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vip
回憶停止,要說吳怡命就是好,別人穿都是農家種田啊,小戶人家啊,還有穿到庶女身上的,最倒黴的穿到男人、獸人身上,要是她遭遇了那些,她醒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把刀抹脖子。
她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種仙人掌都能種死,養烏龜都能養死,養魚個個不活,這要是讓她去種田等於要她的命一樣。
小戶人家之類的倒是不差,振興家業還是找別人吧,燒玻璃?你是說用放大鏡燒螞蟻嗎?她不懂事的時候倒幹過,自從知道了八榮八恥就再沒做過了。
庶女?宅鬥?可要了她的命了……鬥敗丫環鬥大婦鬥庶女鬥嫡女,她天生就沒那戰鬥精神。
男人?獸人???不解釋
許是老天爺知道她懶,直接把她空投到了揚州知府吳憲吳大人的正房太太劉氏親生閨女身上,這小閨女上頭有三個嫡出的哥哥,劉氏出身書香門第官宦人家,地位穩得很,她上頭還有一嫡出的大姐,下麵還有一嫡出的小妹妹,按吳家女孩的齒序排她是五姑娘。
要她說這五姑娘有點想不開,論重視,在這古代自然是嫡出的三位少爺,尤其是大少爺最受重視,論寵愛她上有知書答禮的大姐,下有甜美小嬰兒九妹,她自然是得到的注目少些,這些她能忍,可是誰知道庶出的七妹比她嘴甜比她會念書比她針線好,樣樣壓她一頭,連劉氏都說要她多像七妹學學,憋著股勁要至少壓過小婦養的七妹,看書看到半夜,刺繡刺到手疼,結果在這個初春時節得了風寒,在這個缺醫少藥的古代轉成肺炎,高燒了兩天兩夜,結果送掉小命把她給燒來了。
“姑娘病好以後倒是越發的懶了。”她的貼身大丫頭夏荷笑道,夏荷是劉氏送給吳怡的,原本在正房就素有體麵,自是能管得吳怡這個七歲的小丫頭的。
“是誰定的這晨昏定省的規距的,讓人睡都睡不好。”吳怡打著哈欠讓丫頭們服侍,這官家小姐穿的享受啊,她有大丫頭兩人,二等丫頭四人,三等丫頭六人,粗使丫頭若幹,還有一奶媽宋嬤嬤,教養嬤嬤花嬤嬤——從這派頭看她就知道自己的便宜爹不是啥海瑞型的清官,不過據說官聲不差,在揚州這繁華之地,光是三節兩壽正常收禮就過的不錯了,她爹兩榜進士出身,小節上隨大流,大節上倒是不差的,據說在皇上那裏也是標名掛號的好官,劉氏又是會經營的,年年銀錢上有了節餘,多數買地置鋪子了,就算日後離開了這繁華地,日子也能過得挺好。
“姑娘你可別亂說了,仔細花嬤嬤聽了又要說你了。”另一個大丫環秋紅趕忙攔了她的話頭,這姑娘生了病之後,三天兩頭的說些胡話。
“我自是省得,我隻在你們麵前說,話還能傳到別人耳裏去不成。”這就是嫡女的好處了,自有母親把她的小院布置的嚴嚴的。
“姑娘今兒穿新做的那件衣服紅底穿花蝴蝶撒金襖子嗎?”
