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番外?帝原重
元帝殿的最高處有一座高樓，高聳入雲霄，那裏麵住著靈界祭祀。祭祀有占卜預知未來的能力。現任祭祀名遙寂，紅顏銀發，額前一點朱砂，他大概是靈界最美的人。隆重的黑色祭祀袍穿在身上說不出的神秘莫測。那雙幽暗的鳳眼透著萬古枯寂。此時正透過一麵鏡子看著霧氣彌漫的高塔外麵。
一個紫衣華貴的人從霧中行來，穿過一層層階梯，一直走到祭祀所在的塔頂，再走進了祭祀所在的屋子裏。
兩人相對而立，若是有他人在場一定會被那種無形的氣場攪得呼吸困難。盞茶功夫過去了，祭祀遙寂肉白色的唇開啟：“陛下今日來這裏是要問何事？”
帝原重一般不會來高塔請祭祀預知未來，就好比這次攻打妖界，他沒有讓祭祀補吉凶。但他已經不得不來了，那個倔強的身影無時無刻不在他腦子裏出現，每每夢見那人的表情就有種刻骨的心痛，這種痛感與日俱增，連他都震驚，隻是一些少年時期的不明朗的相處歡樂的畫麵以及那混亂的一次擁抱，為何會留下如此深刻的痛。當他絞盡腦汁思考的時候，一些畫麵讓他覺得熟悉又陌生。他明明能回憶起和花雲鑒相處的每一個場景，但是總覺得少了什麽。漸漸地，他發現，自己遺忘了當時的心情，有的畫麵，看上去他們應該早已兩情相悅的。否則，他無法解釋那時候自己對那人做的親密舉動。他們明明從小相識，但是他在相當長的時間裏卻對那人的記憶相當淡薄，淡薄得好似忘了任何與他親密的事情。他到現在都疑惑為何失去他會有一種挖心之痛。隻要一想到再也看不到那人就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陛下，你有心魔了。”遙寂聲音毫無起伏。
帝原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毀滅欲，聲音孤冷道：“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
遙寂當然知道帝原重問的是誰，但是這次他真的不知道那人在何處。除了知道他在其他空間界外，無法知道他的具體位置，那人的命運一直都在變。幽暗的眼看向帝原重又好似已透過他看向了無盡虛空：“不知。”
帝原重倏然色變，聲音沉沉道：“你不是能預知一切的嗎？”
遙寂隆在長袖下交疊的雙手換了換：“我無法告訴你他在那裏，但是我可以解開你的迷惑。”
帝原重眼神微閃：“我和他很久以前就相愛了？”
遙寂：“是。”
帝原重：“我需要知道一切。”
遙寂開始述說。
原來，將花雲鑒帶回來元帝殿之後，遙寂預測到花雲鑒會成為帝原重的劫難，上任原帝本欲將人除掉，遙寂阻止了，說花雲鑒的命不該在此時終結。當帝原重與花雲鑒相愛的時候，上任元帝為了阻止他們相愛，想了一個辦法，在不抹去帝原重的任何記憶的情況下將帝原重的感情抹去。隻是沒想到抹去的感情在後來又滋生了，反反複複，帝原重一共四次動情，而每次才萌動就又被抹去了。
仿佛一道閘門被打開，過往情思如潮水般湧來，帝原重恨，恨知道一切的祭祀遙寂，恨他的父親，恨一切傷害過他之所愛的人，恨自己太自負，總以為一切都在掌控中，可結果才知道一切都被人掌控。
望著帝原重轉身離去的背影，遙寂幽暗的眼裏一道光閃過。在遙寂漫長的生命記憶中，還沒有一個人被抹去了對一個人的情感後還會反複滋生的。即使再次有愛也不再會愛上同一個人，而帝原重他居然四次愛上那個人，不，加上這一次是第五次了。那人究竟有什麽特別之處，竟然讓一向冷酷決絕的帝原家的人愛到那個份上。不過就憑那人的過去未來，自己都看不清，倒也確實算特別了。那個人的命運似乎也影響到了他周圍關係密切的人，現在帝原重的命運也模糊起來。遙寂臉上露出了一個笑，他已經孤寂太久，未知的東西讓他期待。
紅蓮如火，妖異地燃燒著，那麽灼熱，仿佛要恣意地焚盡生命。帝原重如最近的每一天一樣，站在岸邊盯著大片紅蓮，一切的情緒都隱藏在那深邃的眼裏。
古翊聽說帝原重忽然間攻打了妖界，覺得很奇怪，帝原重會因為何事在這個時候做出攻打妖界這麽不明智的決定？還把旗下四大將軍之一的司右將軍免職入獄，連自己的愛人都關進了大牢。出於好奇他決定親自去問問帝原重本人。
這時，古翊正被帝原重盡忠職守的屬下攔在蓮池院的門外，一板一眼地說：“陛下吩咐，這裏除了他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
古翊已經在元帝殿會客廳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了也不見帝原重。據丫鬟說，他家陛下此刻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去打擾，隻能委屈他多等一會兒了。古翊向丫鬟問清楚了帝原重在何處後，不顧丫鬟勸阻徑自去尋人。沒想到這個明明不是禁區的地方居然不讓人進去。無法，古翊隻好轉個彎，悄悄潛進了進去。隻要不是涉及機密的禁地，進去了最多惹得帝原重不高興。
險之又險地避開帝原重的攻擊，古翊趕緊道：“是我。”
帝原重眼都沒抬一下，冷聲道：“何事？”
古翊一襲雲紋白衣，悠然行到帝原重旁邊：“我來是為何事你還不知道。為何忽然撕毀約定攻打妖界？”
與妖界的戰爭已經展開數月，雙方都損失慘重，但是帝原重沒有停戰的意思，妖王也沒有停戰的意思，這已經引起了神殿的關注。
帝原重：“你無須多管。”
古翊仔細端詳帝原重，這人怎麽忽然好像有什麽地方變了：“發生了何事？聽說你將心愛之人都關進大牢了。”
帝原重眼神明滅變幻，聲若九天寒冰：“心愛之人，他也配。”
古翊驚道：“帝原重，你這是——”
帝原重：“神殿可有專門的空間跨越法？”
古翊：“你問這個做什麽？難道你想修習？”
帝原重：“是。”
古翊：“以你之能，早已可以實現空間瞬移不是嗎？”
帝原重：“我要的不是跨越本次元的空間，而是其他的位麵。”
古翊驚：“其他位麵？這是神才能去的，除非你修行突破神級。”
……
靈界和妖界的戰爭在持續了一年半後，終於在元帝和妖王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後停止了。停戰後，元帝閉關了，一切事務交給了帝原孤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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