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夏(一)
隻見的他端來一碗清水,讓人拿著然後自己紮破手指滴一滴血下去,頭頭讓人把白梓顏架過來,鄧福貴拿起她的手一紮一滴血也滴下去了,兩滴血竟相融在一起,他悠悠的歎氣道“女兒這下你沒話說了吧。”
“鄧姑娘啊,你怎麽能這樣呢?唉...”
“鄧姑娘就算鄧老板再不好但也終究是你的父親啊,你這樣實在...”
“鄧姑娘做人不能這樣的,還直呼自己父親的名諱...”紛紛指責白梓顏的不是,誰叫她不認自己的父親呢。
鄧福貴看著白梓顏既自責,心裏卻又暗自竊喜。
白梓顏深吸一口平複心情,然後柔聲道“既然這樣的話,爹,你過來女兒和你說最後一句話!”
而鄧福貴顯然是被白梓顏的一聲爹給嚇到了,但他還是乖乖的上前去。“爹的好女兒你想說什麽?“
“那就是...我若死,你家宅就不可能再安寧!”明明是氣吐幽蘭,但陰森冰冷的語氣猶如暗夜鬼怪,讓人心慌的緊。驗血時,鄧福貴根本就沒有紮她的手,而是自己再滴了一滴下去,然後把血抹在她的手上,估計是他那老婆出的主意吧。
鄧福貴怎麽說她都可以,但絕對不能說她母親一星半點,不能,誰也不能!父親突然離去卻留下了遺腹子,自己又小什麽事都幹不了,母親為了她為了肚子裏弟弟艱難的活著,委曲求全,受盡白眼和淩辱,好幾次差點流產,好不容易將她們姐弟倆個帶大,所以誰要是說她母親的半點不是她是絕不會容許的!
他不僅用言語玷汙她母親,還咒她母親早死,她絕對不會容他的!奈何現在自己自身難保,可一旦她活了下來,他,他的老婆女兒一個也別想跑!
“好啦,好啦,你鬧夠了吧。”頭頭不滿的對著白梓顏說道“帶走帶走...不要耽誤了吉時。”
等他們離開了許久,鄧福貴依舊保持原來的樣子,隻因白梓顏的眼神語氣讓他膽寒。生,她會回來找他報仇;死,亦是。
在江河邊早已停靠著一條竹筏,上麵還有一個十字架是用來綁人的無疑。白梓顏一到就被人七手八腳的綁了上去,又在她腳下係了一塊石頭說是這樣能方便她突破障礙,直達龍宮,然後又在十字架周圍放上另一些祭祀要的物品,像什麽豬頭,牛頭,水果......綁好她之後一批人站在岸邊神神叨叨的念著,一批人就將竹筏退了出去,然後他們全部雙手合十一起念著什麽亂七八糟的話。
竹筏慢慢的漂向江河中央,捆綁竹筏的繩子已經開始漸漸的鬆散,但身上的軟骨散的藥效還未褪盡,沒有一絲力氣。現在好不容易得到了塵的消息,要是就這樣死了可就真的全完了。
水已經漫到腳踝處,但有什麽辦法白梓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點一點的往下沉,難道她真的要像屈原一樣‘葬於江魚之腹中’嗎?她不要啊!‘啪’的一聲,竹筏徹底散架了,白梓顏還沒來得及吸氣,腳下的石塊就帶著她猛地往下沉,湖麵上冒出了許多的氣泡。
河岸邊的人們見祭祀的物品已經沉下,祭祀也算是完成了,紛紛解散。
水麵下白梓顏努力的想要解開手上的繩子,但也隻能是想想能動一下手指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很快白梓顏就撇不住氣了,意識也漸漸開始喪失,就在她完全失去意識之前隱約看見東西朝她遊來,也許是個人也許是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