘸,還說你滿臉星光似麻子,這……他這分明是故意羞辱你啊!”

“……”

我聽到這裏,又忍不住發笑,想到古代的大家閨秀,都是足不出戶,結婚的時候也是靠著媒婆牽線,坐著大花轎,蒙著一個紅蓋頭,就那麽嫁過去了。古代有好多男女都是“走馬觀花”,成完親進了洞房,沒掀喜帕之前,都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麽模樣。

那鼎鼎大名的唐伯虎,原來也被迫接受這種包辦婚姻,看來他可能並非是因陸小姐長得醜,或者他還根本沒看清自己老婆的模樣,隻是號稱一代風流才子的他想去追求自由戀愛,點個秋香回來,所以才會在洞房之夜逃婚的。

“小姐,我們這一路從蘇州到杭州,又從杭州追到徽州,接著又一路北上,都快到京城了,卻一直找不到唐伯虎。我們上次聽人說唐伯虎和祝之山會去京城,也不知是真是假,我隻怕到時候又撲了一個空。我們這樣找下去,可真不是辦法。小姐,你看我們……”

“怎麽?琴兒,你想退縮了不成。你有臉這麽回去,我可沒臉。不管怎麽樣,我都受了唐伯虎的羞辱,我是咽不下這口氣。我陸昭容發過誓,這次出來,一定要找到唐伯虎。我要用個假身份與他認識,要讓他愛上我,然後再狠狠地羞辱他一回!還要他帶著江南四大才子一起當著全蘇州的親朋好友向我道歉,並重新用八抬大轎把我抬進他們家門!”

我聽了這話,心想這姓陸小姐的自尊心倒是挺強的,不過聽到她說要報複的手段,又不覺微笑著搖了搖頭,這些女人有時候的想法還真是怪異。

琴兒忽然笑道:“小姐,你……嘻嘻,你到時候可別忘了答應過我的事……”

陸昭容緩緩說道:“琴兒,你雖然是我的丫環,但從小與我一起長大,我們可是情同姐妹,換作別人,我肯定不會答應。不過你知道我從來都是疼你的,我說過答應讓你把唐伯虎分一半給你,讓你做小的。我當然說話算話,可這都要等到我們找到唐伯虎那負心人之後再說。”

琴兒輕歎了口氣,說道:“唉!小姐,我知道你對琴兒好,可是我擔心……我擔心我們還沒有找到唐伯虎,就已經客死異鄉了。”

陸昭容略帶不悅地說道:“我是絕不會放棄的!琴兒你今天怎麽老說喪氣話。你再這樣我可生氣了。”

“小姐,我說的可是事實啊!就拿今天來說吧。若不是那個姓李的公子碰巧救了我們。我們可能已經命喪在那三個壞蛋手裏了……”琴兒頓了頓,又碌碌地說道,“小姐,有時候仔細想想,那唐伯虎到底有什麽好?他不過就是人長得英俊些,會寫幾首詩,畫幾筆畫,徒有一個才子的虛名……我說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就拿今天救我們的李公子來說吧。他雖然衣衫破舊,但仔細瞧瞧,長得也不比那唐伯虎差,而且行俠仗義,武功也很高強……”

我聽琴兒忽然提到我,還連帶著誇讚了幾句,心中笑道:看來自己還是挺有魅力的。而聽陸昭容說道:“怎麽?琴兒,你這丫頭這麽快就移情別戀,看來那個李公子了嗎?”

琴兒急著辯解道:“小姐,我……琴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那唐伯虎都拋棄了小姐,要去另尋她好。我們既然出來了,也可以多個選擇嘛……”

陸昭容又有些不悅道:“琴兒,你在胡說些什麽?我既然都已經和唐伯虎拜了堂,成了親,已經算是唐伯虎的妻子了,又怎麽可以再去喜歡別的男人呢?”

琴兒驀地笑道:“小姐,您別生氣。我又沒說你喜歡那個李公子。嘻!小姐,難不成你真看上那李公子了。嗯……我發現之前你看李公子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樣……”

“那個李公子身上有股非凡的氣質,我一看就知道他肯定不是普通人……而且他好像一開始就已經發覺我們是女扮男裝了,隻是沒有道破罷了。”

“小姐,是這樣,你還請他護送我們?我聽說那種說話嘻嘻哈哈的男人都很壞的……小姐你就不怕他對我們有不軌的企圖嗎?”

“不會的,我相信李公了不是那種人,他……說話很風趣,外表也顯得**不羈,不過我……我和他對視的時候,我見到眼神清明,給人真誠的感覺,而且還不自覺的使我有一種安全感,所以我知道他定是個好人。”

陸昭容的觀察力倒是很強,而且很聰明,也算是個很有趣的女子了,聽她這麽評價我,心裏可是挺高興的,我不禁有些想要看看她換回女裝時的樣子。而那琴兒卻又笑道:“哦!小姐,原來你真對那李公子有意思。嘻嘻!看來我是沒猜錯……”

陸昭容急道:“我……哼!你這臭丫頭,真是把你給寵壞了。你再胡說八道,我可要教訓你了!”

