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到武鬆清點戰利,攻占了三個山寨,收編了嘍囉814人,金銀財物折合銀子約2700兩,糧食四千石。
這些戰利當然不能獨吞,老廟山借董武帶一百人幫忙,五指嶺借王碎石帶三百人幫忙,蘇太公借四十莊客,這些都是人情,都是要還的。
拿下盧崖寺之後,武鬆就讓人送信約五指嶺魏節、老廟山張天縱,約臘月二十八日在範家門一聚。約在這裏,主要這裏離倆家最近。
臘月二十七,郭泰、李雙福帶著售出六百五十頭騾子的所得九千一百兩銀子回到範家門,此外還有蘇太公以送給兒子蘇能文老師的名義送武鬆過年的十頭羊,一百隻雞,五十壇酒。
蘇太公有心了,這個年代,羊是貴物,因為姓趙的皇帝喜歡吃,結果大臣有錢人都模仿,以吃羊為榮,以吃羊為高貴,以吃豬肉為低賤。羊肉因此價格貴得離譜。
“辛苦二位去盧崖寺,頂替董武頭領連夜趕回範家門參加聚會。”武鬆又安排他倆去頂替董武駐守盧崖寺。
郭泰李雙福道:“我等心甘情願為大師效勞,不辛苦。”
......
臘月二十八這天,為了招呼二位頭領及隨從,把蘇太公送的十隻羊殺了兩隻,又殺了十隻雞,開了幾壇酒。另外範家門山寨裏也有十幾頭豬,殺了四頭,給嘍囉們也加菜。
“恭喜武二哥一舉拿下三個寨子。”
魏節、張天縱如約而至,二人一見麵就恭喜武鬆奪得三個寨子。
“多得二位哥哥幫忙,多得董頭領王頭領出力,武鬆感激不盡。”武鬆笑道。
董武亦笑道:“我實未做甚事,不過跟著武二哥走了一遭,觀武二哥大展神威罷了。”
王碎石道:“董頭領還殺了一個張德晉,我卻是真慚愧,一點忙也未幫上。”
武鬆笑道:“有你們在,嚇得他們直接投降,不然我一人怎敵得過這許多人。”
“哪裏哪裏,分明是我們沾了武二哥的威風,便無我們,武二哥隻需大喝一聲,言不投降便是死,他們同樣會降。”
魏節插話道:“哎呀,可惜我錯過了,我該親自隨在二哥身邊,瞧瞧二哥神威。”
“大哥、張哥,大家請坐,莫隻顧說話。”眾人一番客氣謙讓後,武鬆招呼眾人落座。
三個寨子,這個座位怎麽安排?
武鬆不擅長這些座位的安排,記憶中自己穿越前就很討厭這些酒桌坐席禮儀的講究,這些都他媽的官場文化!
可是水滸的世界,很講這套,梁山幾乎每次有人入夥,都要重新排一次座位。
武鬆想了很久,才想出一個安排:
讓人搬來一個大圓桌,讓魏節和張天縱並列上首座,左右兩邊董武和王碎石,武鬆自己,則坐在末座,背向大門,即是後世酒桌上菜的位置。
“兩位哥哥請上座,董頭領、王頭領兩側,武鬆陪個末席。”
“武二哥坐末席?斷不可行!”眾人齊聲反對。
一番無聊又必須的推讓,
最後,魏節道:“二哥若是坐這末席,我便陪二哥坐這末席。”
張天縱馬上附和,最終就變成正常坐席倒過來,武鬆坐末席,兩邊是魏節和張天縱,
隻是王碎石和董武二人看著兩個並列的傳統的上位,這怎麽坐?
還好董武機靈,叫嘍囉再搬把椅子來,依舊是坐在張天縱側後,
王碎石有樣學樣,最後五人吃飯,七張座椅,上位倆個坐空著。
坐定之後,武鬆舉杯道:
“佘無涯暗中勾結龐金剛與孫狼,密謀於我下次攜銀去販騾馬之時劫奪於我。幸得老神仙提前預警,不得已,武鬆隻得請二位哥哥相助,以收拾他們。此第一杯,謝二位哥哥援手之恩!”
魏節道:“你我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須如此客氣?”
張天縱也道:“武二哥不用這般客氣,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就是。”
武鬆舉杯道:“好兄弟!喝!”
“喝!”眾人舉杯一飲而盡。
一杯酒入肚,武鬆又舉起第二杯:
“董頭領、王頭領辛苦了!武鬆敬二位一杯!”
