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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臉紅心跳的甜膩氣息彌漫在空氣之中,曖昧的橘黃色光暈籠罩著一室的旖旎,華貴的龍床依舊在不停運作的搖晃,帶動著明黃色的床帳隨之劇烈的晃動,那層層紗帳猶如波浪堆起的漣漪推來蕩去,明明是那般尊貴的顏色此刻卻撩的人滿眼誘惑,勾的人心頭發酥.
四爺指骨分明的的手插/進她細碎的發間,厚實的手掌托住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則是撐在她臉側,勁瘦的男性軀體伏在嬌軟的女體上起伏不定.他目光灼灼的望著身下人,唇抿成的直線卻透出了幾分淩厲之勢,內斂的眸子裏忽明忽暗的閃著淩光,仿佛帶著絲風雨欲來的意味反反複複在她那令人發指的發型上遊離,渾身肌肉愈發的繃緊,毫不吝嗇力氣的將腰杆挺得一下比一下重.
她深喘一聲,手指不由得摳進他後背那硬邦邦的肌肉裏,內心暗罵他的凶殘,她又不是他的階級敵人,何至於對待死敵般的不死不休?
殊不知這些年來四爺心中有三恨,午夜夢回間常磨的他不得安生.一恨她當初罔顧他叮嚀,行事大意致使他們二人陰陽相隔,遺恨多年;二恨她太過短命,偏的將他狐媚過甚,痛及他心肝絞疼他肺腑,每每思及,恨意叢生;三恨她了無牽掛的撒手就走,留的一雙稚子孤苦伶仃,每每可憐稚兒夢中哭醒,卻是淚在他們眼中痛在他的心底,束手無策,更是恨意滔天!如今與她驚天一遇,卻不知他心頭恨意不減反增,反而更添兩大恨:一大恨是她記憶裏竟沒了他,另一大恨則是她那令人發指的發!
綜上所述,他今夜要是能饒了她那才是他人生第一大遺恨!
勁腰蓄力,一下更深一下的發泄他心中的憤,怒,痛,任她如何的拍打如何的抓撓如何的掐咬直至最後如何難耐的喘泣,他硬是狠了心腸置之不理,一個晚上甚至可以姿勢不變的廝磨,淺淺抽/出,狠狠搗入.
他甚是黑心,唯恐她中途體力不支暈厥,特意著人端上兩碗人參湯備著,一經發現她有不支之象,立即連騙帶逼的迫她灌下,那樣大補的湯水當真令她想暈厥過去都難.
保持清醒的被迫陪著他從頭折騰到尾,待他終於舍得放過她時,她甚至連詛咒他的力氣都難擠出丁點,因為此時此刻她兩隻眼皮早就沉如千斤,她什麽也不想做,她隻想睡,隻想睡.
將多年積攢的糧一股勁上繳個痛快後,四爺躊淋漓之際怕是也有些困乏了,尚有些汗意的厚實掌心帶著絲意猶未盡,最後將他身前的柔軟胴/體狠狠摸過一通後,他方心滿意足的將她從身後攬過,環過她的腰身緊摟在懷裏.
氤氳曖昧的光暈中,透過半透明的紗帳依稀能看到,帳內的兩人親密的依偎猶如兩隻纏綿交頸的鴛鴦.四爺的下巴輕輕抵著她的頭頂,低頭深深嗅了口屬於她的氣息,聽著她淺淺的呼吸聲,他發現他胸腔裏跳動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靜與安寧,時光仿佛於這一刻悄然停止.夜已深,月光傾灑,靜謐的夜萬籟俱寂,慢慢的,他也閉上了眼漸漸的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張子清是被腰部猛地一陣劇烈的纏絞,以及耳邊陡然一陣暴喝聲從夢中驚醒的.
