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哇!”
“哇啊!”
突然聽聞兩個慘叫聲,從大牢的進口處傳來,我心頭一怔,抬起頭往外望去,很快出現在眼前的是一位蒙麵的黑衣女子。
“葉子?”
雖然蒙著麵紗,但我還是很快認出了她。我瞪大了眼睛,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真想不到她會潛回城裏來救我。
“錚!”的一聲,牢門的鐵鎖被葉子手中鋒利的短劍砍斷了,她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冷冷地道:“跟我走!”
我心中大喜,連忙蹦了起來,穿出牢門,忽然想到麥哲倫的屍體還裏麵,他再怎麽說也是位傳奇人物,就怎麽暴屍在這樣的破牢房裏,真有點說不過去。
“你在磨蹭什麽?”葉子不悅地催促了一句。
我不禁想到,人死了還有什麽好計較的,想我自己這個時空異客,最後也指不定會橫屍在什麽地方,於是連忙跟著葉子,快步往大牢外逃去。
“有刺客!快來人,凶犯逃獄了!”
有幾名牢役聞聲趕了過來,葉子卻是撒出了一把她專用的暗器,將那衝上來的幾個牢差摞到在地。
四周叫喊聲不斷,火把不停地跳動,場麵一片混亂,葉子救了我逃出大牢後,避開了尋聲追出的差兵,繞過後巷,一把拉住我。我知道她要施展輕功,於是竭力配合著,提氣一躍,我們一並跳上了高牆,再往下一跳,正好落在牆外等著的馬兒背上。
“駕!”
葉子喝了一聲,打馬飛馳。和昨晚的情節雷同,我二人乘著馬直衝西門,撞翻了把守的小差,飛奔而出。稍有不同的是,這次駕馬的人換成了葉子,她的騎術遠在我之上,策馬跑得雖快,但卻四平八穩,而我卻坐在後麵,雙手緊摟住她的小蠻腰,嗅著她脖子上所散發出的青春氣息,一時間血脈膨脹,一顆心髒霍霍跳動。
不管在什麽樣的情況下,男人總是誘不過眼前的誘惑,我心裏嘀咕著,升起一些不安分的想法:自己的手是不是該再往上摸一點?
專心駕馬的葉子似乎了察覺到了我的手腳有些不規矩,她猛然回地頭來,想要斥責我幾句,但由於我的頭靠得太近,她這麽一回首,我二人正好是不偏不移地四唇相對。
這麽得到了這位冷酷女殺手一個淺淺的香吻,並不是我故意的,而純屬一個香豔的意外,因此我還沒嚐清她的唇香,她已驚得迅速轉過了頭去。
“啾!”
葉子突然一拉馬韁,馬兒前蹄高揚,猝不及防的我,提前結束了好夢,從馬背上滾下來,被摔了個四腳朝天。
葉子停住馬,坐在馬背上,回頭冷冷地望著我,由於隔著麵紗,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從地上爬將起來,尷尬地揉著被摔疼的大腿,一時間不知該先道謝,還是先道歉好。卻她見先開口說道:“現在我們是互不相欠了。”
我搔了搔頭,問道:“你一直跟蹤我回城,看著我被抓,然後再現身救我,就是為了還一個人情給我嗎?”
葉子點頭說道:“是的!”
我吐了吐舌頭,說道:“嗨!用得著這樣嗎?”
葉子冷然道:“殺手是不會欠別人人情的!”
我想了想,又探問道:“嘿!葉子,我們算是朋友嗎?”
葉子冷然道:“不是!”
我笑了笑,雖然經過短暫的接觸,但我早已摸清了她的性格,表麵上裝出殺手的冷酷,其實是個口硬心軟的女生,於是我使出無賴的伎倆,嘻笑道:“嗬嗬!不管怎麽樣,大姐你總不忍心把我就這麽孤零零地拋棄在荒外野外吧。”
我一邊說著,一邊嘻皮笑臉地走了過去,也不等她同意,就翻身上了馬。她直拿我沒辦法,露出一個被我打敗了的眼神,冷哼一聲道:“手腳給我規矩點!”
“嗯!”
