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升起的陽光透不過幽謐的樹林,低矮的灌木叢荊棘叢生。腐爛的樹木和枯草‘混’合成一種奇異刺鼻的味道,令人作嘔。時不時,從林間竄出幾隻烏鴉,撲棱著翅膀。
樹林深處佇立著一座古堡,寂靜地沒有一絲人煙。高高的灰‘色’城牆上爬滿了深綠‘色’的藤蔓,藤蔓之多,將窗戶也覆蓋住,直愣愣地透不過一絲光亮,森然‘陰’冷。
推開勾畫著繁複薔薇‘花’紋的沉重的雕‘花’大‘門’,光滑的大理石反‘射’出詭異的光芒。兩邊延伸出去的樓梯鋪陳著暗紅‘色’的地毯,黑幽幽的,似乎可看不到盡頭。大廳兩邊的牆壁上懸掛著鐵架台,上麵‘插’著沒有點燃隻剩下一半的蠟燭。正中的水晶吊燈不發一絲光芒,不是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葉飛謹慎地環顧著四周,她身後如雕塑一般矗立的Miss.卓,左邊站著兩個瑟瑟發抖的‘女’生。
披散著頭發氣質柔弱的叫杜潔,紮著馬尾渾身顫抖的是烏紅星。她們是葉飛的同班同學,同屬於黎光大學。杜潔的姐姐三年前在黎光大學失蹤,烏紅星同在黎光念書的好友在兩個月前失蹤,她們失蹤前最後的、也是共同留下的線索都指向了幽靈古堡。
“這裏有兩條路。我們分成兩路。”葉飛低沉磁‘性’的嗓音在空曠的的空間裏有些空靈的錯覺,卻驀地讓人心頭一跳。
“就我們?”杜潔突然開口的聲音在黑暗中顯得特別尖利。
葉飛哂笑,似乎不太能理解小‘女’生的思維,“難道還會憑空跳出一個人不成?”
杜潔打了個寒顫,往烏紅星身邊靠了靠,“那好,我和紅星一組。”
葉飛縮了縮肩膀,做了一個無所謂的表情。
烏紅星深吸一口氣道,眼神緊緊盯著葉飛,專注地有點嚇人,“那你們選哪邊,左右?”
葉飛看都沒看那兩條樓梯通道,右手打了個響指,言簡意賅道,“右邊。”
“右邊?”烏紅星下意識的地重複了一遍,盯著葉飛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堅定地搖頭否決道,“不行,我們選右邊。”
葉飛低笑一聲,她身後的Miss.卓依然沉默似鐵。烏紅星指著葉飛手上拿的手電筒堅持道,“我們兩個比較膽小,你的手電筒亮些,把你的給我們用吧。”
葉飛沒說什麽,遞給Miss.卓一個眼神,對方心領神會地從掛在牆角的鐵架台上取下幾隻蠟燭。Miss.卓又不知從哪裏掏出了打火機,將蠟燭一一點燃,遞給烏紅星和杜潔一人一支。葉飛同時將手上的微信手電筒遞給了她們。
然後,葉飛、Miss.卓與烏紅星、杜潔兵分兩路,一左一又。
狹小窗口,厚重的石牆。耳邊背後隻感覺‘陰’‘陰’發冷,隱約有流動的風聲。葉飛手中持著蠟燭,微弱的燭光恰恰照亮前方的幾節樓梯。
“小姐,你如此紳士,會慣壞這群‘女’士的。”Miss.卓古板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葉飛不回頭也能想象到此刻的Miss.卓定然是臉上麵無表情,說著這句話。
“平常人麵對未知的事物總會有恐懼之心的。”葉飛說起這話來又瀟灑又無畏,仿佛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似的,驀地又加了一句,“我可不想像潑‘婦’一樣跟他們吵起來。”
Miss嘴角一‘抽’,暗自腹誹,恐怕後麵一句話才是你真實的想法。
“啊——。”一聲尖利的‘女’聲劃破寂靜,那聲音尖利顫抖,夾雜著著無限的恐懼。
葉飛手上的蠟燭突然熄滅,葉飛和Miss.卓對視一眼,立刻向相反的方向跑去。
“卡。”場記板落下。
“哈,看這效果,我都覺得自己又拍恐怖片的天賦了。”吳森含糊不清道。他頂著刺啦啦的平頭,腳上依舊是一雙人字拖。嘴裏叼著一根‘棒’‘棒’糖,從椅子上站起來。
吳森一邊臉背光,一邊臉藏在‘陰’影中,怪嚇人的,身邊的小助理還有魁梧的攝像大哥都忍不住遠離了吳森幾步。
“怎麽,吳導下部片子準備拍恐怖片?”陸夕剛剛走過來,聽見吳森念叨著恐怖片幾個字,忍不住打趣道。
吳森搖搖頭,做了一個保密的表情,嘴裏含糊不清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陸夕忽然想到了飾演烏紅星和杜潔的兩個小姑娘,朝林寧和吳森笑著道,“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兩個小姑娘看見了什麽。”
吳森當然知道密室裏放的是什麽啦!當初這個道具還是他惡趣味的和道具組一起製作的。於是吳森擺擺手道,“不了,我去看看各部‘門’的進程,你們去就好。”
陸夕和林寧頗有興致地去了。
透過低矮的半拱形圓‘門’,陸夕見飾演烏紅星、杜潔的兩個年輕小演員一邊和身邊的工作人員嘰嘰喳喳,一邊對著抱著兩具骷髏自拍,神情止不住的得意。
飾演烏紅星的看到陸夕和林寧,還向她們招手,“前輩,你們要不要也一起來拍個照啊。”
林寧聽了這話,很自high地跑過去和一群年輕人一起打成一團。
《神探葉飛》劇組的氛圍從開拍起就非常輕鬆,工作人員還有演員經常自拍一張,上傳微博。最為劇組最大的吳森也沒有對他們太過拘束,隻要求在不透‘露’劇情和保密協議的情況下隨他們玩去。
陸夕都懷疑吳森這節奏拍的不是偵探劇,而是走錯喜劇片場了。
“陸姐。”人未到,聲先聞。紀琮從不遠處走來,手中拿著一件薄外套遞給陸夕,道,“陸姐,這裏冷氣開得有點大,不要凍著涼了。”
但是陸夕捕捉到紀琮的眼神有些躲閃,簡直不敢和她直視。陸夕忍不住調侃道,“小紀同學,你是不是瞞著我做了什麽虧心事?”
