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說得不錯,她已然習慣了他的溫存,乃至是依賴。

熾熱的吻斷斷續續地落在身上,那要命的快意讓她不住地戰栗,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恐懼感在她胸口衝撞不停。她怕極了這種依賴,那讓她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不齒。

領口在白起手指的指引下輕輕敞開,一股涼意讓她恢複了頓時的清明,秋瑤忍不住睜開眼,竭力壓抑身上的虛軟,獲得自由的手顫巍巍地移至腰間,剛剛搭上那弩的邊沿,手背便感到一陣令人心悸的溫熱。

“這是打算殺我?”白起怒極反笑,眼中的血絲分明,看上起沉沉的笑聲從喉嚨深處一點一點外溢,“你這是要用我讓人為你製作的弩箭射穿我的咽喉麽?”

秋瑤皺了皺眉頭想要辯解,她沒有殺他的意思,哪怕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她隻是想威脅他罷了,但下一步白起便緊緊抓著她的手腕,連帶著弩一同抽了出來,將其丟到了她雙手的觸及範圍外。

“你隻要見他一麵便可一舉推翻我之前為你所做的一切,那麽在你心中我又算什麽?!”白起將她的手抬高沉聲咆哮起來,向來威儀凜然的鳳眸中此刻充滿了困獸般的痛色,“說啊,在你心中我算什麽?!”

他此生從未如此不甘過,年少入伍,青年領軍,從戎近二十年而毫無敗績,聲震天下,除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從來沒有人讓他嚐到不甘是何種滋味。

這是秋瑤頭一回見到他眼中如此直接地流露出痛色,一時間有些錯愕。

白起雙目通紅地看著他,手上的力道不覺加重。

“當初說不計過往認真在一起的是你,如今言而無信的人也是你,”他眼中那道悲哀的裂口卻一點一點被撕扯開來,鬆開她的手腕,他忽然用雙手扼住她纖細的脖子,“謝秋瑤,同我的欺瞞比起來,你這樣就算得上實誠麽?”

“怎麽不說話了,我便是這樣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麽?”

“你究竟當我白起是什麽?!”白起紅著眼,再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唔……咳咳咳……”秋瑤本能地想去扯下掐在脖子上的雙手,卻無法將其移動半分,臉上開始快速充血,意識一點一點渙散,她忽然開始後悔,後悔自己那麽果斷地說出要回到宋玉身邊的話。

在知道真相之前,她一直都是將白起視作是自己的丈夫,哪怕她心中的疑雲從未消去。

她原想所謂的糾葛,充其量是他殺害了這具身子原本的家人,即使是這樣,她心中最多對這身體主人多些歉疚,那畢竟不是她的家人。

但是她不知道,這真相竟然是如此傷人,宋玉握著劍渾身是血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那琥珀一般漂亮的眼眸所帶的哀愁與痛心幾乎將她溺斃其中,那是她當真恨透了白起,不止恨他令宋玉傷心欲絕,更恨他讓自己看清這份感情原本就帶著虛假。

可是在他連番的質問中,她開始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為什麽而後悔,但是那種強烈的愧疚感讓她後悔不迭。

肺中的氧氣一點一點耗盡,秋瑤忽然放下了抓著白起的手,認命似的閉緊雙眼,但下一秒新鮮的空氣又爭先恐後地從口鼻內湧入,秋瑤隻覺得身子一鬆,整個人無力地癱倒下來,靠著身後的桌子喘著氣。

“對不起……”白起忽然俯下身,顫聲捧著她因為窒息而通紅的臉,溫和地吻著,雙唇每一次觸碰到她的臉頰後便又迅速離開,如此反反複複,真摯而惶恐。

細碎而溫熱的吻落在眉間,雙頰,嘴角,秋瑤緩緩睜開眼,她頭一回發現白起的睫毛濃密而纖長,此時它們正溫順地垂在眼瞼下,輕輕地顫抖著。

秋瑤瞬時想起來她從未細致而認真地看過白起的臉,英挺的鼻梁,妖媚卻充滿威儀的鳳眼,揚起時奪人心魄的薄唇,造物主當真待他不薄,給了他冠絕於世的戰鬥力,又賜予他俊美的外表。

然而當他閉著雙眼時,全身鋒銳悉數盡斂,那微蹙的眉間尚籠著淡淡的哀愁。

心中驀地一軟,她一直當他是頂天立地所向披靡的,卻不知他也會露出如此無助的一麵。

她忽然極想看看他那雙平日裏充滿威嚴,卻在看到她時流露出來的丹鳳眼,雖然前一秒她仍然對其中四射的寒光而感到畏懼。

抬起垂在一旁的雙臂,她輕輕地環上的後頸,輕柔地回應著他的吻。從前他們似乎總是在玩著你追我趕的遊戲,她進他退,他進她退。因而此刻的默契變得極為珍貴。

清淺的吻一點一點加深,帳內的溫度也在不知不覺中上身著,她主動去幫她脫去身上的甲胄,卻發現自己完全應付不了這複雜的裝備。白起將她從地上抱起,合著雙眼將她放在身後不遠處的矮榻上,一隻手繼續枕在她的頸下,單膝跪坐在床沿上解著自己的鎧甲。

