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柔和黎宵去了常勇家,去之前,在家裏匆匆洗了頭,還從箱子裏挑了半天的衣服,最後換上淺藍色的雪紡襯衫和牛仔中褲,頭發則盤成丸子頭。

沒化妝,隻抹了唇膏。

完了又把安安打扮了一番,換上新買的小裙子,腳上是白色蕾絲襪和小涼鞋,頭發用兩個夾子夾好,露出圓圓的小臉蛋和光潔的額頭。

黎宵把早飯做好了,她還在忙活著,把飯菜端到桌子上後,看到黎欣慢悠悠的在掃地,讓她也趕緊換衣服。

黎欣想都不想就搖頭,“我不去,我頭發也出油了。”

不喜歡去別人家裏做客,尤其還是不熟悉的人。

黎宵無語,不明白頭發出油跟出門做客有什麽關係。

十點多的時候,江柔抱著孩子跟黎宵出門了,給黎欣留了錢,不想自己做可以去外麵吃。

常勇家在自家公司名下的一處高檔小區裏,有多高檔呢,江柔跟著黎宵進入小區大門後,感覺和自己租房那裏仿佛兩個世界,有很深的割裂感,讓她有種自己回到了後世的錯覺。

小區綠化環境非常好,有假山、有河、有小亭子,還有兒童玩的滑滑梯、蹺蹺板那些,小區道路寬闊,方便車輛進出,一棟棟的居民樓有二三十層,都很新。

江柔忍不住問:“這裏的房子應該挺貴的吧?”

地理位置也好,鬧中取靜。

黎宵嗯了一聲,“剛開發出來的時候,一套差不多一百萬左右,現在漲到兩百多萬了。”

江柔“嘖”了一聲,兩百萬在二十年後聽著還好,但在現在,那真是天價。

但不得不說,哪怕是現在,有錢人還是很多的,她看到好多陽台上曬了衣服被子。

忍不住羨慕道:“你好好幹,我也想住這樣的大房子。”

決定把希望寄托在黎宵身上,反正她是沒希望了,不管是警察還是中醫,好像都不是很賺大錢的行業。

黎宵聽笑了,一口應下,“行。”

還挺喜歡江柔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好像自己被給予了厚望。

常勇家在八棟十三層,大平層,一梯一戶,麵積一百五。

黎宵拎著東西走在前麵,江柔抱著安安走在後麵,門剛敲了兩下,就從裏麵打開了,常勇熱情笑著請他們進來,“快進來,不用換鞋,你嫂子做了好多菜呢,就等著你們了。”

說是這麽說,但黎宵和江柔還是在門口換了拖鞋,安安就沒換了,她雖然穿了鞋,但根本就沒沾過地。

小家夥來到陌生地方,現在已經能做到淡定對待了,隻是好奇看了看,不會害怕往江柔懷裏鑽。

隻能說她現在雖然年紀小,但已經跟著江柔跑過很多地方了,見的世麵相當多。

常勇在家穿著非常休閑,體恤短褲和拖鞋,他引著黎宵江柔往客廳走去,客廳很豪華,鋪著大理石,牆壁還刷成金色,沙發是那種歐式宮廷樣式,很有視覺衝擊性。

一大一小兩個女孩端著洗幹淨的水果擺放在茶幾上,常勇笑著介紹,“這是我兩個女兒,常蕾和常樂。”

然後又對兩個女兒道:“蕾蕾,樂樂,快叫叔叔阿姨。”

兩個女孩看向黎宵江柔,大的瞧著十二三歲了,小的四五歲的樣子。

大的先開口:“黎叔叔好,江阿姨好。”

小的緊跟著奶聲奶氣道:“黎叔叔好,江阿姨好。”

黎宵點點頭。

江柔臉上則露出笑,“你們好。”

然後揮了揮安安的胳膊,“這是安安,還不太會說話。”

兩個小女孩早就看到她懷中的安安了,覺得這個妹妹長得特別可愛,眼睛亮晶晶的。

小的那個忍不住上前仰起頭問:“我可以抱抱她嗎?”