我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不敢再**,隻是老老實實地摟著她的蠻腰。葉子再次打馬,直到黑夜的心頭奔去……
當我舒服地從野店的草床上一覺醒來後,發現太陽早已掛在了正空,走出房間,野店內空無一人,在門口喂馬的店家告訴我說,昨夜和我一起投宿的姑娘,一大早就一個人走了,房錢已經付清了,還吩咐了給我準備早餐。
女殺手葉子,終究是不辭而別了,我啃著粗陋而不失香甜的饅頭,回想起她動人的音貌,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同是美女,相比之下,葉子要比那林家鏢局的林月如大小姐可愛多了。可惜在古代,通訊極度落後,沒有手機,更發不了E-Mail,不然我至少得問她留個QQ號,而現在這麽一別,不知什麽時候能夠再見。
翻出那張麥哲倫送給我的寶藏,看了小半天,最後下的定認是,目前為止,這張羊皮圖同那個奇特的鐵片一樣,沒有半點用處,我還答應了麥哲倫,他照顧他的妻兒,但他都沒來得及告訴我任何關於他妻兒的事。況且我現在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麽辦,那件事也隻能記在心裏,以後再說了。
離開了野店,我又開始繼續飄泊,想想葉子對我還真不錯,連這匹馬兒也留給了我。但是我根本不太會騎,摸索了半天,終於掌握了點騎馬的竅門,卻不敢騎得太快。隻是那麽駕著馬,慢悠悠地前往走。令我鬱悶的是,這馬大哥也極不給我麵子,三步一停,走著走著,就埋下頭去吃草,態度比我還懶散。
“老大,你啃夠了沒有,快點走,好不好啊!真是服了你了!”我苦笑著,根本拿它沒辦法,隻得抱手坐在馬背上,任憑它這麽一巔一巔地慢慢前行。
陰沉沉的天空突然就下起了陣雨,一陣唏哩嘩啦,豆大的雨點打得我臉生生發痛,四下一片曠野,找不到蔽雨的地方。
我也算是個樂觀、開朗的人,本想借機好好洗個頭,無奈何沒有“拉芳”或是“飄柔”,隻得垂下臉,默默忍受著老天爺的欺淩,幸好還有一匹衰馬陪著我受罪,讓我的心理稍為得到一點平衡。
大雨很快過去了,好不容易,來到了一條小溪邊,我長舒一口氣,跳下馬跑過去,雙手捧了幾口水喝,同時把水澆到臉上,讓這沁人心肺的溪水洗盡我疲憊、落泊的身心。
“噢!噢!”
突然間聽到了一陣人聲喧嘩,我回頭一看,有一大隊人,也來到這溪邊飲馬。他們約有三四十人,個個穿著粗布麻衣,有些袒露著肩膀,有些身形膘悍,不過都青一色頭係著黃巾。他們的馬匹上,好像都攜帶著武器,其中帶頭的一個怕是有近兩米高,穿一件短打的背心,露出兩臂駭人的肌肉,壯得像頭牛,剃了一個光頭,很是顯眼。細看之下,他的唇上一撇小胡子,那外形讓我聯想起了香港演很多三級片的那個徐錦江。
那光頭“徐錦江”,將目光投向了我,眼神中充滿了威儀之色。我微笑地點了點頭,表示友好,他便又收回了目光。
“噢!噢!”
這一大群黃巾漢子,歡呼著從我身邊穿過,跑到溪水中,盡情地喝水。有的索性將身體都泡入水中,有的開始互相潑水為戲,打鬧嘻笑,享受著這條清溪。那一派歡快的氣氛讓我很是感觸,同時更加襯托出我心中的孤獨。
再喝了一口水,我便回身去牽馬,準備離開了,卻不料腳下踩中了一條毒蛇。那條從草叢中竄出來的毒蛇雖然沒有咬到我,卻驚得馬兒一陣嘶鳴。
我一隻腳正踏在馬登上,卻被馬兒突然前蹄一跳,甩翻在地。接著它發瘋似地往前跑去,這下可苦了一隻腳被纏住的我。
“媽啊!”
我驚呼一聲,被狂奔的馬兒倒拉著,在地上幾個折騰,差點沒昏闕過去。驚慌之下,我拚命去想要伸手去解開糾住腳腕的馬鞍,但無奈根本解不開。
我心急之下,連忙摸出了懷中的折刀,可剛要下手去割,那瘋馬又轉了個頭,甩得我在地上滾了十多圈,一陣昏頭轉向,小刀也脫手了。但接著它卻是馬不停蹄地往前飛奔,我的身體與地麵不住地摩擦、翻騰,令我痛不欲生。
正當我絕望之際,忽然聽到陣陣叫喊聲,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光頭“徐錦江”,騎馬追了上來。他的神態自若,左手揮動著套馬圈,眼神中充滿了自信。
“噢!噢!”
