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傳來,驚醒了熟睡中的葉君宜,緊接著門外竹林裏劈裏啪啦的又傳來一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秋菊,春蘭”她睜開眼看到外麵天色已微黑,撐了身子起來。

“夫人”秋菊聽了她喚,急急的掀簾走了進來侍候。

“外麵是發生了何事?”她問道。

“好像是有個人硬撞了進來,林子裏原來有護衛,捉住了她。”秋菊邊給她穿上繡花鞋,邊答道。

“走,去看看。”

說著她便披了外衣便急步走去,她永遠都不會忘記李嬤嬤的死,她不會放過這些圖謀不軌的人的。

“夫人,此人擅闖明月齋,如何處置?”

剛走出門便見幾個佩刀子彪形大漢將一女子雙手反剪,押著跪在地上。那女子剛才恐是劇烈掙紮過,一頭發亂糟糟的披散著,遮住了臉,身上的淡藍色紗衣也被扯得十分的零亂。

“葉君宜,這個賤人,讓他們放開我。”

還未等等葉君宜開口,這女子倒先抬起頭來,開罵起來。葉君宜上前去輕輕撥開她的亂發,露出一張白淨的瓜子臉來。隻見她怒目以向,緊咬牙關,也不知是掙紮累了,還是生氣,全身不住的顫抖著。

“原來是尹姨娘,”葉君宜揚了揚手,“把姨娘放了吧,讓她進屋內來。”

“這,”帶頭的那個護衛麵帶難色,“夫人,這不妥吧。”

“哦,”葉君宜很是驚訝,“有何不妥之處?”

“回稟夫人,”那人恭敬地行著抱拳禮道,“這明月齋是不許有任何外人擅入的,這侯爺這會兒又是不在.......”

“平日裏姨娘們不是還要來這兒侍候侯爺嗎?”葉君宜覺得奇怪。

“這,”那護衛臉一紅,期期艾艾的說道,“這,姨娘們是侯爺在時,晚上英姑姑送來的,那個,那個,然後不久侯爺又會叫小的們把姨娘們送回去。還,還特地吩咐了特別不準姨娘們隨意進來。否則是,”用手在脖子上作刀劃樣,“小的就完了。”

葉君宜聽他如此說,也隻得上前去將尹氏零亂的紗衣理了一下。

“妹妹到此有何要事嗎?若是有話帶給侯爺.........”

“葉君宜,休得在此裝好人,你也不過是一個用媚藥迷惑侯爺的婊子而已。”那尹氏滿臉的怒氣,便欲掙脫護衛束縛撲向君宜。

葉君宜氣得滿臉通紅,她不曾料到這尹大小姐竟是如此之德行。

“姨娘這是何苦,你也瞧見了,爺不再,本夫人也做不得主讓你進來。你我親戚一場,同在這府內本應互相照應,你卻是如此口吐惡語,也罷。”葉君宜把手朝護衛揚了揚,“送姨娘回去吧。”

“不要,嗚.......”尹氏哭咽著,“夫人,賤妾錯了,賤妾錯了,不要。”

“等,等一下,”

葉君宜見狀,也念及大家親戚一場,實是不忍。護衛聽了吩咐又將尹氏押了回來。

“你且先放開她一下,”葉君宜此時怒氣已消,心底對這尹氏倒生出了一絲憐憫。

“姨娘,你今日來,究竟是為何事?”

那尹氏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一個物什,打開包著的布,露出來的居然是一對上好的翠玉手鐲。

“夫人想必是常見到二姑娘的,煩勞夫人將此物帶給她。”尹氏哭泣著,滿懷深情看著手鐲將它遞過來。

“哎,”葉君宜歎了一口氣,“想必你也是跟侯爺他提過了,侯爺不曾同意吧。”

“夫人,”見葉君宜不接,尹氏有些著急,“夫人,你不知道,上次賤妾在荷花池邊遇到了二姑娘,她見了賤妾手上戴的這隻手鐲,她好喜歡。賤妾給她了,可英姑姑不準她接........夫人!”

“好了,我知道了,”葉君宜心中一軟,“隻是侯爺和英姑姑這般做,定是有它的道理,你且先把手鐲拿回去。等過幾日,我就要搬到正房去,老夫人和侯爺說了,到時是要把二位姑娘一起送到正房來。那時你就日日裏來看,我也不會攔著你的。”

“真的?”尹氏激動的上前拉住葉君宜的手,忽又覺不妥,放開手,退了幾步,身子福了下去,“妾身多謝夫人。”

葉君宜見她恢複了常態,點了點頭。

“嗯,回去吧。啊。”

尹氏感激的望了她一眼,緩緩轉身離去了。

“你叫什麽名字?”葉君宜見那帶頭的護衛還在,便出聲問他。

“回夫人,小的婁正明。”那人低頭答道。

“婁護衛幸苦了。”

葉君宜優雅的點了點頭,轉身回了屋內。這時秋菊早已備下飯菜,她用過膳後,便把白依依給她的那個稀罕物什拿了出來究竟。這個東西真是寶貝,在夜晚時,那些小球便發出狀若星星閃爍的光芒,霎是好看。

“夫人這麽專心在做甚?”

