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路後,我已經稍稍冷靜了下來,對方既然有幫有派的,而且都非善男信女,我這麽莽撞去衝去救人,肯定不會有什麽好果子,正所謂雙拳不敵四手,好漢鬥不過人多,所以以我的聰明,非得智取不可。
來到山石幫的府宅前,我已打定了注意,沒從正門進去,繞到後牆僻靜處,運起輕功,跳上了高牆,環目掃視,四周不見有人,再從容跳下地來,借著樹蔭的掩護,飛身竄入後園的回廊中。
說來奇怪,我自己搞的小心謹慎,但這若大的宅院裏,卻是不見一個人影,這裏既然是山石幫的老家,不說有個百八十人,至少也該有兩個巡邏的吧?不過我也沒有去深究這個問題。因為他們這裏這人,更方便了我找萍兒。
我從後院的房間開始,逐間逐間往下找,一直找到前麵的房子,還是沒見一個人影,本想抓兩個家夥來問問,但地上卻是躺了兩具死屍。看那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昨天我在客棧門口打過的刀痕臉,應該是山石幫的人。他們均被尖器刺透心房而死,看樣子剛死了沒多久。
見到死屍,我心裏更加擔心萍兒會出事了,再無所顧忌地大聲喚道:“萍兒!萍兒!你在哪兒?”
我叫得這麽大聲,卻沒人一點回音,照理說也該有人出現,來抓我這個擅闖者,但卻仍不見有何動靜。我感覺到這裏的氣氛有些詭異了,甚至懷疑這會不會是那山石幫為了對付我,設下了什麽陷阱,但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繼續往前麵去,又見到了三具死屍,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再往前走,腳下已橫七豎八睡了十來具屍首,還有散落在地上的棍棒刀劍。
這時,隱約聽到一陣喧嚷、打鬥聲從前院傳來。我想這裏該是發生了什麽幫會仇殺的事,於是尋聲往前院走去。
我隱身在牆後,透過牆麵上的圓洞,觀望前麵的情況,隻見到二三十名青衣的男子,手持兵刃,圍住一個黑衣女子。
那群男的想來都是這裏山石幫的人,其中一個大胡子的漢子,正是昨天想強占我的馬兒,被我教訓過的那龍老大。此時,他的衣服破了兩個口子,鮮血浸濕了手臂。他麵帶著一絲畏懼之色,卻是壯著膽子,怒罵道:“你到底是他娘什麽人?跟我們山石幫有何過節,闖進來殺我們這麽多兄弟?”
那黑衣女子,手持一雙短劍,劍刃著沾染了殷紅的鮮血,緊身衣下突顯出絕好的身材,由於蒙了一塊麵紗,看不清她的樣貌,不過那雙眼神卻透著冰冷的光芒,隻聽她冷冷地說道:“殺手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們隻須知道你們統統要死就行了!”
“可惡!兄弟們!我們跟她拚了!”
龍老大狂吼了一聲,揚起手中的大刀,帶頭衝了上去,其他的山石幫眾也得都紛紛一擁而上,圍攻那黑衣女殺手,想要依多為勝。
那黑衣女殺手,冷哼了一聲,手中的一對短劍發出陣陣寒光,快得連我都看不清楚。她的身手敏捷得如同一隻雌豹子。雖然麵對眾人的瘋狂圍攻,卻是遊刃有餘,轉眼間便刺倒了兩人。
喊叫聲、廝殺人和慘叫聲交織在一起,一場血腥的混戰又在我眼前拉開了序幕。死神伺機靜候在一旁,準備收割每一個倒下去的人的生命。
躲在牆後冷眼旁觀的我一直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麽狀況,不過這些山石幫的家夥,死不足惜。我不去殺他們也就算了。他們被別人殺了,我當然懶得去管。趁著雙方在這裏混戰,我更擔心的是萍兒的安危,於是又返回後麵屋子去尋萍兒的蹤影了。
“萍兒!萍兒!你在哪兒?我是子淵哥哥!你聽見了嗎?”
又尋了半天,我還是沒能找到萍兒,都有些灰心了,卻在一間屋子裏發現,一個大立櫃裏傳出一絲聲響,像是有什麽人躲在裏麵。
我打開櫃門,見到裏麵躲著一名少女,心中大喜,但仔細一看,卻不是萍兒。那少女麵色惶恐,被我一嚇,身體打顫,哭著說道:“嗚嗚!不要殺我!”
我壓下失望之情,詢問道:“小姑娘,你不用害怕,我沒有惡意。告訴我怎麽會在這裏?”
少女嗚咽道:“嗚!我,我是被他們抓來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我柔聲道:“好了,你別哭了,告訴我,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年紀和你差不多的女孩子?她的名字叫萍兒,她也是被抓來這裏的。你快告訴我啊!”