“陸姐?”紀琮小心翼翼地開口,“如果我說我泄‘露’了你的個人信息,你不會殺了我吧?”
“喝!小紀同學,你還真是膽子‘肥’了。”陸夕做了一個要拎紀琮耳朵的動作,那紀琮竟然傻傻的站在那裏不動,陸夕忍俊不禁改變了方向,朝紀琮的肩膀上輕輕一拍。
陸夕自然是相信紀琮的,相信紀琮不會做對她有害的事情,看他這副‘欲’說還休的模樣就知道紀琮不肯如實招來了。陸夕也沒有強求,但是很快陸夕就知道紀琮是把消息給透‘露’給哪位了。
一天的戲份結束,和紀琮吃過晚飯,陸夕就直接回昌平‘花’園了。陸夕四處張望、躲躲藏藏地回到家裏。她上次聽了紀琮的建議也有考慮過該換一個住處了,當然這得等一年合約期滿。
最大的原因還是上次,不知道是誰爆出她住在昌平‘花’園。那段時間,天天有人堵在昌平‘花’園大‘門’口,她接連好幾天住在外麵的酒店。她不得不感慨大天|朝人民的娛樂‘精’神之高,令人敬佩。
陸夕自從出院後就換了一個手機號碼,現在手機上存儲的還是後來慢慢加上去的。陸夕剛剛關上防盜‘門’,鞋子還沒來得及換。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陸夕一看是個本地的陌生號碼,尾號極其霸氣,四個八。
滑動接聽。
陸夕將手機夾在耳邊,一邊脫鞋。
“陸夕。”
那邊傳來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溫潤低沉的,陸夕覺得耳朵有些癢癢的。陸夕回了一句,“恩,是我。你誰?”
那邊似停頓了片刻,倏地低低地笑了,“我說你怎麽從來都不打我電話,有事也直接去公司找我,原來是是換了手機號碼沒有存我的。”說到最後幾個字語氣隱隱有一絲失落,似乎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陸夕聽出了是蘇世安,有點惶恐對方這麽晚還打電話來過來。陸夕右手取下手機,走到桌子前給自己倒了杯水,撒起謊來眼睛都不眨下,道,“以前的手機壞了,所有的電話號碼都清空了。”
蘇世安似輕笑了一下,莫名聽的陸夕的臉上也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容。他的緩緩道來,似悠揚的音樂,“陸夕。還記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你的夢想是什麽嘛?”他頓了頓,聲音似乎從遠古傳來,“你說你要成為下一個喬影,像她一樣站立在娛樂圈的頂端……。”
陸夕好像第一次從蘇世安口中聽到喬影這個名字。喬影這兩個字在蘇世安舌尖發出的聲音帶著某種感慨和懷念的味道。陸夕的心莫名一顫,她在自己的記憶裏展開了鋪天蓋地的搜索,她不記得她的人生軌跡與蘇世安有過聯係。
陸夕平複了心中的不安定,以極其溫和平緩的聲音回答道,“我沒有忘記,現在我正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蘇世安靜默了片刻,道,“……我不知道,現在有時候突然看著你,卻突然和另外一個人重合。”蘇世安越說道後麵聲音越發地小,仿佛這是他內心越隱秘的過往。他倏地開口,“你覺得人死還能活過來嗎?”
“不會,逝者已矣。”陸夕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生者如斯。
蘇世安似歎了口氣。
……
掛掉電話後,陸夕想了想,將剛才的來電顯示的備注標記上三個字——蘇老板。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卡到吐血,恨不得圍著‘操’場跑十圈==簡直‘欲’哭無淚……
感情戲弱渣腫麽破!!!一寫感情戲分分鍾出戲,刪了好幾遍重寫,累感不愛!
窩還是繼續走我的事業線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