忽然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把正在認真對著書研究的葉君宜嚇了一大跳,轉身一看,居然是徐子謙回來了。

“侯爺,你回來了!”

她丟下書,愉悅的大步走了上去。葉子謙見她撲上來,也是藏不住的滿心歡喜,伸出手來將她結結實實的抱在懷裏。秋菊見狀,帶著笑意伸出來,將木在一旁的春蘭拉了出去。

徐子謙見下丫鬟們都出去了,彎一下腰去,銜住她的粉唇輕咬著。

“爺!”葉君宜掙脫他的唇,嬌嗔一聲,害羞的將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她喜歡這樣,因為這樣可以聆聽他的心跳,讓她感覺到他隔她是如此的近,才能相信他是真的在她身旁。

“宜兒剛才在做甚?這般的專心。”他撫著她的頭溫柔的問她。

“哦,爺,過來看。”她滿心歡喜的拉著他過去看那稀罕玩意。

“夫人,此物是從那裏得來的?”

不料徐子謙一見那東西卻並未出現她想象中的驚奇,而是一臉的嚴肅,甚至語氣中還有一絲怒氣,從進這個府裏來,葉君宜還不曾見過他如此神色,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

“是前幾日裏妾身中了蛇毒,白姐姐送來說是給妾身觀賞的,怎麽了,爺?”

“此物竟是在她手上?哎!”徐子謙歎了一口氣,麵帶憂色,走到太師椅上正襟危坐,將折扇一開一合,搖得嘩啦啦響。

“撲哧”葉君宜覺得很好笑,看到他這樣便可想起了那老伯,他坐在石凳上的動作和神態竟是和此刻的徐子謙如出一撤,轉而她覺得此是如此有些不妥,馬上正了一下色,似是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爺,今日裏妾身去給母親請安,竟遇到了伯父。”

“什麽,伯父?”徐子謙有些不知所雲。

“嗯,是呀,他也拿了把折扇,坐著搖扇的樣子,和你現在的模樣像極了。撲哧,你們伯侄倆長得倒是挺相像的。”葉君宜邊說邊斜了眼角看他,隻見他聽了神色很是不自在,在太師椅上有些坐臥不安,將折扇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哦,是,是有些,咳咳,像。”徐子謙似是有些不太想談論這個話題上。

“爺,這物什可是有何不妥之處?”見徐子謙如此模樣,也不再追問,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但她從來不是一個刨根問底去惹人煩的人。此時她卻是走到那稀罕物旁看著它轉移了話題。

“夫人可知此物是如何築成的?”徐子謙聽她轉移話題,又恢複了剛才那肅然的表情。

葉君宜望著他搖了搖頭。

“哎!”他凝重的歎了一口氣,“當年那些妖道為了築成此物,竟是騙取了朝廷百姓無數錢財,並將.......,哎,並將無數百姓的性命取去了。總之把這物什快快讓人拿走,爺我看著心裏堵得慌。”

“可是依依姐姐卻說,這物什乃是她的師尊傳於姐姐夫君之物。”葉君宜有些奇怪,二人的說法差別怎麽這麽大,一個把它說成聖物,一個卻把它說成妖物。

“夫人,”徐子謙走到她身邊,摩挲著她的小臉,“休要信旁人之言,為夫與你說的你且好生記得。此物甚是不吉,白依依要留它,你便將它還與她。不可放在自家身邊。還有,嗯,你,那個白依依去跟著那欽天監正羅大人當過幾天女官,腦子便是壞掉了,整日裏便是胡思亂想,你以後是要少去與她來往,免生把那些胡言亂語聽了進去。”

“嗯,”

葉君宜聽話的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太多疑惑不解。徐子謙不肯再多說,她也不便多問。當即便讓秋菊等人進來將它搬到外間,準備明日去將它還與白依依。

“侯爺,金護衛來了。”就這時,青玉進來稟報。

徐子謙聽了,對葉群宜道:“金護衛大都是來回查李嬤嬤的事,夫人與我同去聽聽吧。”

徐子謙拉了她走到外間,隻見一個身材修長,手拿長劍,身著白色儒衫的翩翩男子走了進來。

“如玉來了,這邊坐下喝杯茶說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