";人呢?混賬!她人呢!!";
幾乎這驚天喝聲在殿內一響起,殿外的大門就吱嘎一聲的開啟,接著響起一陣急促細碎的腳步聲.蘇培盛驚疑不定的看著床帳內他們皇上披頭散發,目眥欲裂衝著四周發狂的揮舞著單臂,甚至還大吼大叫一副異常可怖的模樣,不由失聲喚道:";皇上?皇上您怎麽了皇上?";
卻見他們皇上卻似乎充耳不聞,仿佛沉浸在某種擺脫不掉的夢境裏,四處焦急張望著愈發暴躁的怒吼:";她人呢?人呢!";
蘇培盛陡然明白了什麽,忙出聲寬慰道:";皇上莫急,您莫急,剛是您夢魘著了,人還在這呢,就在您懷裏頭抱著呢,您低頭瞧瞧,就在您跟前呢.";人正被您箍在懷裏卡的嚴實,還要往哪裏找呢?
揮動的單臂驟然停了下來.一個激靈,四爺這會仿佛才從半夢半醒間回了神,下意識的收了收臂膀感覺到懷裏溫軟的觸感還在,胸口急促起伏了幾下後方慢慢平靜了下來.
";皇上?皇上您可還好?要不要奴才著人去煮杯壓驚茶備上?";急切的注視著帳裏頭他們家皇上的情況,蘇培盛無比憂心,剛皇上可被夢魘著厲害,切莫別驚大了傷了龍體才好.
";無礙.";傳出帳外的聲音沙啞.剛那驀然一駭過去,四爺也當真出了身冷汗,忙低下頭目光急切的捕捉那張熟悉的臉龐,待熟悉的輪廓映入他的眼眸中,刹那間他那緊繃的肌肉就鬆緩了下來,僵硬的臉部線條也緩和了許多.
即便是現在回過了神卻依舊感到身上涼颼颼的,不由將懷裏人抱緊了些,四爺低頭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殘留的餘悸,還有幾分複得的慶幸,握著她的臉摩挲,聲音沙啞道:";爺剛魘著了,還當昨個隻是場鴛鴦虛夢.一覺醒來你尚在,幸甚.";片刻,又遲疑開口道:";剛可是嚇著了你?";
張子清臉上沒什麽表情,隻是心跳卻如擂鼓,虧他還問得出口,他也不想想,萬籟俱寂人正睡得黑沉的時候,猛地被人死勒著腰忽的一下從床上.[,!]拽起,接著耳邊的咆哮聲猶如雷聲轟擊,在意識進入最毫無戒備的放鬆境地之時,猛地給她來上這麽一下子,恐怕是個人都得會嚇個半死好吧?她至今好好的沒被嚇尿沒被嚇瘋,當真是她福大命大.
四爺摸了摸她的臉有些涼,又摸了摸她身上,感到掌心下的胸口其心跳紊亂的異常,他臉色微變,忙轉過頭沉聲吩咐道:";先趕緊點備份壓驚茶上來.";
蘇培盛急急下去準備.
好一通折騰後,這會天已經擦亮了,一個晚上的不得安寧,張子清當真是心神俱疲,掛著兩個黑眼圈神情懨懨的,對於始作俑者愈發的深惡痛絕.半死不活的灌過壓驚茶後,她將臉撇過連給他個眼神都欠奉,任他跟她說什麽,她也不予理會隻是耷拉著臉一聲不吭,想著他一個晚上的劣跡斑斑,愈發的懷疑她失憶之前與這男人的分離其實是另有蹊蹺,莫不是那時的她終究忍受不了這男人的摧殘蹂躪,這才下了狠心卷了包袱跑路的?
四爺見她神色萎靡,便將她的腦袋按上了他的胸膛,他盡量將身體放鬆半倚著床頭,伸手扯過薄毯蓋過她的身,目光緩緩的在她眉眼間流連,聲音放柔道:";若是困了就再睡會,離天亮還有段時間.";
聽到這輕描淡寫的話,守在床前的蘇培盛倒是急了,當真是皇帝不急卻要急死個太監喲,瞧這天色可是不早了,再過不了一個時辰那可就得上早朝了,他們皇上卻還不著緊的膩歪在床上溫香軟玉的摟在懷裏不撒手,絲毫沒有準備上朝的跡象,這難道是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先兆嗎?
