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名動天下 三九五 英雌救美男

桃花劫煞,是一種傳自哭語荒原有苗族的秘術。

有苗族是亞米拉大出最神秘的民族之一,他們長期生活在亞米拉大陸大行山脈之外的另一個魔法禁地目——哭語荒原。

據說在遠古時代那裏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戰,那場大戰在哭語荒原留下了無數的孤魂野鬼。每逢初一、十五的午夜,整枉哭語荒原都會哭聲一片。但從來沒有人能夠弄清楚哭聲是從什麽地方來的,似乎來自於天上,似乎來自於地上。似乎來自於草木,似乎來自於山石。似乎無處不在,甚至似乎發自於每一個人的身體、發膚。

這個神秘的哭語荒原,造就了神秘的有苗族。他們不會使用魔法,但卻會一種自稱為“巫術”的法術。哭語荒原不能使用魔法,但卻能夠使用巫術。所以在哭語荒原,有苗族就是無敵的存在。

除了神秘的巫術之外,有苗族還有一種更為神秘的秘術——蠱術。桃花劫煞就是一種蠱術,據說種了挑花劫煞的男人,必定要死於自己最親近的女人之手。而傳說中的桃花劫煞就正是連魔法也無法治愈的!難道阿讓臉上的疤痕就是桃花劫煞?

但桃花劫煞指的可不單單是命犯桃花,它的特征之一就是它的樣子是桃花狀的。而阿讓眼角的疤痕卻活脫脫地像一隻蜘蛛,但它的其它特征卻和傳說中的桃花劫煞完全符合。

難道它不是桃花劫煞而是其他蠱術的一種?

這個偏僻的連魔法傳送陣都沒有的小鄉村裏的一個普通的大男孩又怎麽會中了遠在萬裏之外的哭語荒原上有苗族的蠱術呢?

他的身上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秘密?

一連串的疑問紛至遝來地湧上愛得拉的心頭,她不禁收起了色心。正視起半爬在地上雙目赤紅,像個野獸一樣瞪著她的少年。

呼——

阿讓猛地吐出了一口長氣。左眼角殷紅的“蜘蛛”上的顏色猛地向他整個的臉龐漫延開來,他的臉龐在刹那間就由羊脂玉般的白嫩變得紅豔——不是一般的紅豔,而是潮紅——一種愛得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潮紅,一種激情纏綿到極點後的臉上才有的潮紅。

那隻“蜘蛛”去暗淡了不少,在阿讓臉上的潮紅映襯之下,反倒顯得有些發烏。而此時阿讓眼裏的目光也變成了愛得拉再熟悉不過的目光——那些大男孩們服用了“比蒙神丹”之後特有的充滿了情和欲的目光!

阿讓發出了一聲痛苦到了極致又快樂到了極致的呻吟,他雙目噴火地注視著愛得拉。不過他雙目中噴出的不是怒火,而是欲火!

就在愛得拉正在躊躇她是不是應該“舍身拯救”一下阿讓的時候,他卻一翻手從空間袋裏取出了一隻鏽跡斑斑的匕首,反手一刺,刷地一下正刺進他眼角邊的“蜘蛛”裏!

愛得拉“啊!”地發出了一聲驚呼,她的心都隨著阿讓的這一刺而一顫,但阿讓的兩隻眼睛卻連眨也不眨依舊緊盯著愛得拉。盡管那個匕首的鋒刃就插在他的眼角,幾乎要劃破了他的眼睛!

一股殷紅的血箭一下子從阿讓眼角的“蜘蛛”上麵飆了出來,愛得拉仿佛都聽見了血箭飆出時發出“滋——”的聲音。隨著血箭的噴湧而出,阿讓臉上的潮紅也隨之漸漸退去,在呼吸之間就又變得蒼白如紙。比愛得拉剛見到他時還要蒼白。他眼角的那個“蜘蛛”也複原成最初的暗紅色。

阿讓又長噓了一口氣,噓聲中帶著說不出的疲憊。他緩緩地站起了身,緩緩地把手中帶血的匕首在褲子上擦拭了一下,緩緩地把它放回了空間袋裏,又緩緩地抬起了頭,麵上恢複了淡然的神色,淡然地望著愛得拉,淡然地低聲說了一句,“讓您見笑了,我自幼得了一種無名惡疾。隻要過於激動就會變成剛才那個樣子。”他的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扭捏的神色,眼皮向下耷拉著,看著自己的腳尖,用幾乎弱不可聞的聲音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和女生……過,所以一時過於激動,就犯了老毛病。”

愛得拉聽後心裏又是驚疑又是好笑,天下還有這種怪病?一激動就要這樣?自己隻不過親了他一下他就“激動”成這個樣子,如果自己把他給“哢嚓”了,那他還不得連內髒都要吐出來了?

