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今日婉拒受邀請

自從過了那天晚上之後,兩個人的關係似乎有所突破,若有若無的一層輕紗捅破過後,坦誠相待之下卻又帶上了一絲的靦腆,當然,靦腆是榮玉書,相對於後者,唐廣的目的更加的明顯,幾乎不帶上一絲的掩蓋,若是想要做什麽,直接做便好了。

時不時的可以跑到榮玉書租的宅子裏麵來逛上一圈,吃上一頓飯,就連吳伯似乎也習慣了這麽一位大人到寒舍來,也歡迎唐廣來。

周俊彥那個家夥,早上的時候慌忙的跑到了府衙,想要尋找榮玉書,昨晚上太心急,居然已經忘記已經宵禁了,最後還是在他回家之後,在吳伯家裏麵看見了,榮玉書微眯眼睛,上去掐著他的脖子,笑的仿佛如惡魔再世一般。

“混蛋,居然宵禁都不知道告訴我一聲,告訴你,要不是因為遇到了熟人,我早就死在了外麵了。”

周俊彥被掐的心甘情願,沒辦法,自己理虧,但是還是嘴硬道:“我隻想要你離開落玉坊而已,誰想到你這麽的傻,居然跑到了朱雀大道去了,你不知道換一家青樓住上一晚上嗎。”

榮玉書給他了一拳,打得他內傷,自己雖然沒有被逮到府衙去,但是還是被吃了一頓豆腐。

而且,榮玉書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就算是你幫我逃過了,那裏卻還有一人,有個叫做鄭智德的家夥,之前在洛陽的時候便與我不和,若是那王家的公子真的想要尋我的話,問他不就知道了?”

周俊彥的眼睛微微張大,似乎還沒有想到這一層的關係,有些著急的在房間裏麵不停的走動,顯得有些心急,不停的責怪榮玉書這人太心急了,做事情都不經過思考,榮玉書於心不忍,道:“你也不用這麽著急吧,說不定他連我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呢,而且,若是真的出了事情,崔品遷應該會幫我的。”再不濟的話,還有唐廣呢,大理寺少卿,在現代就相當於檢察官一樣的職位,而且王飛翰那個家夥,平時壞事沒少幹,若是真的想要逮小辮子,還是逮的住的。

周俊彥有些懷疑的看著他,問道:“崔品遷我知道,清河崔家的公子,手腕了得,但是卻並不入朝做官,反而對青樓一類的東西興趣頗濃,不過你怎麽會確定他一定會幫你的?”

榮玉書聳聳肩,給周俊彥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崔品遷也來過了一次,知道自己住的弟子過後,自己親自過來了一趟,獨身一人,打開門時,一身青色的聲音站在外麵,仿若鬧市深處的一抹翠竹,雖然瘦弱,但是卻有力,無論風吹雨打都不會打折的一人,再加上來驚豔的容貌,無論走到什麽時候都是一幅畫。

崔品遷站在外麵,微微一笑,仿若現在盛開的淺紅色的桃樹花苞,充滿笑意的語氣說道:“不喜歡我來嗎?都不讓我進去坐一坐嗎?“

榮玉書怎麽敢呢,將崔品遷引到了家中客廳,在茶海上麵,倒上了一杯茶,深紅色的紅木茶座上,早已經泡好的茶水散發著悠悠的茶香,淡黃色的清澈**,氤氳的水汽扶搖直上,端起桌上的茶輕抿一口,嘴角含笑,道:“上回你不打一聲招呼就跑掉了,和你之前幫我的時候氣勢可不一樣呢。”

崔品遷說的是,既然有膽量當時幫他,之後落荒而逃,總是顯得氣勢不夠,嘴唇微張,有些歎息的說道:“真是可惜,本來,還有許多人想要結識你的呢。”

全身透著一股自然而然的閑逸瀟灑,微微笑了笑,說道:“我幫你是因為我看不慣他,僅此而已,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了,想到哪裏便是哪裏了,至於結識,有緣自然會再見的,萍水之緣分,又能給其他人留下什麽深刻的印象了。”

崔品遷一雙眼眸帶著笑意,靜靜的看著他,後者回望,一時間茶室裏麵一片寂靜,沒有聲音。

崔品遷有些忍耐不住,噗嗤的笑出來了,道:“你是一個聰明人,我也不想和你兜圈子了,像你這種樣子,若是將來入官場,可能會吃很多虧的。”崔品遷的語氣中意有所指,榮玉書反而無所謂的說道:“吃虧就吃虧吧,反正死不了就是了。”

語氣中的氣氛似乎有些僵,崔品遷舉起了茶杯,想要遞給榮玉書,纖細白皙的手指映襯的是青碧的茶杯,好看極了,充滿誘惑的聲音傳來,道:“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榮玉書歎了一口氣,並沒有接那杯茶,推遲說道:“我一個人獨身慣了,想來喜歡的是一個人一起,至於當不當的成官並沒有那麽大的理想,我來考進士,隻不過是為了完成遺父的心願罷了。”

崔品遷的脾氣就是好,聽到榮玉書這麽說,有些惋惜的說道:“真是可惜,我還是很少看見你這麽合適的人呢,不過按照你所說的,既然不想要當官,那麽為什麽要和唐廣走的這麽近呢?”