“嗯。”吳怡聽著丫環說就糊塗了,隻是漫應著,反正夏荷素來會打扮她,把自己當洋娃娃給她扮就好了,出門體麵又好看。
“姑娘皮膚白,自是穿紅的好看,說到這裏倒想起七姑娘前兒鬧的故事了。”秋紅手腳麻利的替吳怡梳頭。
“七姑娘又出什麽新聞了?”第一回聽夏荷說新聞的時候把吳怡嚇了一跳,還以為她也是穿的呢,見周圍人都一臉淡淡,也就知道這新聞在古時候意思跟現在差不多。
“她啊,命針線上的人坐一身月白衣服出來,針線上的人做了之後送過去,被她好一頓排暄,非說貨不對板,她要的是飄飄欲仙的白衣裳,不是這個淺藍色,非要針線上的人再做一套白衣裳出來,漫說別人,倒把她的奶媽子給嚇死了,家裏又沒有白事,誰敢弄一身白給姑娘穿啊,又不是找死。”
“我原說七妹妹伶俐,不像個孩子,如今看可不是個孩子。”吳怡笑道,心裏卻暗暗記住了這件事,看來這七妹妹不簡單啊,她倒忘了這身體的正主也是個孩子,要不是母親懷了孕把她挪出去,她還在母親正房的暖閣裏窩著呢。。
吳怡慢悠悠的到了正房時,幾位庶妹已經到了,坐在劉氏身旁說話的正是七妹妹吳柔,見她來了,幾個排行在她之下的妹妹全都站起來了,吳柔是第一個站起來的。
給吳怡打簾子、搬椅子、吩咐丫環倒茶的正是幾位姨娘,吳怡的父親倒不是個好色的,他跟劉氏年少時感情好,隻有原來的兩個通房丫頭,劉氏頭胎生了個女兒,二胎生了嫡長子,三年抱倆,又隔了兩年才給兩個通房丫頭停了藥,兩個丫頭有孕了之後抬了姨娘,一個姓王另一個姓孫,王姨娘生了一子二女,孫姨娘生了一子二女,雖然早已經無寵,在府裏也是極有臉麵的,在劉氏跟前很能說得上話,後來納的兩個姨娘一個也姓孫,稱小孫姨娘的,另一個姓馮,一個是來揚州時上鋒送的,一個是劉氏身邊的大丫頭抬的姨娘,都是花朵一樣的年紀,頗為受寵,吳憲自認是聖賢書的讀書人,自是不會寵妻滅妾,劉氏有子有女,還有最給臉麵當下隻有四個月的嫡幼女,對她們也算寬和,極少打罵,隻是依例讓她們立規距罷了,吳柔就是大孫姨娘生的,現年六歲半,隻比吳怡小六個月,上頭還有一個六姑娘,比吳怡小三個月,都是劉氏有孕不能伺候老爺時有的,劉氏地位之穩可見一斑。
“給母親請安,今個兒女兒來遲了。”吳怡行了個禮。
“快起來,快坐下,你病剛好身子虛不用拘這些俗禮,我剛還說今兒早晨有點涼,要打發人傳話讓你不用來請安了呢。”到底是親閨女,吳怡病重了的時候劉氏哭昏過去好幾次,見她好了高興的不得了。
“哪有那麽涼,不過是多穿些罷了。”吳怡謝了坐,踏踏實實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姑娘可睡的好?吃的好?”這話卻不是問吳怡了,而是問奶媽宋嬤嬤的,。
宋嬤嬤領著夏荷、秋紅在外間服侍,一聽夫人問,馬上回話“姑娘睡得好,早晨不推都不醒,吃的也好,昨晚上吃了一碗飯之後又填了些,幾樣菜也吃了不少,還是太太心細,指使廚房做的幾樣菜都是姑娘喜歡的。”吳怡嘴角暗暗抽搐,這要是在現代不定有多少人說她不重視保持身材呢,在古代卻是好事。
“嗯,你們服侍的好,傳我的話,馨園上下伺候姑娘伺候的好,每人這個月多賞一吊錢。”
“謝太太的賞。”跟著吳怡的老媽子跟丫頭都趕緊跪下謝賞。
“母親,我早說過五姐姐福大命大,這場病病的凶險,可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可不是按我說的話上來了。”七妹妹吳柔靠在劉氏肩上說道,這要是不知情的看見了,說她是嫡親的女兒都有人信。
“就是你這猴兒嘴甜。”劉氏點點她的額頭,“昨兒別人送我幾匣子糖,賞你一匣子,好好甜甜你的嘴。”
“謝母親賞。”吳柔笑眯眯的說道。
“五丫頭啊,昨兒你大姐來信了,還在問你的病,你這一病可把你大姐跟大哥嚇壞了,你親自寫封信給她報平安,我晚上打發人去取。”劉氏看著老實的坐一旁不吱聲的吳怡說道,劉氏所出的嫡長女吳鳳和嫡長子吳承祖,在京裏老宅子裏陪著祖父母,替父母盡孝呢。
“是,女兒回去就寫。”
“你身子不好,不用著急寫,慢慢的寫幾句話就成了,琴棋書畫不過是怡情養性錦上添花的東西,咱們這樣的人家自有針線上人伺候,你也不必在女紅上多廢心神,倒是字要練起來,咱們家是書香門弟,不比別家,字是姑娘日後的臉麵。”
吳怡趕緊的站起來肅首聽了,“女兒謹尊母親教誨。”這些封建禮教都已經深入骨髓了,劉氏一正色說這些教導,原來的吳怡留在身體裏的殘餘意識,立刻條件反射有了反應。
“嗯……女兒家懂規距是好事,隻是不要學的木頭木腦的,你以後多像你七妹妹學。”
“是。”這要是原本的吳怡聽了不定心裏多泛酸呢,現在卻聽出了劉氏話裏的關懷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