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那次之後,陸夕在b市滯留了一個禮拜。元玨立下遺產,將名下的畫作和不動產都交給了陸夕和程曼打理。委托她們以三個人的名義建立一個慈善基金會,專注於孤兒和貧困孩童的救助。

陸夕前世還是喬影的時候,經常身體力行做慈善。這可能和她幼年的經曆有關,她對那些無人關愛的孩子總是充滿了愛心與耐心。盡管這些工程不是短短時間就能完成,還有些事情需要切磋協商,但陸夕隻在b市呆了一個禮拜後就飛回了h市。

生活還在繼續,陸夕隻能將所有的悲傷化作動力,更加潛心地工作,更加美好地麵對每一天。

時值盛夏炎暑,《蘭笙夢》劇組的拍攝進程並不落下,仍舊每日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經過大約三個月的拍攝,《蘭笙夢》的拍攝已進入尾端,進行最後的衝刺。

《蘭笙夢》的最後一場戲正好是陸夕第一次去試鏡的那場,杜若逼問段啟宏。

周雪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正在做準備的陸夕,她對陸夕上次快準狠地扮演出瘋狂幽怨的杜若尚還記憶猶新。不知道這次加入陸夕個人理解和獨特的表演風格後,會帶給她什麽樣的驚喜。

周雪掃視了周圍一圈,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遂拿著擴音喇叭喊了一聲,“各部門準備。”

劇組的最後一場戲,工作人員對此都非常重視,各個瞪大了眼睛觀望。要不是周雪不允許圍在現場觀看,怕打擾到演員,他們早就圍的裏三層外三層了。

置景部門、道具部門,還有主要演員迅速到位。

場務打下了場務板,“action。”

以前的段家大宅,即使到了夜晚,也是賓客滿堂。華燈初上,亮如白晝,都城人莫不羨慕段家的豪華氣派。

可是經曆了種種,段家早已經分崩離析。大哥段啟誌勾結外人,卷走了段家的財產,不知蹤影。大奶奶楊秋芳被休棄回娘家後投井自殺。三妹段如悅嫁去了外省。

此時的段家大宅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喧囂,寂靜地沒有一絲人煙。宅子的大門鐵漆斑駁掉落,花園裏花草無人打理,雜亂地毫無美感。

段啟宏走進房間,從和杜若結婚起,他踏進這間房的的次數少之又少。

房間的麵積很大,擺放著價格不菲的家具,卻還是空蕩蕩的,看上去寂落極了。杜若坐在榻上,手中捧著一本線裝書,低頭閑閑地看著。在段啟宏的角度,杜若的側臉溫柔而美好,他心中一動。麵對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他竟然有些不忍心。

驀然腦海中劃過那些大義,蘭笙的脈脈情意,他的心立刻堅定下來。段啟宏快步走到杜若麵前,將休書往榻上的小幾上一拍,“從係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要回杜家還是繼續住在段府都無所謂……我和蘭笙要去南方了,你多保重吧。”

杜若依舊保持著這個動作,段啟宏以為杜若一時帶愣住不能接受,卻聽見杜若涼涼地喚了一聲,“段啟宏。”這個場景和記憶中某個畫麵漸漸重合起來,還記得當年他去杜家提親時,他和杜若初見。杜若下巴微微抬起,用一種好像看透一切的目光睨著他,冰涼的聲音從她口中冒出,“段啟宏。”

段啟宏第一次見到杜若,就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女人。他一直覺得杜若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誰都看不上。這樣的女人簡直不是娶回來做妻子,而是膈應自己的。

現在他終於要和她說再見了,段啟宏心中又是慶幸又是愉快,但不知為何又沒有想象中那樣擺脫的釋然,反而生出一種戚戚然。

杜若抬起頭來,雙眼出乎意料地微紅,她纖長的手指劃過平坦的小腹,以一種及其平淡仿佛與自己無關的語氣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的孩子……你有沒有想過我?”

這樣極大的反差令段啟宏錯愕,心裏亂作了一團。杜若這樣是在乎他?可是為什麽又不像。他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杜若見段啟宏半天沒有聲響,似想明白了什麽,她搖了搖頭,語氣依舊是淡漠的,可若細細傾聽,還是能發現其中的不同,“不願意是嗎?”

段啟宏的心思有了一瞬間的動搖,卻立馬向後退卻了幾步,“不行……不行。”他重複了幾遍,不知道想說服誰?

杜若驀地眼中幽深了一片,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譏的笑。她將手上的書扔向了段啟宏,惡狠狠道,“我得不到,你就去死好了!”

段啟宏被打懵了,他立刻轉身就走,卻在臨近最後一腳時,往背後最後看了一眼杜若。

杜若望著段啟宏走遠的背影,好像雕像一般凝滯。

“卡,好。”周雪猛地一拍大腿,激動地站起身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杜若貌似無心,卻在最後一刻流露出這樣的神色,又似乎在意。段啟宏看似無情,卻心底存著一絲念想。就是這種似是而非的樣子最是動人。

陸夕在試鏡的時候這段戲表現的是一種極致的爆發力,可能是想快速的抓住評審目光,看到她身上的演技。想起當時陸夕也有可能抱著戲弄王副導的心思,周雪就差點忍俊不禁。現在在編劇對杜若這個角色的調整後,陸夕以一種能加平和內斂的感覺演出來,卻別有一番滋味,更多的留白讓觀眾區細細品味。

杜若這個人究竟是有心還是無心,應該是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看法,畢竟一千個觀眾心中一千個哈姆雷特。

