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十五?那不就快了?

再過幾天就是初一了。

小姑娘見沈紅梅沒什麽話要問了,笑著要走。

“哎,我再問你個問題,鎮上的學院在哪兒啊?我那小孫子想要上學我想去問問。”沈紅梅追上去繼續問。

小姑娘嘿了一聲,“可巧了,我也正要去學院接我弟弟呢,既然剛好,大嬸就和我一起去吧。”

沈紅梅笑得合不攏嘴,“那感情好,多謝你了小姑娘。”

兩人一拍即合,抬腿就前往鎮子裏的學院。

路上也聊了些關於學院的事。

小姑娘說:“鎮上的學院就一座,但這一座可大了,裏麵能教小兒,也能教秀才。”

而且這學院裏還出過不少的能人呢,可惜的是再高就沒有了。

要是能出個大官什麽的,這學院隻怕是要出名。

沈紅梅聽她說著話,又見她長得麵善,從懷裏掏出幾顆黃澄澄的冰糖遞過去,“吃不?”

這是她上次買來做零食用的,什麽時候饞了就品一顆。

在沒有零食的時代,這冰糖好吃死了!

小姑娘笑著搖頭,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我就不吃了,大嬸自己吃吧。”

說話間,這路是過了街道又穿了巷子,大約走了有二十分鍾後就看到一座與眾不同的院子。

小姑娘指著那個山門說:“書院就在裏頭,我們直接進去,到時候在門口大嬸和守門的大叔說了自己的事,大叔就會讓大嬸進去的。”

“好好好。”沈紅梅感激著又要遞糖。

這回小姑娘沒拒絕了,從那要收回去的手上撿了顆黃冰糖,嘻嘻笑著說:“我姓裴,大嬸日後見我叫我靈靈就好。”

看到這小姑娘始終帶著可人又甜滋滋的笑容,沈紅梅也跟著笑了,“我記住了。”

裴靈到了門口時下意識地和之前一樣朝裏麵喊:“大叔我來。”

一抬頭,這屋子裏竟然沒坐著人。

裴靈好奇地看向沈紅梅,“以前這裏都是有人的,怎麽今日不在了呢。”

正說著話,裏頭有人著急跑來,一位大約四十歲的男人急得滿頭大汗,看到在門外站著的二人,這表情瞬間變得更加慌張,“裴小姐你怎麽來了?”

裴靈一臉單純,“我來接玄兒,福大叔怎麽這麽著急,出什麽事了?”

福來擦著額頭上的汗,緊張地看了眼裴靈就轉過目光,吞了口唾沫說:“裏頭出了點事情,可能一時半會兒裴小姐要接不到裴公子了。”

沈紅梅從那個表情裏琢磨出了味道,幾步走上前,“學院裏出什麽事了?裴公子怎麽了?”

“你胡說什麽,裴公子——”福來可不敢讓人知道這事,吃驚地要解釋,卻被打斷了。

“大嬸為什麽忽然這麽問,難道是玄兒出事了?”裴靈也不是個蠢貨,福大叔遮遮掩掩又阻止大嬸說話,肯定是出事了!

她著急忙慌地走上前,軟糯的嗓音也變得尖銳焦急,“快給我開門,我要去看玄兒。”

福來哪敢讓她傷著,連忙去開了門,到了這會兒也不敢再隱瞞了,實話實說:“小的不敢欺瞞裴小姐,小的是怕裴小姐會擔心才不敢說、說話的。但裴小姐一定放心,已經有人去找大夫了,裴小姐可不要急壞了身子。”

裴靈的步伐越來越快,幾次三番差點被自己絆倒,“我都沒瞧到玄兒我怎麽能不擔心?”

沈紅梅也跟著加快步伐,時不時還要幫著攙扶一下。

等她跟著來到人群聚集之地時,心頭驚訝這學院衣服不錯的同時也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年。

大概是不小心摔到了地上的鋒利石頭上,手腕被砸出個口子,正在汩汩不斷地往外流血。

一旁的清雋男人用布緊緊纏繞在少年的手腕上,可那鮮血就如同山間溪流一樣奔湧不停,直接將布染得一片猩紅。

圍在附近的少年看到這情況臉都嚇慘白了。

“夫子,這血怎麽止不住啊!”有人震驚地喊。

“快快大夫呢!快找大夫啊!”另一個男人跟著大喊。

“玄兒!”裴靈驟然看到這種意料之外的情況心情激動,大叫一聲後直接就昏死過去。

幸好沈紅梅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不然這一摔也不得了。

“水……”血泊中的少年喃喃出聲。

“快拿水來!”抱著少年的夫子聽到少年的呢喃之詞忙大聲叫道。

瞬間圍在那處的人就行動了起來,瘋狂去找幹淨的水。

沈紅梅為數不多的常識在這刻冒出了頭。

曾幾何時她看了一個電影,那電影中的殺人手法便就是給大量出血的傷者喂大量的水。

最後結果,自然是那傷者死了。

所以幾乎是下意識的,沈紅梅大喊一聲:“不可以!”

此時餘光瞥見那水已經被端了過來,在這焦急的情況下,沈紅梅什麽都顧不上了,將手中的裴靈交代給身後趕來的女夫子,直接一個勁步就衝了過去。

幾個大步來到夫子的身邊,一巴掌打掉水杯,大聲喝道:“不能喝水!”

“你是誰?”站在周圍的少年們困惑地發出疑問,更有人著急地說:“裴玄流了這麽多的血喝點水補充不是正好?你是從哪裏來的?竟然敢來這裏搗亂!”

“穿著一身的粗布麻衣,頭發上一根發簪沒有,怕不是從村裏來的。”

“一個村中老婦能知道些什麽東西,可不要誤了我們裴玄的事!到時候裴玄出大事了你能當得了責任嗎?”

這話越說就越多人對沈紅梅的出現感到不滿,更有甚者走上前就要把沈紅梅拽走。

沈紅梅想要幫著檢查受傷少年的傷勢,但那個夫子也十分警惕,右手緊緊按著手腕的傷口。

說出來的話倒是比周圍的少年說的好聽些,“大娘既然說不可以,那還請大娘說出不可以的原因,否則我們真的無法相信,這畢竟是一條人命。”

作為一個夫子,他自然不會和尋常人一樣無禮,他更相信的是年長者的經驗。

眼前的老婦看起來三四十歲,忽然這麽著急不顧一切地衝過來肯定有自己的道理。

否則他實在難以相信,一個村中的婦人怎麽會有這樣的膽子。

他曾經聽說,村子裏的人都膽小,尤其是婦女。

大人喊一聲就能嚇破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