“當然可以。”

正說著話的時候,廚房裏的常勇媳婦擦著手出來,“黎宵來了?”

看到人,忙讓兩個孩子去倒茶。

江柔趕緊道:“別這麽客氣,我們不渴。”

趙雲笑著拉她坐下,“這有什麽客氣的,上門來做客,我們難道一杯茶都不給喝?”

“來來來,坐下,你就是江柔吧,早就聽我家男人說你長得好廚藝好,我本來還不信,哪有人樣樣好的?現在看到還真是,難怪黎宵這麽年紀輕輕的就結婚了,換做我,我也會早點娶回家。”

她眼睛看著江柔,前麵那句話她說的真心實意,

在這之前,她對江柔的印象是停留在那種鄉下穿著土氣的農村小媳婦上,g省不少跟著男人從農村過來務工的,那些女人就算學著城裏人燙頭發化妝,也總是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土氣。

趙雲倒不是瞧不起人,就是擔心來了聊不來,到時候尷尬,之前第一次看到黎宵時,他說話就帶著一點點口音,有些聽不太懂。

不過黎宵是個聰明的,沒過多久,再次看見人時,他說的話就跟本地人沒什麽區別了。

隻是趙雲怎麽都沒想到,黎宵的妻子是這樣的,人長得很漂亮,五官說不出的靈秀,尤其那雙眼睛,柔和有神,皮膚白白淨淨的,可能還年輕的緣故,完全看不出生過孩子,身材窈窕纖細,穿著襯衫和短褲,頭發鬆鬆盤了起來,顯得很年輕靚麗。

一家三口站在一起,江柔和懷中的孩子就像是好家庭裏富養出來的,漂亮又乖巧,而黎宵則像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石頭,充滿野性。

可偏偏站在一起,又格外和諧。

趙雲被自己這想法弄得想笑,把裝著水果的盤子往江柔麵前推了推,“吃點水果,都是今天早上剛買的。”

說著又伸手去逗江柔懷裏的孩子,“這是安安吧,長得真好看,我還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小孩子。”

安安不喜歡被陌生人碰,立馬抽出自己的小手,往江柔懷裏靠了靠。

趙雲笑得更開心了,覺得小孩子不管做什麽都好玩。

常蕾和常樂捧著兩杯茶過來了,小的那個長得胖嘟嘟的,看著就喜氣,她放在杯子後也沒走,而是站在茶幾旁歪著頭看安安。

安安也看到她了,把小腦袋一扭,換了個方向,不給她看。

江柔摸了摸她腦袋,笑著解釋了一句,“妹妹膽子小,有點怕人。”

常樂笑嗬嗬,從盤子裏拿了一根香蕉剝開,“妹妹長得好好看。”

然後很有禮貌的把剝好的香蕉遞給江柔,“阿姨,給妹妹吃。”

江柔心裏軟軟的,接過香蕉,“謝謝常樂。”

把香蕉遞到安安麵前,“安安,看,這是常樂姐姐給你剝的。”

小家夥坐在媽媽腿上,抬頭看了眼,才張開口吃。

隻是就是不看另一邊的常樂。

在外麵特別高冷,跟她爸一樣。

不過吃著吃著,她就自己從江柔腿上滑下去了,扶著江柔的腿站好。

常樂看得一臉驚奇,“妹妹好可愛。”

覺得她滑下來動作都好看。

江柔哭笑不得。

趙雲起身去廚房,“你們再坐一會兒,馬上就好,沒幾道菜了。”

江柔忙道:“嫂子別做太多,吃不完浪費。”

“不多不多,馬上就好了。”

說著就轉身去了廚房。

另一邊,黎宵和常勇已經在坐在沙發上聊起來了。

常家兩個小姐妹都蹲到江柔身邊看安安,還想摸她,不過伸手快要碰到時,小家夥就把臉往江柔腿上一埋,躲開。

兩姐妹幹脆拿吃的哄她,一個剝葡萄,一個剝荔枝,都是小家夥愛吃的。

果然沒一會兒,安安就被哄著跟她們玩了,還一邊一口,雨露均沾。

小的那個仰頭看江柔,“阿姨,我可以抱抱她嗎?”

