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間之張氏
四爺細長的眸子猝然緊縮為暴戾的深黑色,提著張子清的肩膀死死盯著她:“你確定?”
張子清毫不遲疑的重重點了下頭:“讓我進去,爺,我能依著氣味尋到那下藥之人。”
話音剛落,四爺就打橫抱起她踢了門簾徑直入內,後頭蘇培盛猝然變了臉色,男人進產房那可是不吉利啊!可女主子在裏頭生產,他哪裏敢貿然入內?搓著手等在門前,蘇培盛心焦如焚,可麵上不顯,還能餘出空閑拿餘光覷那左院判一眼,左院判早就躬了身子深深垂低了頭,剛那一瞬他看的是窗外,真的是什麽都沒看見呐,什麽都沒看見。
不足半柱香的功夫,門簾外突然透出四爺冷厲的喝聲:“蘇培盛,給爺滾進來!”
蘇培盛迅速搓了把臉,忙掀簾入了裏頭,身子低低的躬著,眼神不敢亂掃半寸。
就聽他主子的聲音又狠又厲,透著股說不出的肅殺:“給爺先叉了這個狗膽包天的婆子出去!”
“嗻。”
蘇培盛先押了那婆子出去,四爺抱著張子清跟在後頭,看著那婆子被叉出去之際還嚷嚷著喊冤,陰霾的臉色愈發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蘇培盛兩三下拿繩子將那婆子捆了個渾實,踢到了劉嬤嬤一旁,劉嬤嬤瞪紅了眼猙獰著老臉愈發掙紮著似要上前廝打,那恨不得生吃了她的凶悍模樣倒是嚇了那婆子一跳。
四爺看死人般陰冷的眼神從那婆子身上掃過,眯眼看著那掉在地上的帕子,蘇培盛會意,急忙撿了那帕子遞交給了左院判。
張子清注意到那婆子見此,果然眼裏滑過一絲輕蔑還有一絲喜意,嘴裏愈發大聲嚷嚷著冤枉,被
蘇培盛拿案上的抹布狠狠堵了嘴。
左院判接過帕子聞了聞,似乎沒什麽異樣,難不成還有什麽毒無色無味讓人尋不得蛛絲馬跡的?
剛想提議將這帕子浸了水,找個活物來試試,卻隻聽一個低弱的聲音此時傳來:“爺,妾前頭聞得,似乎那異樣氣味隱約來自那婆子的左邊袖口處。”
那婆子一聽,臉色果然變了,四爺的唇角抿如一條淩厲的直線,厲眼一掃,蘇培盛忙尋了刀具,利落的將那婆子的袖口整個切開,再次遞到了左院判手裏。
不用左院判判斷,就是常人也一眼能看得到這段袖子的不對勁來。不對勁的是裏衣的那段,土黃色的那段袖子被一杠暗黃色從中截斷,看的出下藥之人心思縝密,特意選了與藥的顏色相近的裏衣不說,還隻將袖口的中間一小段浸了藥,前後兩段顏色皆正常,唯有中間那小段,掩在衣服裏頭誰瞧得見?況且她外頭還特意穿了厚實的衣服,故意將藥味遮掩,不擄起她的袖子,這藥味焉能聞得到?
“是軟筋散。”左院判最終下了定論。
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得出四爺冷臉下浮現的殺意。
那婆子見事情敗露,一絲決絕從眼中滑過,可到底動作沒快得過眼睛倍尖的蘇公公,被蘇培盛一個狠手給卸了下巴。
“好好給爺看著她,待福晉平安生產後,爺自當要親自審她。”
四爺說的淡淡,眾人皆深深垂頭。
確定了藥物,左院判很快下了方子,半個時辰後藥方煎好,急急端來給福晉服用。一帖藥下去,
福晉的力氣才慢慢的回來,漸漸地,屋裏頭的痛哼聲大了起來。
張子清暗自摸把冷汗。煎個藥都要花費一個鍾頭,要不是有她靈氣吊著,福晉肚子裏的孩子怕是要嗝屁了去。
期間,四爺難得發善心要將她抱到暗間歇息,可她堅持要從四爺懷裏下來,哪怕哆嗦著軟腿也要守在福晉房門前,為福晉祈福,直到福晉安全生產。是人都算的清,從那五米之遠的暗間到產房,與那一步之遙的房門口到產房,究竟哪個最近。她的精神力又不是無限量提供,能省就省,吃飽了撐的才會不走捷徑走彎路。更何況,能同時贏得四爺和福晉好感的機會,她丫吃錯藥了才會放棄。沒瞧見四爺見她的目光愈發的柔和,沒瞧見那劉嬤嬤淚眼婆娑的望著她的方向,感激涕零的磕頭不止?
直到日頭西斜,伴隨著屋內福晉一聲聲嘶力竭的尖叫,屋內婆子一聲欣喜的呼聲,嬰兒的啼哭終於自屋內響起,傳到屋外每個人的耳中。
四爺喉結一動,哪怕麵上再冷,看向簾子處的方向都帶著絲隱約的熱切。
終於,簾子一晃掀起,笑的滿臉褶子的婆子抱著紅色碎花繈褓出來,對著四爺一福身,揚著聲音道賀:“恭喜爺,四福晉喜降麟兒,母子均安!”
