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一百一十一

一百一十一

還不待趙誠謹從難言形容的驚喜中回過神來,許攸已經鬆開手,柔軟的紅唇也忽然移開,趙誠謹的心中頓時一陣失落,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手一緊,就將許攸環在了懷中,迫不及待地又開始了一場親吻……

年輕男孩子情犢初開,正是氣血旺盛的時候,今兒頭一回與心上人親熱,哪裏把持得住,隻恨不得吻到天荒地老。雖是頭一回沒什麽經驗,但這種事原本就靠自己摸索,聰明的男人在這方麵也不會笨到哪裏去,所以,趙誠謹很快就掌握了親吻的技巧,舌頭緊緊糾纏住許攸的舌尖,在她的口腔裏肆意遊走,恨不得將她吞到嘴裏去。

許攸剛開始還能掌握主動,占據上風,不一會兒就發現有點不受控製了,趙誠謹就像蜜糖似的緊緊黏著她,好像對親吻上了癮,連喘氣的功夫也不給,毫不客氣地攻城略池,就連手上都有些不老實,原本緊環著她腰肢的兩隻手開始緩緩在背脊滑動,很快的又挪到了胸前,舌尖也終於從她口腔中滑出,沿著脖子慢慢往下走……

許攸腦子裏還存著一絲理智,一見不對勁,趕緊就用力推,卻發現壓根兒就推不動,她頓時就急了,喘著氣,咬著牙,作出一副惡狠狠的姿態,小聲喝道:“趙誠謹,你想幹嘛?”

趙誠謹渾身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他有些迷糊,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的手怎麽就放到了那個敏感的位置,於是趕緊鬆開手,還慌忙往後退了退,慌亂間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還在馬車上,猛地一退,腦袋狠狠撞倒馬車車壁上,發出“砰——”地一聲悶響,就連外頭的車夫都嚇得愣了一下。

這一撞該有多疼!許攸捂著眼睛幾乎不敢看狼狽的趙誠謹,又是擔心又是好笑,咬著牙瞪了兩眼,想了想,還是忍俊不禁地上前關切地問:“撞到哪裏了,疼不疼?”

其實王府的馬車車壁都包了一層絨布,剛剛趙誠謹那一下看起來嚇人,其實並不特別痛,但趙誠謹卻順勢作出一副痛苦難忍的樣子來,呲牙咧嘴地捂著後腦勺痛苦直哼哼,“痛,撞到後腦勺了,起了個大包。”

許攸狐疑地伸出手在趙誠謹腦後摸了摸,隱隱約約仿佛是有些凸起,趙誠謹也“嘶——”了一聲,發出痛苦的□□,小聲道:“很痛——”

“那也是你活該!”許攸沒好氣地罵他,嘴巴上一點也不饒人,說話時,又猛地想起什麽,趕緊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

所幸她剛剛反應得快,一發現不對勁就立刻喝止,要不然,這身上的衣服都能被趙誠謹給揉成醃菜,一會兒到了家門口,她連馬車都不敢下。

趙誠謹這會兒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一向自詡為正人君子,就算心裏頭再怎麽喜歡,在許攸麵前也都一直規規矩矩的,從來未有一絲逾越,上午在靈山寺,他還能說是一時激憤才失了態,剛剛在馬車裏,他這番表現實在跟小流氓沒什麽兩樣。要是真因為這個事惹惱了許攸,以後……可就沒好果子吃了。

不過,不對啊——趙誠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剛剛主動的人好像不是他,真要追究起來,他充其量也就是……負隅反抗,然後,反抗得有些過了而已。

想清楚這點後,趙誠謹又沒那麽拘謹了,腦子裏又回想起剛剛的旖旎場景來,那撲麵而來的少女幽香,濕熱的呼吸,令人臉紅心跳的熱吻,簡直是他人生中最美妙的體驗。他心口一緊,渾身上下的血都漸漸熱起來,全都朝小腹下方湧過去,幾乎是一瞬間,□就有了反應。

