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兩個路癡瞎折騰
九州大陸四周環海，東南部平原河流眾多土地肥沃，北部長年積雪，西部多高山戈壁和沙漠，南部山脈寬廣森林密布。大陸上有六個世俗國家，分別為永泰、北靈、景龍、南翔、坤元、天元。永泰帝國位於九州東南平原，國土最大勢力最強人口最多；景龍國國土包括大陸中南平原、黃土高原，國勢僅次於永泰；大陸東北部北靈國國土最小，僅比永泰帝國最大的省大一點；南翔國位於大陸南部，民族最多，朝廷勢微，地方勢力和中央長年爭權；坤元國處於南翔國東部，和永泰接壤，是六個國家中唯一一個女主當權的國家，由於其地形特別，永泰帝國無法對坤元國長年用兵，隻能看著男子屈居女人之下。
獨立於世俗國家的修真門派勢力比較大的有二三十個，最大的升仙門擁有正式弟子近兩萬，記名弟子近十萬。萬雲山天成宮位於修真界門派前十，不為外因濫收弟子，所教弟子基本都能成為合格的道人（即一品修士，修煉基礎打牢後都能遠遠超過“人”的自然壽命）。
萬雲山地處南翔國和坤元國天然國境線，天成宮坐落在萬雲山南，如果非要把世外修士分出國籍，天成宮人應該算是南翔國人。蘇氏姐妹按照師門習慣，從西南山口出去，首先到南翔國的青陽城。
蘇依人將發髻拉散，刻意揉得亂蓬蓬的，在臉上抹了薄薄一層香灰，又用濃濃的藥汁將鼻翼左邊的小小雀斑塗成深褐色芝麻團。穿上一套打著補丁的灰色粗布衣裳，背上一個舊印花藍布包袱，她將自己裝扮成流浪乞丐女。蘇可兒穿著半舊不新但漿洗得幹幹淨淨的衣物跟在她身後，手中拎著一個深藍色包袱，肩上站著一隻紅色小鳥。
一個女乞丐一個醜顏女，兩人結伴同行，還真的沒人願意走到她們近前。
“妹妹，乞丐沒錢的，你待會兒怎麽去買東西。”看到蘇依人朝青陽城中一家飯館走去，蘇可兒笑了起來。妹妹一直不願意再談起幼年時的貧窮生活，沒想到這次她憶苦思甜，主動扮作乞丐，就如當年她們母親三人醜化容貌當街乞討那樣。
“當然是你買吃的喝的去了。姐姐，妹妹我沒錢。”蘇依人大刺刺地說道。她那黑皮乾坤袋裏有點金銀細軟，但豐年防著災年，她決定途中消費全部讓已經有長期飯票的蘇可兒承擔。蘇可兒不是女主嗎？她運氣超好，會有冤大頭男人為她付賬的。
“我把師父的錢箱開了，從裏麵取了不少銀兩，應該夠我們用上一陣子的。”蘇可兒滿不在乎道。修士們除了為自己煉製輔佐修煉的靈丹，還常常煉製一些具有延年益壽的丹藥到俗世去買，換取生活物資。天成宮的丹藥是天成宮的主要收入來源，再加上天成宮修士替權貴們治病延年，天成宮不缺錢花。
“師父把財物交給你掌管了呀。”蘇依人笑嘻嘻道，“他簡直把你當內人了。”
蘇可兒一害羞，越過蘇依人先行進入飯館。她懷疑妹妹已經知道她和師父的私情了，但隻要妹妹一天不點明，她就一天當糊塗。
蘇氏姐妹帶著將漂亮羽冠和尾羚都收起來的小火凰在青陽城吃吃玩玩逛了大半天，購買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後，向車行的長途車夫們詢問了去景龍國龍魂山的路。
“景龍國龍魂山，距離這裏好遠，你們確定要去？”一名中年車夫驚叫起來，“離這裏有七八百裏路，途中還要坐船翻山，沒有兩個月是到不了的。”
“這位大爺，我想問的是，從青陽城出發，往哪個方向走可以到景龍國龍魂山。”蘇可兒問道。
她和蘇可兒怎麽可能坐車坐船翻山越嶺呢？她們會禦劍飛行術，雖然遠沒有真君師父飛得高飛得快，但也比普通馬車快多了。飛直線，估計三五天就可以到。隻是原來的蘇依人和蘇可兒都沒有怎麽出過門，她穿越過來之前出門旅遊也是學校組織，她跟著老師領隊跑就行。說白了，她和蘇可兒方向感都不強，離開熟悉的環境後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景龍國在我們南翔國的北邊，你們出了青陽城北門，沿著官道一直走，途徑廬陽縣、井台縣，北風縣，翻過嶺南山的羊腸山道，向西轉到夏郡，東豐縣，在東豐河桃花渡碼頭乘船下到碧水灣，再……”
蘇依人聽得雙眼都快出現蚊香圈圈了，她連忙阻止道，“慢著慢著，你們有地圖嗎？我們姐妹有點碎銀子，想買張地圖。”她們偽裝隻是為了遮掩自己的容貌，沒有隱瞞身份和行蹤的意思。
有錢買地圖？果然不是普通的乞丐！
和她們說話的中年車夫再次打量了她們一回，一臉嚴肅地說道，“普通人誰會有地圖？地圖是官府的東西，普通人繪製國家地形圖會被當外國奸細抓起來砍頭的！”長年迎來送往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他已經看出少女乞丐和醜女身上並沒有低賤卑微的氣質，很可能是離家出走的小姐千金。
