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豌豆黃
李鐵柱不是第一次見秦亦炎了,同桌吃飯也是。
不過就算見再多次大概也是會一樣的拘束,那個男人一舉手一投足就有種莫名的壓迫感,哪怕是他笑的再溫柔和藹,也完全不合群,趙清之則是家教良好,吃飯基本上不會發出什麽聲音,於是整張桌子上除了吃的嘖嘖直響的唐越,完全沒有人發出聲音,偏偏當事人毫不自覺。
“鐵柱哥你多吃點啊,今天做的不好吃麽?”
唐越給李鐵柱夾了個紅燒排骨,然後給自己也夾了一個,嚐了一口,並沒有什麽不對啊,他怎麽不吃?
李鐵柱感覺到一道視線隨著夾來的排骨一起落到自己身上,涼涼的讓人後背一緊,這樣的情況下哪有心思吃啊,就算那排骨再美味!!
好不容易將這難捱的一頓飯吃完,唐越終於決定要回家了,走了大半日了,要是再不回去,唐心又要哭了,李鐵柱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站在一邊,再不回去我也要哭了。
這次秦亦炎沒有再留,囑咐趙清之先回家之後說要去送送他們,雖然唐越覺得這青天白日的實在是沒有什麽好送的,不過唐越怎麽覺得顯然沒有用,秦亦炎已經起身先出門了,再說就有點不識抬舉的味道了,唐越這麽覺得,於是隻能老老實實的提著籃子跟在後麵走了。
走了沒兩步,秦亦炎突然對他伸出手來。
唐越不明就裏,“幹嘛?”
“我幫你拿。”
唐越看了看那雖然骨節分明但是白皙細嫩的手,再看看自己正在逐漸變黑的爪子,“並沒有多重。”
“叫你給我就給我。”
籃子被秦亦炎一把拿走,唐越又一次囧囧有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什麽來的?他這麽窮沒什麽好給他盜的吧,那奸?呸呸呸......唐越被自己雷到了......
一身錦衣一看就是富家公子的秦亦炎走在前麵,提著一個完全不襯的籃子,一身粗布衣一看就是窮逼的唐越走在後麵,兩手空空,這場麵怎麽看怎麽詭異啊,唐越一邊走一邊想。
至於後麵的李鐵柱,老實憨厚的漢子倒是沒有多想什麽,就是覺得唐越簡直是太走運了,交的這都是非富即貴的朋友,他又這麽勤奮努力,以後應該過得不錯。
直到走到牛車跟前,秦亦炎才把籃子放了下來,放在牛車上綁好,然後扭過頭來跟李鐵柱說,“我還要跟他說幾句話。”
李鐵柱二話不說,識相的走遠了。
這牛棚下麵沒有什麽人,收費的老太太在遠遠的大樹下跟人說話,並沒有看向這裏,唐越扭頭正想問他想說什麽,就被臉上溫熱的觸感嚇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你......”
可憐的唐越,嚇得話都說不清了。
秦亦炎滿眼疑惑,“我隻是要跟你說你兜裏的銀子快掉了,你轉頭做什麽?”
唐越一看,銀子果然已經快要掉出來了,那麽剛剛那詭異的一幕都是因為自己不小心剛好扭了頭?自我安慰成功的唐越毫無心理壓力的走了,秦亦炎站在原地跟唐越揮了揮手,然後看著遠走的背影摸了摸唇,觸感還不錯,不過他的反應就隻是這樣而已麽?這哪裏是不像,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不遠處遠遠站著的一個女人,被自己眼睛看到的這一切嚇了一大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才發現她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唐越跟李鐵柱一人駕了一輛牛車回到了村子,並不知道村子裏將會發生一件大事,將徹底改變他現在安逸寧靜的生活。
回去的時候,唐心正在午睡,聽李嬸說,倒是吃了點東西,不過沒看到唐越還是有些不高興,誰逗都不愛笑。
唐越把賣米的銀錢裏麵加了不少的碎銀子交給李嬸,結果李嬸拿過去一掂就覺得不對了,“越崽啊,這錢是不是不大對啊,這米價今年漲了點我是知道的,不過漲了這麽多麽?”
唐越含糊的說,“唔,不知道都是鐵柱哥給我弄的。”然後故意轉移話題,“這是我今天在縣城帶的豌豆黃,你嚐嚐?”
