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待到用晚膳的時候,兩的情緒已經恢複如初,肩並肩挨桌前和和氣氣的吃著飯,不時地相互給對方夾著菜,那氣氛瞧著倒是和諧極了,絲毫看不出白日那番激烈吵鬧的模樣來。
這一夜四爺自是歇腳了景陽宮這處,等到兩梳洗完後要安置時,正值如狼似虎年紀的男自然是忍不住按倒她向她索歡,而張子清倒也沒推拒,軟軟的任他推倒,攬著他的脖子無比乖覺的將柔軟的身子送上,然後任他熾烈的親吻,撫摸,進入……
連要了三回,四爺方覺得痛快了,雲收雨歇後粗喘著氣息翻了個身,然後長臂一攬將枕邊提溜到自個的軀膛上枕著,感受著那嬌軟的呼吸吹拂他上下起伏的胸口上,他不由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平息了會氣息後,四爺抬手撫著她被汗打濕的發,眼神不離她那張暈生雙頰的嬌顏,聲音帶著情/欲後濃重沙啞:“怎麽今個倒是乖覺了?莫不是也知道自個犯大錯了,打了個巴掌就想給個甜棗來賄賂爺?想的倒簡單,以為爺那麽好賄賂的?”
前頭四爺最後幾記狂浪的頂弄差點撞散了她的魂,至今趴四爺精壯軀膛上的她還暈頭漲腦的,迷迷糊糊聽得四爺這麽一問,腦袋反應了好半晌終於恍惚的想起,某個男額上的兩道紅痕貌似是她今個白天的傑作。
趴他結實溫熱的胸口上,張子清半闔著眸子平複著氣息沒敢抬頭,天子頭上動土,她知道她今個的錯誤的確是犯大發了。
見她乖乖的縮他懷裏瞧那可憐模樣似乎是也知道怕了,四爺心頭的氣就捋順了,便不再嚇唬於她,清了清嗓子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聽見沒?”
張子清弱弱嗯了聲。
聽著這嬌若無骨的聲音四爺心又癢了,掌心撫著她細滑的脊背不由沉聲催促道:“湊過來些,讓爺親親小嘴。”
聞言,張子清朝天白了個眼,卻也隻得掌心撐著他精壯的軀膛,抬起身子將小嘴喂給他。他自是趁機按住她後腦勺與她唇舌好一通廝磨後,末了,卷著她舌尖狠狠一咂摸,然後她舌尖就麻木了好半晌都沒恢複知覺來。
吃了好一通豆腐的男自是心滿意足,扯過厚實的寢被將兩蓋嚴實了,四爺撫了撫她的腦袋道:“時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張子清往他懷裏湊了湊,輕聲說道:“爺,想問個事。”
四爺神色凝滯了片刻,摟著她肩背將她攬緊了些,卻道:“有什麽事明個再說。”
張子清皺了下眉,不由抬了頭直勾勾的看他:“爺,不要明日複明日的來敷衍,就想要爺給句準話,幹娘和花花究竟何時才能進宮?”
看著她那執拗的小眼神,四爺頓時就頭疼了,這個話題當真是他不願提及的。
見他臉色張子清焉有不明白的?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委屈的,漆黑如墨蘸的眸子當即就蒙上了霧靄:“既然爺壓根就沒打算接她們進宮,當初又何必那般信誓旦旦?懷著希望一日複一日的盼,盼到最後爺卻告知這是場空,爺莫不是逗窮開心?”
四爺低低歎了口氣,抬手握住了她的臉頰,拇指愛憐的摩挲著她的眼角:“爺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她們到底是鄉野呆慣了的,真能確定宮裏的日子適合她們?如今爺將她們安排外麵的宅子裏,吃穿不愁日子也富足,還有關照伺候著,爺保證她們一輩子衣食無憂就是,又何必非得將她們弄進宮呢?”
張子清心頭酸澀難忍,尤其聽得他的話中竟是想以這種方式草草打發她們,胸口陡然就翻湧起難言的悲涼和委屈來:“原來爺是這般想她們的,原來爺竟是這般想的。一個是危難之際將從生死邊緣拖回來的救命恩,一個卻是最為落魄的時候一直與相依為命,讓視若己出的養女,可爺心底這些竟是不算什麽的,她們卻隻是粗鄙的鄉野村婦,竟是連進皇宮的大門都是不配的!真是可悲,可歎。爺當想接她們進宮就是為了讓她們想盡間尊榮?非也,不過是想全了世間的那份情義,可爺卻簡單的用利益來打發,莫不是爺眼裏,情義二字就真的可以明碼標價?”