其實穿越者武鬆根本不喜歡喝酒,但是人在江湖,這酒是沒法戒的!比如此刻,人家幫你,你不得表示一下感謝麽?
王碎石:“不辛苦,武二哥客氣,我等不過跟在後麵看個熱鬧。”
董武:“不辛苦,跟著看武二哥神威是董武的榮幸。”
魏節的性格怎能讓他們三人喝自己一旁看著?
隻見魏節舉杯道:“哈哈,都是好兄弟,魏節也跟著二哥敬一個!”
魏節這麽一來,張天縱怎能自己獨坐看四人幹杯?
張天縱也舉杯道:“魏寨主說得好!都是好兄弟,魏節也跟著二哥敬一個!”
武鬆舉杯抱拳:“感謝感謝!喝!”
“喝!”眾人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就恭賀二哥奪得山寨如何?”
酒桌達人魏節自然不會幹坐著看武鬆敬酒,這第二杯剛下咽喉,魏節已經再次滿上,舉杯要恭賀武鬆奪得山寨。
這個理由好,張天縱等人紛紛舉杯附和:“恭喜二哥奪得山寨!”
幹!必須幹!
眾人一飲而盡。魏節複又舉起酒杯,正欲開口,武鬆卻抬手做了個稍待的手勢,道:“哥哥,說起這奪得山寨之事,武鬆有幾句話想說。”
魏節伸手,做了個請講的姿勢,道:“二哥但說無妨。”
武鬆道:“說到寨子,若沒二位哥哥相助,武鬆決然拿不下這三座寨子。如今既已拿下,武鬆也用不了這許多寨子。今日邀二位哥哥前來,正為此事。咱們一家分一座寨子如何?再者,還有些戰利品繳獲,咱們三家也各分一份,哥哥意下如何?”
魏節道:“武二哥,你我兄弟,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隻要咱們兄弟情誼在,便勝過一切,我等斷不能要。”
張天縱亦謙辭道:“我等本是為兄弟情義而來,並非圖這寨子財物,這些便都留給武鬆兄弟,我等斷不能要。”
開什麽玩笑?都是山賊土匪,打家劫舍的人,搶都要搶,這分贓有什麽好客氣的,都不要?!
武鬆自然不會當真,別人客氣是義氣,你可不能沒義氣!獨吞就是沒義氣!
武鬆道:“二位哥哥皆是重情重義之人,武鬆心中敬佩。這是武鬆的一番心意,若二位哥哥不收,武鬆心中難安。”
魏節與張天縱依舊謙辭不要。
武鬆見魏節、張天縱都是義氣兼客氣,估計問他們意見也不會主動說的,看來隻能自己做主分贓了。
想到這裏武鬆道:“這樣武鬆隻好替二位哥哥做主了,三座寨子,我占盧崖寺,關帝廟和範家門就二位哥的,張哥範家門,大哥關帝廟,如何?”
張天縱道:“我老廟山攏共就三百人,哪要許多寨子?魏寨主那裏人多,倒是可以多占一、二座。”
武鬆道:“大哥你可不要推辭了!”
魏節思索片刻,道:“既然二弟如此盛情,為兄若再推辭,倒是顯得矯情了,為兄便要那最近的範家門吧,就在五指嶺對麵也近。至於其他,為兄斷不能再要。”
武鬆想了一下,自家現在收編了八百多嘍囉,就算一分為二也有四百人,占兩個寨子也合適,再說,關帝廟和盧崖寺都是在一個嵩山上,倒也可以視為一體,便點頭道:
“既然張哥客氣,那武鬆便多占一個寨子。”
“除了寨子,還有些金銀財物和糧食。”
“孫狼逃跑卷走了關帝廟的金銀財物,隻剩糧食約一千石;範家門搜得金銀折合白銀一千一百兩,糧食約一千石;盧崖寺搜得金銀財寶折合白銀一千六百兩,糧食二千石。”
“小弟鬥膽做主,大哥就接受範家門的一千一百兩銀子,一千石糧食;張哥不要寨子,便分一千兩銀子,一千石糧食。剩下的歸小弟,如何?”
