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間之張氏 39v章 全本 吧

一聲高過一聲淒厲的慘叫聲刺透門簾震痛了候在簾外一幹人等的耳膜,福晉仿佛感同身受的瑟縮了下,不由望向自個五個多月的身子,難免角色代入,想象著自個生產時可能也是猶如李氏般痛的不顧形象的鬼哭狼嚎,不由得臉色發白。

李氏的聲音實在是太過淒慘,仿佛裏頭所行使的不是接生之事,而是劊子手一刀一刀割她肉,那慘絕人寰的淒厲慘叫,實在是聞者驚心聽者悚然。在場的畢竟都是未曾生育過的女人,頭次親臨這種場麵著實有些不適,別說懷著孕的福晉聽著心驚肉跳,就是對李氏向來恨的咬牙的武氏甚至是經曆過兩世的張子清,聽著這悚人的尖叫,再睜眼瞧著一盆盆血花花的水讓丫鬟婆子們端來端去,還有那紗布,刀子,剪子頻頻的往裏頭遞,個個都感覺背上汗毛直豎。這是女人心底本能的懼意,畢竟身為女人,誰都注定要走上這麽一遭,想象著裏頭的李氏可能就是未來某日的自個,想象著那些刀具就要在自個的身上施為一番,再想象著那一盆盆血花花的都是從自個的身體裏流出,任是哪個女人怕是都淡定不了。

四爺進屋的時候,幾個女人的臉上都殘留著尚未消散的餘悸,給四爺行了禮後,各自扶著自個的丫頭或嬤嬤,多少有些魂不守舍。

“裏頭的情況怎麽樣?”聽著李氏叫的聲嘶力竭,四爺忍不住皺了眉頭,他不是不知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門關走過一圈,凶險的很,挺不挺得過的那都是命,可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又是一回事,攤在那個男人身上不希望著自個的福澤深厚,能護的住自個的女人順順利利的過了這一關?

四爺徑直走到上位撩袍入座,福晉也在劉嬤嬤的攙扶下坐在了四爺右手邊的位置,同時示意武氏和張子清也落座,聞四爺詢問,便扯了抹笑道:“妾身來的時候,張妹妹指揮若定事事都布置的妥當,聽張妹妹說,李妹妹胎位很正,就是頭胎可能會生的慢,而且這胎兒稍微有些大,李妹妹勢必是要吃些苦頭的。其他的一切都好。”

四爺恍然想起因著福晉懷孕,府內一切事物都交由了張子清處理,見福晉挺著肚子看起來很是辛苦的模樣,四爺不由斥責道:“你遣了人過來瞧過就罷,何須你親身前來,若有所衝撞,你待如何向爺交代?”

福晉溫婉的一低頭:“爺教訓的是。”

四爺轉而看向了福晉下首的張子清,往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掃了一眼,問道:“接生的嬤嬤都安排的妥當?”

張子清正襟危坐,她知道四爺是不放心這些個穩婆,怕她們受了誰的指使在接生之際動手腳。這其中的貓膩她多少也明白的,早在放這些穩婆進去之際就一一對她們盤查了仔細,也幸虧她五識靈敏,略微一探就能大體查個有沒有問題。因著如今趕上是她接手這後院內務,若李氏在此期間出了個什麽意外,那她也難逃其咎,因而她盤查的格外的小心,半點馬虎都不敢,甚至還打開了靈識探進了李氏的產房,神經繃緊的盯著她們的一舉一動,唯恐她們在她不注意的角落裏搞什麽小動作。當然,靈識的開啟不可避免的就要她直麵產房血腥的一幕,那樣血淋漓的場麵強烈衝擊著她的視線,像用刀子刻上般深深印在她的腦海裏,還不可控製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放著,要不是她心性堅韌,怕是此刻就要倒地昏厥不起了。

“回爺的話,德妃娘娘和爺安排的人當然都是穩妥的。”五個穩婆,其中三個是他親額娘送來的人,剩下兩個則是他自個找來的,他還想讓她怎麽說?