琴兒嘻笑著告饒道:“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對了,那李公子好想去了很久,到現在還沒回來。”

“是啊!剛才搶東西的那人還帶著刀,李公子該不會出什麽事了吧?要不……我們一起出去找找!”

“小姐,你這麽關心他嗎?”

“可惡!你這丫頭真是皮癢了!”

“嘻!哎喲!”

“哼!還敢還手,看我不收拾你!”

“……”

兩個女的突然在屋內打鬧了起來,我不覺清咳了兩聲,這才慢步走進了木屋內。

“哈哈!我回來了。”

二女見了我,連忙分了開來,有些尷尬地理了理剛才因嬉鬧、扭打而弄亂的衣衫。琴兒先開口說道:“李公子,你怎麽去了那麽久,我們正擔心你呢!”

“嗬!我追了兩家夥幾十裏路,又跟他打了一架,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我們的烤雞給搶了回來!”我笑了笑,將手中的烤雞亮了出來。

琴兒真我見把東西搶回來了,不由露出喜色,手捂著肚子,忍不住要吞口水了,而陸昭容低聲關問道:“李公子,你跟那人動武了?你沒有受傷吧?”

我又笑道:“嗬!我沒事。不過那家夥的武功很厲害,我本來打不過他的。但想到你們二位朋友還餓著肚子等著我,便和他拚了命,與他苦戰三百回合,還險些挨了他兩刀,最後才把他給打跑了。”

二女聞言,也知道我是在說笑,琴兒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陸昭容又道:“李兄,你沒事就好。若是你因此受了傷,我們心裏可真過意不去。”

“多謝陸兄你關心。你們等這麽久,肯定餓壞了吧。不過這烤雞都涼了,烤一下再吃吧。脆點可能更香。琴兒小兄弟,你先拿著。”我先將烤雞遞給了琴兒,然後走到陸昭容身旁,尊下說道,“陸兄,你的腳扭傷了吧。我會點醫術,讓我來幫你瞧瞧吧。”

陸昭容見我已將手伸到她的腳邊,連忙將腳一縮,暗帶羞赧道:“不用了,我的腳沒什麽大礙,不用麻煩李兄了。”

我沒讓他躲得開,一把握住了她的腳踝,脫去她的鞋子,“嗬!還說沒事,都腫起來了。肯定很疼吧。讓我來幫你推拿兩下。這樣好的快些。”

“嗯……”

陸昭容輕哼了一聲,還來不及答話,便被我快速脫掉了?襪,暴露出了雪白的香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隻是不自覺地閉上了眼睛。

古代的女子流行纏足,以前跟劉陵一起的時候,我是沒在意,而葉子和林月如因習武的關係,相對來說都是大腳的女人,可是此時眼前這隻三寸金蓮,還真讓我看得有些意動,不過我並非存心要調戲她,於是將六合至尊功運行丹田,手掌中聚起熱量,輕輕地按摩起來。由於有我強勁內力的輔助,她腳踝上的淤血很快便消散了。

我一鬆手,陸昭容連忙收回了秀足,隻這幾下功夫,她的臉上已是悄悄升起了兩片淡淡的紅雲。她低下頭,自行穿上了鞋襪,愣了半晌,才不忘低聲向我道謝,“李公子,多謝你了,現在……好像真的一點不痛了。”

“李公子,嘻嘻!想不到你的本事還真多。”琴兒有些崇拜地望了我一眼,又坐到陸昭容身旁道,“小……公子,快來吃**。聞著都快流口水了。”

“琴兒,不要這麽沒禮術,快將這雞先分一半給李公子。”

“嗬嗬!沒關係,我一點都不餓,你們兩個吃就行了。對了,若是不夠吃,我身上還有些野果子。”

推讓了幾下,二女抵不過饑餓,又向我道謝,這才分著香噴噴的烤雞,吃了起來。我退了一旁坐下,繞有興致地看著二女在餓極了的情況下,還能細嚼慢咽。尤其是陸昭容,她那副淑女的吃相,分明在告訴旁人,她其實是個女扮男裝的大家閨秀。

琴兒撕著雞腿,吃得津津有味,忽然發現我身邊多了一個小包袱,不由疑問道:“李公子,你這包袱是從哪兒變出來的?”

我輕笑道:“嗬嗬!這個是我剛才從那搶雞的家夥身上搶來的!”

“啊?”

二女聞言,均是一愕,我又俏皮地說道:“那家夥竟敢搶我們的烤雞,我當然也要回搶他的東西。哈!好讓他知道什麽叫偷雞不著,反失一把米……”

陸昭容抿了抿嘴,琴兒卻是被我逗得忍不住笑道:“李公子,你不是說最討厭搶劫的嗎?怎麽自己也去搶東西啊?”

“哈哈!我隻說討厭別人搶東西,又沒說自己不能去搶。”我笑了笑,打開包袱道,“對了,我搶的這東西還挺漂亮的,你們要不要欣賞一下。”

那“琥珀觀音”到底是否真的價值上百萬兩銀子,我是不太清楚,不過不說它的精雕細琢,單是那琥珀發出的陣陣絢麗奪目的光彩,已能讓人驚歎了。因此當我將此寶物展示在二女麵前時,她們看得一時都忘了吃東西,兩雙妙目均忍不住流驚羨與露迷醉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