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烽火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帶著護法去了冥軍大營附近,他想看看這個人到底在弄什麽把戲,那位老者步子並不是很快,可是每走一步都給人不同的感覺,看到這裏張烽火心中略有些震驚,因為他知道,這個人每走一步氣場都在隨之變化,這是一個已經超脫於規則,而且還掌握著一些規則的人。

否則他不可能呼吸之間就改變周圍的氣場,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切都不是他刻意去做的,張烽火知道冥王恐怕是碰到了一個最大的麻煩,無論此人是誰,但是看他從神之國都出來,而且還是單槍匹馬的向冥軍大營走去,那麽是敵非友的意味還是很多的。

似乎也感覺到了有強者正在向這裏靠近,冥王已經早早等候在冥軍大營之中,此時的冥王有種不安的感覺,她能夠感覺得到這個人的強大,無論是修為還是對於規則的掌控絕對是在自己之上。

老者似乎在驗證冥王的猜測,也似乎是在驗證張烽火的想法,就在他距離冥軍大營還有二裏左右的時候,突然將氣息鎖定在了冥王的身上,然後就此站住,隻是用目光直直的望向前方。

冥王連忙起身,美眸也是緊緊盯著老者所在的方位,瞬間二人就進行了意念之間的爭鬥,到了他們這種級別的存在,普通的刀槍棍棒已經無法傷害到其本體了,隻有通過意念挫敗對方,讓對方重傷在身,在去進行別的攻擊才能達到最大的效果。

兩個人意念交戰的地方,正好是在冥軍的外圍,可見老者還算是心胸坦蕩之人,如果對方以現在的距離,大可以將意念之間的戰爭放在冥軍大營之中,那樣兩個如此級別的高手過招,附近的冥軍一定會受到波及,那時老者可以達到事半功倍一箭雙雕的結果,顯然他並沒有那麽做,也許是因為清高,也許是不屑。

看到這裏張烽火也算是抓住了對方的一個缺點,要知道沒有人是沒有缺點的,善良是一種缺點,利用對方的善良可以做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同樣惡毒也是一種缺點,一個惡毒的人往往隻是很小的疏忽,就容易葬送自己。

兩人的交手並沒有看到任何實質的東西,但是張烽火的體會自然不同,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在二人意念交戰的地方,周圍氣場有著怎樣恐怖的變化。

這對於能看見意念之間戰鬥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

冥王的實力確實是不如老者修為高,所以隻是十幾招交手下來,冥王就有些招架不住了,張烽火的存在冥王和老者都能感應得到,隻不過因為張烽火隻是神帝級別的修為,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裏,二人才能拋卻一切打的難解難分,這種級別高手較量,無論是戰場還是自身周圍,氣場都已經變成了殺局,隻要修為低的靠近,立刻就會神形俱滅。

“主人,這個老頭的修為應該不低吧。”一個護法在張烽火耳邊開口問道,這人名叫莫聰,就是他被張烽火派遣到冥軍大營談判的那個護法。

張烽火聞言點了點頭,麵色肅然道:“沒錯,此人的修為不但通天,而且已經超脫了規則的存在,雖然沒有徹底將規則撇棄,但是至少一般的天地規則已經無法對他造成任何性質的傷害。”

莫聰表情微微一變,他聰明,所以能在張烽火的表情上,還有話語之中聽到很多東西,這個人應該是最大的變故,如果他重創了冥王,那麽就算是妖族趁機打開了神之國都的大門冥軍也未必會攻入,而且這人能直接跑來冥軍大營門前叫陣,也可能跑去妖族門前叫陣,如今張烽火的實力雖然突飛猛進,但是莫聰知道,以張烽火對冥王的態度,對方一定是一個實力比他還要強悍的人,否則以妖帝的高傲,怎麽可能去對他們這般客氣。

“打開神之國都的行動暫時取消,所有妖族後退百裏。”張烽火開口說道,一個護聞聲上前,重重應允,然後便轉身離開,去通知長老去了。

張烽火則若有所思的看著前方,同時扭過頭望向了神之國都的城牆之上,因為他突然感覺到似乎有幾道目光正望向這裏,而且其中一道目光還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片刻。

他所料不錯,此時神王和月族的少年正站在城牆之上觀看這場戰鬥,因為張烽火等人出現在這裏實乃有些紮眼,所以月族的少年特意看了張烽火一眼。

“這人是誰?”月族的少年突然開口問道。

神王等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向了張烽火所在的地方,神王有些詫異,他並不認識張烽火,即便是曾經見過,如今已經隔了這麽長的時間,可是神王的眼光可不是泛泛之輩可以比擬的,他能夠感覺得到張烽火等人身上屬於妖族的氣息,再一看那二十多個人有神王也有神將級別的高手,而且為首的人實力和自己差不多。