江柔笑:“你可以試試。”

常樂就站到安安身後,想從腋下把她抱起來。

試了一下,沒抱動,太重了。

常勇在另一邊看到了提醒,“小心點,別摔著妹妹了。”

還是姐姐走過來把安安抱起來了,對江柔道:“我們帶她玩一會兒。”

江柔爽快答應,“行,嬸子樂得輕鬆一下,麻煩你們了。”

兩個女孩聽了笑,開心的抱著安安在屋子裏逛起來。

江柔起身去了廚房幫忙,趙雲正在炒菜,看到她過來,趕緊讓她出去,“這裏油煙重,容易熏著味道了。”

江柔沒聽,笑著走進來幫忙把水槽裏的碗洗了。

趙雲看了著急,“哎呀,那個髒死了,都是油,快放下,我等會兒一塊洗。”

江柔笑道:“這有什麽,我在家又不是不幹活。”

趙雲聽了,心裏很舒服,每次家裏有人來做客,都是坐在客廳裏說說笑笑等著吃,還沒人過來給她幫忙。

其實,她很早之前就從自家男人口中聽到黎宵這個名字,說他長得好看,說他能力出眾,當初第一次看到黎宵,她真是驚為天人,沒想到一個男人能長得這麽好看,把電視上的明星都比下去了。

她當場就想給他做媒,後來知道他結婚有孩子了,還覺得遺憾。

不過後來聽丈夫嘲笑他很怕老婆,別人去KTV唱歌,就他不敢去,說是他老婆知道了會跟他離婚。

她一開始也覺得好笑,但隨後想想又覺得好笑的是她丈夫,黎宵老婆在老家,他真要是去了,他老婆也不知道,哪裏是怕老婆?明明是自己不想去,潔身自好。

因這事她對黎宵很有好感。不像她男人,自從大姑子嫁給有錢人後,她丈夫也跟著不一樣了,經常出入那些聲色場所,認識不三不四的人。

黎宵這樣的,她真心覺得難得。

所以她一直覺得鄉下女人有些配不上這麽好的男人,長得好,有本事,除了學曆不高,真沒什麽缺點,跟她那個大專畢業的侄女很般配。

直到上次,黎宵為了救她男人受傷,聽說他老婆不遠千裏迢迢抱著孩子過來照顧人……

她就突然明白,這兩口子感情是真好,自己實在不該有那樣想法的。

兩人一邊忙活一邊聊天,隨後趙雲知道江柔今年考上大學,心裏再次驚歎。

中午九道菜,擺了滿滿一大桌,趙雲還特意給安安熬了小米海參粥。

小家夥很喜歡喝,滿滿一小碗都喝完了。

喝完兩個姐姐還帶她去彈琴玩,她也不懂,小胖手在鋼琴上亂點,聽到上麵發出聲音,小臉上笑得特別開心。

從常家出來,黎宵突然說了一句,“以後也給安安買那什麽鐵琴。”

江柔提醒:“鋼琴。”

黎宵一臉無所謂,“反正都一樣,就是亂戳的那個。”

江柔:“……”哪裏一樣了?

接下來的日子裏,江柔就一邊畫畫一邊看中醫方麵的書,提前了解一下。

很快就到月底了,八月二十四號,江柔和黎宵送黎欣去火車站,等車的時候江柔細心囑咐,“一個人坐車小心點,火車上扒手多,錢要分開放好,還有可能會遇到人販子,所以路上不管誰找你說話都不要搭理,向你尋求幫助也不行,更不要吃人家給的食物和水,晚上睡覺也要警醒點。”

黎欣點頭,“我都知道。”