少女不安地說道:“我……我沒見到。嗚!我什麽都不知道,請你放了我吧!”
我歎了口氣,說道:“好了,小姑娘,你快逃走吧。前麵在殺人,你最好從後門走。”
那少女聽了我的話,收起哭聲,獨自逃命去了。我心裏卻是亂作一團。萍兒到底會在哪兒呢?看來現在隻有去抓一個山石幫的人問個明白,於是我放棄了無謂的搜尋,返身來到前院。
廝殺聲漸漸停了下來,我透過牆洞一望,此處的殺鬥已近尾聲了,那二三十個山石幫的人竟然都被那名黑衣女殺手給幹掉了,就連那個老大也早已命斃於她的奪命短劍之下。隻剩下一兩個還要苟言殘喘,做垂死前的抵抗。
黑衣女殺手嬌叱一聲,短劍飛閃,刺破了一人的咽喉,另一個也被刺傷了手腕,武器掉落在地上,再無反擊之力,像條死狗似的跪地求饒道:“女俠,您高抬貴手,饒小的一命吧!”
此時,天色已經有些暗了,一陣寒風掃過,冷光投射下來,映射出那黑衣女殺手冷漠無情的眼神。但聽她用冰冷的語氣說道:“山石幫的人都得死!”
“嗚哇!女俠饒命啊!小的是昨天剛加入山石幫的,小的跟他們沒多大關係。就請你放過小人吧。念在小人家有八十老母……”
那男的為了苟且保全,哭喪著臉,說著一大堆的廢話,而女殺手毫不理會,手中那染滿山石幫眾鮮血的短劍已揚了起來。看到這裏,我已忍不住從牆後跳了出來,急呼道:“等一等,留個活口讓我問幾句話!”
“嗚啊!”
我的話未喊罷,最後一名山石幫的家夥已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胸口淺起一朵血花,“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一個活口也沒有了,我找誰去查問萍兒的下落?我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屍體布滿了前院,沒有凝固的血液還在流趟,我雖恨那山石幫的人抓走了萍兒,但見了眼前的景象,仍感覺有些心悸。
“你是什麽人?”
聞得一聲冷喝,我感覺到一陣寒意,這才回過神來,見到那女殺手的短劍已冷冷地指向了我。若她把我當作山石幫的人,肯定立刻要對我下殺手了。於是我攤開雙手,解釋道:“我不是山石幫的人。是他們抓了我的妻子,我是來救她的。本來我很狠不得殺光山石幫的人。嘿!可惜全被你給殺了。”
黑衣女殺手聽罷我的話後,用那雙如同她手中的短劍一般犀利而冷酷的目光冷冷地盯著我。經過數秒鍾的判斷後,她才收起了短劍。
我心裏籲了一口氣。想想自己剛才這麽貿然現身,還真有些衝動。她的功夫我是見識過的,又快又狠,殺人不瞧眼,若她要殺我滅口來著,我還真不能把握能應付得了,幸好現在看來,她是沒這個打算了。
這時,黑衣女殺手以威脅的口吻對我說道:“你今天所見的事最好別說出去,不然我會要你的命。”
“嘿!我會保密的。”
我點了點頭。其實她的聲音滿好聽的,我真有點想知道眼前這蒙著麵紗的女殺手到底長得什麽樣子?心想以前在電視劇裏常見到一些吸引眼球的美麗女殺手,想不到那些都是有真實藍本的。
她不知是否看穿了我的心思,瞪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道:“你還不快走!”
“嗬!那就拜拜吧!”
我苦笑了一聲,找不到萍兒,也隻好離開,這裏死了這麽多人,若再留在這是非之地,肯定惹上大麻煩。誰知剛走出兩步,就聽見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見到十來根跳動的火把跳動,有一隊縣府衙的官兵衝進了院子裏來。我心中一怔,這麻煩還來得真是快啊!
這隊衙兵約有三十來人,帶頭的官差,見到院內的情況後,已是拔出了??叮??鵲潰骸澳忝欽飭礁齟蟮ǘ褳劍?垢以諭ㄖ莞?諶緔誦行谘比耍?蛑泵鍤油醴ǎ?共豢斕閌?誌頹埽彼?換擁叮?窒碌謀?钜遜稚⑾蛭葉?宋Я鬆俠礎?
我本來解釋說這裏的人都不是我殺的,但心知就算如此說了,怕也脫不了幹係,索性退到了黑衣女殺手的身旁,低聲說道:“嘿!大姐,現在被包圍了。我們怎麽辦?”
黑衣女殺手全然不懼地掃視了圍上來的兵差一點,漠然說道:“你是你,我是我,沒半點關係。你若沒有能力脫身,那就等被抓吧!”
