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自己像是經曆了一段很漫長的旅程,就仿佛坐著光速一般的列車不停地環繞地球,速度很快很快,但又永遠開不到終點。時間和空間就這麽不停地輪轉著,直到最後悄然停下來的時候,我已經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了。

恍然之間,我見到了周宇明,他小子現在穿金戴銀,意氣風發,一見我就笑著要拉我去喝酒。我搖著頭說不去,他卻說什麽一世人兩兄弟,硬拉著我坐上他的豪華房車,去吃山珍海味,泡漂亮美媚,享受著各種奢侈的生活。

榮華富貴,紙醉金迷。我們正沉溺其中不能自拔的時候,那叫鄧詠詩的女警又突然出現了,說要抓我們去蹲上五十年的大牢。我和周宇明分開跑,那鄧詠詩還是追著我不放,又一起滾下山坡……

我的意識一陣模糊,突然間眼前的畫麵跳了幾下,接著李若蘭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她甜甜地笑著對我說,她不和我分手了,要回到我身邊,要永遠和我在一起。

我欣喜若狂,激動地抱著若蘭,忘情地吻著她。雖然我已經意識到自己肯定是在做夢,但感覺卻是那麽的真實。因為我可以貼切地感覺到懷中的李若蘭那溫暖的體溫,感覺到她雙峰擠壓在我胸前的柔軟,和她富有彈性的香唇,還有那濕滑的香舌……

“嗚!”

正與我深吻的李若蘭突然狠狠咬了我一下,我痛得睜開眼睛,與我麵麵相貼的是一張清麗的臉龐,表情略帶一絲紅暈,但更多得是被輕薄後的憤怒,那張漂亮臉蛋的主人正是追捕我,和我一起糾纏著滾下山坡的見習女警鄧詠詩。我倆都倒在地上,而她被我當作李若蘭緊緊地摟著,舍不得放手。

我暗叫一聲“糟糕!”,在這麽親密的接觸下,隻見鄧詠詩的雙眸噴火,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心想她這下把我抓住,肯定還會多給我安上一項非禮女警的罪名,不過我還來不及去想該怎麽辦,便感覺下體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劇痛,是她用膝蓋狠狠地頂了我一下。

“嗚啊!”

男人最重要也是最脆弱的部位,突然遭受重創,我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翻身往外連滾了幾圈,雙手捂著自己的要害處,疼得連眼淚都掉下來了。

鄧詠詩這麽踢了我一腳,顯然還不解氣,她從彈地而起,對著還痛得在地上打滾的我,咬牙怒罵道:“你這個流氓!我要好好教訓你!”

我心想,你這女人也太狠辣了點。我不就是親了你一下嗎?況且我還不是故意的。你給我這麽狠的一腳不算,還要對我又罵又打。

我心裏也是打燃了火,就算不為自己,也得為我下麵的兄弟報仇,於是強撐著站了起來,兩腳雖然還有些痛得發顫,嘴裏卻不甘示弱地大吼道:“**臭女人!你想要我命啊!不給你顏色,就以為大爺好欺負!”

我偷瞄了地上一眼,那袋巨款就落在不遠處。都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麽拚死拚活也就為了那些錢。想到反正自己沒有退路了,盤算著先把眼前這討厭的女警擺平,然後就拿了錢遠走高飛。打架我雖然不拿手,但自認對付一個女人還是沒問題的,可惜我竟忘了那鄧詠詩是特警學校給練出來的了。

鄧詠詩嬌叱了一聲,人已向我撲了過來。她的身手敏捷的像一頭可怕的雌豹子。我心頭一怔,都來不及去招架,小腹已結實地挨了一拳,頓時五內翻騰,痛得我將頭一埋,卻正好撞上她踢過來的膝蓋。

我隻感覺眼冒金星,鼻血跟著往外流,緊接著後頸一麻,是她的手刀狠狠劈在我的脖子上,最後再吃了一記勾拳,我便是身子一仰,一個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

鄧詠詩三招兩式便將我放倒在地,但她似乎還不解恨,又對已經倒在地上,毫無還手之力的我來了一記撩陰腿。

“嗚啊!”

我又慘哼了一聲,下麵的兄弟接連遭遇兩次重創,實在令我痛不欲生。

“哼!看你還不老實!”

鄧詠詩使出擒拿手,將我的雙手反製住,把我的頭狠狠地往沙地裏按。我拚命地把頭揚起,吐出口裏的沙子,卻了身上的疼痛之外,心裏更感覺窩囊。自己竟被一個女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雖然不服氣,還想要掙紮,但卻被她按得牢牢得,根本動彈不得。

“惡女警,你在特警學校就學的是這些麽?對公民使用暴力?”