四爺明顯對這一回答不滿意,掛著張冷臉開始對她釋放冷氣,張子清一方麵要全麵接收製冷器兜頭擲下的寒氣,一方麵還得費神放靈識將整個產房覆蓋,中間騰出的那點小空閑留給了內心的唉聲歎氣——她又沒經過係統的討爺歡心培訓課培訓過,哪裏就能將話說的圓滿說的周全說的全方位合爺您的心意?這後院勞什子內務又不是她要管的,不滿意她就收回去丫?真是。

福晉到底是有身子的人,支撐不過小半個時辰就白著臉讓劉嬤嬤給攙扶了回去。剩下的四爺、武氏和張子清,仿佛形成三足鼎立之勢,於李氏的慘叫聲中開始了幹瞪眼。

後來武氏不得不提前撤出了這三足鼎立之勢,因為她的養女醒了,哭著喊著鬧著要找額娘抱。

張子清這一刻有個奇怪的念頭,要是她也有這麽個愛哭鬧愛找額娘的病養女就好了。

可惜她沒有,所以她注定了要跟四爺死磕到底。

四爺慢條斯理的執著茶蓋輕略著茶葉,時不時低頭輕啜一口,偶爾抬頭的間隙會似有若無的打量起張子清來。

張子清前世喜愛的向來都是大紅大紫般純正而濃烈的色彩,可一朝穿成人家小妾,她卻隻能入鄉隨俗,又不是吃飽了撐的閑的蛋疼,哪裏敢明目張膽的去挑釁正室的權威?前主一溜煙的小粉紅小淡藍,她向來敬謝不敏,所幸開春時內務府送下了四爺府上這一季的份例,裏頭有匹深藍色的綢緞甚合她眼,正巧趕上她如今大權在握,也就以權謀私了下,直接將這匹綢緞劃拉到自個的歸屬下。

今個她穿的就是用這匹深藍綢緞料子做的旗袍,通體的白玉纏枝圖案,下緣繡山水中間彩雲點綴,襟口袖口領口也簡單的勾勒著雲紋,不力求力求富貴奢華的花團錦簇,也不力求細微到每一處圖案每個針腳的精致,卻是簡單大方,似在追求一種返璞歸真,給人一種通體的流暢與大氣之感。明明是孱弱的身軀,可這股子大氣擱在她身上卻並不突兀,仿佛生來就融合於她的氣質之中,讓四爺隱約有種違和感。

此刻她正襟危坐,根根如蔥白的細指輕輕合攏搭在膝上,瘦弱的身軀挺得很直,一張不及他一個巴掌大的小臉仍如年前般呈一種蒼白的虛弱之色,唯一能看得過眼的怕隻有那雙黑漆漆的眸子,卻總是低低的垂著,難得見那雙眼皮能撩起來幾次。

“臉色怎麽這般差,可是身子骨沒好的利索?”

“回爺的話,妾的身子骨向來不爭氣,三天兩頭的大病小病不斷,倒是勞爺記掛了。今個也是妾膽子小,沒經過這麽大的陣仗,一時間倒是露了怯惹爺笑話了。”張子清低眉順眼,心頭在琢磨著四爺剛剛到底在她看她什麽,莫不是她這身新衣服逾了規矩?不是吧,前頭福晉見了可沒什麽異樣,頂多嘖嘖歎了兩聲她穿著好看罷了,應該沒出格吧?

四爺舉眸看來:“還病著?劉太醫給你開的藥,你不是前個月吃完了嗎,將近四個月的藥湯喂著,這身子還沒好的利索?”

張子清的手指無意識的撚了撚手下綢緞,低聲低語的答道:“所謂病去如抽絲,妾的身子自那場大病起早就被掏了個幹淨,連劉太醫都講,妾的身子要長年累月的細養……妾這身子,也的確沒用的很。”

四爺的目光從那蔥白般的手指上滑過,又低頭啜了口茶,沒再說什麽。

氣氛一時沉默下來,裏屋的李氏已經叫喊的有氣無力,隱約從門簾內透來那些穩婆喊用力的聲音,以及春桃間或的安撫聲。外頭,太陽逐漸西斜,偏離的光線讓室內漸漸暗了下來,傍晚吹起的風吹刮的院子裏的海棠樹葉嘩啦啦作響,隔得這麽遠,似乎都能聽得到海棠樹枝偶爾折斷的聲響。

翠枝又在她身後鍥而不舍的戳她了,張子清為她長長捏了把汗,你丫,不要以為是四爺的視線死角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搞小動作,他丫的眼睛比楊戩都毒,萬一被他惡毒的目光逮上了,不是她嚇唬,你丫的難道就忘了你那頓見響不見血的板子了?