唐廣?榮玉書想了想,“唐廣不同,我們的關係,可以說的上是朋友吧。”榮玉書說到關係的時候,打了個頓,接著極其自然的說著。

崔品遷的眼睛似乎會說話,眼神深幽,似乎帶著其他的情緒,卻仿佛什麽也看不懂,正因為太深,所以才複雜,“哦,是嗎?”語氣微微上挑,有些懷疑的,帶上了一絲的好笑,放下茶杯,起身行禮,便是已經打算離開了,榮玉書起身相送,卻沒有想到崔品遷突然轉身過來,笑了笑說道:“既然如此的說到,我們之間的關係,也能算是朋友吧。”

榮玉書縱然之前猜測崔品遷的話中有著萬般的含義,但是偏偏這句話卻不知道從何而已,有些摸不著頭腦,但是臉上偏偏要做出一副了然於心的模樣,笑的風輕雲淡,活像世外高人一般,道:“當然了。”微微沉聲,讓人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種頗為信賴的感情。

崔品遷笑了,臨走之時最後一句說道:“既然是朋友的話,若是今後我找你的話,可是一定要賞臉光臨啊。”語氣深沉,似乎意有所指,但是後者卻聽不懂,隻有笑著答應了。

崔品遷一身青色身影慢慢的遠去了,榮玉書歎了一口氣,卻又鬆了一口氣,躺在了榻上,像是完成了一件艱苦的工作一般,癱了下來,旁邊的明哥兒有些好奇的問道:“少爺,崔公子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榮玉書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書讀少了,我叫你讀的書怎麽樣了?”

明哥兒苦笑著說道:“少爺你饒了我吧,要是教我學寫字還可以,可是你若是讓我讀那些書,還是算了吧。”

榮玉書將書本蓋在了自己的臉上,揮揮手,說道:“晚上的時候唐廣可能要過來吃飯,先去買些菜吧,先醃製著吧。”

明哥兒撇了撇他的嘴,少爺又不說,真是討厭的很。

蹭蹭的跑出去,沒過會就又跑進來,看見自家少爺真的是一副不理人的樣子,氣的跺了跺腳,大聲的說道:“少爺,晚上吃什麽啊?”

榮玉書蓋住的臉下看不清楚容貌,懶洋洋的聲音傳來,道:“要沒刺的魚,如果有牡蠣的話更加好了,其他的倒是不用了,對了,若是有新鮮的活蝦的話,倒是可以來上兩斤,對了,走之前順便在廚房將麵醒好。”

氣的跺了跺腳,少爺最近可喜歡折騰他了,不過還是老老實實的拿了銀兩,到西市去買東西去了。

榮玉書聽著明哥兒的腳步聲漸漸的遠去,歎了一口氣,將臉上的書拿下來了。

雖然早知道崔品遷可能想要拉攏他,隻是沒想到,今天就這麽直接的提出來了,本來自己就不怎麽想要當官,自從看了那個之後,更加的堅定了自己的決心了,現在自己竭盡全力,隻不過是為了死去的人的心願罷了,雖然在他看來,隻不過是一個執念罷了。

唐廣晚上的時候真的過來了,雖然他從來沒有提出來,但是唐廣每當這個時候就會非常自覺的過來,一來二去,幾乎算成了一種習慣了,榮玉書從最開始的不自然,到後麵的和之前沒有什麽分別,好像那晚上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飯桌上,做的東西不算多,但是感覺都有些精致,每人麵前擺了一個大碗,青綠色的瓷碗中間,裏麵是濃香的雞湯,中間漂浮著幾點的翠綠色的蔥花,還帶著淡淡的梅花香氣。

這道梅花湯餅,和著麵條差不多,是榮玉書用之前的曬幹的梅花花苞,砸成了粉末,和上檀香粉末,加麵和水,和成麵團,擀成一大塊的麵皮,用梅花鑿子鑿成一塊塊梅花形狀的麵皮,煮熟後,放入雞湯中,口味有些獨特,初嚐時候便覺得有些新鮮。正如那詩句形容的“恍如孤山下,飛魚浮西域。”

還有那蝦肉湯麵角兒,中間放上了餡心,然後將對角捏成二角生坯,中間最底下是蝦餃餡,上麵的那個空處,紅綠色的蔬菜交替出現,看起來造型算是美觀。最重要的是皮薄餡厚,沾上一小碟醋,味道幾乎不能算是最好了。

或者是將牡蠣搬開,放在火上烤,上麵撒上一些蔥薑蒜,隻是微微的調料,色澤淡黃,肉嫩味鮮,用來下酒是再好不錯的了。

唐廣一進來,看見桌子上豐盛的晚餐,眉梢微微一挑,看了一眼榮玉書,坐下來,慢慢的嚐著晚飯。

榮玉書的手藝一向不錯,自己雖然對吃的東西不是很挑,但是不得不說,若是真的能天天吃到他做的飯,那也算是一件幸事了,這口腹之欲,卻是最好不過的了。

今天晚上的晚飯一吃就知道是榮玉書親手做的了,唐廣嚐了嚐煨牡蠣,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道:“聽說今天崔品遷過來了一趟,說了什麽呢?”

唐廣心中忍不住的將榮玉書同紅杏出牆聯係起來,再這麽想起來,口中鮮嫩的牡蠣都覺得有些發酸了。榮玉書嗬嗬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麽呢,隻不過是過了找我,好像是問我願不願意當崔家的幕卿吧。”

唐廣聞言,有些驚異的看了他一眼,榮玉書繼續嗬嗬的笑著,道:“不過呢,被我拒絕了。”

嘴角勾起了一絲笑容,在平時本來有些冷漠的臉上,宛若雪山上突然綻放的一朵豔麗的花,一時間倒是讓榮玉書看呆了,拿起酒杯,擋住了嘴邊掩藏不住的一抹微笑,唐廣說道:“算你識相。”語氣中掩藏不住的滿意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