蘇培盛額頭的汗刷的下就淌下了,此刻帳內兩人親密依偎仿佛世界就剩下彼此般,曖昧的氣氛剛剛好,所以作為忠心大太監,他要不要於此時此刻掃他們皇上的興,這是個問題.
似乎察覺到了床前還有個電燈泡似的人存在,四爺的眉頭蹙了下,餘光朝外不悅的一掃,意思很明了,快別給朕杵在這,出去.
最終,蘇培盛還是壯著膽子沒動彈,誰叫他是忠心大太監呢?到底還得硬著頭皮掃他家皇上的興:";皇上,時辰不早了,過會該上早朝了.";
帳內溫香軟玉在懷的男人似乎是忘了還有上早朝這回事,聞言竟怔了會,片刻後整了整神色道:";幾時了?";
";回皇上的話,還有一刻鍾就正卯時了.";
蘇培盛聽得裏頭人淡淡嗯了聲,然後傳來低沉的吩咐聲:";伺候朕洗漱.";
蘇培盛暗下鬆了口氣,皇上跟前的大太監可是不容易當啊.
從洗漱到傳膳今個全都是蘇培盛一手包攬的,其他奴才們雖覺得奇怪卻也不敢將疑惑在麵上顯現分毫,不過內心卻隱約猜測,怕是與昨個皇上帶回來的那嬌客有關,由此來看從現在起那位就是皇上的新寵了,宮裏頭的風向怕是要變了.
四爺似乎也沒什麽心情用膳,草草用過幾口後就罷了筷,然後就低頭一瞬不瞬的盯著懷裏頭睡得正酣的人,冷硬的眉蹙著,不知是在煩惱著什麽.
蘇培盛眼觀鼻鼻觀心的在旁站著,心裏頭卻感歎不已,這張佳主子的福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早些年還在貝勒府的時候就一直榮寵不衰,深得他們皇上的寵愛,甚至在她出事後的幾年,她卻依舊能霸占著他們皇上心尖的位置,勞他們皇上一直惦記著.好不容易這兩年來他們皇上看開了些,將男女之□也看淡了些,這張佳主子卻在這當口突然的就憑空出現了!哎喲喂,那可真不啻於在他們皇上尚未熄滅的死灰上澆了一桶油喲,瞧給他們皇上稀罕的,當真是走哪帶哪,箍在身前絕不肯讓她離開他視線半寸,就連吃口飯都巴巴的將人裹了毯子抱上,瞧這著緊的姿態,怕這榮寵較之從前還要更甚幾分,或許用上盛寵二字都不為過.這張佳主子當真是有大造化的.
";蘇培盛.";
心頭正雜七雜八的亂想著,猛地一聽到他家主子爺的喚聲,蘇培盛忙一個激靈回神,打千:";奴才在.";
四爺撩起眼皮看他:";跟了朕這麽多年,輕重你是曉得的,如今時機不對,所以你張佳主子的事情容不得透出丁點風聲.可朕剛登基,宮裏頭又不是那麽太平,朕左思右想始終放心不得,而宮裏頭做事妥帖讓朕放心的也隻有你了,所以朕上朝這段時間,你就留下來替朕看好她,在朕下朝回來前任何人都不得踏進這乾清宮半步.";頓了會,四爺沉聲重複道:";是任何人,你可聽得明白?";
聽出他家主子爺話裏的慎重以及警告之意,蘇培盛不敢馬虎,忙應道:";皇上放心,有奴才守著,定當不會讓任何人來打攪張佳主子的清淨.";忽的又想起一事,不由遲疑道:";可是皇上,奴才不跟隨著您去上早朝,那響淨鞭……";
四爺道:";無妨,你且托付個人去.";
蘇培盛噯了聲後就小心退了出去張羅去了,心下尋思著合適人選的同時也不大是滋味的嘀咕著,今個也不知會便宜了哪個小兔崽子,會有這等福氣來接手他那體麵的活計.
