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微月的猶豫不是因為她貪戀三皇子的體溫,而是這樣笑容溫柔的夜辰,真的很可怕。

而她的猶豫已經讓夜辰失去了耐心,他上前一步將夏微月拖入自己的懷中。

“你你你冷靜下。”

夏微月有點結巴,辰光譽的懷中有好聞的香氣,但是她沒空去細品。

看到這一幕的陸天玨眼眸微動,一臉感慨。

“夜宰相對待自己的夫人,未免也太粗魯了。”

“你也知道她是我夫人?”

辰光譽慵懶的抬眸望向陸天玨,那毫不掩飾的殺意一瞬間讓陸天玨背脊發涼。

“那你誘騙我夫人到此處,是什麽居心?”

陸天玨沒有說話,他隻是盯著辰光譽,慢條斯理的說著。

“隻是敘敘舊。”

聽到這話的夏微月一臉無語的側頭反駁。

“三皇子,我可沒要和你敘舊。”

“嗯,宰相夫人不是要和我敘舊,是我擅作主張,夜宰相不要誤會夫人了。”

陸天玨的話讓夏微月啞口無言,她第一次被男人給茶了,對方茶藝還極高,生怕這位宰相誤會不夠深。

夏微月能夠感受到,禁錮在自己腰間的手臂更加用力。

她攀著辰光譽的肩膀,湊到他耳邊小聲咬牙切齒。

“平時看你挺聰明,怎麽一到關鍵時刻蠢笨的要死!”

辰光譽聽樂了,但故意壓低聲音,在夏微月耳邊廝磨。

“夫人,我這是關心則亂,聽不見你的狡辯。”

夏微月自知理虧,她翻了個白眼不說話,腦子裏瘋狂思考回去之後應該怎麽交代。

在這個時代,被發現和外男私會,怕是要被刻上**的刺青浸豬籠。

但對方是三皇子,夜辰會這麽做嗎?

夏微月也拿不住,說不定這家夥惱羞成怒,回去殺了自己也可能。

辰光譽睨了一眼陸天玨,眼中的不屑絲毫不隱藏,這讓陸天玨非常不爽。

“就不喝三皇子的喜酒,我與夫人先回去了。”

辰光譽說完這話,就拉著夏微月離開。

他身量很高,真正走起來很快,平時不過就是在等候夏微月。

夏微月有些狼狽的被拉扯到馬車上,她還沒坐穩,辰光譽就讓馬夫打道回府。

寬闊精致的馬車內很安靜,夏微月縮在離辰光譽最遠的地方,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你要不要聽我解釋一下?”

辰光譽看著夏微月如同受驚的貓兒,有趣極了,他懶散的靠在軟墊上,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夫人請狡辯吧。”

夏微月心中又不爽,但奈何理虧,隻能耐著性子解釋到。

“前來找我的是茵羽的貼身丫鬟,你也看到了,是茵羽要找我。”

“我可不認識那丫鬟,說不定就是夫人和三皇子的暗線,那邀請也是你們的暗語。”

“那我們是瘋了嗎,非要在大婚當日人多眼雜的地方私會?”

“最危險的地方最為安全,有何不可?”

夏微月盯著麵前的辰光譽,他在笑,這時品不出惱怒,倒是有幾分捉弄。

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夏微月深吸一口氣,她打算把陸天玨和她說的話告訴辰光譽,但這是個賭局。

因為辰光譽可能會猜想,這就是她和三皇子的謀算,不會放過她。

辰光譽饒有興致的看著夏微月臉上的糾結,最後她抬眸看向自己,那眼神很堅定。

這樣的眼神,讓辰光譽莫名被吸引,他聽著夏微月一字一句說到。

“三皇子找我,是篤定了他能坐上帝位,然後他一定會鏟除你夜辰,我是宰相夫人自然會被連累,他許我皇貴妃之位,讓我幫他周旋,置你於死地。”

夏微月一口氣說了出來,然後目不轉睛的看著麵前的妖孽,她賭這個大反派如此聰明,對自己的話會產生思考。

而且這個男人說過,原主NPC對三皇子的感情不純,是為了榮華富貴,如果他能看透這一點,自然也會明白,自己不會因為感情和陸天玨攪合到一起。

馬車中詭異的安靜了下來,隻有馬蹄噠噠聲和車軲轆在石地上碾過的聲音。

夏微月告訴他陸天玨的想法,一是為了自保她隻能說實話,騙這個家夥估計下場更慘。

二是為了把注意力轉到陸天玨身上,這樣陸天歌擴大自己的勢力,也會更加順利。

但,這夜辰會不會相信自己的話?

夏微月的瞳孔中有一份執拗,她死死的盯著辰光譽沒有挪開視線,這種感覺讓辰光譽很新奇。

畢竟許多心虛的人,都是畏懼自己的眼神。

更何況這事,他沒有懷疑過夏微月,要說為什麽這個態度,純屬就是逗弄還有……試探。

辰光譽噗嗤笑了,他起身坐到了夏微月身邊,然後伸手撫摸著她的長發。

“夫人嚇壞了吧?”

夏微月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她這是賭對了?

“你……相信我?”

“我從來沒有懷疑夫人真的去私會三皇子。”

“啊?”

“夫人走後沒多久,有個丫鬟鬼鬼祟祟老偷看我,然後往夫人離開的方向去了,簡直就是故意勾我去看。”

“我的確去了,看到了站在長廊上的墨蓮和林茵羽身邊的丫鬟,墨蓮倒是一臉迷茫,但是那丫鬟見到我反應很誇張,生怕我不知道有鬼。”

“於是我推開了那個房門,看到了夫人和三皇子拉拉扯扯的模樣。”

辰光譽說完以後,手指繞著夏微月的長發,看著她的反應。

有點呆,然後回過神來就是用爪子撓人的凶悍樣。

“你早知道有詐,故意耍我!”

辰光譽湊近夏微月的臉龐,溫熱的氣息撲麵而來,仿佛就要親吻她。

“當然也是想看看,夫人會不會和我說實話,看來夫人……還是信任我的。”

夏微月盯著那雙藏著幽藍的眼眸,她心跳的很快,如果剛才她選擇隱瞞,才是最壞的結果。

她看不透這個男人,但現在她棋行險招,反而獲得了這個人的認可。

然後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反問辰光譽。

“那是誰引你去後院的?”

“自然是三皇子本人啊。”

“他為何要這麽做。”

辰光譽看著夏微月困惑的眼中,隻是感慨他家夫人雖然聰慧,但是不知道狼子野心的汙穢。

他親昵的用唇貼了貼夏微月的臉頰,嚐了點脂粉香氣。

“當然是為了挑撥我們夫婦,若我真的不信夫人,夫人走投無路,自然隻能投奔三皇子。”

夏微月歎息一聲,還好自己想要輔佐的君王已經換了人,不用過多牽扯。

感覺到這人湊的極近,她輕咳一聲抬手推了推。

“遠點,熱。”

於是馬車是辰光譽暢快的笑聲,一時讓夏微月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