遠處的黃由漢子都在叫喊著為那光頭“徐錦江”助威,隻見他振臂一擲,套馬繩在半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正中了我那匹受驚馬兒的脖子。接著他用力一拉,便將馬兒給製服了。
“哈!老大好身手!”後麵的眾多黃巾漢子又發出一陣歡呼、喝彩之起。
死裏逃生的我,解脫了腳上的糾絆,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驚魂甫定的心口,走上前去,向那光頭“徐錦江”致謝道:“這位老哥,多謝你拔刀相助,救了小弟一命,真是感激不盡啊!”
光頭“徐錦江”拍了拍手,豪爽地對我笑道:“哈哈!小意思,不用放在心上。”
我拱手說道:“小弟名字李逍遙,不知道怎麽稱呼老哥您?”
光頭“徐錦江”摸了一把他那發亮的光頭,說道:“哈哈!我就是光頭沈鏡!”
我暗忖道:哦,原來是叫沈鏡。嘿!不管是真心佩服還是拍馬屁,對方怎麽說剛才也救了我一命,我自然得誇他幾句才行,於是笑道:“嗬嗬,沈大哥,您的馬上功夫實是在厲害。剛才隻那麽一出手,就把我的瘋馬給製服了,救了小弟一命。沈大哥的馬術真可說是出神入化啊!小弟對你的敬佩有如滔滔江水……”
沈鏡聞言,又是一陣大笑,似乎與我很投緣的樣子,一把拍著我的肩膀問道:“李兄弟,你是哪裏人士?”
“嗯……這個,我……”
我正琢磨著編個什麽身份出來,這時候,一名黃巾漢子走了過來,對著沈鏡附耳說了幾句話。
沈鏡聽罷,點了點頭,接著對我說道:“李兄弟,老哥我眼下有筆大買賣要去做,不能夠與你暢敘了,咱們後會有期!”
我拱了拱手,說道:“嗯!不耽誤沈大哥做正事了,後會有期!”
“哈哈!兄弟們,咱們走!”
沈鏡大笑著,跳上馬背,揮手招呼了眾黃巾漢子,一馬當先。眾人也都紛紛上馬,跟隨著沈鏡,一大隊人馬,就這麽來如風,去如風一般呼嘯著離開了。
“呼!”
我長籲了一口氣,拍幹淨身上的塵土,發現自己的衣服經過剛才那麽一陣折騰,又是破爛不堪了。撿回了折刀後,我也不敢再去騎馬,隻是牽著它沿著道路,就這麽漫無目的地往前走。
抬頭見到天邊那朵飄浮的雲朵,我心裏一陣唏噓,現在又回到了剛離開小穀時的模樣,而且不見了萍兒,我的身影顯得更加落沒與孤單。
我也不知道這腳下的路是通向哪兒的,反正對我來說,到了哪兒都一樣。眼下我最大的打算,就是到一處大點的城鎮後,把這匹馬給賣掉,好換點銀子在防身,至於要怎麽去找萍兒的下落,我實在不敢多想了。
“一壺飄泊流跡天涯難入喉……”
“誰在用琵琶彈唱一曲東風破,歲月在牆上剝落看見小時候。猶讓得那年我們都還很年幼,而如今琴聲悠悠我的等候你沒聽過。”
“誰在用琵琶彈唱一曲東風破,楓葉將故事染成結局我看透。籬笆外的古道我牽著你走過,風煙蔓草的年頭就連分手都很沉默。”
“誰在用琵琶彈唱……”
我情不自禁地哼唱起了周傑倫的歌,以舒緩一下自己落沒的心情,牽馬走到三岔路口前,沒有路標,也找不到人問路,四周就隻有青山白雲,我隨便撿了中間一條小路,一直往下走,來到了一處地勢險要的峽穀口。
前麵傳過來陣陣廝殺聲,我心頭一怔,再往前走了兩步,一步入峽穀口,便見到約有近百人在這裏廝殺。一幫人係著黃頭巾,另一半人馬都穿著武師服,有的一對一在過招,有的三五成群在拚殺,還有的早已抱作一團,在地上翻滾。塵土不斷揚起,喊殺聲,慘叫聲亦是不斷傳開,其間交雜著馬匹,旗幟還有輪車,場麵混亂不堪。
“哇!打群架?”