眼見著上朝的時辰就要到了,四爺卻依舊擰著眉頭,手撫著她的臉龐放心不得,隻要一想到上朝時分會有一兩個時辰見不著她的麵,他心下就透.[,!]著股不安的煩躁勁,他無法想象萬一我下朝歸來見到的是人去樓空那將會怎樣的一副情景.這麽想著他心裏又添了幾分不安,歎著氣在她溫熱的臉頰上撫了又撫,四爺黑瞋瞋的眸子內斂,如果可以的話,他倒真想將她揣進兜裏,能走哪帶哪他才能安得下心來.
見她睡得昏沉,他眉頭不由皺了皺,手背輕拍了拍她的臉頰,本想在叫醒她再囑咐兩句話,可見她似不耐的揮揮手,咕噥了兩句又睡了去,瞧那筋疲力倦的模樣,想來他說些什麽也難以能入她耳,隻得作罷.
將床帳嚴嚴實實的掩好,四爺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遲疑了會最終還是沉著臉上朝去了,這一日的早朝怕是自他登基以來令他最為心緒不寧的一次了.
當鑾儀衛官高唱完畢後,那震懾群臣的鞭聲便響徹於金鑾殿前.響過三聲後,代蘇培盛鳴鞭的小曲子方呼出口氣,這才發覺他的手心裏全都是汗.踩著漢白玉石階,望著金鑾殿前那些三跪九叩的文武大臣們,小曲子的目光不由望向遠方蒼茫的天際.主子,要是您能親眼見到這一幕該有多好,奴才為您臉上增光了.
且說那乾清宮裏,自四爺走後,張子清的世界就瞬間安靜了,覺也睡得安穩多了.可她睡得安穩,殊不知後宮裏的女人們這一夜幾乎是輾轉難眠,尤其是翌日清早各宮派出去打聽消息的奴才們,打聽到昨個皇上帶回來的女人竟被皇上整宿都留在了乾清宮裏,這就不由打翻了各宮的醋壇子,這一日清早上,各宮裏不知打碎了多少的瓷器.無怪乎她們嫉恨,要知道從皇上登基起,還沒有哪個女人能有幸染指龍床半分的,更別提是爬上龍床待上整整一宿的,枉她們這些後宮的女人們為了這個天大的榮幸你爭我奪明爭暗鬥的,到頭來卻是讓個來曆不明的女人捷足先登了,這能不令她們窩火嗎?
帶著七分嫉恨三分不甘,各宮裏的女人紛紛出動,以年氏和李氏兩大側福晉為首的眾女人們,氣勢洶洶的朝著乾清宮而來.至於福晉本人,雖然對於那個能入住乾清宮的女人也存有幾分忌憚,不過她內心卻將輕重把握的很到位,她清楚的知道如今她應該關注的重點是她唯一的兒子弘暉而非其他,隻有她兒子地位穩固了,她的地位才不會被動搖.
至於乾清宮那來曆不明的女人……福晉掀動著茶蓋不急不緩的啜了口,那就暫且讓年氏她們先去投石問路一番再說.
可想而知,當氣勢洶洶而來的後宮女人們見了蘇培盛,其內心是何等的嫉恨抓狂!這個他們皇上走哪帶哪深得皇上信任的太監總管,竟在皇上上早朝的時候破天荒的沒跟隨著去,卻獨獨守在乾清宮門口成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這副情景看在眾女眼中可謂是要有多紮眼就有多紮眼.蘇大總管守在此處其寓意已經不言而喻,皇上他防的是誰?怕不蠢不傻的人都知道,皇上這是在堤防她們啊,這是唯恐她們傷了裏頭的狐媚子半分!
眾女無不恨的咬牙,無不恨的手指發抖,看來裏頭那位還真是皇上的心尖子肉,瞧瞧,位份還未封呢,就擺出如此浩大的陣勢來警告她們,當真是視她們如蛇蠍了!