張天縱道:“五指嶺出兵三百人,我老廟山才出兵一百人,哪能和五指嶺拿一樣多?不妥不妥。”
王碎石道:“董頭領還幫忙殺了張德晉,我可是真慚愧,啥也沒幹就跟在後麵喊幾聲。”
張天縱也道:“魏寨主五指嶺出兵多且人多,我們哪能拿一樣呢?拿一半都多了。”
魏節道:“我幫兄弟的本來就不該拿,現在已經拿了一個範家門寨子,哪能還要其它?倒是張寨主不要寨子,是需要補償一二。”
又是一番無聊且必須的客氣推讓,
張天縱最後道:“我老廟山總共就三百人,本來就有儲糧,再拿五百石都足夠了,倒是武二哥你現在人也不少,得留點。”
這是事實,武鬆也不客氣,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氣了。”
最終,張天縱分一千兩白銀,五百石糧食。
終於搞定一個,武鬆轉頭對魏節道:“大哥,這要過年了,五指嶺兄弟多,還有家眷,都得吃飯,大哥你無論如何要收下。”
魏節道想了一下,道:“五指嶺確實兄弟不少,一千石糧食我就收了,你新得山寨,正是要用銀子的時候,哥哥豈能收你的。”堅決不要。
武鬆道:“大哥,這銀子不是給你的,是給五指嶺兄弟的,大哥你不能拒絕。”
好說歹說,最後,張天縱笑著提議:“幹脆,各退一步,魏寨主你收了一半,你不收武二哥同樣過意不去。”
總算魏節答應收一半銀子。
這樣,魏節的五指嶺分了一座寨子(範家門),白銀五百兩,糧食一千石。
魏節道:“五指嶺得二哥販騾馬賺了不少,此事五指嶺感激在心,尚無表示,奪寨一事,五指嶺其實也就跟著看,拿了如此之多,實在慚愧!”
武鬆道:“大哥說起販騾馬的事,昨日鄭泰李雙福已將賣騾子所得帶回,二位哥哥都在,正好過年清賬。”
五指嶺投入四千兩,購得四百頭騾子,每頭賺四兩,一共賺一千六百兩,連本帶利一共是五千六百兩,
老廟山投入一千四百兩,購得一百四十頭騾子,每頭賺四兩,一共賺五百六十兩,連本帶利是一千九百六十兩;
簡單對賬,讓陳寧帶人端出一托盤托盤早已準備好的銀子,全是十兩一錠的大銀錠。
此時場景,雖不是大秤分金,卻也是大盤分銀了。
張天縱笑道:“老廟山,總共本金就是一千兩,兩次下來,現在一千九百六十兩,差四十兩翻倍。”
魏節感慨道:“五指嶺打劫一年都劫不到八百兩。二哥第一次販騾子就幫五指嶺賺了八百兩,今次又賺一千六百兩,總共賺了二千四百兩。”
說完非要給武鬆敬酒三杯,
張天縱說老廟山一年打劫也就一千兩,他也得敬武鬆三杯。
喝!必須喝!
正好是要過年的時候,分這麽一大筆錢,想不高興都難。
喝!
什麽是兄弟?
有錢賺的事,記得叫上兄弟,一起賺錢一起分錢,
要打仗奪寨了,叫兄弟,兄弟一叫就到,到就一起上,打下來了又一起分贓,
這,就是兄弟!
“喝!”
“喝!”
“不醉不歸!”
“今天別說什麽不醉不歸,歸什麽歸,醉了就在這裏睡一宿,明天再走。”
幾人開懷暢飲,魏節,張天縱當天就留在範家門山寨。
第二天,武鬆又各送兩隻羊,十隻雞,十壇酒。
魏節和張天縱爭搶著要做東回請,三家再聚。
最後猜拳決定,正月初八在老廟山聚,張天縱做東,正月十五在五指嶺聚魏節做東,這才跟武鬆告別。
武鬆笑道:“大哥你怎麽也告辭,這範家門都是你的了,早上陳寧已經和王碎石移交了寨子。”
魏節道:“二哥無須如此急,何不就在這範家門過年,年後再搬?”
武鬆道:“新收編的人,現在分三個寨子太散。聚攏一下,便於管理。”
雖說範家門已經歸魏節,但是畢竟五指嶺才是總部,魏節也得把銀子帶回總部,留下王碎石帶一百人把守範家門,
魏節帶著二百多兄和沉甸甸的銀子回五指嶺過年,
張天縱和董武帶著一百多弟兄和沉甸甸的銀子回老廟山過年,
武鬆帶著原本佘無涯的手下嘍囉、莊客等回關帝廟過年。
三人在範家門寨子下依依惜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