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染高陽 第三十六章 設計陷害吳三桂

…………

一聲槍響。

祖大壽死了,真正的死因是自己的腐化和墮落。就如曆史上的悄然落幕一樣,無法跟隨時代進步的人都會在曆史中悄悄泯滅。

曆史上的祖大壽在降清之後便沒了聲息,沒有人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沒有人知道祖大壽當時選擇投降的理由,是覺得為崇禎殉節不值,亦或是害怕清軍加害他的族人或者城中百姓?祖大壽一直活到清順治十三年才病逝,從投降到死整整十五年。祖大壽有無數的機會去博取榮華富貴,但是他沒有做。

銷聲匿跡十五年,直到死去。也許就是一對白燭一口薄棺,靜靜的永遠的躺在愛新覺羅福林、也就是順治皇帝下旨建造的墓中。簡單的墓誌銘上沒有任何對他過往的評述,就好像一個陌生人……

祖大壽死了,被許安的轉輪擊中了額頭。就這麽瞪圓眼睛仰倒在地,祖大壽的眼睛充滿茫然卻又有著絲絲的深邃。

是後悔麽?沒有人知道。

“呼……”喘著粗氣,許安腿腳一軟跪了下來。這一仗……總算是贏了。

感覺渾身發熱,許安知道身體正在緩慢的恢複中。但是這種感覺並不好,麻麻癢癢的比傷痛更加難以忍受。但總歸是活下來了不是麽?麵對麵的戰鬥中打敗了大名鼎鼎的祖大壽,後又將他擊斃。

“嘿嘿……嘿嘿……嘿嘿……”忍不住咧著嘴笑了起來。許安笑的很得意很暢快。並不是因為戰勝了對手,而是因為這種自己對自己的超越。很不可思議不是麽?也正是這種奇跡才更加寧人感動。我真的可以的,我確實有這個力量,有這個實力!我對我自己……充滿了信心。

“咳……還不是休息的時候哦。”搖搖晃晃站起來。許安走到了祖大壽的屍身旁。

看著這個死不瞑目的老人,許安的心裏什麽樣的感覺都有。歎息,無奈,悲痛還有興奮感。死者已矣,過去的事情不需要再做評說;但是眼前的事情卻還沒有結束,威脅依舊存在著。

祖大壽死了,許安也該要考慮怎麽離開保定了。祖大壽生前說的沒錯,如今的保定就好像一個緊密的牢籠。鐵閘已經合上。沒有人可以離開這個鐵籠子。更不要提許安殺掉了祖大壽,給韃子以打擊卻也驚動韃子讓他們更加戒備。等他們發現祖大壽的屍體,許安就要插翅難飛。

至於兄弟的傷以及帶妹妹離開保定,這兩件事許安當然沒有忘記。

“保定。我很快就會回來。”抬起頭看看天上沒有陽光的陰天,許安表情很輕鬆。繞著祖大壽的屍體轉了一個圈,許安左右戒備確定周圍再沒有旁人的存在。像自己這樣的黃雀一個就夠了,再多可就接受不了。

接下來該怎麽做呢?祖大壽不能複活,但是屍體卻必須要利用一下。別說什麽褻瀆亡靈的話。對待敵人做什麽都可以!

穿著一身破破爛爛滿是豁口的、上麵血跡淋淋斑斑的乞丐裝,許安有些猶豫。確定要利用祖大壽的屍體來嫁禍給別人,但是該怎麽做呢?嫁禍給李自成自然最簡單,但是那些韃子是看著李自成離開的;嫁禍給韃子?比如多爾袞因為某些原因而暗殺祖大壽?但是誰會理會這事呢?這個年代裏上司找下屬的麻煩那是天經地義。更別說祖大壽還僅僅隻是一個降將罷了。…,

果然還是隻能嫁禍給吳三桂啊!如果吳三桂殺了祖大壽,相信多爾袞心裏不會很痛快?自己的手下被別人殺死的感覺可不太好。哪怕這個家夥自己並不看重。大概是這麽一種心態:

我的手下隻有我能管!罵他揍他踹他也是我自己的事兒。你憑什麽打?有什麽資格?你打他就是打了老子的臉!

嫁禍給吳三桂,這件事很簡單。確定了想法後。許安也就開始行動了。反正韃子們隻知道祖大壽最後是跟吳三桂兩個人單獨呆在一起,誰也不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麽。也許有人看到吳三桂離開,但說不定是殺了祖大壽才走的呢!