四爺惜字如金的嗯了聲,可張子清眼尖的瞧到,四爺的嘴角剛剛似曇花一現般上揚了一下。張子清將臉埋在翠枝肩上木著臉想著,果真地球挺可怕,連四大爺都會笑了。
聽到福晉產子那刹,李氏臉上瞬間滑過失落,到底給爺生下長子的不是她。可下一刻就揚了笑臉,盈盈一福向他們爺道賀。是的他們爺,終究是他們,卻不隻是她一個人的。
時刻關注李氏表情的武氏沒錯過李氏臉上的那點子失落,武氏覺得她瞬間圓滿了,給四爺道起賀來,那是一個既真心又實意,於她而言,李氏的痛苦就是她快樂的源泉。更何況,福晉如今母子均安,那剛才那瞬懸在她頭頂的威脅也就迎刃而解了。
張子清癱在翠枝懷裏虛弱的向四爺道了賀,沒辦法,懷了孕,站了這麽長時間,身子骨弱呐。
四爺可能是今個真的是感念了她的好了吧,待她回去之際一揮手賞了她一連串的好東西,還特意令蘇培盛將他專屬的軟轎抬了過來,特別批準張子清今個可以乘著他的專屬交通工具回去。
當張子清浩浩蕩蕩的在鋪就著紫貂皮的轎子裏坐著,後頭一幹奴仆恭恭敬敬捧著一盤子一盤子賞賜,再後頭李氏和武氏邁著碎步子一步一抬頭,眼巴巴的望著前頭石青色的轎頂,似在詮釋望其項背的意義時,這一刻,她突然有種身處金枝欲孽的詭異感。
渾身似螞蟻爬過般的不舒服,在那紫貂皮座椅上這扭扭,那挪挪,整個的不自在。張子清心下暗歎,果真這種特殊待遇什麽的,實在不適合她來享受,她丫的就不是做寵妃的料。
不得不說,對於這種優渥寵命小曲子翠枝他們比他們主子更能適應的好,瞧他們兩個抬首挺胸,昂首闊步,一路上那藏都藏不住的得意相,就差在兩丫的臉上分別寫上‘我自豪’、‘我驕傲’幾個大字,看的那個小全子恨的直撓牆,那小曲子不厚道,奪了他的大太監位還要搶了他的榮耀啊。
福晉一連串的凶險步步驚心,那下黑手之人當真是處心積慮,環環相扣,招招欲置福晉於死地。那剛開始的無故摔倒,也並非是無故,是有人在那貴妃椅下方塗了菜籽油,由於有椅搭遮著,塗抹菜籽油的地方就很難讓人察覺,福晉腳踩上去,加之福晉向來喜歡靠著椅背而坐,如此一來,一個重力失衡難免就從椅上摔了下來。一步得手,還有第二步下藥等著她,步步好算計,堪稱算無遺策了。下黑手之人也真乃狠絕。
四爺也是發了狠的,哪個手長的伸手竟伸到了他妻兒這裏,這無疑是打一個男人的臉麵,真的是觸到他逆鱗了,他狠了心的要徹查到底,即便是查到他兄弟那裏他也不會再姑息。
那下手的婆子無疑是個重要線索,這婆子是他親額娘德妃送來的人,早些年還是在他養母孝懿仁皇後那裏伺候過的,後來分配到了永和宮,看她多少懂點醫術就留在身邊重用了,上次李氏生產這婆子也是德妃送過來來接生的穩婆之一,給李氏接生的時候還本本分分沒鬧出點幺蛾子,怎的這才短短幾個月,就讓人給收買了去?
四爺當然不會懷疑自個的親額娘,他反複想的是那婆子究竟是被哪個給收買了去,何故要對著他的福晉他的親兒下手。他沒了福晉,沒了嫡子,對那下黑手之人又能有什麽好處?
可惜那婆子竟是個嘴硬的,打個半死,即便痛的嗷嗷叫也咬死不說,四爺威逼利誘用了個遍,發現這婆子軟硬不吃,便知定是這婆子的親人讓人給拿捏了住,遂讓底下人去查,這才得知這婆子僅有個八歲大的小孫子,卻在一月前不知所蹤。
四爺的臉色愈發的陰沉,果真是早有預謀的。
這條線索行不通,四爺打算從福晉屋裏的那菜籽油開始排查,畢竟能拿到這菜籽油的定與膳房之人拖不得幹係,至於那日福晉出事前進出過福晉屋裏的人都得嚴查,尤其是在福晉早膳後出去散步的那段時間差裏,進出過福晉屋裏的人尤為可疑。
四爺向來雷厲風行,不足半日功夫,菜籽油一事就有了著落,有人見過,膳房一個燒火太監曾動過缸裏放著的菜籽油。那小太監挨不住刑,沒打兩下就招了,這一招就招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物,福晉屋裏的大丫頭,平兒。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來了!!!!好吧,我承認有點少~~~~(>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