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府知道夏微月要回來過生辰,自然是非常開心的,聽聞是辰光譽提議的,他們一家對待辰光譽的態度也緩和了許多。

能夠看得出來,他們的這位宰相女婿雖然在朝堂上狠辣惡毒,但是對待夏微月也算細致入微,也許是三皇子立儲在即,辰光譽也急於示好。

這都無所謂了,倘若他能真心相待,也算是個能湊合的姻緣。

那夜夏定有些高興,便同辰光譽多喝了幾杯,倒是洛子渝反應寡淡,並不熱情。

夏定年輕的時候,都是在邊塞喝的燒刀子,同皇都內文人喝的酒不一樣,那東西烈的很。

所以夏定酒量極好,辰光譽陪著自己嶽父喝,也不願意掃興,自然也就喝多了。

酒過三巡,辰光譽趴在桌案上說著喝不了,倒是有幾分憨態,看得夏定哈哈大笑。

夏母也有些無奈,她看著天色已晚,便提議到。

“月兒今晚就別折騰了,和宰相一同在府內休息吧。”

夏微月有些呆滯,在宰相府他們都是各宿兩處,這要是在夏府,那不可穿幫了?

“沒事母親,我還是同宰相回去吧。”

夏微月剛說完這句話,辰光譽便迷迷糊糊伸手找她。

“夫人,夫人……我喝不動了。”

夏母掩唇而笑,夏微月覺得臉頰燙的慌。

“宰相,我們回去吧?”

辰光譽搖了搖手,含糊不清。

“不動了,不動了。”

夏微月無語了,她記得這家夥上次就是假醉酒,這次又在玩什麽把戲?

但這次親眼所見,兩人的確喝了非常多,夏微月望塵莫及的程度。

“好了月兒,我讓墨蓮去收拾一下,你就和宰相在府內休息吧。”

夏微月歎了一口氣,也不敢再三推脫惹人懷疑,便答應了下來。

辰光譽被小廝扶到了夏微月出閣前的閨房中,他睡顏乖順極具迷惑性,夏微月湊近推了推他。

“宰相又在裝醉?”

辰光譽嘟囔了幾句,夏微月沒有聽清,她坐在床榻邊瞅著辰光譽,過去半小時,均勻的呼吸聲傳來,看來是睡著了。

於是夏微月讓墨蓮偷偷多拿了幾床被褥,往床榻邊的地上一鋪,然後卸了妝發也準備入睡。

有些良心發善,夏微月入睡前走到床邊,伸手準備為辰光譽多蓋了一床被子。

而就當她伸手拿被子時候,床榻上的辰光譽伸出手臂,一把摟住了夏微月。

“夜辰,你是不是在裝醉!”

夏微月咬牙切齒,卻感受到撲麵的酒氣並不難聞,甚至帶著一絲幽香。

辰光譽沒有醒,他似乎隻是被凍著了,感受到熱源便抱著不撒手。

此時在夏微月的眼中,麵前的大反派沒有一點防備,他的睡顏仿佛一個孩童,有著她從未見過的放鬆。

是真是假呢?

夏微月有些分不清,她隻是抬起手指去描摹他的眉眼,然後悄悄歎息一聲。

算了算了,又不是沒有和衣而眠過,眼睛一閉就當作無事發生。

也許是辰光譽的懷抱太溫暖,也許是男子身上散發的幽香讓人太安心,夏微月很快就沉沉睡去。

對,她睡得很沉。

沉到身邊得辰光譽睜開了清明的眼眸,沒有絲毫醉意,她也絲毫不知。

這是她第二次中計了,辰光譽剛剛捏碎了藥粉灑在身上,那是讓人昏昏欲睡的藥物,對身體並無什麽危害。

辰光譽沒有睡著,所以他知道夏微月撫摸了自己的眉眼,一副憂愁的姿態。

她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辰光譽也沒時間多想,他為夏微月蓋好被子,悄悄從窗戶翻出,已經有死士在院內等候。

幾日的時間發酵,辰光譽的話語早就在皇帝心中留下了陰影,這位皇帝總覺得內心不安,以至於有些敏感。

今夜禦書房的燈久久沒有滅,皇貴妃有些不解,皇帝莫名其妙幾日沒來自己宮中,這是什麽意思?

但皇帝也沒去皇後那裏,反正就是沒日沒夜坐在禦書房,不知道幹什麽。

小太監來報時,皇貴妃擰著柳眉有些不耐煩。

“再去請。”

於是當皇貴妃宮中的小太監第三次來到的時候,皇帝的眼中盡是疲態。

“知道了,你去吧。”

皇貴妃最近對自己頗為熱情,曾經她還有些驕縱,最近全然沒了壞脾性。

現在細細思考,無非就是為了陸天玨的太子之位。

急什麽呢,他成器的兒子現在也隻有陸天玨一人,這太子之位遲早是他的囊中之物。

皇帝有些疲憊,但還是起駕去了皇貴妃的宮中。

皇貴妃宮中早就準備了暖身的小食,室內點了炭非常暖和,一看就是精心準備。

“陛下,您來啦。”

皇貴妃打扮的十分精致,她本就是不可多得的美人,當初皇帝榮寵她時,也是因為她生得極好。

皇帝抬眸問道。

“皇貴妃尋朕有何事?”

這下子把皇貴妃問懵了,她嗔怪著。

“陛下這是說的什麽話,你都好幾日不曾來看臣妾,縱使陛下勤於政務,也要偶爾休息一下。”

“朕最近很忙,忙於立儲之事。”

皇帝很直接的說著,而斟酒的皇貴妃掩蓋眸中的喜色,她倒是很隨意。

“臣妾聽不懂這些,隻知道陛下幾日沒來,想念的很。”

“皇貴妃真的不懂嗎?”

皇帝放下了酒杯,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皇貴妃現在是不是覺得,太子之位非玨兒莫屬?”

皇貴妃斟酒的手有些顫抖,皇帝怎麽突然態度這般,莫非是聽了什麽小人的讒言。

要說這讒言……也隻有那該死的宰相夜辰,會做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