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若望教士,雜家需要一種槍彈,鉛彈和火藥為一體,用紙封好,開槍時可直接撕開倒入槍膛即可,這樣可以縮短填裝彈藥的時間。弄好了,給雜家看看樣品!”王承恩道。

有些事情並不是這個時代的科技水平能夠達到的,王承恩隻能想出簡單、和適合這個時代科學技術的方法,盡可能的讓這個時期的槍械能達到自己心中的要求。

王承恩這小小的‘紙彈’舉措,比當時攜帶散裝火藥、鉛彈節省了不少裝填裝填時間,這一係列改進舉措,讓湯若望一愣。按照王承恩這樣設計出來的槍械點火、裝填方式,第二槍開槍速度不知道會提高多少。事實也證明,十七世紀末的撞擊式燧石槍的發身速度在一分鍾兩槍,比火繩槍縮短了很多時間,而且槍械更輕、更容易瞄準、更適合拚刺刀。

對於王承恩關於槍械這麽超前的想法,隻有湯若望這歐洲蠻夷知道,若是按照王承恩想法設計出來的槍械會代表什麽?雖然王承恩今天將湯若望設計的第一把火繩槍批得跟垃圾一般讓湯若望心裏有些氣惱,可是在接觸了王承恩對於槍械的構想後,湯若望心中更多的是再去設計把槍讓這大明朝公公見識見識。

王承恩看著湯若望三人出了演練場,心中暗歎了一聲,不知道下次湯若望會根據自己的想法設計出一把什麽樣的火槍來?

“主子!柳姑娘已安頓好了。”衛大同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王承恩身側,朝王承恩稟報道。

“喔!我知道了!”王承恩想了一下,交代衛大同說:“朝廷的委任官文也快到了,將那五千難民抽出來,不可用強,隨他們心意,告訴他們,為我王承恩做一天事拿一天餉,我王承恩絕對不會虧待大家!”

“小的明白!”衛大同行禮,朝演練場外而去。王承恩看著衛大同離去的身影,自顧的從兵器架上取了一把弓和箭袋繼續練他的張弓射箭。

入夜,王承恩命‘庖丁解牛’庖丁廚神的傳人衛大同親自在驛站掌勺,算是為柳如是舉辦的歡迎家宴。柳如是在席見發現容容竟是個大美女,本來有些激動的心情,瞬間跌到了低穀。隨即,柳如是對容容的問候置若旁聞,直到席散都是一聲不吭,自顧站起身就走!

王承恩看看柳如是的背影,再看看容容,容容嗔道:“還不快追!”,王承恩起身離座,朝柳如是離開的方向趕忙追去。

柳如是正準備返回驛站後院的居室,一邊走,一邊想著心事,才走到半路,王承恩卻從旁邊的黑暗中竄了出來。這本來就是夜間,柳如是雖提著燈籠也給嚇了一跳,待到看見嬉皮笑臉的王承恩,氣更不打一處來!

這‘公公’金屋藏嬌,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王承恩這個屢次撩撥柳大才女心動的‘王公子’,柳如是本來就對王承恩‘公公’的身份頗為敏感,現在又來個‘金屋藏嬌’,柳如是心中直覺得自己從南京來到上海尋王承恩絕對是所托非人!心中打定主意,明日便離開上海返回南京。

可是入了狼窩是那麽好出的嗎?

“嘿嘿!”王承恩嬉笑著阻在柳如是身前,一臉的蕩笑,完全忘記了收斂,看來席間那幾杯酒讓王承恩的本性毫無保留地暴露了出來。

“你讓開!”柳如是冷冷的喝道,從到上海後發現王承恩的種種事情,她已經明顯能感覺到,這個‘王公子’跟那幫在伶人坊的豬哥是一路貨。

“柳姑娘之命那敢不從,嘿嘿——”王承恩厚顏無恥地閃到一邊,不過跟在柳如是的身旁,到成了與柳如是一同回屋。

“你……你跟著我幹什麽!”柳如是繼續冷喝。

“奴才遵命,不跟了。”王承恩嬉皮笑臉說罷,直接走在柳如是身前,朝柳如是的居室而去,準備來個守株待兔。

“你……”柳如是快被氣瘋了,對王承恩氣惱到了極點,讓他讓開,他就跟著,讓他別跟著,他就等著。如此賴皮的人,柳如是還是第一次見到,索性直接停了腳步,提著燈籠就站在黑夜中,看王承恩耐她如何?

王承恩看著柳如是停步不前,當下心中壞水翻湧,鬼故事冒出心頭,反正王承恩以前是表演係的學生,話語烘托氣氛那也是必修課之一。

“……漆黑的夜晚,那書生正匐案念書……一陣森森陰風刮過……門窗四開,蠟燭搖擺不定如怒濤中的一葉扁舟……”

王承恩的鬼故事說到這裏,不知道是老天做美,還是真有鬼怪,平地刮起一陣陰風,將柳如是手中燈籠內的蠟燭吹得左右搖擺,忽明忽暗,別說柳如是這個姑娘家,就算王承恩也嚇了一大跳。

上海的冬天本就寒冷,加上剛刮過的陰風和王承恩的鬼故事,柳如是已經心中驚懼到了極點,就算用手指堵上耳朵不聽,閉上眼睛不看,那一副副恐怖的畫麵還是出現在腦海裏麵,頓時讓柳如是如處冰窖,遍身發寒。

柳如是緊閉的雙眼都被嚇出了淚花,順著長長的睫毛而下,心中實在是驚懼到了極點,嬌軀一軟,就欲軟倒在地。王承恩在柳如是軟倒的瞬間將柳如是的嬌軀接住,橫抱在胸前,心中大樂——搞頂!

朦朧中柳如是感覺自己仿佛身處一片汪洋中,正四無依靠,一條小船出現在眼簾,發現劃船的竟是李子龍。李子龍見到了汪洋中的柳如是,忙將小船劃到柳如是身邊,正待升手將柳如是拉上小船,一條如惡蛟一般的大船從汪洋中竄出,將李子龍連人帶船撞了個粉碎。那惡蛟船的甲板上,身披銀甲滿臉猙獰的王承恩正朝汪洋中的自己獰笑……

次日,柳如是蘇醒過來,發現自己光溜溜的躺在王承恩光溜溜的胸膛上,大腦失氧、氣血翻湧,再次昏迷過去。待到她再次蘇醒,王承恩已不知去向。

柳如是支撐起嬌軀,愣愣地依在床沿發呆……

王承恩卻是起了個大早,看著身側的佳人依舊沉睡,自顧起了身穿好行頭,圍著半大的上海縣城跑了一圈,然後返回驛站後院拉了接近兩百弓,直到自己身體疲憊不堪,才朝柳如是的居室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