我打不過她,隻好動起嘴皮了。照她的性格來說,聽了我這話,指不定又會再給我兩拳,我都已咬牙做好了準備,但她卻許久沒反應,好像因為什麽事愣住了。

我也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抬頭向四周望了一下,心裏也開始有點兒發懵了。我清楚的記得我們兩個是從山坡上滾下來的,下麵是一片樹林,還有回城的公路,可是現在我們現在卻身處在一片荒無人煙的平原上。那山坡雖然很陡,但再怎麽個滾法,也滾不了這麽遠啊?於是忍不住說道:“哇!這是什麽地方啊?你知道嗎?”

鄧詠詩聽到我的話,醒過神來,她單手扣著我的,騰出一隻手來,掏出手機,像是要給警察局打電話,但半天都沒接通。在反複試了五六次後,她終於放棄了,收起電話,有些無奈地籲了一口氣。

我看到她氣餒的樣子,感覺很是解恨,於是輕笑道:“嗬!鄧警官,怎麽了?聯係不上你們孫隊麽?叫不到車來接我們?”

“少廢話!起來!”

鄧詠詩把鬱悶之情都發泄到我身上,抓著我的頭發,粗暴地把我從地上扯了起來,撿過地上的背包,利用背包的帶子,將我兩隻手反綁在背後,之後便推了我一把。

“快走!”

“鄧警官,你讓我往東走,還是往西走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哪兒啊?”

“少廢話,叫你走你就走!”

我容出一絲苦笑,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既然已落到這惡女警的手裏,也隻能任由宰割了。剛才差點沒被她打散了架,再加反綁了手上的錢袋非常之重,所以我隻能拖著腳了一步一步往走的。

鄧詩詠跟在我身後押著,見我走的太慢,就不時的推攘我幾把,或是狠狠踢上我兩腳,要是此時她手裏有根鞭子,那麽我就活像是個古時候被秦史始抓去修長城的民夫。

天空灰蒙蒙的,見不到太陽,也辨不出方向。鄧詠詩押著我就這麽一直在這荒無際的平原上走的。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我的腳步沉重,越走越慢,隻感覺口幹舌燥,雙腿發麻,再也走不動了。於是一頭坐了下來。

“耍什麽花樣?快給我起來!”

鄧詠詩叫罵著,上前踢了我一腳,卻不如之前那麽有力量,這並非是她心軟了,而是我看她的樣子她是非常疲憊了。

她見我懶死不走了,又摸出手機想要聯係,但卻仍是不在服務區,沒有半點信號,最後她氣憤地將電話摔在了地上,最後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看她的反應,我猜想她多半也有些心慌了。

我大笑道:“哈哈!這下好了吧。你不就是當個警察嗎?製服都沒領到手,槍也還沒配一把,就一個勁要抓我。我隻不過順手牽羊,拿了一袋錢而已,你用得著這樣嗎?嗬!都沒見過你這麽抓賊的,抓的來連自己都不知道在哪兒了……”

鄧詠詩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給我住嘴!你是不是還想被我揍一頓?”

我心想自己已經夠倒黴了,若再被這個暴力女警將作出氣桶海扁幾頓,那實在太不值了,於是我不敢再出言激她,隻是正經說道:“鄧警官,你好好再想一下吧。我們一起滾下山坡的時候,你有沒有昏過去啊?知不知道到後來底發生了什麽事?”

鄧詠詩聽了我這話,微微不語,低頭陷入到一片深思中,但她冥思苦想了半天,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更加迷惑了。

我舒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我的損友周宇明,不知道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想必是揣著那筆橫財到處逍遙快活去了。這還真是什麽樣的人什麽樣的命。不過我也發揮出阿Q精神,安慰著自己,我的遭遇也還不算太壞,雖然流落荒野,前途未卜,但至少有個漂亮的女警陪著,可惜就是凶了點。

“喂!鄧警官,我想抽煙,在我口袋裏,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鄧詠詩白了我一眼,根本不理我的請求,我於是又接著說道:“根據警備條例第七章第二十三條,嫌犯在未經審判定罪之前,擁有完整的公民權,在押解審訊等過程中,警務人員應滿足其合理的人生要求。嘿嘿,所以請你幫我拿一下煙。”

鄧詠詩望著我仍不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有些訝異,她想不到我竟會這麽熟悉警察的專業知識。看她的反應,我心裏暗笑。其實我以前幫一個朋友代考過警察,因此相關這方麵的理論知識略知一二。

本來我打定主意不再出言激她,免得惹惱了這母老虎,自己再受皮肉之苦,但不知為什麽,一見到她那種氣惱的神態,我心裏就會莫名高興,於是忍不住又笑道:“刑警準則第二百二十三節裏有寫過,在緊急和特殊情況下,警務人員應該首先保證嫌犯與自身的生命安全,再行使其職責。嗬!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找人代考,才從警校畢業的?”