李氏的美目閃了閃,在她印象中,像今日這種情形,自打她跟了她們爺後總共就遇見了兩次.一次還是他們爺尚是貝勒的時候,那次的張佳氏危在旦夕,他們爺遣了蘇培盛嚴守房門禁止任何人進出.還有一次,便是今日眼前這回了.
目光幽幽的看著蘇培盛身後的那兩扇緊閉的朱色寢門,李氏緊握了握手,這絕對是一個勁敵,以往的那張佳氏就已經呈現出榮寵之勢,當時她們爺眼裏除了那張佳氏幾乎是看不到其他女人的存在,可以說貝勒府的那幾年她們後院這些女人幾乎都是那張佳氏的陪襯.好不容易那位沒了,雖然她們爺性子愈發的寡淡,可畢竟能對後院的女人一視同仁了,好歹這心頭也舒坦些.可如今……若是再出個張佳氏似的人物在,那還要不要給她們這些女人活路了?
李氏眼神冷了下,她可不想再淪為她人的陪襯,更不想要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壓她一頭.
不過李氏也不著急第一個出這個頭,畢竟有人比她還急.
";什麽?皇上的旨意?嗬,好笑,皇上是下旨讓你這個奴才來攔本福晉的嗎?";年心若一手搭著奴才的手,一手指著蘇培盛的鼻子,柳眉倒豎的嬌喝:";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敢攔本福晉的路!讓開,我今個倒要看看,這裏頭究竟是藏了個什麽玩意,竟把皇上給迷了個神魂顛倒!";
蘇培盛忙往左跨了步子擋住年氏的去路,臉上依舊掛著萬年不變的笑:";年福晉還望止步,皇上旨意,除非皇上手諭,否則任何人等不得入內,還望年福晉體諒.";
這回沒等那年氏發飆,李氏就先冷笑了起來:";喲,皇上護的還真緊,我等姐妹不過是好奇裏頭那位蒙受聖寵的妹妹究竟是長得何等傾城模樣,想著進去一睹廬山真麵目罷了,頂多也就敘個話而已,瞧皇上這著緊的,還真把我們幾個當洪水猛獸來防了?依著皇上對這位妹妹的疼寵程度,怕是過上幾日的封妃大典上,皇上會給她的位份怕是也不會低了,就當我們姐妹提前來拜見一番又何妨呢?";
一番話,.[,!]瞬間將眾女對裏麵那位未曾蒙麵的女人的仇恨值拉到了極點.
在年氏李氏兩大側福晉的帶領下,眾女不管不顧的就要往裏闖,麵對眾女的來勢洶洶,守門的侍衛為難的看向蘇培盛,畢竟是皇上的女人們,他們實在是不好阻攔,要是一個不小心有個身體上的接觸摩擦,那可真是了不得,自己死了不要緊,指不準還得連累家族.
眾女強勢,侍衛手忙腳亂,整個乾清宮門前亂哄哄的一片,若是換個人在這主持怕是要鎮不住場子,可蘇培盛畢竟是跟著他們皇上大風大浪挺過來的,此時此刻卻依舊能掛著三分笑意,神態自若的打了個手勢,瞬間齊刷刷的兩排身著黃馬褂的禁衛軍自兩旁偏殿湧出,步履整齊鏗鏘有力,帶著不近人情的冷肅之氣整齊的在乾清宮殿門外排成一列,冷冷的目視前方,手裏握著那長刀在太陽底下泛著冰冷的光.
蘇培盛站在石階上,輕飄飄的一撩拂塵,道:";皇上口諭,任何人等,一律不準踏進乾清宮半步.有違令者,格殺無論.欽此——";
";嗻!";
飽含肅殺之氣的聲音瞬間令眾女們回神,被剛才的變故弄懵了的她們這才發現,剛那些凶神惡煞的禁衛軍們所行半禮的方位是金鑾殿,待蘇培盛說完之後又迅速起身,麵朝她們一臉冰冷冷的肅殺模樣.