主子,說話呀,快跟爺說話啊,主子……此時就您跟爺兩人,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趁此刻牢牢的將爺勾引住,您還想待何時呢?翠枝急的恨不得能替主披甲上陣,這種良機去哪找啊去哪裏找,主子您怎麽就不懂得把握機會呢?好幾個月沒見著爺身影了,主子您難道就不心急嗎?別再如鋸嘴葫蘆了,快說兩句,說兩句吧,再悶下去,爺他就讓您給悶壞了!

“爺,李妹妹頭胎怕是要耽擱的時間久些,爺日理萬機公務繁忙,不如爺先回去,由妾在這看著,待李妹妹母子大安,妾再去向您報喜,您看如何?”這尊佛不請走,她心裏陰影團團轉呐。

翠枝在後頭泄憤似的最後重重戳了她一下,張子清麵無表情的想,等回去,看她怎麽收拾這丫的。

四爺喝茶的動作一頓。

張子清的心也隨之一提。

輕微的一聲響,茶盞被擱在了檀木小幾上。

四爺拿手背簡單彈了彈袖口,不緊不慢的扶案起身,眼皮不抬沉聲道:“也罷,時候不早了,待會爺讓蘇培盛將公務送到你那,今個晚爺就去你那等你消息罷。”一語既罷,抬腳目不斜視的打張子清跟前走過,留下怔愕中的張子清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腦中反複回蕩著四爺的話如墜夢裏。

翠枝這下子如意了,整張臉笑的如盛開的喇叭花,殷勤的將她渾身的僵硬的主子扶到座上,勤快猶如小蜜蜂,又是敲背又是捶腿,偶爾怨念的小眼神飄過門簾,這李格格真是,生個孩子都這麽慢!

張子清盯著門簾凝視也不怨念了,李妹妹,其實生孩子可以慢慢來,咱不催你了,千萬別再趕趟了。

戌時一刻,一聲嬰兒啼哭劃破了黑黢黢的夜,曆經整整五個時辰,李氏終於生下了她盼望已久的孩子……嬰兒呱呱落地的那刻,已經力竭的李氏不知哪裏的力氣一把揪住了穩婆,堅決要看一眼嬰兒,當見到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孩子是格格而非阿哥時,李氏兩眼一翻,徹底暈死過去。

其實各院的主子都遣了人在李氏院前候著呢,李氏生產的消息一到手,幾乎就馬不停蹄的向各自的主子匯報,不消片刻的功夫,全院上下都知道了李氏生女的消息。福晉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繼而又憂心忡忡的望著自個的肚子,縱然庶長子的威脅暫時解除,可她這胎究竟能不能一舉得男呢?

張子清仔細囑咐了春桃一番,又打賞了各位穩婆,再敲打一番三個奶嬤嬤,待全部的事情處理完畢,時間已經劃過了亥時二刻。張子清依舊磨蹭在李氏屋裏不願回去,翠枝才不管她主子臉色如何,攜著她主子就往回裏趕。

“主子快別磨蹭,您忘了咱爺還等著您去報信呢。”

“不是讓小曲子提前給爺報喜去了嗎。”

翠枝眼尖的瞧見她主子麵上似有排斥之色,瞧著自家的院子就在及不遠處,哪裏還敢讓她主子將這種情緒繼續下去?忙轉移話題:“主子,您剛瞧見沒,李格格生的閨女可真好看,小小的,軟軟的,粉嫩的一團,真是可愛極了。”

“有什麽好看,皺巴巴的,跟個猴似的。”

張子清低聲嘀咕,翠枝卻是聽了個清楚,下意識的張皇四望,所幸周圍沒人,不然這話傳到爺耳朵眼裏,可有的她主子受的。

翠枝決定三緘其口,不再引她主子說話,她主子心情不爽時,可是看誰誰錯,她可不想她主子犯衝時候的話被那個不知趣的奴才給揀拾到,這種不必要的麻煩少一出是一出。

作者有話要說:卡文啦卡文,有點瓶頸的感覺……最近更得較晚,大夥可以第二日早晨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