他熱情地介紹道：“你們有錢還不如雇馬車。二十兩銀子，我們順安車行可以把你們一直送到嶺南山下的北風縣城。你們翻過嶺南山脈裏的羊腸山道和棧道後，再向當地人詢問有沒有車行可以把你們送到東豐縣，以後按照這個辦法，你們可以平安到達景龍國龍魂山下。”
怎麽這麽麻煩啊……
蘇可兒搖搖頭，向中年車夫道謝後，拉著蘇依人走出車行。
“妹妹，我們出城到沒人的地方，辨明北方就禦劍飛行，等到有人煙的地方再詢問去龍魂山的方向。”她說道。上次師父帶她出門尋找蘇依人，就是采用這種方向。辨明方向直飛，等發現有村莊集市就進去住宿休息，然後詢問當地人自己要去的地方在那個方向。
蘇依人覺得禦劍飛行比乘車坐船快多了，隻要方向沒錯，絕對能最快速度達到目的地，於是立刻同意了。傍晚時分，她們走出青陽城北門，此時官道上隻有趕著進城的商人馬隊和出城歸家的農人了。農人們走了一段時間，農人逐漸走出官道，沿著鄉間小道回村子，姐妹倆看到官道已經沒人，立刻從儲物空間裏取出她們的法劍，念誦禦劍訣。法劍自動浮在半空中，她們足尖輕點地麵，輕盈地站立在法劍劍身上，催動法劍起飛。
“我飛得比你們快多了！”覺得處處都比蘇氏姐妹強的小火凰驕傲地說道。它沒有變回原身，隻拍打了兩下小小翅膀，身體就飛到了她們前麵。
“你有翅膀我們沒有；你四百多歲了，我們才十六歲，你要是飛得比我們慢，你就是一隻看起來很像鳳凰的麻雀！”蘇依人大聲嘲笑道，立刻將小火凰氣得朝著她吐火（當然，是嚇唬用的小火）。
“妹妹，你以前都不愛理睬小火，現在怎麽總喜歡逗她？”蘇可兒笑吟吟地問道。
“好玩。”蘇依人笑道，“把它逗得哇啦哇啦鬼叫，我就覺得很開心。”可惜小火凰隻和蘇可人親，從不站在她的肩膀上。
可惡，要想法子和表姐聯係上，給她弄個超級可愛超級強大的靈寵出來！
蘇依人心中暗想，眼角瞥見蘇可兒腳下銳光閃爍的青雲法劍，嘴裏又忍不住發牢騷起來，“姐姐，我要弄個比‘青雲’更好的法劍。”
明明是孿生姐妹，同一天被師父收為弟子，姐姐可以獲得許多高級法器，妹妹用的基本是天成宮弟子通用的低級法器，妹妹能不嫉恨姐姐嗎？一個陸續收過幾十個弟子的千年老師父，再怎麽偏愛某個弟子，也不可能這樣做！看來表姐為了表現清源仙君對蘇可兒的專寵，完全忘記這是個多麽不合常理的設定了。
“妹妹，我一定會幫你找好的法器。”蘇可兒愧疚地說道。
“嗯，要是需要很多錢，姐姐你要舍得破財哦。”蘇依人笑吟吟道。她的複製空間可以複製絕大部分沒有生命的東西，但就一顆固本培元金丹需要耗時五天的情況來看，複製一個高級法器也許需要好幾年的時間（唉，沒有升級的複製空間就是一垃圾金手指！）。每一件高級法器都是唯一的，如果她使用的物品全是蘇可兒法器的複製品，非引起別人注意不可。
“那是自然的。”蘇可兒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幫助妹妹是當仁不讓的事情。而金錢方麵，師父說過，修真之人從不缺錢，缺的是天地生成的奇珍異寶。
兩人一邊聊一邊朝北方飛行，有時還和小火凰在半空中嬉戲。不知不覺飛了很久，她們感覺著累了，靈力消耗多了，就降落在荒原的小河邊，布置一個小的防禦結界，吃點東西盤腿坐下休息兼吸收天地靈氣補充自身。
天蒙蒙亮，兩人一鳥起身繼續向北飛，等看到了炊煙才像普通人一樣行走在野地裏。
穿越過大片大片的後的莊稼地後，她們遇上清晨勞作的農民，攔住一個詢問了一下現在的地名和方位。
“這裏是丁家村。”那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農夫說道，“你們從北邊青陽縣走夜路過來的？我們這裏是奉天縣丁家成。”
蘇依人頓時一愣。廬陽縣、井台縣，北風縣，嶺南羊腸山道、夏郡、東豐縣、東豐河桃花渡碼頭、碧水灣，車行車夫唯獨沒有提到奉天縣。
“老大爺，我們姐妹要去景龍國龍魂山。”她緊張地說道，該不會抹黑飛行，飛錯方向了吧？
“哦，那麽你們走錯方向了。”老農夫指著某個方向道，“你們應該向北邊走，而不是向東走。奉天縣在青陽縣東北邊，青陽縣的正北麵是廬陽縣。”
飛了半夜，不知不覺飛歪掉！
蘇依人和蘇可兒麵麵相覷，異口同聲地哀歎起來。孿生姐妹，方向感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