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父皇是昏君
容妃小桓氏是順賢妃桓氏死後,桓家推出來的犧牲品。司徒弘燁殺了順賢妃和太子羽成灝,嚴重損害了桓家的利益。為了和桓家修好,司徒弘燁讓桓家再選淑女入宮,並許諾一個皇子。
桓家對司徒弘燁的補償根本嗤之以鼻,但司徒弘燁勢大,桓越有了羽成蘅的暗示也需要取信於他,小桓氏便是在這種情況下入宮的。而且入宮後,她必須代表桓家對司徒弘燁表示臣服,所以才有了後來她對司徒弘燁言聽計從的一幕一幕。
然而取信於司徒弘燁的關鍵,則是十四皇子羽成瑛的出生。因為司徒弘燁對容妃和十四皇子的重視,不少人打心底懷疑羽成瑛不是正德帝羽宗儀的血脈。司徒弘燁從來不澄清這個問題,因為他需要桓家靠向他。容妃和十四皇子孤立無援更有利於他的控製。但司徒弘燁從來沒有懷疑過羽成瑛的血緣問題,他以為他必定是羽宗儀的兒子。
但事實上,羽成瑛確實不是正德帝羽宗儀的種。羽宗儀在司徒弘燁的逼迫下確實碰過容妃小桓氏,但他對女人本就越來越有心無力,做這事還是司徒弘燁逼得,一口氣根本提不上來。小桓氏在桓家被精心□過,對羽宗儀的情況有所了解,頓時急得不行。因為如果她無法成功受孕,不但家裏要送另一個女孩子進來取代她,她麵臨的結局不是死便是打入冷宮,一生盡毀。小桓氏也是個敢的,她說服了羽宗儀,讓他同意她另找男人辦妥這件事。
“……臣妾發下毒誓,這個孩子絕對不會威脅到皇上其他孩子的性命和地位,如有半句虛言,必遭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容妃對羽宗儀承諾道,哀哀切切懇求,“求皇上憐惜,救臣妾一命……”
當時的羽宗儀情緒已經不太穩定,對後宮妃嬪的感情也是時有時無。但他總算急著順賢妃的死,並不想再伐害一個桓家女人,最終艱難地點頭同意了她這個請求。
十四皇子羽成瑛便是這樣生出來的。羽宗儀一直對他的十四子不冷不熱,容妃對此卻從來不敢多說半句,甚至把羽成瑛帶離羽宗儀的視線,不讓他礙了羽宗儀的眼。
後來司徒弘燁被除,立下功勞的容妃自請帶發修行,同時以此為由,希望羽宗儀善待十四皇子羽成瑛。羽宗儀和桓家對這個女子多少有些愧疚,便同意了她的請求。私底下羽成蘅見了容妃一麵,詳談之下卻得知她修行是為“死去”的司徒弘燁祈福。原來小桓氏竟在不知不覺間對司徒弘燁動了心,隻是很清楚彼此殊無可能,才把這份心思藏在心底。羽成蘅從她的話裏聽出死誌——她將要做的其實是殉情。把羽成瑛托付給可以托付之人後,她便要追隨司徒弘燁而去。
羽成蘅恨司徒弘燁,因為他奪走了他至親的母兄的性命。自從囚禁司徒弘燁後,他再沒有見過他,因為他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問他那一晚到底發生什麽事,為什麽他會毫無警兆對他的母兄痛下殺手!而司徒弘燁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報複他欺騙他的仇。
與此同時,羽成蘅也對司徒弘燁心裏有愧。因為對於羽成蘅本人,司徒弘燁從來沒有傷害過他,甚至極為真心實意寵愛過他。羽成蘅利用這份寵愛做了不少事,讓司徒弘燁提前入了局,再難翻身。
所以就如他讓陸涵轉告司徒弘燁的那樣,他們之間,就此兩清。
隻是羽成蘅和司徒弘燁兩清了,其他人卻並不。羽成蘅想起至今仍鬱鬱寡歡,仿佛失去了全部生氣的五皇子羽成珠,以及眼前想追隨司徒弘燁而去的容妃小桓氏。他無法理解他們對司徒弘燁的仰望愛慕,但仍為他們的義無反顧感到震撼。
羽成蘅最終下了一個決定,把小桓氏送到司徒弘燁身邊。他答應過周鳳謀會善待司徒一家。小桓氏或者有那個能耐讓司徒弘燁活得更好一點。
荀奉明非常反對羽成蘅的這個決定。司徒弘燁活著的事本應越少人知道越好。羽成蘅卻因為一時的婦人之仁而平白添上很多風險。
羽成蘅道:“本王能承擔後果。”自信而堅定,頓了頓又道:“若你不服,自行離開便是。”說他偽善也好節外生枝也好,他隻做自己想做的。
但荀奉明心裏已經認他為主,哪裏舍得離開?自從羽成蘅得勢,幫助荀家沉冤得雪,讓荀家殘部得以重見天日,荀奉明已經立下重誓要效忠羽成蘅一生以報。
他也隻是直陳自己的顧慮,既然羽成蘅心裏有成算,他自是不再多言。
也是羽成蘅有眼光,小桓氏到了司徒弘燁身邊,對囚禁的生活毫無怨言,一心一意服侍司徒弘燁。有她在司徒弘燁身邊,三年來那偏僻的囚禁之所竟沒鬧出隻言片語。
可是當羽成蘅以為兩人會相伴至死的時候,小桓氏用盡一切辦法偷偷進宮,求到正德帝羽宗儀的宮門前。
宮人察覺不對馬上通知羽成蘅前來。
羽成蘅眯著眼睛看了小桓氏一眼,把她看得心頭驟冷,幾乎要癱軟在地上。但這掌過鳳印的容妃好歹有些心氣,即使臉色發白也依然倔強執拗。
“帶容妃娘娘去偏殿候著。”羽成蘅道。
“殿下,妾身……”小桓氏慌忙哀求道。
“下去,別讓本王說第二遍。”羽成蘅一拂袖,走進承乾宮。
宮人半扶半拖強硬地帶走小桓氏。
承乾宮的正殿內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說不出的味道,氣氛卻沒有羽成蘅想象中的那般旖旎。
正德帝羽宗儀白著臉被羽成祺擁在懷裏,舉足間滿是不自覺的依賴信任。身材修長瘦削的他和隨著年紀增長越發健碩硬朗的羽成祺挨著一起,畫麵出乎意料的和諧靜謐。
不過這確實是羽宗儀第一次在羽成蘅等皇兒麵前和羽成祺表現出這種異常的親昵。即使見羽成蘅走過來,他也沒有自羽成祺懷裏挪出半分,可見被小桓氏刺激得不輕。
“父皇,二皇兄。”羽成蘅朝兩人行禮。
羽宗儀囉嗦著語無倫次道:“阿蘅,阿蘅,你趕她走!你趕她走……我不要見他,不要見他!”