我摸了摸後腦梢,心想著自己已經夠衰的了,遇到這種事還是先閃為妙,以免被牽累了。有了這個想法,我便牽馬調頭欲走,卻忽然見到一個光頭“徐錦江”在群戰之中,正一人獨力麵對七八人的夾擊,不慎被踢中一腳,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心中一凜,那個光頭不是之前救了我一命,為人很豪氣的沈老哥麽?由於他的光頭形象太明顯了,所以我一眼就認出是他。
沈鏡揮刀左推右擋,在數名武師的圍攻下,已處於了下風。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好像有了麻煩,我當然不能撒手不管,於是大喝了一聲,運氣行功,跳入陣中,綿掌接連環拍出,打退了圍攻沈鏡的幾名武師。
“沈老哥,讓小弟來幫你的忙吧。”
“哈哈!李兄弟,好身手!”沈鏡大笑了一聲,揮動手中的九環大刀,趁勢反擊,已將一名武師斬斃於刀下,同時大呼道:“兄弟們,給我殺!”
剛才我因為站得遠,所以沒看太清楚,等我跳到戰圈中,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照這情況來看,似乎是沈鏡帶著這一大隊黃巾漢子襲擊了這一隊武師,而當我見到折斷在地上的那麵旗幟上秀著得“威遠”二字,更是一陣錯愕。
“可惡的山賊!”
我還在疑惑之際,兩名憤怒的鏢師已揮刀斬向了我。無奈之下,我旋身一避,反手發出綿掌氣勁,將他們拍倒在上,而一旁的黃巾漢子立刻圍了上來,將兩人斬斃於刀下。
我愣在原地,有點後悔,剛才這麽一時衝動,就把自己給攪了進來。不過此時,戰局已呈現一麵倒了。已有超過半數的鏢師和趟子手被圍殺,剩下的一小部分開始棄械而逃,隻有幾人還有頑強抵抗。
“你們這些該死的山賊,本小姐不會放過你們的!”
一聲嬌叱傳入我的耳中,這聲音很是熟悉,我尋聲望去,見到林家鏢局的大小姐林月如正鬢發散亂,揮劍力鬥著眾黃巾漢子。
林月如的劍法著實了得,劍花不斷閃耀,已刺倒了五六個人。她此時就如同一隻狂了瘋的雌豹子,一路衝殺而來,沒人能攔得住,正好與我撞了個麵對麵。
林朋如認出了是我,表情顯得有些意外,但立刻變成了憤恨之色,提劍指向我,“姓李的,本小姐看錯你了!你這淫賊竟和黃巾盜是一夥的。我殺了你!”
“嘿!我是……”
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也來不及解釋,她手中的長劍閃電般襲向我的胸口,我下意識側身一避,閃過她刺來的長劍。
林朋如一劍不中,一個回身,手腕一抖,第二劍又已向我飛刺而來。我心中叫苦,施展出穿雲步法,左避右閃,接連躲過她七八劍過後,發現衣角已她被淩利的劍風削掉了一大塊。
林月如布滿血絲的眼中,噴射出的全是仇恨之色,經過了十來招過後,她手中的長劍已經沒有了章法,隻是對著我狂瘋的亂斫,似乎不把我劈死就不會罷休。
我無奈之下,隻得在躲避她長劍攻擊的同時,發動綿掌的功夫反擊,趁著她一連刺了幾劍,回力之及這際,抓住她胸前露出的破綻,展開穿雲步法,避開她的劍鋒,欺身而上,抬掌一拍,打掉了她手中的長劍。
眾黃巾盜圍了上去,長刀紛紛架在了林月如的脖子上,使她動彈不得。此時,沈鏡親手斬殺了最後一名鏢師,收起染血大刀,大笑道:“哈哈!兄弟們辛苦啦!想不到還抓了這麽一個標誌的小娘們。還要多虧李兄弟來幫手。”
“噢!噢!”眾黃巾盜揮動著手中染血的刀,齊聲歡呼著。
失手被擒的林月如,見到滿地都是他們威遠鏢局的人的屍首,心中一陣淒然,而當她目光投向我的時候,眼神似乎能噴出火來,咬牙切齒,一副恨不得要生啖我的肉的模樣。
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搞成這樣,扭過頭避開了她的目光,卻見到沈鏡扛著九環大刀走了過來,拍著我的肩頭大笑道:“哈哈!李兄弟,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走!咱們回山寨去,痛快地喝他娘的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