不知道阿讓是否是猜測到了愛的拉的心思,他的頭低的更低,下頜幾乎都要貼到了自己的胸脯上了,像蚊子哼哼似地從嘴裏擠出了半句話。“一般隻有第一次經曆的事情才會讓我過於‘激動’而發病,隻要經曆的多了,吐呀吐呀的就習慣了,我就不會再吐了……”話未說完,一抹緋紅又悄悄地湧上他蒼白的臉頰,仿佛要從他那凝脂一般的肌膚中滲出來似的。他的兩隻手交叉握在身前,十隻手指不住地絞動著,給人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愛得拉又得意了起來,聞弦歌而知雅意,她是情場裏的老手了,怎麽會聽不出阿讓話裏的意思?看來冉己這個將軍的身份已輕讓這個羞澀的大男孩心動了。不過也是,以自己的條件,不要說是在這種偏僻的小鄉村,就是在京都也是眾多權貴子弟追求的對像。如果攀上了自己。這個小子可就是一步登天了!所以他才會急於向自己解釋,大概他是生怕自己嫌棄他吧?

愛得拉嘴角浮起了一絲笑意,不是那種高高在上的笑意,而是如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因為她知道,對這種沒有什麽身份,沒見過什麽世麵的大男孩,適當地表示出上位者的平易近人,會使他們更加受寵若驚,從而會使自己更加容易地成為他們心中的白馬公主。

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在這個地方,在這個大男孩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對她來說這隻是一次小的不能再小的豔遇罷了。因此她直截了當的說道:“都說相見即是有緣,你我二人在這裏相見,以這種‘別致’的方法相見,倒也真稱的上是有緣。甚至我剛才剛一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你似的,大概我們兩個格外有緣吧。但你也知道,我現在正率兵西征。忙於軍務,不能在此久留。這樣吧。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先送你到我京都的家中,讓人陪你在京都好好玩幾天,再請幾個名醫為了會診一下,看看能否根除你的怪病。待我西征得勝歸來之後,我們再好好聊聊,不知你是否願意?”

愛得拉是真的對這個處處讓她感到意外的少年產生了好奇心,不然的話以她的風格根本就不會說這麽多廢話,直接一個束縛魔法扔過去。然後來個霸王硬上弓,看看這個美男會不會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激動”。她隻是不想讓阿讓覺得她隻是貪圖他的美色,所以才說了一大堆好聽的,但阿讓又不是傻子,豈能不明白她嘴裏的“好好聊聊”是什麽意思?

阿讓躊躇了一下,臉上的那層淡紅變得更濃,就連耳朵也紅了起來。他抬起頭飛速地瞥了愛得拉一眼。又飛速地低下了去,隻不過目光從緊盯自己的鞋尖,變成了緊盯著愛得拉的鞋尖。愛得拉微微一笑。以一種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害怕我會吃了你嗎?我以王國將軍的身份向你保證,我真的是和你一見如故,覺得你就像我的小弟弟似的,真的想幫幫你,所以才想請名醫幫你診治一下。如果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請本次西征的討蠻大將軍來做擔保,你看如何?”

阿讓依舊沒有答話,隻是把腦袋搖的像個波浪鼓似的。愛得拉捉狹地問道:“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呢,還是用不著請討蠻大將軍來做這個擔保?”

阿讓終於抬起頭看了愛得拉一眼,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濃濃的悲哀,讓愛得拉又感到一陣心痛,“都不是,是我的父母,”阿讓緩緩地說道。語氣中再也沒有一絲半毫的羞澀。有的隻是濃得化不開的悲哀,“我家原來不是這裏的,而是在被野蠻人占領的地方。本來我們一家是來這裏投靠我姨媽的,沒想到姨媽一個月前突染惡疾,居然一病不起。就此去世了。”

說到這裏,阿讓的聲音有些哽咽了起來,愛得拉雖然根本就沒有被他這個故事所感動,但還是裝腔作勢地發出了兩下惋惜的感歎聲。阿讓感激地望了愛得拉一眼,穩定了一下情緒又繼續說道:“姨媽去世才不久,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跑出來了一幫惡人,拿出了一張連姨媽的魔法印記都沒有加蓋的借條,硬說姨媽生前欠了他們一大批錢,逼著我們還債。我姨父早年已經過世,表妹年紀又小,誰知道這批債是真是假!但我們是異鄉人,哪裏鬥得過這幫地頭蛇?又能到哪裏去說理?我們沒錢還債,他們前兩天先是搶走了我表妹,今天又說女孩沒用,客人不喜歡,不夠抵債,還要把我也搶走!我父母把他們支開。讓我先躲了出去。等我回束才知道,他們見不到我,就把我父母給抓走了!”

說到這裏阿讓猛地跪了下來,重重地給愛得拉磕了一個響頭,悲切地說道:“您如果能把我的父母和表妹救回來,算願意給您為奴為婢,做牛做馬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愛得拉聽到這裏高興的心花怒放,她還正擔心阿讓不肯和她離開這裏呢,沒想到這麽巧,不就是幾個地痞流氓嗎?這簡直是天賜的英雌救美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