反正無論如何也不會有人懷疑許安,除非李自成告密。

想到這裏許安心裏一動,這個李自成又有著什麽目的呢?李自成這家夥可不是什麽好人。

搖搖頭先不想那些,許安開始在祖大壽的臉上摸弄。要嫁禍給別人,那麽祖大壽臉上的槍傷就必須要掩蓋住。索性現在的子彈沒過去那麽強,許安很輕鬆就將卡在頭骨中的子彈頭取了出來。

然後又是一番相當血腥的擺弄,總算看不出來這傷勢是怎麽弄出來的。不過祖大壽身上一絲的傷痕都沒有,這也讓許安有些犯愁。想了想幹脆偽裝成吳三桂從祖大壽背後偷襲,這樣也比較符合實際。

一來兩人是熟人有偷襲的機會,二來以祖大壽的本事,一個近戰武器還真的很難攔住他。

好,就這樣!正好祖大壽衣服整齊、發型也梳的好好的;隻要做出一個偷襲的假象,想來不會有任何人懷疑。再加上祖大壽茫然的表情,這就更加形象了。為什麽滿臉的‘不可思議’?因為一個他根本沒有想過的人竟然會出手殺了他!當然會絕望,會冤屈了,不是麽?

表情冷漠,許安撿起地上的寶劍。真不愧是李自成的東西,和祖大壽的長刀拚了那麽久也沒有一點豁口。許安將祖大壽翻身背麵朝上,然後硬著心腸一劍從他的背後心髒處刺了進去……

祖大壽屍體未冷,血液緩緩的順著劍刃流了出來。

……

抓緊時間做完一切,許安也不知道究竟能不能取信韃子。不管怎麽說,首要的任務還是離開保定!

從旁邊一間民居裏找到一間灰蒙蒙的破舊長衫,許安簡單的將它套在身上。雖然又臭又髒,但是如今保定的百姓基本上也就是這個狀態。簡單隱瞞住路上可能遇到的人,許安急匆匆回到了客棧。

房間裏,章秉國已經離開,隻剩下尋找大夫的五個兄弟正在焦急等待著許安。

見到許安進來,五個人一齊站了起來。滿臉的懊惱,其中一人道:“大人!我們找遍了全城,但是實在一個會看病的都沒有了。接下來怎麽辦?兄弟們的傷勢可等不得啊!”

不理會這幾個人,許安在五人目瞪口呆中脫去外衣露出裏麵的累累傷痕。

“大人……您這是……”幾個人慌了。

“閉嘴!”冷哼一聲,許安用舊衣服在身上擦兩下,然後從行李裏取出衣服換上。將滿是血跡的衣服裹成一團丟進火盆,怦然燃燒的大火總算讓許安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才有空理會這幾個兄弟,許安勉強笑了笑。笑看著五個人,許安表情輕鬆道:“你們在整個保定都沒有找到一個大夫?”

“是啊!請大人責罰。”歎一口氣,五個人一齊跪了下來。…,

“起來,這不是你們的錯。”示意五人站起來,許安皺著眉頭想了想。一會兒才抬起頭,許安輕聲道:“看樣子現在整個保定就隻有那錢林一個大夫了!為了兄弟們的傷勢,現在不綁架他都不行。”

“這個……”表情尷尬,那人又道:“大人……這個……聽說,那錢林也被韃子帶走了。我們在找大夫的時候發現他的醫館裏已經一個人都沒有,據說是一個韃子軍官將他們帶走了。”

“什麽!這怎麽可能!”驚叫一聲,許安站了起來。韃子怎麽可能帶走錢林?這些人不知道,許安卻是很明白,錢林可是多爾袞特意留下來給妹妹看病的啊!

小心翼翼的盯著許安,這人試探道:“周圍的人都那麽說的,他們看著錢林被帶出城,帶去了韃子的軍營。大人,韃子是不是知道我們了?您這一身傷……這個,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的傷和韃子沒關係。”搖搖頭,許安又問道:“你確定錢林被韃子帶出了城?而不是被帶到了多爾袞那裏?”

“大人,在下可以確定。”點點頭,這人斬釘截鐵道:“多爾袞住在保定城裏的富人巷,但是錢林的確是被帶出了城。”

“這可就麻煩了啊!”歎一口氣,許安也有些無計可施。沒了大夫該怎麽辦?在保定又不認識人,唯一知道會點醫術的就是李清了。但是現在已經夠打草驚蛇,怎麽能再帶走李清惹出事端呢?

打草驚蛇……

想到這裏,許安記起現在更重要的事來。抬頭看著五個兄弟,許安催促道:“好了,別去想那些。你們幾個快點整理一下,然後和我一起迅速出城。眼下保定已經不能呆了,再留在這裏就別想活著出去!”

“是!大人。”點頭稱是,幾人忙碌著行動起來。

雖然不知道大人為什麽這麽說,但是估計和他那一身的傷有關係。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大人做了什麽,怎麽就弄的滿身是血滿身是傷了呢?難道大人又殺了一個韃子的什麽大人物?但是大人明明說沒有。

為什麽要說‘又’呢?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兄弟們已經習慣許安將韃子的大人物一個接一個宰掉了。哪怕現在情況落魄又危險,這些人也一直相信著,許安一定會帶領他們走向勝利。因為許安大人是他們看著成長的,值得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