趙誠謹臉上頓時漲得通紅,生怕自己的醜態被許攸看出來,小心翼翼地坐好,將袍子理了理,兩腿打開,悄悄地遮住□□,又偷偷瞄了兩眼,見不是那麽明顯,這才稍稍放心。

可是,就算這事兒能瞞得住許攸,卻瞞不過他自己的身體,趙誠謹隻覺得身體裏的血都已經快燒沸了,口幹舌燥,好像整個人都要著火,尤其是不安分的下半身正蠢蠢欲動,隻恨不得將許攸抱在懷中肆意輕薄。

為了不讓自己做出太丟人的事,接下來的一路上趙誠謹都特別老實,低著頭,連看都不敢往許攸身上看,生怕自己壓抑不住內心的躁動把許攸給拆卸入腹了。至於許攸,當她意識到自己好像不是趙誠謹的對手後,立刻就老實了——要真不知輕重地再去撩撥他,一會兒被弄得衣衫不整,丟人的可是她自己。

下次再收拾他!許攸心裏頭暗暗地發誓。

馬車一路把許攸送到了孟家大門口,趙誠謹卻沒敢下車,他□還沒消停,萬一被孟家人瞧見了可不是太丟人了,所以硬著頭皮將許攸送下馬車後,就小心翼翼地道:“那個……我府裏頭還有點急事,就不送你回去了。明兒……明兒我再來看你,那個……”

他頓了頓,一臉的難舍難分,想再去握一握許攸的手,可在孟府大門口又不大敢,想了想,才小聲道:“我們是不是也該看看日子了,要不,過了年,我們就把婚事給辦了?”他從未經過男女之事,剛剛嚐到點甜頭,頓時食髓知味,隻恨不得日日將許攸抱在懷中肆意親近,自然想要早日成親。

許攸聞言卻一怔,訝道:“不是說要再等等麽?這……是不是有點太趕了。”雪爹前幾天還在家裏頭念叨說嫁妝不夠,想把婚事再推一推呢。

“我著急啊。”趙誠謹倒是一點也不掩飾內心的想法,“我想和你早日成親。”他也知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交談了幾句後便作罷了,笑道:“我明兒再跟阿婆和孟叔說。”

許攸撇嘴搖頭,“我爹說還想再留我兩年呢。”

趙誠謹像被敲了一記悶棍,頓時就垂頭喪氣了,“不行,我……一定的跟孟叔好好說。”

不說兩年,就連兩個月他都忍不住下去,二人好不容易才真正有了進展,趙誠謹巴不得立刻就把許攸娶進門才好。

趙誠謹回到王府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瑞王爺商議成親的事,因為先前一點征兆也沒有,就連瑞王爺也很是意外,皺著眉頭看他道:“先前不是跟孟家說好了再等兩年嗎?這還不到一年呢?”

瑞王爺倒也能理解孟家想把女兒留在家裏多住兩年的想法,無論女兒嫁得多好,可一旦嫁出去,那就是別人家的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一樣,當初趙嫣然出嫁的時候瑞王爺就揪心得很,拖來拖去,硬是把女兒拖到了十八歲才出嫁。所以,當初議親的時候孟家提出要把婚事推遲兩年,瑞王爺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雖然瑞王爺這問題再尋常不過,可趙誠謹卻無端地紅了臉,他也找不出什麽借口來,支支吾吾地顧左右而言他,瑞王爺哪裏會猜不出他的想法,心中頓時好笑,又不好當著兒子的麵表現得太過分,裝模作樣地咳嗽了兩聲,方才回道:“這婚事什麽時候辦不是咱們家說了算的,還得人孟家同意。隻要你能說服孟家同意嫁女兒,王府裏什麽時候辦婚事都行。”

趙誠謹也知道這事兒還得看孟家老太太和雪爹的意思,而今過來跟瑞王爺說,也不過是提一提報備一聲,至於孟家老太太和雪爹同意不同意——反正老太太疼他,隻要他死纏爛打,老人家總會應的。

趙誠謹越想越覺得興奮,晚上甚至都有點睡不著,翻來覆去地歡喜了半個晚上,到天快亮時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結果,大清早的,就被平哥兒給吵醒了。

“起來啦,大哥快起來啦!”平哥兒大清早就衝進趙誠謹房裏,也不管他還在睡覺,撲上前就去推他。趙誠謹迷迷瞪瞪地應了一聲,痛苦地把腦袋埋進被子裏,甕聲甕氣地道:“平哥兒出去玩,大哥還沒睡醒,再讓我躺會兒。”

“大哥賴皮,明明說好了今天帶我去找順哥兒玩的,你快起來啦。”平哥兒在香山書院讀書,難得回一趟家,好不容易才說服了趙誠謹帶他去找阿初玩,所以大清早就奔過來了,見趙誠謹依舊不動,平哥兒一生氣,就去掀他的被子。

“啊——”被子剛被掀開,平哥兒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起的真相,瞪大眼睛指著趙誠謹的褲子,不敢置信地道:“大哥你尿褲子了!”