四爺沉默了好一會。末了,徑直看進她的眼底正色道:“爺並非無情之。爺聽懂說的了,罷了,爺答應,等將弘昀和富靈阿的玉蝶改好之後,爺就著手將她們婆孫倆的事情辦好。”
張子清欲言又止,四爺沉聲打斷:“此事到此為止,休得再議,爺應會接她們進宮就是,但是,爺希望能掂量的清楚所謂親疏遠近,若是叫爺察覺到她們心裏的位置敢超越了弘昀和富靈阿,那就別怪爺心狠逐了她們出紫禁城!”
最後一句話又冷又厲不容置疑,饒是張子清那般過硬的心理素質也被驚了下心肝,一番話下來她心裏有了計較,暗道看來以後她得小心處理好她的情緒,因為那個男是愈發的霸道不講理了,
如今不僅要管著她的甚至連她的情緒也得一並管了去,當真是不可理喻的厲害。
其實四爺遲遲不將那婆孫弄進宮是另有一層顧慮,那就是那叫花花的女孩身世有些可疑,不弄清楚之前他斷斷是不會將身世不明的放景陽宮的。
這日剛下了早朝,正巧一封密報呈上了禦案,剛一展開密報,四爺的臉色就刷下變了。
他驚疑不定的又將密報仔細看過一遍,越看臉色就越發陰沉,等又看過一遍之後已經怒極拍案,臉色更是陰霾駭怖的令望而膽顫。
蘇培盛屏住呼吸小聲喚道:“皇上?”
四爺攥緊了密報,眯著眼不知想些什麽,隻是神色卻陰翳的駭。
過了好一會,他驀地將目光轉向階下立著的蘇培盛:“別驚動任何,將她帶回來的老小。給朕,牢牢的監視住!另外,給朕查清楚,那姓柳的還有沒有同黨,他如今是生是死,那孩子養伊妃膝下是有何圖謀,都給朕查清楚了!”
“嗻!”
“還有,朕要那賊寇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尤其是與何交往過密,朕都要知曉的一清二楚!蘇培盛,此事親自督促去辦,朕給十日功夫,辦不好也甭回來見朕。”蘇培盛心頭一凜:“嗻!”領了命令他就退了下,接著馬不停蹄的就著手令分頭去查。沒知道他家這位主子爺有多麽的痛恨那波亂臣賊子,那些年來他也看的明白,他家主子爺對那群反賊們簡直恨到了心肺裏頭,是恨不得能寢其皮剁其肉的,當初那太上皇仁慈了些,抓了那些反賊個把個餘黨就單單隻誅了他們六族,當時他主子爺心頭是有多恨他是知道的,要不是因著大業未成,怕是真會提刀砍光他們十族的!
蘇培盛歎氣,外頭宅子裏那小的好死不死的竟是反賊之後,主子爺沒提了刀當場殺過去已經是看張佳主子回來的份上,可若想再過富貴安穩的日子,怕是不成了。唉,若是這事讓張佳主子知曉,還不知會怎麽個鬧騰呢。
這些事情張子清自然不知,而四爺卻是麵上分毫不顯,到她景陽宮中時也是與往常無異,因而張子清壓根就懷疑不到那方麵上去。
一連數日四爺都她景陽宮裏安歇著,幾日的相處兩倒也其樂融融,若說有什麽意外,那就是四爺的小尾巴這幾日不見了影,四爺的解釋是有要事遣了他去辦。蘇培盛不呢自然這守夜的活就要轉交他,而派過來接替蘇培盛來守夜的是敬事房的一個小太監,聽說還是蘇培盛近些年收的小徒弟,眉清目秀的看著倒也喜慶。
本來也是相安無事的,可那蘇培盛因走的急所以沒來得及對這徒弟加以提點囑咐兩句,所以導致這小徒弟來守夜的第一日就說錯了話,差點讓怒極攻心的四爺當場拉出去砍了。
這事是這般,這小太監守夜倒也盡職盡責,因著皇帝臨幸妃嬪都是歸敬事房掌管,所以守夜的時候這小太監就提了十二分的精神,聽著裏頭的動靜記著時辰,屆時也好記錄冊。待裏頭的動靜歇了,他就趕緊著去準備熱水,其實若真說起來他也是一板一眼按照宮裏頭的規矩,隔著簾子照例詢問了皇上一句,留不留?就這三字聽的四爺有片刻的耳鳴,他懷疑自個幻聽了,便讓他再重複一遍。可想而知那不明所以的小太監稍微提高了聲調口齒清晰的說了這三字後,龍顏是何等的震怒!
當時若不是有張子清旁拉著,怕這小太監還不知會怎麽個死法,饒是如此,到底被四爺下令打了三十大板,皮開肉綻的見者驚心。後來蘇培盛回宮後聽說了此事,當場就驚出了一身汗,接著就歎,他這徒弟當真是命大。
其實張子清當時還不是太明白留不留這三字是何意思,隻是那會瞧著四爺遊走於暴怒邊緣眼見著就要暴起宰了,就忙連勸帶哄的安撫,畢竟總不能為了這區區三字就要性命吧?未免也太草菅命的說。
後來她才明白了,原來皇帝的種是珍貴的,是不能隨便留的,皇帝同意了方能留著,皇帝若是不同意,那肚子裏剛被播撒的種就得原樣吐出來!