厚重的銀甲落地,繼而是雪白的袍,紅色的綬,最後是素色的褻衣,白起的動作從未如此輕緩

除去她的衣衫隻是須臾間的事,他的手指帶著長期習武形成的薄繭,掠過她柔嫩的肌.膚激起她身上一陣輕微的戰栗。白起絲毫不急著進入,靈巧的唇舌在她鎖骨周圍來回逡巡著,隨後緩緩向下,掃過她身上的每一個敏感之處。

她身上漸漸泛起誘人的粉紅色,點點茱萸散落在身上各處,秋瑤情不自禁地抓緊他的肩膀,難耐的嬌呼呼之欲出,但所剩無幾地理智告誡自己此時身在軍中,又不得不把到了嘴邊呻吟給咽回去。

他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雙手更加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或輕或重地揉捏著,同樣發紅的俊臉離開兩寸,貼著她的發鬢,喑啞低沉的嗓音說不出的勾人,“不用忍。”

秋瑤半羞半怒地瞪了她一眼,正要開口訓斥兩句,結果一個白字說到一半,他便再度吻了上來,這一吻猶如天雷勾地火般一發不可收拾,兩具不著寸縷的身軀毫無縫隙地緊貼在一起,狂亂的吻帶動著更加粗重的喘息。

她的腿開始情不自禁地屈起,又再放直,仿佛受著什麽難耐的煎熬,他卻仍舊不肯滿足他,兀自撩撥著。

他頭一回在男女之事上這般顧及對方的感受,她的身體在他的手下化作一團柔軟的棉花,白起用手指感受著身下之人曼妙的曲線,全身的熱血向身下某處匯集著,不住地催促他進一步享受著身體的甘美。

秋瑤被撩得渾身難受,催促的話語險些就從嘴裏溜了出來,但是這樣羞人的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說的,但白起偏偏選擇用這種方式折磨她,當真是可恨至極。

“白起!”秋瑤羞憤交加地輕聲吼了出來。

“叫夫君。”喉結動了動,一滴汗液從上淌了過去,他低伏著身子輕聲說道。他本想折磨身下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反而快成了難以自持的那個。

“恩……”秋瑤忍無可忍地弓身,那聲音傳入白起的耳中,如同最烈性的春.藥,深吸一口氣,衝刺由慢到快,渾身上下都被這蝕骨銷魂的快意填滿,腦海中除了她再無其他。

承受他強烈的撞擊,身體的快感愈發強烈,幾乎將她所有的理智擊潰,他急促的喘息交織著她的嬌弱的吟哦,匯成了滿帳的春.情。

那一聲夫君,她終究沒有再說出來。

不知為何,即使在理智潰退的時候,她的心依然沒有忘記將這兩個字攔截在喉間。

白起沒有把這個要求重複第二遍,隻是緊緊摟著她滾燙的嬌軀,仿佛要將所有的精力都傾注在她身上,可是這旖旎的春意深處,仿佛又隱匿著什麽讓人望而生畏的東西,如同飄溢在濃霧之中的一縷毒煙。

飲鴆止渴,說得大概就是他們此刻的所作所為吧。

迷蒙間,她仿佛聽見白起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在耳邊說了句,“你當真是生來克我的。”

身上的餘韻尚未散去,他的聲音帶著劇烈運動過後的沙啞與疲憊,秋瑤隱約聽出其中的無奈,心裏陡然翻起一陣哀戚,正要出聲,蟄伏在自己體內的火熱又開始蠢蠢欲動,秋瑤輕喘著垂下手臂,予取予求地配合著,初時的悔意隨著快感的浪潮一點點被衝淡,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如今所做的是對還是錯,也不知是這會的迎合是貪圖享受還是為了補償。

不,她沒有資格說補償,她是在透支自己的感情。

你何時變得如此貪得無厭,何時變得如此卑劣?

自我厭惡代替恥辱隨著愈發強烈的快意將她一點一點逼至絕境,心中仿佛有什麽東西想要破體而出,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細碎的呻吟。

天色漸沉,她無力地任他擁著,將頭埋在他不斷起伏的胸前,頭腦中一片混沌。

忽然很想就這麽大哭一場,將自己所有的掙紮於痛苦盡情宣泄出來,然後情.欲釋放之後的身體,似乎連痛楚都煙消雲散了。

有的隻是空洞,無邊無際的空洞。

秋瑤忽然想到一件極其重要的事,原本癱軟下來的身子頓時一僵。

他方才把那個……留在了她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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