趙誠謹一懵,趕緊伸手摸了一把褲襠,臉色頓時就變了,慌慌張張地把帳子拉下來,疾聲朝平哥兒嗬斥道:“你你……你別胡說,趕緊出去!那個……叫白術進來。”

平哥兒也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誇張地捂住嘴,一顛一顛地蹦了出去。

荔園裏隻有幾個粗使丫鬟,趙誠謹不喜歡有人貼身伺候,書童和護衛除了日常收拾房間外,並不敢隨意進他的屋,聽說趙誠謹叫人進屋去伺候,白術還覺得有些奇怪,待趙誠謹佯作沉著地換了衣服,又把髒衣服扔出來,白術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頓時就快笑破了肚皮,隻是不敢在趙誠謹麵前表現半分,憋得一張臉通紅。

那邊平哥兒卻是不懂事,撒開腿就奔到萱寧堂去了,見屋裏隻有瑞王爺和瑞王妃兩個,他立刻就開始繪聲繪色地告狀,“……大哥真丟人,這麽大了還尿床,褲子上濕了這麽大一塊……”

瑞王爺和瑞王妃麵麵相覷,都極力忍著笑,終於還是沒忍住,齊齊地笑出聲來,瑞王爺還撫掌搖頭道:“難怪順哥兒要急著成親,這個……好像,的確是有點急。”

渾不知自己丟了臉的趙誠謹慢吞吞地洗漱完,這才來萱寧堂給瑞王爺夫婦請安,罷了又說起自己的婚事,結果才開口,就瞧見瑞王爺和瑞王妃一臉古怪地偷笑,他起先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但很快就想到了原因,頓時漲紅了臉,心裏頭早把平哥兒臭罵了一通。

瑞王爺知道趙誠謹麵皮薄,也不為難他,道:“成親可不是小事,這日子也得仔細看,一會兒你拿我的帖子去靈山寺找普安大師,讓他給你找幾個好日子,回頭你再拿了跟孟家商議。”而後,又和他仔細叮囑了幾句,指點他到了孟家如何開口。

趙誠謹俱一一應下,又鄭重地朝瑞王爺道了謝,這才告辭出來。

一出萱寧堂院門,就瞧見平哥兒躲在一叢桂花樹後偷偷摸摸地朝他看,見他出來,趕緊又把腦袋縮了回來,看起來心虛極了。

趙誠謹把臉一板,沉聲道:“出來!”

他平日裏雖然對平哥兒極疼愛,但生起氣來也依舊嚇人,平哥兒聽到聲音不對勁,立刻就老實了,慢慢吞吞地從桂花樹後挪了出來,怯怯地朝他臉上偷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小聲道:“大……大哥……我又不是故意去告狀的,我就是……沒忍住嘛。”

趙誠謹的臉色依舊深沉,“小告狀精,大白沒你的份兒了,一會兒我就讓白術把馬牽回來。回頭阿初來和你騎馬,你就自個兒用腿跑吧。”

“別啊——”平哥兒都快哭了,上前抱住趙誠謹的胳膊,哭喪著臉求道:“大哥,是我不對,你打我都成,別把大白牽走,求求你了。”

趙誠謹不為所動,瞪了他一眼,氣咻咻地走了。

平哥兒扁著嘴委屈極了,吸了吸鼻子,生氣得直跺腳,“真是的,明明就是大哥尿褲子,我又沒瞎編。以前他不是還笑話我麽!還牽走我的大白,哼,我非要去跟小雪姐姐告狀不可!”

於是,當天晚上,許攸就聽說了趙誠謹尿褲子的消息……

阿初使勁兒地朝她眨眼睛,舉著手保證道:“是真的!平哥兒因為這個事都被小順哥教訓了一通,連大白都收走了……”

許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