江柔又道:“你去王嬸家吃晚飯,不用拘束和自卑,我走的時候給了王嬸錢,而且你就吃一頓,又不是在她家住。你的主要任務還是學習,你姐夫托人給你弄了輛自行車,回去自己學學,學會了天天騎車上學,離四中不是很遠,就當鍛煉吧。”

黎欣不停點頭,“好。”

江柔給她整理了下衣領,“那行吧,自己路上小心點。”

“嗯嗯”

黎欣心裏很滿足,覺得被姐姐關心的感覺真好。

火車來了時,江柔和黎宵送她進去找到床鋪,幫她看了一眼,覺得沒什麽問題才走的。

出去時,安安努力往後看,嘴裏奶聲奶氣喊著,“姨——”

江柔親了親她臉蛋,“對,跟小姨說再見。”

小家夥癟了癟嘴。

黎欣朝她揮了揮手,“安安再見,要聽爸爸媽媽的話。”

下了火車,小家夥摟著媽媽脖子,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不過更難過的還在後麵。

黎欣一走,江柔沒過幾天也要開學了。

開學前一天,黎宵還給江柔弄來了一輛嶄新的女式自行車,很漂亮,是深綠色的,前麵還帶著黑色的籃子。

不過這個東西一看就貴,江柔覺得浪費錢了,“怎麽買新的?買輛二手的就行了。”

黎宵給她調整了下坐凳高度,聽了這話頭也不太,語氣隨意道:“你一個大學生用個舊自行車也不怕被人笑話。”

江柔看了他一眼,“沒想到你還挺虛榮的,我可不在乎。”

黎宵輕笑一聲。

覺得她心態挺好的,別人考上大學恨不得宣告天下,之前通知書出來的那段時間,街上飯店外麵掛滿了橫幅,全都是那些考生家裏宴請賓客的,就她什麽都沒說,跟平時一樣。

好像上大學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晚上睡覺,黎宵突然神秘道:“給你看個好東西。”

江柔被勾起了好奇心,偏過頭看他,“什麽好東西?”

黎宵把手伸進枕頭底下,掏了一會兒什麽都沒拿出來,他皺了皺眉,最後還坐了起來找,沒找到,轉頭問江柔,“你換了枕頭套?”

江柔一臉奇怪,“沒有啊,我都沒動它。”

忍不住問:“你找什麽呀?”

黎宵不說話,把床翻了兩遍,甚至還把被子掀起來了,最後像是想起來了什麽,扭過頭看向裏麵睡得香噴噴的小人兒。

他伸手去撥開她的小身子看,沒找到,但眼尖發現她小手裏好像緊緊握著什麽,一根根拿開她的小手指,正是他藏的東西,還一手一個。

“......”

江柔也看到了,竟然是安全套,臉上一囧。

黎宵淡定拿了出來。

江柔突然道:“我忘記跟你說了,我大姨媽來了。”

黎宵沒聽懂,下意識問了一句,“你還有大姨媽?誰啊?”

“就是月經。”

“......”

男人皺眉看她,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月經是什麽東西,沉默了許久後,忍不住罵了聲,“艸”。

江柔笑出聲,重新躺下後還在笑,床一顫一顫的。

黎宵有些鬱悶,江柔側過身抱住他,“你是個幹大事的人,別老想那個。”

黎宵沒好氣看了她一眼,惡狠狠道:“笑吧,等你好了,看我怎麽弄死你。”

江柔臉一紅,覺得他說話太粗魯了,氣惱瞪了他一眼,翻過身去睡覺。

黎宵彎了彎唇。

——

第二天一早,江柔就要去學校報名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黎宵還問要不要陪著。

江柔想了想道:“不用,也不知道會不會直接上課,我一個人就行了。”

黎宵應了一聲,“那安安我帶吧。”

江柔猶豫,“你可以嗎?”