李嬸把錢袋往床下一塞,伸手就接了過來,“我嚐嚐。”
春蘭也是剛一回村子,就馬不停蹄的去了村長家,一邊走一邊又想到了今天在縣城裏看到的一幕,嘴上吐了一口口水,一個人在路上不幹不淨的罵著,“我還當是怎麽回事那麽清高呢,合著不喜歡女人是喜歡男人,倒是攀上了個有錢人家,可也就是個兔兒爺,有什麽好得意的,還養著個孩子,不嫌......”她原本想說不嫌丟人的,可一提這個孩子,她又猛地想起來,這唐心從來的時候才一個多月,從來沒見過孩子他媽,就算是死了,也不該這麽快就搬到這個地方來了吧,聽說這大吳國有些男人也是能生孩子的,春蘭心裏一驚,莫不是這孩子......
這下子步子走的更是急了。
還沒到村長門口,就被剛好出門的村長攔了下來。
“這急急忙忙的是幹什麽呢,怎麽還上我家來了。”
一邊避著有熟人出來看見,一邊將春蘭拉到他家後院的小巷子裏。
“跟你說過多少回了,有事情我會找你的,你不要到我家來,你怎麽就是記不住?”村長老婆不是個悍婦,不過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娘家兄弟人數眾多,到時候要是發現了他們倆這關係,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
“別光想著你那母老虎婆娘了,我找你是有正事。”
“什麽事?”
“你不是上次讓我跟著那個越崽麽?前些天下雨,他哪也沒去,今天讓我看見跟李木匠進城了,我想著跟去看看,結果我走的慢了,到的時候就看到停的兩輛牛車,人都不知道去哪裏了,叫我在那等了許久,可算是給等到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村長對春蘭賣的關子一點也不感興趣,直出言催促,“你說就行了,賣的什麽關子。”
說道這個春蘭還很氣憤,又氣憤又惡心,“你知道他為什麽看不上我麽?”
“怎麽了?”
“那小子是個兔兒爺!!”
兔兒爺這稱呼村長並不陌生,縣城裏青樓不少,裏麵不光是做女人的生意,也做那癖好特殊的男人的生意,而這些男人就被稱作兔兒爺。
“胡說什麽呢,那越崽就算長得好看了點也不至於就是個兔兒爺吧,叫你跟著他是打探消息去了,你胡編排什麽呢。”
“編排?我親眼看到的還有假?記不記得上次來咱李家村的那兩撥人,後來來的那個男人,就是他,我親眼看到兩個男人在那親嘴呢。”
要說這女人古往今來這加油添醋胡說八道的本事是一點沒少,春蘭一想到唐越為了個男人拒絕了自己,心裏就更是一肚子的火,現在把唐越的名聲搞臭了,她好像心裏也能好受些。
“你說什麽呢。”
“你以為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男人為什麽要來他家,我看哪,保不住那越崽就是那男人養的兔兒爺,他家那唐心說不定就是那男人的種。”
“男人哪能生孩子呢,你......”後麵的話村長突然說不出來了,因為他不是不知道這大吳國是有男人能生孩子的。
突然接收到這麽多消息,村長腦子裏也一陣堵,打發了春蘭回去,他一個人一邊往回走一邊想,唐越來的時候他見過,來的時候很早了,那時候也沒什麽異樣,白皙瘦弱的一個小夥子,看人都有點怯怯的,他就見過一次,他找到自己說是要在這裏買上一院房子,然後自己把死了多年的老李頭的房子賣給他,就再也沒見過了,再見的時候就是半年前了,他總是覺得他好像是一下子哪裏不一樣了一樣。
所以他才會特別注意他,現在想來說不定還真是這樣,有錢人家養的兔兒爺,沒名沒分也沒臉回家,就在這地方買了個院子,安心養胎,現在孩子生了,也就敢光明正大的出來。
怪不得那時候一下子拿出那麽多錢又是蓋房又是買地的,村長進門的時候碰到了剛好出來的自家媳婦,村長心思在別的地方被撞得一個趔趄,對著自家媳婦就是一聲吼,“你眼睛長在屁股上了啊。”
村長媳婦莫名其妙的挨了一頓罵,也是心裏窩火,不過沒敢說什麽就扭頭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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