已經猜測的出來,此人應該就是妖族的妖帝,想到妖帝這個名號,神王突然閃過一抹慚愧的念頭,當初妖族和神界對抗,神王即便是拱手將神界讓給了妖族也沒有去和月族低聲下氣請求他們出馬。

而自己麵對著這位宿命之中的敵人,竟然將月族找了出來,仰望著別人的鼻息,甚至不惜出賣神界來換取和保住他的王位,僅此而已,神王的氣勢自然而然的就弱上了很多。

當初他看張烽火的時候,始終覺得對方身上有一絲熟悉的氣息,他的這種感覺沒有錯,張烽火就是他宿命中的敵人,到了今天,神王才徹底反應過來。

“他應該就是妖族中的妖帝。”神王開口說道。

月族少年微微一笑,開口道:“妖族我也聽說過,隻不過是一群天地靈氣所養育的一群寵物而已,竟然也敢自稱帝王,豈不是胡鬧。”

“老夫願意代公子去教訓他們一番。”跟在少年身旁的另一位老者開口請戰。

少年點了點頭,既然要在神王麵前表現一番,那麽就要徹底震撼住對方,至少不能在讓他有什麽反抗或者心裏打著小算盤的念頭。

老者見到少年應允,轉身便消失在了城牆之上,他的目標直奔張烽火所在的地方,身形看不出任何華麗的動作,隻有殘影不停出現在人們的眼中,可見其速度有多麽恐怖,而且老者在過陣法的時候基本上就是橫衝直撞,絲毫沒有先前那人的謹慎。

少年看到這裏也沒有說些什麽,他自然是看出來在神之國都的外圍有陣法的存在,如今既然已經讓兩位老者出戰,那麽這個陣法留之無用,隻有徹底打碎了神界所有的退路,而且在震懾住對方的情況之下,才能讓神王徹底的臣服,可是接下來的一幕讓少年有些看不懂了。

在老者剛剛闖入進陣法的時候並沒有遭受到什麽特別大的阻攔,以至於讓他心中有絲不屑,想著這麽簡單的陣法那些冥軍都不能攻擊進來,而是被圍困在外圍,可見都是一群沒有任何本領的普通人罷了,可是在他進入陣法的中間之後,天地色變!

沒錯,就是真正的天地色變,天空似乎在瞬間就變成了血紅的顏色,大地也在震顫,好像有無數的氣浪正在向陣法之中席卷而至,就連冥王和老者的對決也被打消,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陣法。

大陣猶如實質一般活了過來,也許到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啟,老者的身體被圍困在裏麵,竟然找不到任何出路,奈何他修為通天,也猶如踩在泥潭一般,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而最引人注目的不是陣法之中的老者,和陣法的變化,而是在陣法四周出現的幾道殘影,這幾道殘影極其高大,好像是巨人一般,他們的頭顱不是高高的昂起,而是俯視著,俯視著陣法之中掙紮的老者。

那一刻這幾個巨大的身影好像是活了一般,看著陣法中的老者,猶如是在戲耍一個玩物一般,月族少年有些站不住了,可是他卻不能貿然出手,因為他在陣法之中感覺到了危險,要知道他如今的修為可是通天徹地一般,而且比兩個老者還要高強一些,在月族之中也頗有威望,可是在這個陣法裏麵竟然能感覺到危險,這股危險的源泉來自於哪裏,到底是何方神聖布下了如此大陣。

在老者剛進入大陣中心,少年就反應過來,這個陣法根本就不是神之國都的護城大陣,而是類似於一個祭壇的存在,祭壇所需要的祭品竟然就是月族人!!!!

神王表麵上雖然保持著震驚的神色,可是他的內心說不出的高興,這個陣法他是有些了解的,通過一些典籍他發現神之國都的陣法似乎另有用處,他曾無數次的探查過,都沒有發現什麽,有一次他耗盡全部功力去硬破大陣,他看到了四道殘影,不過這些殘影的目光是望向天空的。

而且通過神王對月族人的分析,他相信這些人如果在過大陣的時候一定會去硬闖,所以他有了如此打算,當然其中還有很多原因是因為神王無力對抗冥軍和妖族,否則他也不會對張烽火感覺到任何慚愧的心裏。

“這個陣到底是什麽?”月族少年開口問道,他的表情上已經出現了怒意,既然能想到這個陣法是依靠月族人才能引發的,他自然也能想到神王的反常似乎也與這個陣法有關係。

神王的態度立刻變得惶恐起來,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陣法啟動之後已經幫助神之國都阻攔了無數次的攻擊,如果沒有這個陣法,如今神之國都早就不複存在了,按照典籍之中的記載,是曆屆神王獻祭出自己的靈魂才創造了如此陣法。”

