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張賢清楚地看到了圍在身邊的人,是這些天剛交的朋友。

身上那些無法忽視的疼痛在這時候似乎已經沒那麽清晰可怕了。

尤其是無法動彈的右腳,這會兒也沒有半點刻骨銘心的感覺。

想到剛剛有人說的什麽大嬸,他茫然地問:“怎麽回事?誰來過了?”

有人說:“剛剛有個大嬸來了,在你身邊摸了摸,然後忽然就朝著玉筍岩上頭跑去了,不知道是不是想要為你討回公道。”

說到這兒,另有人品出了些別的味道,“哎?不會是你娘吧?”

不然怎麽解釋得清楚,一個陌生人怎會為了他那樣動容?

張賢的腦海裏瞬間回想起一個月前的那場事情。

王大拿的事絕對不能再出現!

盡管他不清楚娘為什麽會來這裏,但聽他們的描述,一定是娘來了,而且他好像在空氣裏聞到了娘的味道!

張賢猛地從地上坐起來,看了眼玉筍岩後直接爬起來追了上去。

“哎哎哎啊……”圍在此處的人看到剛剛還不能動彈的人突然像是兔子一樣彈起來還以最快的速度離開紛紛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剛剛,那是,什麽,情況?”有人被嚇得找不回聲音。

“我我我不不知道啊啊,不不不是說,腿斷了嗎?”

“那那那,難道那真是他娘?給他吃好東西了?”

“沒看著啊!”

周桂花和江潯趕到這兒的時候就聽到了他們的感慨,了解完發生的事情後,兩人也一並地露出了不可置信地表情。

神跡?

並且和所有人一樣不約而同地朝玉筍岩的上頭看去。

“不對,去報官。”周桂花很快反應過來,抓著江潯說:“既然敢來我們這裏傷人就必須要付出代價,否則日後什麽人都來找麻煩的話我們還怎麽過日子?”

“對,要報官,那些人太過大膽了,要是不好好處理隻怕都沒好日子過了!”

“就是,昨天發生那件事後我提心吊膽地都沒有睡好,得趕緊把那些人抓起來,沒準是個江洋大盜啊!”

江潯扭頭就跑回家去,“我去叫人!”

另一旁。

沈紅梅懷揣怒火,根據係統指引很快就找到了那群人。

那夥人估計自己已經安全,正坐在一處水潭外舒服地釣魚,“哈哈哈,真爽呐,好長時間沒有這麽久痛快地打過人了,看到那小子倒地哀嚎我就覺得舒服。”

“這次要不是他娘沒眼力勁兒,我也沒興趣找他麻煩,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娘還硬的起來嘛。”

“大哥,他們會不會去報官啊?咱們剛從另一個地方出來,這要是……”

“你那麽怕你還跟著來幹嘛,這不是存心找我們不痛快?閉嘴!”男人凶神惡煞地警告,“你再說擔心我打你!”

被喚做大哥的男人冷冷地瞥了眼他,“別想那麽多,我們都蒙著臉他們報官能找著我們嗎?”

“好像不難。”一道冰冷的女人聲音從一旁傳出的林中傳出。

最靠近林子的是那個比較膽小的男人,聽到聲音從身後出來,本就有些不安的心髒差點就要爆了。

他正要扭頭看一眼,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腦袋上多了一個爪子。

那爪子像是鋼鐵鑄成,堅硬又冰冷。

隻是腦子被抓,他卻覺得自己的整顆心髒也被緊緊地在抓著,又痛又慌。

沈紅梅清楚的感覺到手掌之下男人的恐慌,身子顫抖個不停,讓她都生出些不屑。

旁邊的男人看到她的瞬間猛地就抓著旁邊擺著的棍子站了起來,擰著眉頭,一臉惱色,“你是哪裏來的臭娘們,來找打的吧!”

身上穿的衣服沒有補丁,可見不是個窮到極致的乞丐,也不是之前找她麻煩的那幾個人。

目光再往大哥的臉上一挪,沈紅梅心頭的疑惑瞬間就消散幹淨了。

就說她的好兒子為人老實憨厚、善良大方怎麽會得罪人被人這樣對待,原來是熟人找麻煩啊。

她之前以為,黃梅子為人不行,也隻是表麵的不行,沒想到是打心底裏就是黑的啊!

眼前這個被稱作大哥的,就是黃梅子的兒子張羧海!

大概是上次她沒有說好話給黃梅子聽,那個女人就惱羞成怒地來找她兒子麻煩來了!

還把她兒子打成那個樣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紅梅抓著男人腦袋的手越來越緊,眼眶發熱地幾乎要噴射出明豔的火焰。

張羧海看著那張和所有人一樣憤怒的臉色並不恐懼,反而嘲弄地勾起唇角,“你也會憤怒啊?你當初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指責我娘的時候想過我娘的處境嗎?”

“現在的你,是咎由自取!”

他滿臉嘲諷,不覺有錯。

“痛痛痛,我知道錯了知道了……”被抓著腦袋的林許痛苦地哀嚎,“大娘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你喊什麽喊!”虎子看不下去,拿著棍子朝沈紅梅的腦袋上重重敲去,“老太婆想死我成全你!”

他們是犯過事的,現在才不會怕!

沈紅梅正愁不知道該從誰開始呢,見那棍子朝自己腦袋打來直接臨空徒手抓住重重打來的棍子。

“你——”明顯的看到虎子的表情一怔,一雙駭然的眼中湧出可見的愚蠢。

沈紅梅抓著那棍子往自己身前用力一拽。

虎子本就裝著滿腔怒火要她好看,這棍子抓得比什麽時候都緊,現在這一拽根本就控製不了,整個人就被拖出去。

林許見狀急忙往旁邊一滾。

沈紅梅則是在對方快到跟前時直接抬腳朝他的肚子狠狠踹去,同時鬆手。

“噗!砰!”虎子整個人朝著身後水潭飛去,片刻就落到水中濺起丈高的水花。

“去死吧你!”張羧海反應迅捷,在沈紅梅動手之際也拿起棍子朝沈紅梅打去。

那棍子帶著獵獵風聲,不過須臾就已經來到眼前。

沈紅梅腦袋往旁邊一歪,那棍子直接就打在她的肩上,一股從未體驗過的疼痛瞬間襲湧全身,鼻尖好似聞到了鮮血的味道。

棍子被拔起來時,沈紅梅才看到那棍子的頂端赫然鑲嵌著幾把匕首碎片。

想到張賢身上也有這樣的口子,她身體內的熱血宛如燒開的水一般沸騰了起來。

一雙墨色的眼珠竟是也如同燃燒了一樣地發出火光。

張羧海看到那個畫麵嚇得尖叫,“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