周雪見周圍的工作人員動作比平時更加迅速了幾倍,迅速的收拾起來了機械器材、道具背景。心中了解他們為了早點趕去飯店聚餐的心思,也忍不住會心一笑。周雪見陸夕朝這邊來,她朝陸夕點點頭,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陸夕,你很不錯,以後有新戲我一定通知你啊。”起初周雪是給陸夕加了友情分讓她來出演女二的,現在她千真萬確地被陸夕的演技和人品折服才這樣說的。或許她還想看看陸夕真是的水平到底在哪裏。

周雪的話一言九鼎,她這般說就是鐵定打了包票的。周雪在電影圈的分量不可估計,她這樣說無論出於什麽目的,都是真真正正有分量的錦上添花。陸夕望著周雪的眼神清澈透亮,誠懇道,“謝謝你,周導。”

關於這次聚餐的地點,一開始洛雨珊是建議去樂天最貴的海鮮酒樓,當然這個提議被周雪無情地否決了。他們就吐圖一個氛圍,誰累了這麽久,還想連吃個飯都端著。

最終大家一致通過的是樂天的十味人家,這些常年跟著劇組跑的工作人員幾乎吃遍了樂天影視城,公認最適合聚餐的還是這家店。十味人家二十四小時營業,飯菜也便宜大碗,老板老板娘特別熱情好客。

周雪大手筆包下了整個二樓,夜幕還未降臨,熱騰騰的飯菜就擺滿了一桌。正是酷暑,氣氛又格外熱烈,大家動了幾筷子的熱菜,就拿起冰涼的啤酒開始拚酒。

老板熱嗬嗬地將一箱一箱的啤酒端上桌子,不過一會兒,地上就擺滿了空酒瓶子。周雪作為導演,平時一副火爆脾氣,卻也和手下的工作人員混的極好。周雪有個外號叫千杯不倒,在飯桌上極為豪放,大夥一個個上去給周雪敬酒。周雪笑嗬嗬地來者不拒,一瓶一瓶地下肚,她臉上都不見紅。意識也很清醒,倒喝的那些大男人最後叫停。

看著周雪如此姿態,陸夕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前世作為喬影她就十分不擅長喝酒,她被人私底下叫了一個外號——一杯就倒。和她合作過的導演演員每次都會特別照顧她,經紀人洪姐也會為她擋酒,現在,這種情況有些懸。陸夕朝紀琮那一桌一看,紀琮被那桌一群男人拉住了拚酒,不讓他離開。陸夕收回目光,看自己這一桌主演氣氛也及其熱烈。隻除了洛雨珊和她自己,洛雨珊高冷的模樣生人勿進,靠著椅背不知在想些什麽。陸夕是對自己酒量不行已經思維定式了,不敢上前湊熱鬧。

“陸夕,喝一杯嘛,難道不給我們這麽多人麵子。”李雅靜將一瓶啤酒推到陸夕麵前,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這時候洛雨珊倒和一群人熱絡起來,紛紛勸說陸夕喝酒。陸夕瞥了起哄的人一眼,淡定地將啤酒倒進了玻璃杯,淺嚐輒止地抿了一口。冰涼的**順著她的喉管往下流淌,並沒有任何不適感,索性陸夕就放心地加入了拚酒大群。

這種熱烈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半夜還沒有消退,陸夕醉酒的後遺症卻突然冒了上來。之前喝了那麽多都沒事,卻不知道潛伏期這麽長。陸夕自我感覺非常不好,在最後清醒的時刻陸夕拉走了紀琮,和眾人道別後迅速離開。

涼涼的夜風吹散了一絲醉意,陸夕扶額,眼前差點出現了幻影,她嘟囔道,“紀琮!紀琮!紀琮!”

身旁的紀琮的酒量還好,此時他的臉隻是微紅,並沒有任何神誌不清。他扶著陸夕的胳膊,無奈道,“陸姐,有什麽吩咐小的去做?”

“我的手袋……你去拿。”陸夕搖頭晃腦,拽著紀琮的衣袖,好像紀琮不答應這件事,她就一直不放手。

紀琮看著陸夕現在的狀況不怎麽好,提議道,“要不打個電話讓林璿帶下來吧。”

陸夕使勁地搖著頭,臉上的表情幼稚地可笑,“不行,我就要你現在去拿。”

紀琮還有些不放心,卻拗不過陸夕,隻得答應。

陸夕此時渾渾噩噩,簡直不知身在何方。一股強烈的暈眩感襲來,陸夕重心不穩,身體頃刻間往後麵倒去。陸夕盡管此時酒醉,但是危險預感還是有的,嚇的她閉上眼睛。

疼痛感並沒有如想象中如期而至,陸夕隻感覺她的側腰被一雙有力的手掌拖住,溫熱的氣息包裹住陸夕全身。陸夕猛地打了個寒顫,趕緊往後退了幾步,穩住重心。搖搖晃晃的她半眯著眼睛,借著燈光看到了對麵男人的臉。

“鍾致炎?”

捉蟲!

聽說入v章節不怎麽好修改,那我就在這裏捉一下前一章的蟲子==

“自從上次紀玫生日會上與陸夕的短暫相處,他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陸夕了。”這裏時間有問題!改成→“自從上次紀玫生日會上與陸夕的短暫相處,除了上次在公司偶然一瞥,他已經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沒有見過陸夕了。”

(為何總覺得這個錯誤如此之蠢……捂臉!)

聽說賣賣萌,妹紙們就會撒花花留評評,這素真的嘛= ̄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