黎宵語氣肯定:“可以,我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她在裏麵玩就行了。”

說完頓了頓,補充一句,“我待會兒去給她買個玩具。”

江柔點點頭,心知今天確實不好帶著安安,便道:“那你看著點,她現在剛會走路,可能趁你不注意就站起來了,別讓她被辦公室桌椅磕了。”

“好。”

早上分別時,安安看媽媽騎上車走了沒帶自己,直接哭了,小嘴一癟,“麻麻……嗚嗚嗚”

好不傷心。

黎宵抱著她,“爸在呢,你媽要上學。”

小家夥不理他,扭動身子,哭著伸手要媽媽。

黎宵見了不忍心,抱著她轉身回屋了,小家夥生氣打他。

黎宵笑了,“在你媽麵前那麽乖,怎麽在我麵前就這個樣子?”

安安很傷心,“嗚嗚嗚”哭個不停,就是不要他。

——

江柔去了學校,她來的還不算最早的,有些學生前幾天就來了,天不亮就大包小包進了校門。

上午是報名和領被子水瓶那些,被子水瓶盆是免費的,江柔就拿了,一大包,她放到自行車後座上綁好,弄完這些還早,她就先把東西送回去了,然後折回來去找社團成員,也要了一個誌願者袖章,和那些學長學姐們一起接引新生。

今天開學,食堂也開了,江柔早上和黎宵說好,他中午不用特意回來一趟,她在學校吃。

所以中午她就沒回去,在食堂吃了飯,忙到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有人通知她,一點半輔導員在媒體教室開會並發書。

江柔就問了路去了媒體教室,等她到了行知樓一零一時,班上已經坐了很多人。

都是大一的新生,明明都不認識,大家卻聊的十分熱鬧,還有幾個同學手上拿著手機。

之前黎宵也想給江柔買個手機,但江柔知道後就製止了他,現在手機貴的嚇死人,最便宜也要兩三千,入網費更是上千,還沒什麽用處,要那東西幹嘛?

江柔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等了一會兒功夫後,教室裏的人越來越多,一點二十五的時候,幾個人進了教室,其中一個打扮時髦的年輕女人走上講台,說是他們兩個班的輔導員,姓徐。

徐老師說了兩句後,邀請和她一同來的副院長上台說話,大家掌聲雷鳴。

這一幕讓坐在底下的江柔十分眼熟,上輩子她讀警校也是這樣,輔導員和領導上台說了很多鼓勵他們的話。

來到二十年前,她好像又重溫了一遍。

領導講完話後,輔導員就讓兩個班的男生起來去搬書和軍訓服,男生搬來的書直接發了,厚厚的一摞。

忙完已經是下午兩點半了,輔導員讓大家晚上六點到操場集合軍訓,然後就說散了。

江柔臉上一囧,她想起來了,新生入學還要軍訓。

不過她現在住在外麵有點麻煩,想了想,她抱著書追上輔導員,將自己的情況說了,“老師,我是一班的江柔,我情況比較特殊,因為已經結了婚生了孩子,所以現在在外麵租房子住,軍訓的話,半夜教官要是突然起來操練,我恐怕沒辦法知道。”

輔導員聽到江柔這番話就知道她是誰了,看了她一眼,“行,我等會兒去跟你們教官說一聲,不過今晚六點鍾的集合還是要到場的,教官會說一些軍訓的情況。”

“好。”

江柔鬆了口氣,目送輔導員離開後,就飛快騎著車跑回家,放下書後就去找黎宵。

一天沒看見安安,心裏想死了。

江柔是坐公交去的,等了十來分鍾才坐上車,然後一路找到黎宵的公司,去了四樓。

這是江柔第一次來黎宵公司,還挺大的,裏麵的裝修有點像港城電影裏白領上班的地方,

也沒人攔她,江柔一路找到了黎宵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最東邊的一個房間裏,木門,上麵還掛著他職稱和名字的牌子。

江柔一推開門,就看到辦公室裏,安安正跟她爸爸玩得開心,黎宵坐在椅子上看文件,翹著二郎腿,而安安則把他的腳當蹺蹺板,抱得緊緊的,被黎宵的腳帶著一上一下,咯咯笑出聲。

江柔進來後她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媽媽,立馬小嘴一癟,要哭。

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仿佛剛才玩得那麽開心的人不是她一樣。

江柔哭笑不得,“怎麽啦?”