眾女打了個寒顫,先前仗著她們皇上去上朝了不在這裏這才有膽子過來挑釁,這回皇上口諭都下了,甚至連禁衛軍這些劊子手都替她們備好了,這要是動真格的話,她們還真沒哪個敢英勇赴死.畢竟皇上的性子她們也不是不知,尚未是皇上的時候那就是說一不二鐵血無情的主,更遑論如今是九五之尊尊嚴容不得他人挑釁的皇帝?
李氏此時也有匈疑,但要是打退堂鼓的話又實在不甘,眼角瞟了眼不遠處的年氏,正巧年氏這回也隱晦的朝她瞥來,兩女不期對了眼,怔了瞬間後又無比厭惡的別開了臉.
何嚐不知那李氏心裏的打算,年氏嘴角牽出了絲冷笑,想讓她當出頭鳥,那還得看她願不願意.
繡著雪梅的帕子輕輕揩過唇角,年氏眼角向上微微一挑,柔媚的眸子透著絲不明的意味:";喲,本來眾姐妹前來也是出於一番好意,誰知皇上那心尖子肉嬌貴,連個麵都舍不得讓咱看上一看.既然是皇上的旨意,那咱自然是不好違背,回吧,眾姐妹都回吧,所幸過些時日太皇太後就回宮了,想來托太皇太後的福,屆時咱能有幸一睹那位的廬山真麵.回吧,再這待下去也沒甚意思,都回吧.";
說著,年氏揮了揮手,最後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那緊閉的兩扇寢門,輕緩緩的搭上秀琴的胳膊,也不管其他人如何臉色,嬌笑著猶如高傲的鳳凰身姿嫋嫋的離開.
見年氏離開,李氏沒法,隻得跺跺腳也隨之離去.畢竟少了個出頭鳥,若要她自個來興風作浪,她還當真沒那個膽量.
眾女如一陣風似的,來得快去的也快,風波一旦過去,蘇培盛終於得以呼了口氣放鬆了下緊繃的神經,使勁揉了揉那快要笑僵的了臉,想著年氏最後那別有深意的一眼,頓時又愁上了.搬出了太皇太後,這事怕有的棘手.
四爺下了朝後就直奔乾清宮而來,聽了蘇培盛一一道來前頭的風波,他目光冷了一下,他就知道後宮的那些女人就沒個安分的.
轉著手上的扳指,四爺邊疾步往殿內走邊沉聲道:";她呢?可有被外頭吵鬧驚醒?可有老實在殿中呆著?";
蘇培盛小步緊跟在四爺身後,聞言忙小心道:";回皇上的話,殿中門窗緊閉想來外頭聲響能傳入的也微乎其微,張佳主子一直都好端端的在殿內呆著呢,奴才也沒聽見張佳主子有什麽吩咐,想來應該是尚未起身.";
穿過層層明黃色幔帳,四爺的腳步徑直往龍床的方位而去,待轉過了偌大的八寶琉璃屏風,視線所及終於能看的到寢床,待見著了那薄薄床帳後朦朧的身影,他目光不由一緩,一個清早提著的心終於落入了實處.
四爺揮了揮手,蘇培盛忙識趣的退得遠遠地,四爺大步上前,拉開床帳,一把抱住床上那正裹著被子兀自坐著沉思的女人.
張子清正想著事,冷不丁被人抱了個滿懷,尚沒等她出口訓斥就驀地反應到來者何人,眸光一轉不由橫了他一眼.
暗香浮動,大紅寢被中那截柔膩白皙的脖頸若隱若現,而那柔白頸子上的朵朵紅梅更是勾起了人昨晚的**記憶,四爺忍不住低了頭想湊到她脖間采擷一番,不想卻忘了他此刻尚戴著朝冠,寬大的朝冠阻礙了他下一步的行動,他眉頭微擰了下,就單手探到脖間解開了係帶,摘下了頭上明黃色朝冠隨手擱在了床頭.