鄧詠詩聽到我的嘲諷,一下子站了下起,麵帶慍色朝我走來。我的下身被她踢過兩腳,現在都還有點發麻,想到她那股子狠子,心裏馬上後悔剛才的話了,見她的拳頭已舉了起來,急忙說道:“等等!咱們先說好別打臉!噢,根據警務條例……哎喲!”我的話未說完,左眼眶已重重地挨了她一拳,頭昏腦漲,一頭栽在了地上。

“哼!混蛋,看你還敢不敢耍嘴皮子!”

鄧詠詩打了我一拳還不夠,又一腳踩在我的胸口上,用輕蔑與不屑的眼神瞅著我,那神態真是不可一世。飽受她拳腳折磨的我心底暗暗發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個惡女警,以後別落到我手上,不然我非整得你哭爹喊娘,還得乖乖叫我做大爺。但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我裝出可憐樣,嘴上告饒道:“大姐,我錯了,再不敢不老實了,你饒了我吧。”

“你這種人就是骨頭賤,欠揍!給我老老實實站起來,繼續走!”

鄧詠詩雖然有點暴力傾向,但也不是那種虐待狂的類型,見我求饒了,也沒再動手,隻是一把把我擰起來,催我繼續走。

我吐了吐舌頭,苦笑道:“不敢嘍!不敢嘍!我看我的臉現在腫的像什麽?再被你這麽打幾頓,我怕回去後女朋友見了都不認我了。”

我無意間提到李若蘭,心裏一陣酸楚,而沒想到鄧詠詩卻冷不防被我這話給逗笑了。我是第一次見到她的笑顏,竟不由得愣住了,一時間差點忘記了心中時刻思念的李若蘭,可見她那個笑容是多麽具有吸引力。

“鄧警官,你笑起來真漂亮!”

我由衷地讚歎了一句。可她似乎認為我又在調侃,隨即臉色一沉,拳頭又對著我高高舉了起來。真是冤啊!我急得差點沒給她下跪求饒,不過卻突然見到了出現在她身後,比之她的拳頭更可怕的事物,不由驚呼了一聲:“媽呀!龍卷風!”

天地間不知何時,驟然升起了一道猛烈的龍卷風,襲卷著平原,就仿佛一個無情的黑洞,肆虐地吞噬著亂石黃沙,那駭人的景象令人不寒而立。鄧詠詩回過頭來,亦和我一樣震驚住了。我原以為這種隻有好萊塢的大片裏才會出現的東西,沒想到現在竟能親眼所見。這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然而更要命的是那道颶風正高速向我們這邊移動。

“噢!乖乖不得了。快跑啊!”

我大叫了一句,扭過頭拔腿就逃。在這種情況下,除了跑和拚命地跑以外,再沒有別的選擇了。我現在才發現,人的潛能真是無限大。在求生欲望的激迫下,雖然自己早疲憊不堪,而且手上還綁著沉重的錢袋,但腳下卻是健步如飛。我想奧運會的比賽如果像西班牙奔牛節一樣,在選手身後放一大群狂牛,那麽世界紀錄肯定會天天刷新的。

“你給我站住!”

鄧詠詩也很快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見我已逃出了老遠,立刻快步追趕而來。我心裏真有點佩服她的鍥而不舍或者說矢誌不渝。都在這關頭了,不先顧著逃命,還一心想著要抓我,大慨她上輩子就跟我有仇吧?

龍卷風離我越來越近,我沒命地向前狂奔著,雖然沒回頭,但能聽見身後狂風產生的巨響聲,越發地迫近。不知是不是人太倒黴了,不僅女警察追著我不放,就連龍卷風也像長了眼睛似的。

驀地,身後傳來鄧詠詩一聲驚呼,我猛然回頭,在我身後窮追不舍的惡女警已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駭人的龍卷風,我心中暗叫這下玩完了。人也隨之淹沒到那瘋狂的旋風中了。

“啊——”

隨伴著一聲慘叫,我整個人已像鵝毛一般,身不由己地被狂風卷了起來,陷入到那無境的旋渦中。大自然力量的強大與可怕,隻有當你親身體會的時候,才能深切地明白。我隻感覺陣陣的頭暈目眩,渾身像散了架一樣,尖利的沙石打得我痛不欲生。這時候,我胸前那塊斷玉好像又發出了一陣異光,接著我便失去了知覺,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