黎宵聽到聲音抬起頭,看到人後眉眼柔和下來,“怎麽過來了。”

江柔彎下腰抱起安安,“來看你們。”

低下頭親親小家夥的臉蛋,小家夥緊緊摟住她脖子,黏糊的不得了。

晚上出去吃飯,江柔還順便買了防曬霜,準備明天用。

吃完飯回到家,已經五點鍾了,江柔便把軍訓服換上,穿上衣服後,她突然有種回到過去的感覺。

從房間裏出來,江柔還對著黎宵行了個標準的軍姿。

身姿挺拔,目光清亮有神,

黎宵正抱著安安坐在凳子上,看到這一幕直接愣住了。

江柔行完禮,就低頭整理了下腰帶。

安安看著有些陌生的媽媽,伸手要她抱,江柔理好腰帶就把她抱起來親了親。

黎宵聲音有些沙啞,“你這樣很好看。”

江柔頗為自信一笑,“那當然啦。”

語氣理所應當。

黎宵怔怔看著人,還沒看過她這麽自信的一麵,好像整個人身上都在發著光,而這身軍裝,與她融為一體。

她沒問“真的嗎”,也沒謙虛說“還行”,在這一刻,黎宵仿佛明白了什麽。

他目光落在她清澈幹淨的眉眼裏,心裏軟軟的。

他想,她以前應該是個很棒的人。

五點半,江柔就走了,安安被黎宵裹著床單背在身上也出門了,一邊走一邊扭過頭看媽媽,最後像是認命了,懨懨趴在爸爸背上。

接下來的日子裏,江柔便過上了緊張的軍訓生活,隻是她身體實在是太差了,中間暈倒了兩次。

這些她沒敢跟黎宵說,不知為何,她感覺他要是知道了肯定鬧。

整整軍訓了四十天,結束後江柔感覺自己脫了層皮,從來沒這麽累過。

雖然她的身體不行,但教官誇她態度是最好的,動作也是最標準的。

每天都是第一個到,從來不喊苦喊累。

江柔心裏慚愧,畢竟她當初經曆的訓練可比這些累多了。

結束那天晚上,江柔半死不活躺在**,一動不動,黎宵熟練的幫她按摩小腿,安安則在旁邊開心的走來走去,因為每天這時候才能看到媽媽。

在江柔不知道的情況下,她已經學會了不用扶著也可以走路了。

隻不過走的歪歪扭扭的,像隻笨企鵝,讓人很擔心她摔了。

黎宵手勁兒大,按在江柔腿上的力道剛剛好,隻不過,按著按著就吃起了豆腐,江柔覺得癢癢的,沒好氣踹他,“你正經點。”

黎宵挑眉,“哪裏不正經了?”

小家夥聽到聲音,笨拙的轉過身來,看了看媽媽,又看了看爸爸,然後毫不猶豫走過來伸手打爸爸。

江柔看到了,笑得特別開心。

黎宵無奈,扭過頭對親閨女道:“你就偏心你媽。”

安安也不知聽懂了沒有,一屁股坐到**,然後爬到媽媽身邊,江柔一把抱住她,“吧唧”親了一口。

小家夥圓溜溜的大眼睛彎了彎。

黎宵看著她們母女倆開心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

半夜,兩人把孩子哄睡著,偷偷跑到了外麵。

江柔本來不想動的,但黎宵不願意,把她橫抱起來,“我都等一個月了,再過幾天你大姨媽又要來了。”

江柔沒好氣錘他,“你真是......喪心病狂。”

還算著日子。

黎宵輕笑一聲,隨她怎麽罵。

外麵很快傳來喘息聲和低聲咒罵,過程不算愉快,兩人都算得上新手,兵荒馬亂的結束了第一次,然後一直到淩晨一兩點才偷偷回房。

毫不意外,第二天兩人都起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