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了賀聞。”

男人的唇瓣就在池可的臉側,所以這一句話可以說基本上就是朝著池可的耳朵說的。

即使男人的聲音很低,但是在距離這麽近,房間又這麽安靜的情況下,池可聽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池可也就不能欺騙自己這是幻聽了。

再從醫院裏麵出來之後,池可就沒有主動的去探聽有關於這一次綁架的事情。

一是因為池可知道,男人會幫自己處理好一切的。

二則是因為池可知道賀聞一定是已經被捕了。

三嘛,則是因為池可有一點後遺症,她暫時還不想要知道這些事情。

在聽到了男人的這句話之後,聯想到自己是為什麽被賀聞放到了浴缸裏麵,男人胸前濕透的衣服的時候,池可瞬間就明白了些什麽。

她沉默了良久,這才低聲問道:“他還活著嗎?”

池可沒有問為什麽要去見賀聞,為什麽身上是濕的,為什麽他能去見賀聞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問出來。

她現在隻想要知道最關鍵的問題。

她的心跳聲很快。

好在的是,池可等了一會,等到了男人的回答。

對方說:“活著。”

池可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也很是討厭惡賀聞,甚至巴不得對方去死,但是她絕對不希望賀聞是死在了伊凡的手中。

池可是放鬆了,但是江鼎卻沒有放鬆,他覺得自己已經在開始後悔了。

在深夜,確定了池可已經睡著了之後,他便一個人驅車去了他單獨建造的秘密屋子。

那裏早就已經清空了場地,就隻有一個跟了自己很多年的手下守在那裏。

在那個的小小的黑屋裏麵。

他一點點地複刻了賀聞對池可做的事情。

他讓自己的手下踹賀聞的腹部,直到看見了鮮血這才讓人停下。

然後他便讓自己的手下將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頭頂著黑色的布袋子的賀聞扔在了浴缸裏麵,之後他便讓那個手下守在了門口的位置,而自己則是緩緩地擰開了水龍頭。

要說唯一不一樣的話,那就是江鼎並沒有封住賀聞的嘴巴。

他看著賀聞在浴缸裏麵醜態鄙陋,拚命地掙紮著,尖叫著,哀求著。

等到對方徹底說不出話之後,他就將浴缸裏麵的水放掉。

就這樣,他持續了很多次。

可是心底裏麵的躁動並沒有消失,反倒是越來越強烈了。

賀聞的尖叫聲讓江鼎久違地躁動起來。

心底的惡念越發的強烈了。

這一次,他沒有站在一邊冷眼看著賀聞的醜態,而是上前親自動了手。

他的手很用力,按著對方的後腦勺,一下又一下地讓對方的腦袋朝著浴缸壁撞去。

水麵漸漸的鮮血染紅,但是卻沒有江鼎的眼眸紅。

江鼎的視線裏麵是一片鮮紅色,幻聽和幻視又出現了。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守在門口的手下進來了。

但是對方也隻敢站在門口的位置,然後低著頭,大聲地朝著自己說道:“先生,池小姐在家裏麵等你回去。”

很大聲,還說了不止一遍。

江鼎的動作終於停了下來。

他站直了身子,看著出氣比進氣多的賀聞,終於發發慈悲地讓那個戰戰兢兢的手下將對方抬走了。

再然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回了家,直接就進了池可的房間。

“你不想要對方死嗎?池可,隻要你想,我就可以幫你做到的,你知道的,不會有人發現異狀的,也不會有人敢追究的。隻要你和我說,你想要他死就好了。”

江鼎低聲地說道,唇瓣一直貼在了池可臉頰上。

像是惡魔的低語,誘哄著無知的路人,一旦真的聽從了惡魔的話,那就將進入萬劫不複的道路。

池可糾結了一下,終於還是說出了實話。

“想啊。”

“那我現在就去解決了他好不好?”

池可聽得出來,江鼎的聲音裏麵滿滿的都是殺意,男人好像有些激動。

池可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

“不可以。”池可堅定地拒絕了。

“為什麽?”

“因為我不想要你的手上染上這種人的血,不值得,也很惡心,你就應該是這樣幹幹淨淨的,現在這樣已經夠了,他會受到懲罰的。”

幹幹淨淨的嗎?

自己怎麽可能會是這樣的。

黑暗中,江鼎的眼眸很紅也很黑,像是藏著無盡的深淵一樣,下一秒裏麵的惡意就要爬出來了。

如果池可這個時候能夠看見江鼎的眼神,她絕對不會就這樣安然地任由男人抱著。

男人又沉默了。

好一會之後,池可終於又聽到了男人的問話。

“池可,你怕我嗎?”

她聽見男人這樣問道。

可是這個時候的池可終於忍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了,她的眼眶裏麵含著淚水,都快要哭出來了。

原本安靜的她又在開始掙紮了。

這樣的動作就像是在回答男人之前的問題一樣。

她在害怕他。

原本在見到池可之後稍微平複下來的躁動而又煩鬱的心又開始起波瀾了,而這次更加的洶湧,也更加的難以平複下來。

江鼎頸側的青筋在跳動,就像是他胸腔位置跳動異常的心髒一樣。

池可掙紮了半天,哭腔都快要出來了,但是身上的男人就和秤砣一樣,簡直重死了。

她使出全身力氣推搡著男人,但男人紋絲不動。

終於,池可不忍了,她大聲地喊道:“你快點從我身上起來,我尿急!”

響亮的聲音在昏暗的臥室裏麵響起,仿佛要衝破屋頂。

一秒鍾之後,掙紮中的池可聽到男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所以,你不怕我是嗎?”

這句話如同一顆炸彈在池可耳邊炸響,她的身體瞬間僵硬。

池可的掙紮停了下來,這一刻她沉默了足足有好幾秒,腦海中一片空白。

然後下一秒,比之前更大的聲音響起來了。

“你特麽是有病嗎?我都說了尿急了!!”她的聲音帶著憤怒和無奈,響徹整個房間。

與此同時,一道悶哼聲在臥室裏麵響起。