明白了這層之後,她隻想衝著上天說兩字,去妹。
皇帝一連幾日都宿了景陽宮,後宮的這汪深潭便開始不平靜起來,各宮都略有**卻誰也不肯做這出頭之鳥,隻是觀望著按兵不動。
年氏這幾日心頭的氣就捋不順,本來她以為仗著她哥哥近些年來愈發的被皇上器重,冊封三日後的第一夜皇上會來她這裏的,哪怕皇上依舊是一個晚上的處理公務,那她也得了臉麵,足矣封住那群女的嘴。可她怎麽也想不到的是,平白多出伊妃這個狐媚子,勾的皇上一連幾日的都往她那跑,她所有的風光全讓那狐媚子給搶了,這口氣她如何咽的下?
想想李氏前日嘲諷她的神色,年氏愈發的惱了,什麽忠勇將軍的族妹,她怎麽聽說那所謂的忠勇將軍竟是她哥哥的一個屬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自是將她哥哥年羹堯惱了去,派朝宮外遞了信,無論如何她也得見她哥哥一麵,她倒是要問清楚,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個淵源!
皇後向四爺提了下,說那安妃年氏自幼與兄長親厚,如今得知兄長回京,便想著能見見兄長。四爺自是也知曉了此事,因為年羹堯的奏請折子今個他也瞧了,想了下年羹堯近些年的勞苦功高,他也不好刻薄,就將此事應了下,就遣了去年府,特別恩準年羹堯擇日去宮裏探望安妃。
這日年羹堯得了旨意進宮探望安妃,而張子清因著近幾日屋裏悶得慌,這一日就想出來走走透透氣。也不知是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兩竟好巧不巧的碰了個對臉!可想而知突如其來的一碰麵直接驚住了兩,年羹堯乍然一瞧還當是自個妹子,欣喜之下剛朝前走了兩步驀地覺得不對,待再睜眼細看,陡然駭的一個大喘氣,這哪裏是她的妹子啊!
而張子清怕是沒想到會這見到這個,乍然見到這個她有些回不了魂,下意識的瞪大了眼珠子直愣愣的盯著那。不怪她失態,這個她盯梢了兩年多的不打招呼的猛地出現她的眼前,怕是誰也會被驚了一跳吧?
等她稍微回了魂見前方驚疑不定的看著她,頓時她也驚疑不定了起來,仿佛回到了當初四川盯梢被察覺那刻時,她下意識的扭頭就要逃走,不料扭得弧度大了一個不查就碰得聲撞上了宮牆,聽得旁邊奴婢的驚呼聲她也來不及顧及,踩著花盆底選了個方向就腳步匆匆的離去。
這一日的暗衛們愁白了幾根頭發,因為他們不知道要如何將這一刻發生的事情描繪給他們的主子爺聽,難不成要他們實話實說,說年大看著伊妃麵露歡喜,而伊妃娘娘目不轉睛的看著年大好久,最後失魂落魄的撞上了牆,然後慌不擇路的跑掉了嗎?
這一日也真是巧,先前派遣去四川打探張子清這些年四川行蹤的那波探子終於回了京,整理好了資料就呈上了禦案。
四爺越看眉頭越皺,這些年她深居簡出的跟那個孩子住山裏頭,不時地獵些動物皮子下山來賣,就這般單一的過活著,除此之外竟沒了?難道她千裏迢迢的去四川就是為了獵四川山裏的皮子,體驗四川當地的生活去了?
四爺眸光深暗,他可不相信她沒目的的就跋山涉水的跑那麽遠。
另一份資料據回來的這波暗衛們說是順手查的,是說這兩年來川陝總督府每至深夜總會有黑衣造訪,黑衣體型嬌小,來無影去無蹤,沒知道他為何而來,年總督曾重金懸賞,卻最終沒尋得此半點蛛絲馬跡。資料隻是客觀的陳述,並沒有含沙射影半句,雖是如此,可兩份資料同時呈上禦案,其中深意四爺自然是想的明白。
手拿著兩份資料,四爺臉色變幻莫測,目光來回兩份資料上逡視著,似乎想要從中找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他難以置信,他無法理解,若這兩份資料當真是有聯係的話,那哪怕是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麽樣的一個邏輯!
胸口積攢著鬱氣難以發泄,他勉強壓了下,畢竟事情沒弄清楚之前還不好過早的下結論。他也不想再費盡心力的猜下去,他要直接去問她,他要她親口告訴他,這些年她四川究竟幹什麽?
沒等他抬腳往景陽宮裏去,暗衛硬著頭皮來稟告,四爺立當初僵了住,一張俊臉轉瞬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