她說罷,也不理我,拔出腰間的一對短劍,迎著圍上來的兵差投了上去。我苦笑了兩聲,見到一名兵差已朝我撲了過來,隻得揮掌將其擊退。
那領頭差官眼見手下的兵差有三四個被女殺手給刺倒在地,四五個又被我的綿掌打得東倒西歪,大怒之下,下令道:“你們這兩狂徒,殺人拒捕,罪加一等。給本官格殺無論!”
一場激鬥,頓時又在這血漬未幹的院裏子拉開了序幕。那女殺手似乎應對這種圍攻的經驗豐富,一對短劍使得呼呼生風,若不是差兵的人數眾人,她怕是早已突圍而去了。而我有過小穀內力鬥錦衣衛的經曆,憑借著穿雲步與綿掌的功夫,也能勉強應付圍上來的差兵。
“放箭!”
這隊官兵好似有備而來的,竟還帶著弓箭這種遠程武器,帶隊的官差一聲令下,一排箭雨已朝和二我射來。女殺手運箭挑飛了箭矢,我卻隻得狼狽地在地上一滾,避了開去。
“看刀!”
領隊的官差揮動佩刀,親自上陣,連環的刀招斬向女殺手。那官差的功夫看上去不俗,再加上下手的差兵大部們都助攻而上,頓時將女殺手困住了。相較之下,我應付起少數的差兵倒是輕鬆多了。
黑衣女殺手已幹掉了七八名差兵了,但由於寡不敵眾,在那差官率眾圍攻下,她亦應付的有些吃力,當她施展驚人的劍技,全力抵擋住對方的狂攻時,卻沒能防住,背後射來的冷箭。
“嗖!”
利箭刹時刺透她的肩膀,眾差兵趁機搶功,但仍被她在受傷的情況下,連殺了兩人。不過她傷到肩膀,雙手劍藝無法全力施展,已漸漸露出了敗象。
那冷酷的女殺手雖說了和我劃清界線,但現在見她有性命之危,我卻不忍心見死不救,於是揮掌掃退圍攻我的幾名差兵,展開穿雲步,飛掠到那名全力進攻她的差官身後,同樣從背後偷襲,以十層的綿掌,重擊在他後背。打得他慘哼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佩刀脫手,撲倒在地。
“快閃啊!”
我大叫了一聲,又身打退逼上來的兩名差兵,在前麵開路,快步向大門外衝去。女殺手也不再戀戰,揮動短劍,拔開射過來的箭支,縱身一躍,緊隨著我往外衝。眾差兵因頭領受創,一時間亂了陣腳,被我二人殺開一條血路,突圍而去了。
眾差兵待要追擊,黑衣女殺手回身撒出一把葉片狀的暗器。隻見寒光乍閃,便聞一片慘叫聲,追在前麵的數人紛紛倒在地上,真是好一手“天女散花”的功夫。
大門外正好留著一匹那差官騎過的馬兒,我想也不想,跳上馬背,回頭伸去手去,說道:“快上馬!”
黑衣女殺手似乎沒有想到我竟會挺身相救,她望著我遲疑了一下,才伸出手來。我奮力一把將她拉上馬背,接著胡亂打馬,狂奔逃去了。
大街上已少有行人,我二人駕著馬兒一路奔,身後的追喊聲已相去甚遠了。再跑了幾步,便到了西城門口。
這時候,城門尚未關閉,把守的兵丁見到我二人架馬狂衝,顯然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當他上前想要攔住我們的時候,已不幸被馬蹄踢得跌倒牆角。我也管不了這倒黴的小兵生死如何,一聲呼嘯,飛馬逃出了通州府。
天色漸暗,我駕馬逃出縣城後,荒不擇路,隻聞得耳畔風聲作響,已不知跑出了多遠。黑殺手就伏在我的背後,一直沒有說話。她的前胸緊貼著我的後背,我能清晰的感覺到她那充滿彈性的身體,特別是那兩團柔軟之物微帶擠壓所產生的那種刺激,甚至能感受到她心房微微的顫動。
我正沉醉在這種別樣旖旎之中,卻突然聽她說道:“已經沒有人追上來了。你快停下來吧!”
“哦。”
我哦了一聲,醒過神來中,卻不知道該怎麽停馬已狂奔的幾乎失控的馬兒。其實我本來就不會騎馬,剛才情急之下,駕馬跑了這麽遠,純屬本能的反應,現在叫我停,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停?若對她說了,感覺頗失麵子。
“你在幹嘛?我叫你停馬!”
“好,好……我停!”
我尷尬地應了一聲,心裏暗道:馬大哥,你也跑累了,拜托快點停下吧。無奈那馬兒就是停不下來,還瘋狂地往前麵小溪衝去。我心裏急了,索性以雙腿夾住馬腹,雙手用力一拉馬韁。
“啾!”
可能是我用力過猛,馬兒發出一聲嘶鳴,高揚起前蹄。我和那女殺手同時驚呼一聲,雙雙從馬背上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