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煙則在此時幫忙著上前接過了水桶,把它放在左邊水桶的旁邊,唐槿雲這才有機會細看了白昭南一番,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怔怔出了神。
飛紅袖在桌幾上一邊把水餃平分到小碗上,一邊奇怪地問:“姐,你要這麽多桶水幹嘛?一桶用完了,它明天還會提來的。”
唐槿雲收回了眼神,隻朝她訕笑了一下,而沒有開口闡明。
“哎,你就別瞧了,咱們都快要是皇上的人了,雖然白公子風流倜儻,你就死了這個心吧,”飛紅袖見她不說,又把話題移到了白昭南身上,亂猜一通,“況且,白公子早已經和人家訂親了。”
“哎喲,這有什麽的,白公子人不僅長得風流倜儻,還武藝超群,少年英雄,一把‘驚雷劍’,打遍西南無敵手;西南西中一帶提到‘驚天小白龍’的,哪有一個姑娘不傾心的?亙姐姐也是英雄惜英雄而已。”杜月兒在旁邊也忍不住插上兩句,硬是替唐槿雲解圍。
唐槿雲本來就沒有這種心思,但聽見有關於他們的傳說倒也嚇了一跳,她想不到,白昭南還是這麽一個出色的男子。轉而無所謂地笑了笑,提起筷箸,挾了一片牛肉幹入口,咀嚼著不說話,隻聽八卦。
提起了白昭南,她們又不免提到楚問天作一番比較,“楚公子也不錯,儒雅文靜,磊落光明。”
“可惜了,他憂鬱寡言,一副不把女人放在眼裏的樣子,討厭死了,”杜月兒這時卻又撇撇嘴,還不忘了扯上令狐煙,“依我看,倒是適合這位令狐小姐。”
“啊,不,”令狐煙正要端起自己那碗水餃,見突然扯上她和楚問天,臉不由得一下子紅到脖子根去,連連否認不已。
“算了,就你這慫樣,人家還是看不上你的,”飛紅袖挾了一粒花生入口,滿足地吧吱吧吱地嗒著嘴,一下子就說開了,“我聽哥說,楚公子原來就結識了一個武林盟主的女兒,武功高強,貌若天仙,但可惜武林中人不喜歡和官府的人交往,最後他們就被棒打鴛鴦了。”
“搶唄,”杜月兒不無鄙視地評說,“現在的男子真是的,有那個色心沒那個色膽……”
忽然,收到飛紅袖的一個眼色,便瞧向正要低頭輕咬著水餃的令狐煙,不由一下子頓住了下麵的話。
令狐煙也似乎感到她們正往她這邊瞧來,把頭低的更低,雙唇隻是反複輕咬著水餃皮,不吞不嚼的好一會兒。
唐槿雲在一旁又挾了一塊牛肉幹,邊咀嚼著邊聽她們的八卦,忽然她們一下子停了下來,她也不由地隨她們的眼神瞥了令狐煙一眼。
頓時,整輛馬車都充滿了同情的氣氛,令狐煙忽然放棄了輕咬,把那水餃又滑落在碗上,微微抬起頭,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卻強笑說:“怎麽說著說著又不往下說了?放心好了,我沒事,你們繼續說吧。”
飛紅袖這才輕籲了一口氣,轉而又對杜月兒說:“那咱們就說說那個新加入的馬大人吧,聽說他就是‘西北第一快捕’呢。”
“馬大人?我不認識,你又從你哥那裏八到什麽內幕消息,就直說吧。”杜月兒挾了一片油雞,邊咀嚼著等她說。
“那算了,反正他也沒有什麽好說的,”飛紅袖一愣,覺得一個人說沒意思了,便輕揮了一下衣袖,也挾了一片牛肉幹進嘴裏,“都已經是成了家的人了。”
就這樣,唐槿雲上了馬車後,第一頓午膳就是在她們的八卦中吃起,馬車裏不時爆出她們談天說地的笑聲,讓唐槿雲難以置信,她們的笑聲背後到底還藏有怎麽樣的秘密?
用完午膳,杜月兒需要小解,便拉開馬車篷門右側的那繡花布圍掛起來的方形一角,角上有一小塊木板,揭開它可以看見下麵的凹麵圓槽,槽下麵有一個圓洞;唐槿雲很奇怪,杜月兒便告訴她,這個叫做“玉液漏”,圓洞下麵連接有打通的大竹節,以方便她們的小便流到車下的路麵,這樣子,人就可以方便在車上小解,不用停車下地,耽誤行程了,而大解則沒辦法,所以,才會在卯時時分定時一起大解的。
說著,杜月兒幹脆不掛上繡花布,就在她們的眼前,直接給唐槿雲表演如何使用那個“玉液漏”,然後,勺起左邊尖桶的水來洗手。
唐槿雲正愁著這大姨媽來了,小解的時候不知道該怎樣清理,才想著向白昭南多要一桶水,以便在車上的板中把它們緩緩稀釋流下,不料,原來這馬車早就有了這麽一個設備,方便她們了,看來,這設計馬車的人,還倒是挺會為女孩子著想的嘛。
“那我也來試試。”她表現的對這便溺管樣子的“玉液漏”很感興趣,一把那桶水移到右邊角去,扯上了繡花布,也在裏麵卸下了那片護理翼片,撒了小便,清洗了一下,重新貼上了它,人也比之前舒適多了。
“嗯,果然挺文藝的。”她猜想這便是現代蹲廁的雛形,想不到這時代的人也想到了這個辦法,可她對那個“玉液漏”的名字感到更加親切可愛。現代把它們呼做“馬桶”,簡直就是醜化了少女如廁那一美態。
但觀杜月兒剛才如廁的模樣,一笑一顰更是令人怦然心動,那專注凝神的一瞬,就像小女孩般可愛迷人。
“挺文藝?”大家還以為她感興趣的是那個設計,便想到用文藝來形容那個設計似乎不太妥當,卻沒有想到,唐槿雲讚賞的隻是它的名字。
“嗯,”唐槿雲輕應了她們一聲,以為她們已經知道她剛才在護理。坐了下來,忽然轉向飛紅袖,一指她的裙子下麵,問:“要是你們來了那個,是怎樣解決的?”
“哪個?”飛紅袖愣是沒有明白過來。
“就是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會流出血的地方呀。”唐槿雲說出這話的時候,自己也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