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焦都頭因欲掩飾自家無能,竟謊稱蘇家與山賊勾結。言說蘇家莊的莊客之中,混入了許多山賊強人,為首的是一頭陀,功夫甚是了得。且聲稱自己乃是獨自追過去,寡不敵眾,這才被打敗而歸。焦都頭本是瞎編謊話以遮羞,豈料卻是歪打正著。
崔明榮聽得稟報,頓時大怒道:“拒不停下接受盤查,還敢圍攻都頭,必是盜匪強賊!”
又道:“賊寇竟敢穿州過府,大肆販賣騾馬,如此猖獗,速請本州兵馬都監過來共商剿賊大事!”
不多時,鈞州兵馬都監施文遠匆匆趕來。
崔明榮麵色陰沉,將自己令焦都頭追趕武鬆等人,欲喊停問話檢查,卻遭武鬆等人拒不停留,反而打跑焦都頭一事告知施文遠。
崔明榮道:“如今賊寇橫行,竟敢拒停不接受盤查,還敢圍攻都頭,我鈞州之地豈能容他們放肆?施都監速速出兵將其捉拿。”
施文遠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大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焦都頭言對方是山賊,不知是哪個寨子的山賊?姓甚名誰?又有多少嘍囉?”
焦都頭忙道:“前些日子曾經查過對方路引,乃係鞏縣蘇家莊人。”
施文遠道:“鞏縣乃是河南府之地,大人何不去信河南府,請河南府代為緝拿?”
崔明榮怒目而視,道:“鞏縣歸屬河南府,本官豈會不知?隻因對方抗命拒停不接受盤查並非重罪,圍攻焦都頭亦未傷人。此等莊子若勾結匪類,平日裏官府裏必然也多有打點。非殺人重罪之事,去信過去,定然上下包庇,找個說辭保他無事。”
施文遠心想,你既然知道不是重罪何必興師動眾?
不過他沒敢直說,隻道:“大人,此去鞏縣途經嵩山,路途險阻,匪寨林立,並非易事。”
崔明榮道:“匪寨林立,正好沿途掃清,一網打盡!”
施文遠心想你說得輕巧,不過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隻道:“嵩山歸河南府管,且匪寨多在險要之地,易守難攻,若無攻城器械恐怕難以拿下,此事還請大人三思。”
崔明榮怒道:“你這膽小怕事之徒,枉為兵馬都監。本官上任伊始即立誓要掃清山賊,保境安民,重通商路,還百姓一片樂土,豈容盜賊猖獗?你卻推三阻四,究竟是何居心?若你再不出兵剿賊,本官定要上奏朝廷,治你的罪。””
原來,崔姓乃是望族,“五姓七望”之一,聲名顯赫。然時過境遷,如今已漸趨沒落。崔明榮心懷壯誌,欲借剿匪之功成就一番事業,以重振崔氏家族昔日之榮光。
施文遠一聽,心中明白,新任知府早已決定要剿匪,就算沒有這個事也一樣要去剿匪的。
他深知若是被知府上奏朝廷,自己必然沒有好果子吃。無奈之下,施文遠隻得硬著頭皮說道:“大人息怒,下官並非不願出兵,隻是顧及邊界歸屬。既然大人如此堅決,下官領命便是。”
隨後,施文遠匆匆回去整頓兵馬,準備出兵剿賊。雖然心中不情願,但在知府的壓力下,他也不敢懈怠。
鈞州廂軍共二千人,施文遠便留一千人守城,自帶一千人前去剿匪。
幾日之後,便到了太平寨。
韓萬裏關閉寨門,固守不出,太平寨所在地勢不高,然而,山勢平地拔起,甚是險要。山上寨子,原本亦是軍寨,頗為牢固。
施文遠軍士止有兵甲弓箭,沒有攻城器械,他也不想強攻,就在太平寨山下古驛道中間紮營,相互對峙,每日讓軍士隔柵欄搖旗呐喊叫罵,實際並無交戰。
不過如此一來,等於把均州到西京到鞏縣這條古驛道徹底封斷了。
再說武鬆一行趕騾馬回去托蘇太公售賣,還專門告知此事,問蘇太公要不要搬上山寨?
蘇太公道:“無妨,他說我通山賊又不曾有實際憑據,你又不曾傷人,就算官府來問,隻說趕的騾馬太多,恐錯過了落腳行程,不敢逗留,也能推搪過去。”
武鬆道:“如此甚好。”
又與蘇太公商定,若官府問起騾馬通行嵩山的事,隻說向山大王交過路費便準許通過,若再問是哪個山大王,便說以前販騾馬的董浩三的兒子董武,因父親販騾馬時被山賊馬老六所殺,為報父仇上山,殺了仇家之後當上山大王,其人為父報仇上山的,天良未盡,且其父昔日曾經販馬,故準許我等交一筆過路費後,打他的“武”字旗通過。
一切商量妥當,騾子也全數脫手,武鬆帶著售賣騾子的銀子返回山寨。
武鬆離開數日之後,鞏縣張都頭果然帶了一隊公人前來拿蘇太公問話,蘇太公按與武鬆商量好的詞回答,
昔日騾馬販子董浩三,大家都認識,董武替父報仇的故事,更是遠近皆知。這番說辭雖不是滴水不漏,也能應付過去。
平日蘇太公與縣令、都頭都是慣熟的,蘇太公又給張都頭送上十兩銀子,給縣令送上五十兩銀子,便回報一個“查無此事”,不了了之。
武鬆回程沿途把老廟山、五指嶺的賬給結了,又讓陳寧把銀子送去給韓萬裏,把賬結了,又打賞了隨行莊客,最後武鬆還剩下4200兩。
陳寧結賬返回,報告武鬆,剛到太平寨,鈞州兵馬都監施文遠就領兵殺到,駐紮在太平寨下,道路斷絕,陳寧是繞後山崎嶇小路回來的。
販騾子的事看來是無法繼續了,那就先搞內政生產。
此時已經是三月下旬,正是春耕時候,教主武鬆下令全體教徒均要投身生產農事: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寨子周圍農戶逃走,留下大量的荒蕪田地,武鬆要求全部複耕。
又讓莊客去買來雞鵝豬羊飼養。
教內設立豐旺閣,寓意豐衣足食,興旺發達。
以蘇勝青為豐旺閣閣使全麵負責生產。
蘇勝青跟師父坦言自己一介書生沒有農事經驗,尤其是畜牧方麵,擔心管不好,
武鬆笑道:“這個簡單,張榜招募有養殖經驗者,人人可以報名,將禽畜平分給報名者飼養管理,約定半年後看誰養得好就提拔為豐旺閣管事。另外,醫生、鐵匠、木匠、泥水匠、種植等也是同理,先前登記有工匠經驗者均可以選出加以任用。”
蘇勝青大喜,連忙去張榜布告。
武鬆這邊開展大生產,魏節很快得知,親自過來參觀學習。
五指嶺原來的地盤,後麵是大山嶺,前麵是路,路對麵是範家門的地盤,幾乎就沒有種植的地方,
還好得了範家門,範家門周圍倒是有不少田地。
魏節回去之後也模仿武鬆在範家門周圍開展農耕生產。
老廟山張天縱得知,帶著董武也來拜訪順便參觀了一番,不過老廟山地盤在最外麵,可打劫範圍最廣,他又人少,目前錢糧不缺,隻是參觀,並沒有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