饒是羽成蘅再聰明也沒聽懂他的意思,他詢問地望向板著臉眼睛卻憐惜地看著羽宗儀的羽成祺。
羽成祺安撫地輕輕拍著羽宗儀的背,把他摟緊密密麻麻護起來。他從來拒絕不了他的父皇。無論這父愛是正常的還是扭曲的,他都全盤接受,對羽宗儀嗬護備至。他向羽成蘅做了一個口型,無聲道出“司徒”兩字,卻是不願把事情再複述一遍繼續刺激羽宗儀。
羽宗儀這輩子做過最血腥大膽的事便是親手挑斷司徒弘燁的手筋腳筋,讓那個欺辱他多年的男人從此廢掉。但他心裏的陰影從來沒有消失過。司徒弘燁是他畢生的夢魘。沒有人提及他猶能自欺,一有人提及他就忍不住情緒不穩。
羽成蘅見狀,也知道從他們兩人口中問不出什麽。
“父皇放心,兒臣必會好好處理此事。”羽成蘅溫聲道,“勞煩二皇兄照顧父皇。”
羽宗儀聽到羽成蘅的保證頓時放鬆不少,他欣慰地看著羽成蘅。在他看來,羽成蘅這個兒子無所不能。
羽成祺道:“應該的。”他回應的是羽成蘅的後一句。
羽成蘅微微一笑,恭敬地退了出去。
他去見小桓氏。
小桓氏鬢發散亂,不掩臉上的憔悴。她一點也不在乎顏麵不顏麵,見到羽成蘅便下跪磕頭,開門見山道:“殿下,王爺快不行了。他的最後一個願望是見皇上一麵,求殿下成全!”
羽成蘅負手而立,眼神莫測:“你不該來。”他倒是小看這個對司徒弘燁死心塌地的女人了。明明囚禁司徒弘燁的地方有重兵把守,該是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的。小桓氏卻硬生生成了個例外,還給她直直摸到羽宗儀的承乾宮去。若她的目的是行刺正德帝羽宗儀,恐怕不堪設想。還好她沒有做出什麽不軌之事。但這樣一來,她在囚禁司徒弘燁的那處和在宮裏埋下的所有暗線都毀得七七八八。
——小桓氏不僅想伴在司徒弘燁身邊那麽簡單,她還想救司徒弘燁離開囚禁他的地方!
好大的膽子!小桓氏為了司徒弘燁連桓家和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司徒弘燁會安安靜靜和小桓氏過日子的事兒有些違和。如今看來他的感覺是對的,所有人都留了一手!
小桓氏臉露淒苦:“王爺命不久矣,妾身無可奈可!求殿下成全!”
羽成蘅搖搖頭:“司徒弘燁明知父皇永生不會再見他,卻依然讓你來。他真正想見的人是本王。然而他憑什麽那麽肯定本王會見他?原因在你。他用你和你手上僅有的人手逼本王不得不承情,去見他一麵。你來了,你命休矣。所以本王說你來錯了。”
小桓氏聞言一愣,眼裏閃過一抹受傷。她對司徒弘燁情根深種,隻是關心則亂才一時衝動,不管不顧來了,被羽成蘅一點醒已經知道他說的是事實。思及司徒弘燁的無情,她不禁淚盈於睫,但依然無怨無悔再次磕首:“如此,便懇求殿下應了王爺之請。王爺心裏極苦……”
羽成蘅本來想讓她認清司徒弘燁的真麵目,引她對司徒弘燁產生怨恨,不單可以順藤摸瓜拔起小桓氏埋下的釘子,更可以借此摸一摸司徒弘燁手上還有多少殘留的力量。但小桓氏居然如此執迷不悔,羽成蘅頓時有些無計可施。
——被愛情衝昏頭腦的人都不可理喻。
看來這一見是不可避免了。且看司徒弘燁還能蹦躂出什麽事來。羽成蘅想道。
不想再和小桓氏多費唇舌,羽成蘅讓宮人帶她下去,先看管起來。
這時荀奉明突然從外麵轉進來,對羽成蘅宣布了一個消息,立刻讓羽成蘅因為小桓氏之事有些陰沉的臉露出一抹喜色。
荀奉明道:“稟殿下,前線傳來消息,梁國再遣使臣議和,同意讓大皇子殿下歸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