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向裏行,通道變得寬了一些,高度也在增加,隻是令人疑惑的是,卻沒有任何機關的出現。這真的很奇怪,非常的奇怪。這讓三個人都越來越警戒。因為,之前走過的那些路上的平靜,就好像是暴風雨之前的黎明,越靜越叫人心生惶恐。

安無憂和林若素的步伐變得比原來還要緩慢,他們小心地走著。身後,緊跟著赤炎霜。在通道之中,隻有或明或暗的火光,與不算平整的路麵給人帶來的視線的搖晃。

漸漸地,通道又寬了一些,不知何時起,赤炎霜的位置變得和安無憂及林若素平行。

很快,他們發現,在牆壁之內,鑿出了一些長方體的洞,裏麵放著一些未點燃的燈盞。

林若素看向安無憂:“我們的火把還能撐多久?”

安無憂看了看:“大概能走到裏麵,返回大概不夠。”

赤炎霜嘴角掛起嘲諷的笑容:“怎麽,你想點那些燈,我奉勸你還是不要的好。”

林若素抬起頭來,安無憂也朝他搖了搖頭。估計,這些燈可能不安全。林若素想著,沒有再動要點燃這些燈的意思。

而之前的太平之旅也終於在此時被打破。

首先,地麵開始變得坑窪,不時林若素會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一不小心就會一腳踩空摔進也許就在前方等著自己的陷阱裏。

而雖然他們沒有誰是扶著牆走的,但或許機關的開關就埋在那坑窪的腳下某處。陡峭地地麵讓他們無法仔細辨認腳下所踩的地方是否有什麽不尋常。.,16.n.嗖嗖的聲音從身後逼近,就好像後麵他們看不見地地方站了一排弓箭手一樣。密密麻麻的箭,鑲著漂亮地箭翎,毫不留情地向他們射了過來。

狹長的甬道。雖然夠三人通行,卻顯然並不足以有應對躲避弓箭的空間。赤炎霜立刻猶如壁虎一般,整個人跳起。雙手雙腳有如吸盤,牢牢地抓住了頭頂洞壁突出的石頭。

雖然從來不看好赤炎霜這個人。但安無憂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的應變能力非常人能比。雖然,幾乎是同時,他也發現了這些密集射出地箭在方向上的這個死角,但是。因為有林若素在,而林若素不會武功,她根本不可能像赤炎霜所在的那樣,貼在洞頂上。

林若素無處可躲,所以安無憂不躲。

一抄手將林若素護到身後,安無憂抽出軟劍盡量格開擋去朝著他們直直射來的箭。

他反於背後的手盡力抓住林若素,左腳墊起,右腳滑行,一路後退。

林若素被安無憂的身影擋著。絲毫看不見前麵的景象,她擔心著,卻不敢亂動。怕自己會成為累贅的平方累贅。

弓箭似乎是精鋼製成,安無憂的軟劍和那些箭撞擊觸碰地那一霎那發出金屬才有的獨特清脆的聲音。叮叮當當。造物主真是具有神奇地魔力。同樣是金屬,鼎鍾發出的聲音同樣是叮叮當當。而此時地聲音聽起來,在這並不寬闊地通道裏,卻突然有了些許的驚心動魄。

林若素地鼻子幾乎是緊貼在安無憂的背上。他的氣息撲麵而來,她幾乎從來沒有發現過,那個曾經和她身高差不多的少年,何時已經擁有了如此寬廣的後背,堅實而挺拔,讓人安心。

他們已經退到了一個終點。因為,這後麵的路,被一道門擋住了。

幸好,這麽長的距離已經足夠安無憂擋開了大部分的箭,但仍舊有不少險險地擦過他的手臂,肩膀。人總會顧此失彼,安無憂顧著的是林若素,對於自己,他放在她之後考慮。

幸好,那些箭沒有毒,隻是鋒利得叫人顫抖。它們冰涼地劃破安無憂的衣袖,布料在被切割的那一瞬間發出“噝噝”的聲音,有如吐著信子逼近的蛇,卻比蛇要動作迅速得多。

有血自傷口流了出來,不是很多,卻有如蜿蜒的小溪,一點一點地滲透傷口處已經隔開的布料,就好像安無憂衣服的各處都被繡上的紅色的花紋。

他的火把在剛才有箭射來的時候,就已經扔在地上了。他一隻手要揮劍,另一隻手要緊緊護住在自己身後的林若素,他沒有多餘的手來拿著火把。那時,照明不是關鍵。

林若素的後背緊貼著那門,前麵是安無憂的寬闊溫暖的肩膀。

安無憂就這樣站在那裏,沒有移動絲毫,要不是他微微發出的喘息聲,林若素幾乎要以為時間就這麽停止了。

稍稍等了片刻,確定不會有第二批的弓箭來臨,安無憂這才鬆懈了一些,轉過身,雙手握住林若素的肩膀,低下頭來關切地問:“姐,你怎麽樣?”

林若素看著安無憂一身的傷,即便那些口子都不算深,卻還是看得她腦袋一蒙,她幾乎是結結巴巴地道:“無憂,你受……傷了,你……受傷了,無憂……”

安無憂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口,安撫地笑了笑:“沒事,隻是小傷。”似乎是知道林若素在擔心什麽,他又加了一句:“那些箭沒有毒。”

林若素這才放心地點點頭。剛才的心慌是她前所未有的,哪怕剛遇到安無憂那會兒,他幾乎就要死了,她也更多的隻是驚嚇。

“要不要包紮?”林若素低下頭去,找尋衣服上幹淨並且容易撕開的部分。

看出她目的的安無憂製止了她:“沒事,傷口都很淺,一會兒自己就會止住的。”

看到林若素皺起的眉頭,他淺淺一笑:“相信我。”

林若素的心就在他的笑容之中安定了下來。

兩人轉過身,仔細地看了看身後的門。這門的構造是四邊都是鐵框,中間則是木板。奇怪的是,作為門的主要構成部分的木板,卻似乎並不厚實。

奇怪。安無憂皺起了眉。

不遠處,赤炎霜一聲不吭地舉著火把走了過來。

安無憂則帶著林若素去撿他們的火把。隻是,直到這時,他們才發現,這坑窪的地麵上似乎比他們想象和感受到的都要潮濕。

他們的火把,雖然還是亮著,卻隻剩原來一半的亮度,那頂端的火焰顯然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