沒了朝冠阻礙,四爺終於得以一親芳澤,嘴唇細密的在她細瓷般的頸子上親吻著,低聲呢喃:";剛在想些什麽,這般入神,連爺進來都未曾察覺.";
張子清不太習慣他親昵的動作,唇抿了抿,不自在的就閃躲了下:";皇上,你答應過我的,會讓我見我的……親閨女,我心裏頭實在是抓心撓肝的,我可不可以現在就見見她?";
四爺從她的脖頸間抬起頭,盯著她,目露威懾:";.[,!]你就是這般對待爺的?";
張子清被他眼中的寒意盯得一凜,目光閃了下不由別了開來,隨即又覺得窩囊,她有什麽好怕他的,憑什麽要屈服於他的淫威?
脊背忍不住挺了挺,張子清也不去看他,眼睛盯著寢被上的花色,聲音硬邦邦的:";還有我幹娘和閨女花花,這麽長時間了也沒她們消息,我心中實在擔心的很,希望皇上能允許我見她們一麵,望皇上成全.";
四爺語氣淡淡,目光卻盯著她嬌豔欲滴的唇,含著某種暗示:";你就是這般求人的?";
張子清一滯,莫不是還得跪地磕頭三跪九叩?
四爺見她遲遲不動,惱恨她的不識趣之餘,隻得出口點明:";滾過來,先親爺一下.";
張子清驚愕的抬頭,使勁的眨了兩下眼,想要以此來確定在她麵前那不苟言笑的男人真的是雍正帝,而非隋煬帝.
四爺見她傻愣愣的模樣,稀罕的多看了兩眼,臉卻依舊板著:";要爺辦事卻不給爺點好處,想是這全天下都沒這理.你若不想就算了,反正那婆子和孩子也與爺無關,爺樂的清閑.";
張子清心裏暗罵了他一聲無恥,卻是到底從裹緊的寢被中伸出一胳膊,一把攬過他脖子後就猛地用力朝她拉近,嘴唇對著他的嘴唇用力啵了下,然後使勁推開他,胳膊重新鑽回了被窩裏,裹緊了被子,緊緊盯著他:";行了吧?你可得要言而有信啊.";
四爺怔忡了好一會,唇角抿了又抿,後又見她巴巴望著他一副唯恐遭人失信的緊張相,到底沒忍得住,嘴角向上翹起一個大的弧度,然後就在張子清驚嚇的目光中低低笑出了聲.
手指輕刮了刮她柔嫩的臉頰,四爺低聲笑歎:";真是傻.";
見她神色轉陰,四爺挑眉笑道:";又惱了?真是個愛鼓氣的小鵪鶉.罷了,你也莫惱了,爺應你就是.";看她神色轉為驚喜,四爺又道:";不過這些時日還不成,待冊封大典過後,爺自然會給你安排.不過爺也是有條件的,這些時日你必須老老實實的給爺待在殿裏,不許四處亂走,還得要聽爺的話,認真吃藥,配合治療.你要是能做到的話,待冊封大典過後爺就讓你見她們一麵,倘若做不到的話,那就休怪爺言而無信.";
";那我親閨女呢?";
四爺微頓了會,想起她的病,眼裏滑過一絲黯色,不由抬手撫了撫她的後腦勺,歎息道:";這個不急,待你記憶再恢複些再說,否則你讓他們如何接受你已記不得他們的事實?";
張子清敏銳的抓住了‘他們’這一詞,不由疑惑看他:";他們?";
四爺目光緩緩看她:";慢慢的你就會記起的,別急.";
張子清歎口氣,他是不急,可她急啊,在這裏待著簡直是度日如年,才呆了一日她就呆不住了,這大門不讓出二門不讓邁的日子已經夠難熬的,更難熬的是他簡直就將她視作了殘障人士,恨不得時刻將她局限在他懷裏的那片寸天地才好.
此刻被他霸道的攬在懷裏喂飯的張子清眉頭緊鎖,她隻是腦袋暫時性出現了點問題,而不是手腳斷了殘了,他至於這般時刻用實際行動來暗示她的殘缺嗎?張子清發愁的看著塞到她嘴邊的那盛滿湯水的白玉調羹,關鍵是他伺候人也伺候的不到位啊,這麽燙的湯就這麽往她嘴裏送,隻是想燙死她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