對於神王的話,少年若有所思,隻不過臉上的怒意已經消失了,無論對方打著什麽念頭,如今老者已經闖入了陣法之中,他也不可能將時空逆轉,隻能去想解決的辦法。

此時的大陣已經徹底變了顏色,遠遠看去神之國都似乎被紅色的光影籠蓋住了,這紅色的光影散發著血腥的味道,仿佛裏麵是一個戰場,承載了無數人的鮮血,和無數個遊魂困在了其中。

和冥王交手的老者此時也已經回到了神之國都的外圍,皺著眉頭看著這個陣法,他在進入陣法的時候因為小心謹慎,並沒有觸動陣法,可是陣法之中的老者脾氣一向火爆,自然不會如同他一般閑庭信步,而是橫衝直撞,直接就引發了大陣,但是老者相信這個陣法如果真如他之前看的那麽簡單,此時絕對不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故,甚至就連這血腥的氣息都會讓他覺得遍體生寒。

這是怎樣一種怨念,又是怎樣一個陣法,三個月族人都有些迷茫,尤其是被圍困在陣法之中的老者,他從剛開始的輕蔑,到現在的恐慌,在陣法之中的他感覺到了危險,感覺到了四雙目光正直直望著他,而更加讓他害怕的是自己身上的功力正在一點點的流逝,不但如此,他的生機也是如此。

那種生機被抽離的滋味特別難受,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夠感覺到死亡正在一點點流逝,等死的滋味是最難熬的,而且還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兩個月族人也發現陣法之中的老者似乎生機正在一點點減少,可是他二人絕對不敢貿然進去,此時陣法已經開啟,一個,兩個,或者他們三個都進入其中也許也改變不了什麽。

“這陣法可有關閉的方法?”月族少年沉著氣對神王開口問道。

神王連忙道:“有關閉的方法不過是在陣法之中,如若沒有開啟的話我是絕對能夠關閉的,可是如今陣法已經打開,如今我也無能為力。”神王說完還看了陣法一眼,有些心有餘悸,無論是舉止還是臉上的神色,都表示出他對於這個陣法十分的戒備。

月族少年的年齡顯然不能用他的容貌去衡量,想要看出神王是表演還是真實想法一定能夠找到很多的破綻,但是如今他的心思全都在陣法之中,更多的是關注老者的生死,根本就沒時間去看神王的表現。

陣法之中的紅色越來越濃,血腥的味道也越來越濃烈,伴隨著陣法的變化,還有淒慘的叫聲,仿佛陣法之中是森羅地獄一般,裏麵有無數的人正在飽受著地獄的折磨。

此時老者的身體已經輕薄如紙,他在陣法起變化的瞬間就被抽離掉了所有的生機和功力,他的靈魂也被抽出體內,甚至都沒有逃脫的機會便融入了大陣之中,就在這時靠近陣法的另外一個月族老者竟然也被抽入了陣法之中,見到這等情況張烽火連忙向後退去,就連神王和城牆之上的月族少年也是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他們都知道這陣法之中危險,可是沒想到陣法的外麵也不安全,被吸進去的老者連功法都沒有機會使用,他的身體就已經被抽幹了生機和功力,靈魂與大陣融為一體,在看這個陣法,隻覺得陰森恐怖,遍體生涼,仿佛這裏麵真的藏著一個絕世魔王一般。

這等異狀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瞬間失去兩個悍將,月族少年手心發涼,突然覺得這神界並不是想象之中的那麽美好,要知道月族雖然強悍,但是他們的人數少的可憐,如果真如神界家族一般,存在著幾百個上千位超脫於規則之外的強者,那麽別人就不用活了。

月族人少,而且小一輩的人還沒有達到出山的境界,都在月族修煉之地修煉,所以說月族沒損失一個已經出關的人,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個打擊,別人不知道,但是月族清楚,在這個世界之上並不隻是隻有他們月族是最為強大的,還有其餘幾個家族,隻是這幾個家族對於控製神界或者任何一方土地都沒有什麽興趣,他們追求的是超脫,徹底超脫於天地規則,甚至淩駕在規則之上。

而最為讓月族和幾個家族忌憚的就是在神界人眼中,屬於凡人國都的五洲,因為五洲也有一個神秘團體,這個團體的人數雖然隻有寥寥數十人,但是每一個都強大到讓任何一個高手顫栗的地步,就算是以他目前的修為,也不敢說能夠毫無畏懼的麵臨那些恐怖的存在。

這些個勢力的存在,其實都在追求一個目標,那就是超脫,淩駕,然後離開這個空間,在他們的眼中,無論是五洲也好,神界天界,魔界也罷,其實原本都是一個空間,隻是因為某些緣故分割開了而已,他們認為在這個空間之外還有空間的存在,所以這些人想打開這個空間,去看看另外的世界,或者說他們都生活在某個牢籠之中,如今這些在牢籠之中的人想要打開籠子,展翅飛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