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按下腰帶上的按鈕,解開了裹褲的彈簧機關,蹲了下來,從褲襠裏取出了一片生理護翼——為了方便全天候行動,她們女特工通常都會整天貼上這種生理護翼,以謹防錯過了那月事來的日子。
便溺完後,正想站起來,卻一眼瞥見那上麵隱隱摻雜著幾縷血絲,不由她微微一驚,“難道是大姨媽來了?”
她手上拿著的這種女特工專用的護理翼片,具有雙層防滲透,上下通風爽透,吸水力強,而積水性更強的優點,且配有一小瓶易於配製的消毒液,可以四五天之內,一邊吸水一邊釋放消毒液,能夠起到有效地清除有害細菌的功效;月經完後,易於清洗存放,可以多次複用,複用率為三至七年,唐槿雲一共領了十片,加起來的厚度和筆盒一樣高,很方便遠行攜帶。
她掐指一算,自己來到這個異世已經大半個月了,而自己又是在經期後三四天出發執行那毀壞實驗室任務的,想來此時也是時候了。
她重又飛快地貼上了它,然後這五六天也不用怎樣理它,它自然會替她處理好這一切。但是,卻還是少做劇烈運動為妙。
她若無其事地步出了布簾,杜月兒便逼不及待地喚她過去,杣她替補上她的位置,讓她先鑽進去方便,她也無所謂地為她們張簾放哨。
此時天氣漸漸入冬,冷風嗖嗖地從衣襟灌進裏麵,頓覺寒意透骨。放眼四周,這才意識到已經身處在一處陌生的曠野,隆城淡隱在後麵,天空一片灰藍。剛才和她們一連抬杠忘乎了一切,幾乎忘了亙哥哥那張堅毅而冷峻的臉龐,寫滿了悲壯與心酸;四顧之下,才發現,寒風透骨是因為自己孑然一人,自己孒然一人,是因為沒有了亙哥哥在身邊,也因為這樣,才會感到其實早已經到來的無情冬意。
然而,既然已經決定選擇了從此孤獨上京,以換來亙哥哥的平安,她一個人,就算孤苦伶仃一點也在所難免的了,幸虧,這樣的日子她早已習慣,如今這寒意,也隻是因為一時少接觸而略感陌生,不一會兒,她便會緩緩適應下來。她隻是希望,有機會再見到哥哥的時候,他還記得她曾經是他的小妹就是了。
陡地天空中出現了一個小紅點,卻是紅鸞時而出現,時而隱去,不緊不慢地跟著她,這倒讓她那微涼的心緩緩地多了一些人性的溫暖,教官就曾經跟她說,有時候,動物可比人還要有人情味,看來,教官說的沒有錯。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了,幾個人也輪流方便完了,飛紅袖她們重又卷起布簾,捧回車上,正當唐槿雲準備上車的時候,飛紅雪他們卻在這時候飛馬過來,停在她的跟前。
“亙小姐,在下乃西中飛紅雪,是本路秀女大軍的總督。”飛紅雪他們在馬上都朝她客氣地抱拳一揖,自報家門。
唐槿雲這才知道,眼前這披著大紅披風騎著白馬的帥哥叫做飛紅雪;而白衣錦裘穿的像個富家公子的叫白昭南;瀟灑背刀,卻又略帶憂鬱的叫楚問天;那個老實交巴,手持水晶杖的那位隆城總捕頭,她印象最是深刻,原來他就是馬承宣馬大人。四人的年紀也不大,幾乎可以稱得上全是少年英雄。
“那又怎麽樣?”她不明白他們向她自我介紹的意思,便淡然地一說。
其他人看見了這麽多高手大人都擠到一塊去,向剛才一刀定全城的那個秀女抱拳行禮,不由驚訝他們怎麽對她這麽客氣了,而那個秀女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態度呢。
“之前多有冒犯,請亙小姐海量,多多包涵;卻得知亙小姐智勇雙全,天縱奇才,頗有做捕快的潛質,要是咱們路上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還請亙小姐不吝賜教。”馬承宣抱拳說得言懇意切。
唐槿雲心想,也總算你們不算一群庸才,還看得出我有當捕快的潛力,要知道在現代,我們可是警察中的精英精英再精英,每個人一畢業,就是副廳級的幹部;無論是武功身手還是刑偵手段,反追蹤技術等都躋身國際,能夠站在每一個特警的前麵。
不過,你們也不賴呀,還有什麽要請教我的?就算我跟你們說起那些現代新偵察手段,武功身手,你們也不會懂吧。算了,管他呢,到時候瞎掰幾句就是了。
唐槿雲略一尋思,但見他們還在盯著她,等著她的回複,她便迎風微微一笑,“沒問題,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眾人聽了,不由眉頭輕皺,似乎被她之前的三個條件嚇怕了。白昭南說:“亙小姐,請說吧。”
唐槿雲笑說:“我們的車上可不可以多要一桶水?”
“這個可以,其實,如果你們有什麽需要,可以叫捕快傳達給後麵的廚子,他們會給你們送來的。”飛紅雪劍眉一軒,在心裏暗籲了一口氣,便給她解釋說。
“嗯,挺好的。”唐槿雲瞥了長長車隊的後麵,根本望不到廚子的馬車,反而整條路就剩下她一個秀女了,便點了點頭,轉身登上了馬車,彎身鑽了進去。
留下飛紅雪四人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飛紅雪這才悻悻地一揮手,“好吧,重新上路,各位大人,請回到自己的轄段,保護好她們。”
三人一起稱喏後,拍馬而散。
“姐,你武功很厲害呀,聽說,你還和他們都交過手了?”一進馬車,還沒有等唐槿雲坐下,三人的眼神都充滿了盈盈亮光地瞧著她,連令狐煙也不例外;她們剛才也掀起窗簾盯看著那一幕,把他們和之前的一刀定全城的情景重合,她們又自然地想起之前有關於唐槿雲的種種傳聞,似乎都沒有見過這麽強悍而年輕貌美的少女,一時間心中敬意油然而生,儼然成了她們心目中的偶像似的。
“你們怎麽知道的?”唐槿雲在榻板上坐了下來,故意微微一怔地問,其實,剛才在城中她鬧起了那麽大件事,許多秀女也都掀窗簾而看,她也有瞥見的。
“從窗簾看的呀。”飛紅袖一指車廂兩邊的小簾窗,其他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嗬嗬,我也隻是唬嚇唬嚇他們而已,”唐槿雲輕描淡寫地應對著,忽然朝飛紅袖眯眼望去,“對了,你叫飛紅袖,他叫飛紅雪,你們倆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